鹽澤的事情,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當然,楊天保并不認為這樣做得會天衣無縫,相反,在這件事情上的漏洞還有很多。不過,五十萬石鹽,足以讓所有人閉上嘴吧!
吩咐完沈如勁做好收尾工作,楊天保就回到屋中,哄著自己的一對兒女。無論是楊小寧,還是楊小康,都不是省油的燈。
兩個家伙,似乎白天黑夜顛倒了,白天呼呼酣睡,一旦晚上,就精力旺盛,可勁的鬧騰。
薛瑤被折騰得疲憊不堪,按說楊天保也不是顧雇傭不起奶娘,也不是沒有仆婦,但是薛瑤無論多累,一對兒女都要自己照顧,奶水要自己喂,就連孩子的尿布,也要自己洗。
看著薛瑤在短短幾個月內,不僅僅在懷孕時增肥的體脂,全部消化掉,還讓自己變得更瘦。不過,由于瘦得速度太快,薛瑤身上仿佛穿了一件松弛的皮衣。
“你這是何苦呢?”
薛瑤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說道:“我也不能把所有的好處都占完,怎么也要給曉玉和公主一點!”
楊天保看著薛瑤消瘦的臉龐,有些心疼的道:“咱們家里簡單,沒有那么多事,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我都不準備納曉玉進門!其實,你沒有必要,該怎么樣,就自己樣!”
薛瑤突然睜開眼睛,望著楊天保認真的道:“其實,也是我不想爭寵,孩子還是自己養的好,將來他們會跟我親,如果讓奶娘去養,這兩個孩子將來……”
事實上,無論皇室,還是豪門內部,父子也好、妻兒也罷,感情淡漠都是通病,主要是缺少了撫養的環節。
人和動物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如果把一只小雞,扔給鴨子去養,小雞就會以為自己就是一只鴨子。羅曉玉原來養過一只黑山獵犬,后來又撿到一只被人丟棄人田園犬,也就是土狗。
這只小土狗跟著黑山犬長大,變得異常兇猛,在云州的時候,敢跟草原上的狼搏斗,勇氣雖然可佳,只是田園犬只是田園犬,到底斗不過狼。
道理楊天保雖然懂,只是有些心疼薛瑤。
時間進入貞觀八年三月,轉眼間就是三月初三,在后世,楊天保并不感覺三月有什么重大的節日,但是在這個時代,三月三,卻是非常重要的節日。
上古時代以“干支”紀日,三月上旬的第一個巳日,謂之“上巳”。“上巳”一詞最早出現在漢初的文獻里,《周禮》鄭玄注:“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魏晉以后,上巳節的節期改為陰歷三月初三,故又稱“重三”或“三月三”。
上巳節,俗稱三月三,是中國民間的傳統節日。上巳節是古代舉行“祓除畔浴”動中最重要的節日,人們結伴去水邊沐浴,稱為“祓禊”,此后又增加了祭祀宴飲、曲水流觴、郊外游春等內容。
當然就是聚餐,原本楊天保來到這個時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錯過了上巳節,可是他去年成婚,今年府里主事的人不是李婉寧了,距離三月三,還有好幾天,李婉寧就開始準備。
所謂的曲水流觴,簡單的說就是在野外聚餐,到時候渭水河邊,好的地段,都是被各大家族和豪門占據著,舉行龐大的宴會,也是這個時代的社交特色。
在唐朝,這是非常重要的節日,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會外出游玩,然后又就進入緊張而忙碌的春耕。
盡管楊天保不習慣這樣的社交,卻不得不參加這樣的活動。
李婉寧非常開心,指揮著府里的仆從,將什么鍋鍋瓢瓢,還有一些米面油鹽裝上去,一下子裝了幾個大車。還有帳篷、帷幕等等。
直到現在,楊天保才發現,他作為長安城數得著的狗大戶,卻連一座別院都沒有,實在是太失敗了。
楊天保在心中琢磨著,將來一定要在長安城外蓋一座奢華的莊園,可以用來度假和游玩,藍田縣還有他的田莊,五六千畝地,還有一座山林,應該有地方可以建筑園林。
華陽公主府的六百余名女兵,楊天保帶出去一半,還有他的部曲,以及仆從,足足上千人,除了楊天保的四輪馬車,足足拉了數十輛大車。
就這樣,在三月初二上午,就準備完畢。
楊天保習慣性的拉著車門,朝著薛瑤和羅曉玉道:“你們也跟著我一輛車吧!”
羅曉玉有些疑惑的道:“這個不好吧?”
與丈夫同車而行,同席而座,同榻而眠這是正妻的待遇。
楊天保根本就沒有想那么多,別看他的一輛馬車,事實上比普通馬車三輛都大,別說坐四個成年人兩個小孩子,就算是坐六個成年人,也會綽綽有余。
在楊天保的邀請下,羅曉玉和薛瑤第一次登上楊天保的四輪馬車。
二人看到馬車里的陳設和布置,簡直就目瞪口呆:“這還是車嗎?”
“當然是車,只是房車!”楊天保笑了笑道:“咱們一家人在這里,都得住得小!”
當然,這句話有點夸張。
楊天保的馬車充其量也就十個平方左右,盡管空間利用非常充分,也只能勉強兩人舒適而行,三個人就有點不方便了。畢竟,這輛馬車里只有一張雙人床。
長長的隊伍離開長安城,來到渭河岸邊,不過別看楊天保提前一天出行,事實上岸邊的好地段,早已被各大家族占據,眾豪門仆從開始忙碌著搭架帳篷,或者壘砌灶臺。
沿著官道前行,楊天保此行自然也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官道周圍都是長安上好的良田,不用問這樣方便灌溉的良田,都被豪門大戶占據了,正在田里勞作的人們,不是佃戶,就是部曲。
正在播撒著糞肥的農民,身邊還跟著一群七八歲的孩子,這些孩子衣著破爛,他們咬著手指頭,一臉羨慕的望著官道上行走的楊天保等人。
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其實并不公平的,人的一出生,未來的命運基本上就定格了,雖然后世有句話經常說,不要讓孩子落后在起跑線上,但是有很多人,一出生就終點。
就像楊天保的父親楊恭仁一樣,他是楊雄的嫡長子,出生的時候就是楊雄的爵位繼承人,無論未來如何,最不濟他就會繼承楊雄的爵位。
當然,楊天保現在也一樣,如果李婉寧生下兒子,就是楊天保的嫡長子,就是云中縣侯的繼承人。
就在這時,兩名騎著駿馬的讀書人,帶著三五名仆從,大搖大擺的走在官道上。楊天保的親衛上前喝道:“勞駕,讓讓!”
這兩名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倒也沒有蠻橫,畢竟大唐可不是文重武輕的宋朝,在唐朝地位最高的除了勛貴,就是軍士。只要是府兵受到苛待,后果非常嚴重。
原本楊天保的隊伍一路前行,倒也相安無事。可是隨著親衛和仆從過后,就是李婉寧身邊的女兵。
盡管李婉寧招募的娘子軍女兵年齡稍大,然而,她們披著合身的牛皮鎧甲,身上披著玄色的披風,甚是英姿颯爽。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軍裝。
一個人的時候反而體現不出來戎裝的美感和氣質,可是三百多人整齊劃一的前進,反而讓人感覺耳目一新。
這兩名讀書人不是別人,正是同安公主的兒子王仁表與侄子王仁祐。
王仁祐哪里見過如此清晰脫俗的眾女兵,他目瞪口呆的說道:“如此美人,居然這作糟蹋,真是暴殄天物。”
王仁表調笑道:“仁祐賢弟,莫非看上了哪個不成?”
王仁祐臉色一紅,支支吾吾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仁表朝著女兵喊道:“你們是誰的人?”
女兵們自然不理睬他們,他們反而有些登鼻上臉的感覺。
王仁表高聲說道:“你們主人何在,就說太原王仁表求見!”
楊天保看著馬車停下,不由自主的問道:“怎么回事?”
不多時,田四喜跑過來說道:“前方有兩名儒士攔路,求見主人!”
楊天保皺起眉頭問道:“我認識他們嗎?”
“這……應該不認識吧!”田四喜苦笑道:“他們是太原王氏子弟,這是他們的名刺!”
楊天保接過名刺,伸打開一看:“太原王氏王仁表!”
楊天保皺起眉頭,這王仁表是王裕之子,不過,他并不是同安公主所生,當王仁表死后,同安公主就像王仁表的兒子王方翼母子趕出家門,后來王方翼混得發跡起來,他的堂妹還成了李治的王皇后,只不過,他的堂妹不是武則天的對手,被武則天斗下去了,成了廢后。
盡管楊天保不喜同安公主的為人,不過想想此時王方翼應該也有八九歲了,如果可以嘩啦到自己門下,將來長安科技學院也可以出一名大將軍。
想到這里,楊天保下了馬車,朝著前方走去。
這時,王仁表拱手朝著楊天保說道:“見過楊駙馬!”
楊天保和王仁表之父王裕都是駙馬,不過同安公主是李淵的妹妹,算起來王仁表應該管楊天保叫一聲表弟。
楊天保有心與王仁表結交,上前虛撫王仁表的胳膊道:“客氣,客氣,不知表兄有何貴干?”
王仁表伸手一指王仁祐道:“這是在下堂弟王仁祐!”
王仁祐施禮道:“楊駙馬,在下仰慕門下女姬,不知可否通容一二!”
在這個時代,文人仕子相互討要侍妾屬于正常交流,女兵只是女兵,并非楊天保的侍妾。
楊天保笑道:“這些都是某的部曲,只要其本人愿意,楊某絕不阻攔!不知王世兄看中了誰,我可以把她叫過來問問!”
“這個?”王仁祐哪里知道對方的名字,而且女兵穿著甲胄,幾乎一模一樣,高矮胖瘦相差無一,他在女兵之中轉了圈,再也找不到當初看到的那名女兵了。
經過這么一耽擱,王仁表向楊天保告罪,楊天保也沒有在意,甚至相邀,他們過些時間一起過來飲宴。
王仁表與王仁祐告辭而去。
楊天保經過這么一耽擱,直到午時過后,還沒有抵達目的地,不過馬車里有小爐子,可以進入煮茶,也可以進行簡單的烹飪。
楊天保和李婉寧就在馬車上,吃起了小火鍋。
等到抵達目的地,楊天保親衛的高效頓時顯現出來,這些平時跟著楊天保臨時扎營的親衛士兵們,挑選了一處渭河灣道,河水清澈,而且有一個龐大的緩坡,可以嬉戲。
這些親衛士兵們從大車上卸下來帷幕,用木樁支起帷幕,形成一道半月形的帷幕簾子,這樣以來,像李婉寧和羅曉玉就可以在河水中嬉戲了。
由于需要過夜,所以帳篷反而不是軍隊的那種戰營,親兵士兵將土鏟平,夯實之后,然后放火燒干上面的水汽,再灑上石灰,再次夯實,這樣以來,地面就平整如地板一般。
以楊天保的馬車為中心,支起一頂頂帳篷,也同時開始挖掘灶臺。
等李婉寧在水邊洗了洗腳,她是旱鴨子不敢下水。
楊天保卻不敢三七二十一,直接脫下衣服,穿著一條短褲,在渭里暢游起來。
不過,初春的河水還是相當冰冷,楊天保游了一會,感覺有些冷,只好上岸。
到時晚上時分,楊天保的營地中,基本已經建好了,不僅設立了臨時的角樓,負責警戒,還安排了崗哨。
李婉寧的心情不錯,又是跟著仆從學習燒烤,又是跟著其他女兵圍著篝火又唱又跳。
楊天保看著羅曉玉也下場跳起了舞。
踏歌是唐朝的特色風俗,這邊剛剛起來歌聲,遠處也不知道是哪家豪門家眷,居然高聲唱和著。
羅曉玉不敢示弱,與對方隔空斗起歌來。
李婉寧看著羅曉玉玩得開心,就拉著楊天保一起跳舞。
等李婉寧玩得盡興,精疲力竭的時候,這才回到帳篷里歇息。
原本楊天保以為只是平常無奇的一夜,沒有想到當過了子夜時分,帳篷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遠處火把亮起,宛如一條火龍。
楊天保披著衣服起床,不解的問道:“怎么回事?”
“暫時不清楚,好像對面傳來了殺喊聲!”田四喜急忙回答道。
楊天保皺起眉頭,這里距離長安非常近,怎么可能出現殺喊聲,外出游玩的幾乎都勛貴和世族,普通老百姓可沒有旅游的心思,他們只關心一日三餐。
楊天保淡淡的道:“注意戒備!”
眾親衛和女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按照戰斗隊形擺開。由于這次只是游玩,最外圍只有一道帷幕,根本就沒有防御功能。
好在,楊天保帶了數十輛大車,眾親衛把大車排一成圈,然后組成一道簡易的防線。
遠處的火光越來越大,殺喊聲越來越亮。
李婉寧緊張的握著楊天保的胳膊。
楊天保拍拍李婉寧的后背道:“不用擔心!”
楊天保轉而對特魯道:“去幾個人看看!”
特魯跨上戰馬,背著弓箭,朝著遠處走去。
不多時,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楊天保急忙拉著李婉寧、羅曉玉還有薛瑤、楊小寧、以及楊小康進入馬車。
楊天保的馬車有一定的防御功能,普通的箭矢射不穿。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
特魯歪歪斜斜的騎著馬跑過來,背上還插著幾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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