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事物,新的天地,一切都是新的。
大家多自己有非常尊敬,收入還不低,馮白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他甚至忘記了正處于感情痛苦期的好基友劉航。
公司生意很好,整整一個上午馮白都是在忙碌上度過的,接單子、發出庫單、安排車輛送貨、做帳。
他還把往期積壓下了的幾個帳給做了,比如:車輛和設備的磨損、折舊,和總公司以及平臺的對接。
一切都是在網上完成。
既然工作如此舒心,馮白現在已經沒有打算等高級會計師資格證下來再去找個收入高一點的工作。就算證到手,也未必短時間能找到更好的崗位。
他心中又暗想:古人說得好,樹挪死人挪活,我早就該走出舒適區了。如果我早一點離開業做職業轉型,又何必在年齡大限來臨前弄得如此狼狽?人不逼到一定份兒上,確實有惰性。
庫房中午吃飯是和體育館搭伙。
唐芳和市體委的關系不錯,當時說了一聲,人家就肯了。
馮白從鍵盤上收回已經因為打字打得酸軟的手指,正準備去吃飯,朱佳就過來了,手中提著一個飯盒。庫房里灰塵大,一個鍵盤用不了兩個月就會變得生澀,最后不堪使用。于是,都換成了機械鍵盤。一但不好使,拆開了吹吹灰塵就能恢復如初。公司計算了一下,這樣好象更節省。
只是機械鍵盤太硬,打字的時間太長,手指和手腕受不了。
朱佳:“師父,午飯我幫你打好了,以后你的午飯都由我送吧!”
馮白倒不好意思:“這可使不得,我有手有腳的。”
朱佳瞪著大眼睛說:“這是必須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自然要侍侯你的。以前在體工隊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服侍師父的,這是規矩。師父,你可要好好教我,我想做會計,可惜自己找書看的時候,只看上幾分鐘就想打瞌睡。還是你好,只說一遍我就能聽明白。”
馮白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脾氣好,會教徒弟。當初在公司的時候帶過許多新人,一個個都非快上手。比如小古和黃冬那兩個反骨仔,他們現在就混得人模人樣的。
“朱佳,會計你估計是當不上的,這個需要考,但處理基本的往來帳目我已經能教會你。”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我只要能做帳就可以了。”朱佳連連鞠躬。
這女娃子實在太客氣了,馮白連連擺手:“別這樣,別這樣,咱們都是同事,我希望我們能夠做好朋友。”
朱佳搖頭:“規矩就是規矩,師父就是師父。”
馮白拗不過她,沒有辦法,只得苦笑:“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還說什么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可不想當你長輩。”
“為啥?”朱佳好奇地問。
馮白調侃:“你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如果是你父親,看到自己二十多歲的姑娘還是光棍,不得愁死?我不得每天每夜都在想我這閨女該怎么嫁出去啊,我哪里去找那么多優質的男孩子介紹給她啊?”
話一說出口,他才有點后悔,這實在太扎心,不妥當。
朱佳卻不以為忤,實際上是馮白太小心了。傳統行業,工友們說話都非常隨便,想什么就說什么,沒那么多彎彎拐拐,聽的人也不在意。
朱大姑娘眼睛卻是一亮:“對吼,你是師父,就是我爹。我現在單著,你是不是該給我介紹一個男朋友?”
馮白大驚:“我哪里去給你找合適的?”
“師父你不能這樣啊,你得上心啊!”
馮白:“我真沒有。”
媒人是那么好做的嗎,這女孩要求又高,根本就滿足不了她的需求。
你想啊,你一個沒有文憑沒有正式工作,顏值普通的姑娘,要想找一個高學歷,有房有車無貸款的優質男談何容易?
據說,我國男女比例失調,如今已經有三千多男光棍沒有著落。女人看起來好象不愁嫁,但這只是在地方上。而在一線大都市,情況卻相反,女多男少。
如朱佳所言的那種優質男,剛一入職場,早就被無數高顏值高學歷的女性給盯上了,能輪到你后下手為強?
再說了,朱佳同志你那么高,腳那么大,天然就有勸退效果啊!
作為男性馮白最明白男性的心理,女朋友高一點是比較吊,可也得講究適度。最佳高度在一米六五,一米七十到七十五,女神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勉強可以接受。超過一米八惹不起惹不起
馮白無能為力,自然嚴詞拒絕。
可接下來的這個下午朱佳卻當了真,不停在他耳邊痛說家史。
道自己二十出頭的時候倒不覺得什么,青春多好啊,一個人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不做家務就不做家務,也不用顧及別人的心情。
可是,眼見著身邊的小伙伴一個接一個脫單,有的人還做了母親,她想玩也找不到人。每次聚會,人家都在說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自己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很郁悶。
同時,每次回家,父母都不停嘮叨,問她怎么還沒男朋友,你這是要氣死我呀!
特別是去年春節回老家,見她是一個人,母親一開門就變了臉色,罵:“你就這么回來了,你也好意思回家?姐,你就是我姐,你怎么混到沒人要的地步了,我都替你害臊。”
到晚上,她甚至被父母趕到儲物間去睡覺,說她的房間現在騰給家里的貓住了。
“貓都比你聽話。”
朱佳春節期間被父母氣得吐血,痛定思痛,她覺得自己也是到了脫單的年齡。這是人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最重要的是她寂寞啊,想找人說話啊!
她現在是發瘋式地想結婚,都魔障了。
前幾天剛和婚介所的人掐了一陣,說你們光拿錢不干活,你們就是騙子。對面也惱了,說姐你身材高不說要求還高,我們實在做不到,另請高明吧!
朱佳大怒,我憑什么要換一家,我交了錢你們就得給我一個優質丈夫,你們辦不到我隔三岔五來鬧。
婚介所的人都要哭了,你這是要當釘子戶嗎?
馮白這次進公司上班,他身上自然而然帶著一股高級白領的文雅和從容,這讓朱佳對那個圈子充滿了向往。特別是聽他說圈中男多女少,又多少宅男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和女**往,一個個都單得滿臉青春火疙瘩,頓覺發現了一座大金礦。
既然是自己師父,這事他義不容辭,朱佳不停嘮叨,說到動情處,道:“師父,我打算今年就結婚,然后帶我家去給爸媽看。”
馮白被她在耳邊磨了兩個小時,實在是受不了,說了聲“內急”就逃去廁所透氣。
這女徒弟實在太可怕。
等他回到辦公室,發現朱佳正拿起自己已經被摔得滿屏紋路的手機正津津有味地觀摩。
馮白有點生氣:“朱佳你在做什么,不好亂看別人手機的,**,**。”
馮白的手機款式比較老,幾年前的安卓系統實在不靠譜,卡得厲害,人臉識不靈。加上他工作太忙,實在不耐煩輸數字,就不設密碼。
朱佳瞪著無辜的眼睛,說:“看看又怎么樣,我的收集師父你也可以隨便看的。還有,我以前和大家的手機也是互相看的。”
“對對對,這丫頭喜歡看別人手機。”一個司機笑著說。
馮白這才明白,原來朱佳和工友們都沒有**概念。如此,大家反而覺得很親切,是自己人。
這個新環境馮白還需要時間適應,他只得無奈地笑了笑,說:“朱佳,你要看就看吧,反正我手機里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不過以后不許了,人和人之間還是需要有距離的。”
“好的,以后不看了。不過,師父你的手機挺有意思的,可看性極強。”朱佳說:“里面好多好看的男孩子,是你以前的同事嗎,介紹一個。”
原來,朱佳正在翻看馮白的相薄和朋友圈。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來了興趣,圍過來,對著里面的男性指指點點。
“朱佳,這戴眼睛的男的不錯啊,要不讓馮老師給你介紹認識。馮老師,馮老師。”
馮白搖頭:“這個不行,已經結婚了,你們什么眼睛,沒看到他都人到中年了嗎?”
“這個男的可以,年輕啊。”
馮白:“是我們以前的老板。”正是王總。
“是老板啊,怕是看不上朱佳,換一個換一個。”
又看了幾張照片,馮白腦子里有點亂,等等,這算什么,這是拿我當婚介人員嗎?
“停,停,停,我說停!”朱佳尖叫一聲:“你們是聾子嗎,翻回剛才那個。”
照片返回剛才那張,是劉航。
渾身名牌,年少多金,身材健美,五官英俊,邪魅一笑的劉航。
朱佳眼亮臉紅:“師父”
馮白大駭:“不可以!”
有一個司機問:“馮老師,這人是誰,結婚了嗎?”
馮白:“我的一個朋友,也是干電腦的哦,不,也是程序員。沒結婚,可是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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