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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臨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刀法,自在

作者/純潔滴小龍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其實,瞎子所說的安排,并不僅僅于此,儀仗隊,只是表象;

    大燕的軍功侯爵,放在楚國,那就相當(dāng)于是柱國一個級別,雖然在規(guī)章制度上,沒辦法向那邊的柱國靠攏,但內(nèi)在的底子,擺在那里。

    所以,隨行的,還得有一套草臺班子點綴;

    瞎子和四娘沒辦法抽身,其他魔王也都有事情,且正是忙的時候,所以,在隨行上,召回了茍莫離,畢竟上次在穎都行事時,茍莫離的表現(xiàn)很不錯,其自身能力勝任一個狗頭軍師也是綽綽有余。

    何春來也會陪同,何春來是瞎子屬意的自己的助手,這次陪同倒不是純粹為了做飯,而是真的要開始上手做一些秘書一類的事情了。

    當(dāng)然了,如果條件允許,可以順帶做做飯。

    同時,還有一群比較年輕的學(xué)生將會成為這次出行的“仆役”,做一些挑挑揀揀的活兒,說是“仆役”,但其實是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面。

    一個集團(tuán)的發(fā)展,必須要注重下一代的培養(yǎng);

    有時候,倒不是要讓下一代去接班,而是你不去著手做這件事讓別人看見這個流程這個姿態(tài)的話,就無法給人一種你會持續(xù)地運轉(zhuǎn)持續(xù)地存在的踏實感和安全感。

    所以說,太子,是國本,因為太子在,國家的未來發(fā)展才能有一個保證,人心才不至于浮動。

    至于隨行武力方面,

    其他魔王都有事,樊力還得當(dāng)工頭,魔丸肯定是會在的,還欠缺一個能夠上得了臺面的武力,自然就選定了這些日子一直在紅帳子里打雜的陳大俠。

    陳大俠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會回個乾國,再忽然間地冒回來,但只要他在,他就是可靠的,這就是人品的力量。

    至于劍圣,沒打算去請,好剛得用在刀刃上,總不可能啥事兒都去請人家來做。

    但,

    劍圣還是來了。

    ……

    “這真不是我安排把劉大虎的名字放進(jìn)去的!编嵎埠V定道,“我都沒打算你跟著來,都已經(jīng)喊了陳大俠一起了,干嘛再做這一手?”

    劍圣站在鄭凡面前,眉頭微皺。

    是的,

    他的繼子,劉大虎,成功入選了陪同鄭侯爺這次去穎都的學(xué)生兵中。

    鄭凡聳了聳肩,

    “你知道的,我這人做事,就算是想要拐著彎兒地騙你幫我的忙,也會做得行云流水,讓你如沐春風(fēng),怎么可能這么生硬?”

    對此,

    劍圣倒是沒執(zhí)著于“你騙我”上,

    因為有些默契,雙方其實都很清楚。

    劍圣是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只要自己舒服,順心,恰恰鄭侯爺每次都能讓他有這種感覺。。

    這時,

    肖一波抱著一沓冊子走了過來,將冊子放在了鄭凡面前的茶幾上,

    “侯爺,我已經(jīng)標(biāo)注好了!

    “好,你下去吧!

    “是,侯爺。”

    鄭凡拿起面前的冊子翻閱了幾下,里面已經(jīng)用紅墨筆做了標(biāo)記,隨后,鄭凡將冊子放下,手指在上頭敲了敲,

    道:

    “文化課上,劉大虎還好,中上吧。

    但,

    射箭,第一是鄭蠻,也算是我半個干兒子,那個狼崽子,劉大虎第三。

    馬術(shù),第一是鄭蠻,劉大虎第五。

    角抵,第一是……劉大虎,第二是鄭蠻。

    負(fù)重,耐力,長跑,劉大虎,都是第一!

    鄭凡看著劍圣,

    繼續(xù)道:

    “所以,這次真的沒什么后門,是你把你兒子調(diào)教得太好了,他是憑自己的綜合成績,被選中進(jìn)入這次的隊伍的。”

    “………”劍圣。

    劍圣相信,這不是鄭凡偽造的,因為有些事兒,他之前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他想到了。

    因為劍圣自己是個練家子,所以更懂得如何養(yǎng)好身體,在他的要求下,劉大虎的伙食,可謂是一直很好,肉食基本沒怎么斷過;

    而且他每天會帶著劉大虎一起盤膝打坐,俗稱……煉氣。

    這里的煉氣和煉氣士那種的不一樣,而是有一種調(diào)整氣血的效果,也就是每天自己給自己“舒筋活血”。

    而劉大虎白天在學(xué)堂里,半天上課,另外半天,其實是武教習(xí)在傳授他們弓馬騎射的功夫,相當(dāng)于每天都在打熬身子。

    可能,一些事情在原本劍圣看起來,不算什么,但實則……這世上到底有幾個人能打小得到劍圣大人的言傳身教?

    就是他傳授劉大虎的吐納法門,也是為劉大虎自身體格筋脈量身定做的,這世上,絕大部分的師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

    吃得好,練得好,

    外加劉大虎自己又很吃苦,很賣力,很用心,

    所以,

    成績好,不算什么,成績不好,那才叫怪事。

    為何世家子弟無論是從文還是練武都更容易出頭?

    為什么四大劍客里,只有劍圣是起于草莽另外三家都有家世?

    就是這個道理。

    “這樣吧,我把劉大虎的名字給抹掉!编嵎舱f道,“本身,這次就真的沒打算讓您跟著我去穎都,其實那邊也沒什么大事兒,

    也就一個邊緣皇子差點沒了!

    說著,

    鄭侯爺伸了個懶腰,

    道:

    “你懂的,在大燕,皇子好像不是很值錢的樣子。”

    他鄭侯爺早年就有廢掉一個皇子第五肢的戰(zhàn)績。

    劍圣猶豫了一下,

    最后,

    嘆了口氣,

    道:

    “這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成績,也是他靠自己的能力,獲得的機(jī)會,他很仰慕你!

    “嗯哼!

    “我也知道,學(xué)堂里,幾乎所有孩子,都很仰慕你,他們都拿你,當(dāng)作榜樣!

    “嗯哼。”

    首先,學(xué)堂雖然有山長,但教材和課程,都是瞎子負(fù)責(zé)編纂和安排的。

    以瞎子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讓下面出現(xiàn)陰陽人;

    其次,

    鄭侯爺自己的功勛和崛起過程,真的無可挑剔;

    最重要的是,

    這一批學(xué)堂里的孩子,他們是雪海關(guān)最早的一批移民,感受過來自伯爵府的關(guān)愛,自然凝聚力和向心力更強(qiáng)。

    侯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那套愛,在成本可控的前提下,以奉新城為中心,繼續(xù)播撒下去。

    “他自己靠自己努力爭取來的資格,我作為他的父親,不能去剝奪,因為路,終究是他自己要走的。

    他是個好孩子!

    如果說,繼父和繼女之間,是隔一層的話,那么,繼父和繼子之間,那起碼得隔三層外。

    民間也一直有說法,寡婦帶女兒,那你就當(dāng)多了件夾襖,寡婦帶兒子,那就等著你老了后被踹窩子吧。

    但劉大虎這孩子打小就懂事,

    在雪海關(guān)時,每次上學(xué)放學(xué),那會兒還受著傷的劍圣拄著拐杖去接他時,他次次都當(dāng)著同學(xué)的面上前攙扶住劍圣,喊“爹”。

    劍圣,是真的將他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好。”

    鄭侯爺答應(yīng)了。

    然后,

    默默地等待著。

    沒等多久,

    劍圣起身,

    道: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完美。

    劍圣打算回去了,鄭凡開口叫住了,道:

    “上次我與你說的,讓天天拜你為師………”

    劍圣沒停留,

    向外走去,

    揮揮手;

    “我不會替田無鏡養(yǎng)兒子!

    鄭凡笑了笑,

    “矯情。”

    他是不知道,

    劍圣曾站在那孩子面前,

    問他,

    學(xué)劍不?

    孩子說:

    他要跟他干爹一樣,練刀。

    ………

    下午常備練刀的時候,被打斷了。

    中途又被劍圣的事兒,耽擱了一下,所以,鄭侯爺干脆換了個方式。

    他讓人將徐闖押了上來,

    徐闖身上,鎖著鐐銬,外加被劍圣用劍氣封閉了部分氣海,所以,他在六品的鄭侯爺面前,也算是人畜無害。

    鄭侯爺坐在椅子上,看著跪伏在下面的徐闖,這個人,曾在自己不在雪海關(guān)時,企圖過來渾水摸魚。

    然后,

    瞎子打算放了他,

    再然后,

    他又被陳大俠逮回來了。

    可能吧,

    他真的和自己這邊有緣。

    “水牢的滋味兒,好受么?”鄭凡問道。

    “回侯爺?shù)脑,尸毒被解開了,其他滋味兒,那都是樂子了!

    梁程幫他解了尸毒,不然,這家伙可能已經(jīng)死了。

    所以,

    徐闖自己本人也很迷茫,

    他被抓了,

    又被放了,

    他又被抓了,他又被關(guān)了,然后,他又被解了毒;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規(guī)矩,但被這般來回折騰大棒子甜棗地一頓交替糊臉,他其實已經(jīng)有些懵圈了。

    他想做點什么回敬一下,是真的回敬,但正如瞎子所猜測的那樣,讓他過來的人,其實,壓根不是那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去順蔓摸瓜。

    “聽說………”鄭侯爺拿著一個耳勺掏了掏耳朵,“你們溫明山的刀和劍,都很稀爛?”

    身為一個練刀練劍的江湖門派,

    竟然最后混到了梁國境內(nèi)外有名的杏林圣地,

    足以可見,他們這一門的武功,到底有多拉胯。

    “回侯爺?shù)脑,因為我溫明山的劍法,太高明了,刀法,更高明,所以,我溫明山的子弟,刀劍雙修,就越發(fā)不得行!

    “唔?”鄭侯爺笑了,“咦,這話說得有水平,嘖嘖,現(xiàn)在,可以舞刀么?”

    “回侯爺?shù)脑,刀,還是能舞的!

    雖然身上戴著枷鎖,雖然被封閉了氣海,但舞刀,還是沒問題的。

    “賜刀。”

    一名親衛(wèi)上前,將佩刀遞給了徐闖。

    徐闖接過刀,對鄭凡持刀行禮,隨后,開始舞刀。

    一段舞完,

    收刀;

    徐闖腳步,有些虛浮,這種負(fù)重這種限制下,任何的活動,都比平時要消耗更大。

    鄭凡有些疑惑道:

    “這刀法,本侯怎么覺得,也就那樣啊!

    鄭凡練刀,沒去追求什么特殊的刀法,江湖上,其實也對刀譜劍譜什么的分個三六九等的,類似“天地玄黃階”;

    但鄭侯爺最早問了問丁豪,丁豪說,實用就行。

    后來,

    又問了問劍圣,劍圣說,他知道這世上有不錯的劍譜,但從未見過什么一練就可以出關(guān)天下無敵的劍譜;

    再后來,

    抱著最為穩(wěn)妥的心思,

    鄭凡去問過靖南王,

    靖南王的回答是:

    “刀,還需要練?”

    所以,

    鄭侯爺一直練的,其實就是燕軍中最為正統(tǒng)的刀法,因為它適合戰(zhàn)陣廝殺。

    搞太多花里胡哨的沒用,戰(zhàn)場上能活下去才是最為重要的。

    鄭凡抽出自己的烏崖,

    雖然腰酸背痛腿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抽筋,

    但還是練了一套出來,

    收刀后,

    鄭侯爺將烏崖丟給身邊的親衛(wèi),

    自己左手撐著腰走到茶幾旁端起茶,喝了兩口,

    道;

    “你覺得如何?”

    “侯爺?shù)牡斗,古樸淳厚,一看,就是軍中刀法的路子。?br />
    “與你剛剛那一套,有何區(qū)別?”

    “回侯爺?shù)脑挘环植!?br />
    “豈不是自相矛盾?”

    “侯爺,我刀劍雙修,所以看得更真切也有對比一些;

    武者練刀,和劍客用劍不同,武者的刀,其實是一種附帶,武者最強(qiáng)的,還是體魄。

    刀法,上得了臺面的,其實就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關(guān)鍵還是看體魄。

    劍客用劍,講究人劍合一;

    在我看來,其實武者用刀,才是真正的人刀合一,刀,是武者體魄的一種補(bǔ)充。

    最主要的,

    還是在于自身的體魄打磨以及氣血的提升,

    然后,再以身御刀。

    刀法的優(yōu)劣,不在于刀譜上,

    而是在于自身體魄氣血的強(qiáng)弱,以及刀和自身互相彌補(bǔ)的契合!

    鄭侯爺聞言,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道:

    “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是打磨身體提升氣血才是第一的,在此基礎(chǔ)上,這刀,可以怎么瀟灑怎么自在就怎么練?”

    ………

    歷天城,

    原靖南侯府。

    后宅里,沒設(shè)暖房,沒有四季如春花團(tuán)錦簇的景象。

    但其實,

    這里曾栽種過很多花,很多很多的……杜鵑花。

    其下面,也有過做開隔,本意,是打算也做成暖房的。

    田無鏡出身自田家,好日子,不是沒過過。

    只是,

    現(xiàn)在這些都不需要了。

    滿園的蕭索,才是此時最為應(yīng)景的景象。

    門檻上,

    白發(fā)男子坐在那兒,

    他不是坐在那兒兩眼無神,

    也不是在那里心懷抑郁,

    他在那兒很認(rèn)真地在看,

    只是看的東西,

    在尋常人眼里,

    根本就瞧不見。

    這不是臆想中的逃避,而是一種自我的沉浸。

    或許,

    將自己弄得潦草,將自己弄得凄涼,

    將自己弄得任何人看你時都覺得你很悲傷的模樣,

    似乎是一種釋放;

    反而,

    像現(xiàn)在這般,

    才是真正的堅強(qiáng)。

    不,

    也不能用堅強(qiáng),

    因為他田無鏡不是一直喜歡站著,

    而是他,

    早已忘記了跪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姿勢。

    侯府里,來了客。

    這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因為當(dāng)靖南王回到侯府里時,連宣旨的太監(jiān),都叫不動這扇大門。

    穎都的五皇子被刺,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成親王府不可能沒派人過來通傳歷天城。

    但他們自己也不認(rèn)為,自己派去通傳的人,能夠進(jìn)入那座侯府。

    所以,他們同時向平西侯府也下了公函。

    當(dāng)然了,向燕京的公函,也必不可少。

    侯府院子內(nèi),多出了一雙布鞋,一個看起來和街面上力夫沒什么區(qū)別的中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對著坐在門檻上的那位跪伏下去:

    “王爺!

    田無鏡收回自己的目光,像是在和人告別。

    隨即,

    他的目光,

    落在了這個男子身上。

    即使是不止一次喊過“哥”的平西侯爺,

    在面對靖南王時,都得恪守著一些規(guī)矩,這意味著,靖南王給人的壓力,到底得有多么恐怖。

    他曾擊敗過劍圣,

    他還比劍圣,

    身后多出了數(shù)十萬鐵騎!

    “查到了么?”

    “查到了,王爺!

    男子將懷中的一封信取了出來,放在了面前,隨即,連磕三個頭,沒等吩咐,自行退下。

    田無鏡起身,

    走過去,

    將這封信撿起。

    信封,是黑色的。

    他沒有打開,而是捏在了手里。

    他拿著信,走向院子的西北角,走過拱門后,看見那頭貼著墻壁匍匐在那里的貔貅。

    他站在貔貅面前,

    貔貅會意,張開了嘴。

    田無鏡將信,丟了進(jìn)去。

    伸手,

    輕輕拍了拍貔貅的腦袋,貔貅的眼睛,開始泛紅,喘起了粗氣。

    冥冥之中,坐騎和主人之間,是會有一種精神上的感應(yīng)的。

    貔貅感受到了自己主人身上,看似尋常,實則已經(jīng)漸漸欲噴勃而出的憤怒。

    陰沉的火山,恐怖的壓抑;

    田無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算是在笑吧;

    下一刻,

    貔貅再度匍匐了下去,不敢再表露絲毫情緒。

    大燕的貔貅,其實活得,挺憋屈的;

    看看楚國的“同類”,它們,被供奉得很高很高;

    而在大燕,神獸只能淪為坐騎。

    但,

    誰叫大燕,猛人多呢。

    田無鏡又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又坐回到了門檻上,

    他又看向了那個方向,

    第一次出征雪原前,

    她就坐在那里,落英繽紛處,大著肚子,手持針線,繡著肚兜。

    她自嘲,

    說鄭凡的內(nèi)子針線活,她這輩子就算是沒拿過刀,也斷然追不上的。

    她又說,但這當(dāng)親娘的,沒給自己的孩兒繡過一件衣服,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去。

    她還說,

    等孩兒長大了,若是男孩兒,就讓他跟著自己練刀。

    驀然間,

    田無鏡對著空無一人的凄清院子開口道;

    “我們的孩兒會學(xué)刀的,但不是跟我學(xué),他會跟鄭凡學(xué)。

    他的刀………”

    田無鏡仰起頭,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繼續(xù)道:

    “才是真正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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