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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臨 第五百四十六章 父子

作者/純潔滴小龍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爹,我要晉級。

    沒人知道,魔丸之前為何要刻意地壓制著進(jìn)階的節(jié)奏。

    一階也就算了,還壓了兩階;

    它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標(biāo)桿,就是四娘,也并不認(rèn)為自己能在進(jìn)階這種事上快過魔丸,前提是,它爭的話。

    它是如何忍耐著看著其他魔王實力恢復(fù),而自己卻原地不動的?

    瞧瞧薛三看阿銘的眼神吧,

    就連最憨的樊力,上次在燕京城沒能等得到被李良申刺上一劍,惋惜得,臉都有些發(fā)綠了。

    因為曾經(jīng)站到過巔峰,

    所以當(dāng)你在下面時,才會更為難受和煎熬;

    才會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回去,站在,自己曾經(jīng)的高點。

    但魔丸就是忍著,忍著,忍著,

    幾次三番的,鄭凡主動找它談心,為它創(chuàng)造條件,它都是……“石動然拒”。

    不過,

    原因什么的,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

    因為魏憂的妻子,

    她的那番話,

    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踩中了魔丸的逆鱗;

    踩得那般精準(zhǔn),踩得,那般到位。

    可惜沒有如果,

    但倒是可以假設(shè)一下,

    或許,

    原本魔丸寧愿打不過就死,帶著親爹一起死,也挺好,人家可能真的就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因為,

    喊出一聲“爹”,

    對于傲嬌的石頭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坎兒。

    丟人,

    真的丟人吶。

    寧愿拉著親爹一起上路,也不愿意丟這個人。

    而女人“行刑”前的話,

    刺中了魔丸內(nèi)心深處。

    當(dāng)名為憤怒的情緒被徹底點燃時,

    其他的所有所有,

    都可以撇下了,

    心里就只想干一件事,

    將這個刺痛了自己的女人,

    撕碎!

    爹,

    喊出來了。

    這其實是補的上一次進(jìn)階的坎兒……交心。

    于其他魔王而言,需要闡述自己的心跡,需要讓自己的內(nèi)心和主上,坦誠起來,彼此認(rèn)可,認(rèn)同;

    很難,也很麻煩,魔王們都是人精,卻也為此耗費了極大的心力。

    但對于魔丸而言,就這一個字,足矣。

    親兒子,就是這般的有底氣且與眾不同。

    且不僅僅是如此,

    當(dāng)女人的腳即將跺向自己的腦袋時,

    全程目睹著這一幕的鄭侯爺,也觸發(fā)了先前在京城時,幫自己擋刀進(jìn)階的機制。

    也就是說,

    在這一瞬間,

    魔丸的實力,連跳兩級。

    簡單的加減法,

    鄭侯爺現(xiàn)在是五品初的武夫,魔丸,是五品,在這里,一加一必然是大于二的,甚至,當(dāng)初鄭凡和魔丸同境界時,魔丸附身,意味著是超品的力量,好幾次越階殺人過。

    也就是說,鄭侯爺和魔丸的合體,必然是到了四品的樣子;

    當(dāng)然,這里頭,境界和境界之間的差異,每個境界之間的細(xì)分,其實不能這般粗簡地去歸算,但大體上,可以認(rèn)為是這般個意思。

    女人,境界剛跌落,還受了傷,氣血本就有虧空,現(xiàn)在,虧空更大;

    鄭凡這邊,四品實力,再加上魔丸的經(jīng)驗以及………一下子爆了兩個境界之后所可以使用的天賦能力。

    實力的天平,其實在此時,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一切的一切,

    源自于女人為了追求那所謂的“痛快”。

    她,

    是痛快了,

    同時,

    也快痛了。

    腳,

    跺了下去,

    但女人猛地低下了頭,

    她的腳,是跺實了,但預(yù)料之中的骨骼崩斷血肉飛濺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

    因為此時,在鄭凡身上,出現(xiàn)了一層黑色的隔膜。

    這是怨氣和氣血的結(jié)合,由此形成的護(hù)身罡氣。

    一如先前女人身上所呈現(xiàn)的那般,鄭凡一腳踹她腦袋上,她也依舊可以撐住。

    現(xiàn)在,

    鄭凡也能做到這一點了。

    魔丸的接連進(jìn)階,造成的影響,很大很大,但并未有強烈的氣息迸發(fā)出來。

    這是因為,魔丸刻意地控制了。

    他是一個精致的小孩,

    尤其是,

    當(dāng)他決定去殘忍時,

    他會以一種,將玩物好好玩的心態(tài),不,是一種儀式,去進(jìn)行,去完成。

    如何發(fā)泄掉自己的怒火?

    那就是讓自己憤怒起來的對象,一點一滴,一步一步,走向……真正的死亡。

    一如歌劇舞臺上的幕布,

    升起,

    開場,

    一連串的發(fā)展之后,必須配上一絲不茍的謝場,同時,幕布再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緩緩落下。

    這種精致感,

    是上輩子的鄭侯爺所喜歡的,也是他,所賦予魔丸的。

    也就是所謂的……魔王們的審美。

    脖頸上套著的由臍帶編制而成的紅色皮鞭,在此時,被悄然掙脫,鄭凡的身軀,以一種鬼魅的方式,自女人身下滑走。

    而后,

    在女人身前十米處,又滑起,站立。

    仿佛有人在背后托舉著他一樣,

    起身后,

    鄭凡的肩膀依舊聳著,手肘也提起;

    下面,

    一只腳的腳尖踮起,另一只腳則脫離了地面。

    這個姿勢,

    像是一個人被釘在十字架上。

    脖頸,向前傾,原本的那種夸張弧度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微笑。

    瞳孔中,灰白二色開始交替輪轉(zhuǎn),宛若深淵的呢喃,誘導(dǎo)你步入其中,再將你緩緩?fù)淌桑悖瑒t毫無察覺。

    此時,

    面對這樣子的鄭凡,

    女人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疲憊。

    她好累,

    她之前從未預(yù)料到,殺一個落單的武將,會這般的周折。

    但她沒得選,她必須得殺死面前這個人,因為他的丈夫還在那邊,和這世間,最為強大的劍客纏斗著。

    她再度拿起皮鞭,右手,是長的,左手,是短的。

    氣血,再度運行周身。

    要殺了他,

    必須要殺了他!

    她咬牙,

    身形前沖,與此同時,皮鞭直接橫掃過去。

    然而,

    皮鞭,卻直接從鄭凡身上穿透了過去。

    女人忽然間脊髓發(fā)涼,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先前,被魅惑住了。

    被皮鞭穿透的鄭凡,開始扭曲,隨即,消散。

    而真正的鄭凡,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女人的身側(cè)。

    這是幻術(shù),

    女人不知不覺中,進(jìn)入到了魔丸的幻術(shù)之中。

    但在下一刻,其氣血再度凝聚于體外,想要擋住這一擊。

    而鄭凡,并未出手,他只是張開了嘴,對著她,發(fā)出了一聲厲嘯!

    氣血的防御,可以抵消來自拳腳的打擊,卻沒辦法阻擋來自聲音和刺向靈魂的精神波動。

    女人身體一顫,鼻孔和耳朵,開始溢出鮮血。

    她本能地轉(zhuǎn)身,一皮鞭橫掃過去。

    “咚!”

    一聲悶響傳來,鄭凡雙腿蹬地,沒入了冰面之下。

    隨即,

    一雙手自下方探出,抓住了女人的腳踝。

    皮鞭,則再度甩下,筆直地刺破了水面,像是一根箭矢,穿透了下去。

    但下方的鄭凡只是身體向前一側(cè),將女人再度拽下水面的同時,躲避開了皮鞭的追擊。

    “咕嘟……咕嘟………”

    耳畔邊,再度傳來水聲響動。

    黑暗,一下子籠罩了下來。

    這一幕,絕不是水面之下的光景。

    女人強行打起精神,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鮮血,靈臺再度恢復(fù)清明,皮鞭護(hù)體,身形向上,成功又跳回了冰面。

    魔丸的幻境很是精妙,女人無法時刻警惕著不進(jìn)入,但一旦進(jìn)入,她就會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從中醒悟。

    幾次三番下來,雖然并未在幻境中去沉淪,但也是將其精神折騰得更為萎靡。

    “滾!”

    “滾!”

    “滾!”

    女人發(fā)了瘋似的揮舞著皮鞭,將四周的冰面一片又一片的抽碎。

    而鄭凡只是默默地站在不遠(yuǎn)處,依舊保持著那個詭異的姿勢,就這般面帶微笑地看著女人被自己用精神侵襲一點點推向歇斯底里。

    欣賞自己獵物的“困獸猶斗”,本就是一種享受。

    終于,

    女人停了下來。

    她伸手,壓住自己的額頭,強行讓自己的意識恢復(fù)清明,她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鄭凡。

    此時,

    她品嘗到了恐懼的味道。

    幻境沒有繼續(xù)下去而是停止了,因為這只是一道開胃菜。

    女人再度沖了過來,鄭凡開始躲閃。

    他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女人的攻勢一次次落空,而鄭凡,則一點都不著急,仿佛就是吊著她玩一樣,顯得自信且從容。

    ……

    “別玩了,再玩,就要玩兒脫了!”

    意識深處,鄭侯爺開始說話。

    因為魔丸附體,對自己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壓力,雖然自己已非吳下阿蒙,但身體畢竟是有承受點的,繼續(xù)這般玩下去,很可能這種附身的狀態(tài)就會自然而然地解除。

    到時候,自己應(yīng)該會渾身麻痹,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等著被殺死。

    所以,鄭凡不得不提醒魔丸這一點,趁著現(xiàn)在女人心神明顯有缺口時,趕緊下手。

    但魔丸依舊不為所動,繼續(xù)躲避著女人的攻勢,而不進(jìn)行絲毫試探性的進(jìn)攻,哪怕,他現(xiàn)在有進(jìn)攻的能力。

    女人清楚自己在不停地?fù)]霍著氣血,但她沒其他的辦法,只能將氣血一記又一記的轟出,希望可以收到效果,哪怕這個希望,很渺茫。

    因為,在女人潛意識里認(rèn)為,如果讓這位燕國侯爺停下來,他馬上又會嘗試將自己拉入一個又一個的幻境之中。

    但實則,

    她其實只要站在那里不動就可以了,要么,鄭凡來主動攻擊,要么,就這么干瞪眼,隨后,魔丸的附身狀態(tài)就會解除。

    只是,誰又能知道呢?

    如果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的,是大楚攝政王,作為同樣可以與靈附身的存在,他大概是能瞧出來的,但她,很顯然不可能。

    ……

    劍圣那邊,

    龍淵和瀝龍槍的爭鋒相對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白熱化。

    其實,劍圣一直留了些許的心思在鄭凡那邊。

    一開始,鄭凡能穩(wěn)住,劍圣也就打得穩(wěn)一點;

    隨后,鄭凡被抽翻,劍圣手中的劍就開始變得凌厲剛猛起來;

    再之后,另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氣息傳來,劍圣清楚,是那塊石頭出手了。

    劍圣又開始控制住節(jié)奏;

    而后,又是連續(xù)的波折反復(fù);

    一會兒劍圣著急,一會兒魏憂著急,大家心里,輪著上上下下。

    眼下,有一點現(xiàn)在做不得假,女人這般發(fā)了瘋似的宣泄著氣血,意味著,她現(xiàn)在的境遇必然很不好。

    槍尖如網(wǎng),先前,是劍圣在拆卸這密密麻麻的網(wǎng)格,現(xiàn)在,網(wǎng)格自己也開始出現(xiàn)紛亂,這是其心神在波動的表現(xiàn)。

    魏憂的神色,開始越來越凝重。

    他們不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也不是那種被養(yǎng)成的死士,沒有被灌輸過人可以死任務(wù)必須完成的信念;

    他們,只是一對小夫妻。

    這種層次的交鋒,心境上一旦出現(xiàn)問題,必然會被對方抓住破綻。

    只不過因為有孔山洋這個煉氣士存在,有意識地幫瀝龍槍查漏補缺,使得劍圣一次次的,都難以將這破綻給完全利用起來打開真正的局面。

    但饒是如此,劍圣依舊覺得,自己距離破開他們的阻隔,快了。

    劍圣只希望鄭凡可以繼續(xù)支撐下,支撐到自己的劍折返回去的那一刻。

    他和魏憂,都只是在靠對方氣息的感知猜測著另一處戰(zhàn)局的動向,并不能親眼看見時下的局面,但心里頭,其實都真正牽掛著那處戰(zhàn)局的人。

    “靜心沉著!”

    孔山洋對魏憂呵道,

    “你要相信她。”

    魏憂沒來得及回應(yīng),

    劍圣卻搶先道:

    “對。”

    ……

    “呼……呼……呼………”

    女人停了下來,她的氣息,已經(jīng)在亂了。

    她大喊道:

    “躲什么躲,你到底在躲什么!”

    先前,要逃的是你;

    后來,在水下不逃的也是你;

    現(xiàn)在,逃又不逃,打又不打的,又是你!

    女人覺得,這位燕國侯爺,比自己最鬧騰的小兒子,都難“伺候”。

    “我在想,該如何才能讓你……更絕望一些。”

    女人目光一凝。

    “現(xiàn)在,我想到了。”

    是的,

    這就是魔丸先前不出手只是在閃躲的原因,就這般出手,對女人造成什么身體上的傷害,似乎有點太便宜她了。

    這種層次的人,身體的傷勢,哪怕你一層一層地削去她的皮,她會痛,但絕對不會很刺激很崩潰。

    而魔丸想要的,是報復(fù)。

    要讓女人在自己視野之中,陷入絕望和真正瘋狂的報復(fù)。

    “我要讓你的男人,死在……你的眼前。”

    鄭凡的雙手,開始交織,口中,開始吟誦出晦澀難懂的咒語。

    劍圣為何遲遲不能突破那邊的局面,

    因為有個煉氣士,隔絕了這里的天象,讓劍圣無法借用二品的力量一劍破局。

    那么,

    自己就將這被隔絕的天象,

    捅破!

    女人,

    你給我的憤怒,

    我將雙倍,還與你!

    可能,

    這就是小孩子的報復(fù)吧,沒有那么多的功利,但卻有著想當(dāng)然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這是屬于,孩子的……可愛純真。

    煉氣士,方士,等等這類存在,他們以超出尋常人理解的方式,去觀察去思考去運用,這天地之間的一些道理,從而營造出玄而又玄的事物;

    而魔丸,

    他本身,

    就是一個鬼。

    鬼會做的,他也能做,以前或許不行,現(xiàn)在,連升兩級后,他能了。

    無數(shù)方外之人所追求的羽化飛升,褪去桎梏自己的皮囊,以精神得以遨游環(huán)宇;

    說白了,

    不就是魔丸的狀態(tài)么?

    女人的目光先是疑惑,隨后是不解,緊接著,是驚訝,最后,當(dāng)她察覺到以鄭凡為中心,四周的氣象正在發(fā)生清晰變化時,

    她的臉上,終于極為清晰地浮現(xiàn)出了驚恐之色。

    “你………你竟然也是煉氣士?”

    曾經(jīng),

    大燕有一個男人,武者巔峰,單挑之下,擊敗過劍圣;

    郢都大火,更是一人斬殺火鳳之靈。

    蠻族王庭的那一夜,斬右谷蠡王,滅祭祀,近乎,無所不能,顛覆了世人對所謂強者的單一認(rèn)知。

    而這一幕于今日,在望江江面,重新上演。

    人,會對不符合常理的現(xiàn)象以自己的認(rèn)知思維去嘗試加以解釋。

    女人記起來,

    眼前這位燕國平西侯爺,是那位南王的關(guān)門弟子。

    世人都傳言,南王傳授其兵法;

    但現(xiàn)在看來,不僅僅如此。

    面對女人驚恐地發(fā)問,

    一時間,

    鄭凡的神情,有些扭曲。

    魔丸察覺到,自己的爹,也就是鄭侯爺,很迫切地想要在此時,說出一句話。

    但魔丸不喜歡這句話,因為會破壞自己此時的形象。

    但他爹,卻堅持地認(rèn)為,這句話,會豐滿他此時的形象。

    父子之間,此時正共用著一具身體,理論上而言,鄭侯爺作為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他隨時都可以發(fā)動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的抗?fàn)帯?br />
    而面對自己父親越來越急迫的意思,

    魔丸不得已之下,

    選擇了暫時的屈服,

    他答應(yīng)將那句話給說出來,以滿足自己父親,此時的矯情需要。

    否則,他覺得自己這個爹,很可能會比自己先前更不管不顧地,不惜強行接手這具身體,也要說出那句話來。

    魔丸認(rèn)為,那個傻大個,真對,這么事兒逼的一個主上,真該一斧頭砍死算球。

    不然,你如何解釋為什么此時他的腦子里,竟然想的是這個!

    這會兒,

    魔丸繼續(xù)掐著手印,

    但咒語卻停了,

    開口道:

    “女人,你剛剛,問本侯什么?”

    女人攥緊著皮鞭,

    道:

    “你竟然是……武者煉氣雙修?”

    鄭凡搖搖頭,

    道:

    “本侯只是……略通方術(shù)。”

    ————

    調(diào)作息,晚安,抱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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