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甯,大前天你給我保證過,說是已經派了軍隊去助陣,為何一天過去了,我不但不知道消息,還聽說前天晚上闌兒沒有得到任何支援,孤軍奮戰?一千多號人啊,你以為這是玩笑嗎!”
凝安怒吼道,氣得清麗的臉龐泛著紅,關節發白的手狠狠地揪住衣襟,劇烈的顫抖著。
“凝安,你聽我解釋。”
淳于甯握住凝安的手,臉色難看的說道:“出軍要有充足的時間,再者,皇城的軍隊必須換上封國的戰袍,我們也是很及時的,替定賢伯消滅了南方大部分的軍隊。”
他的勢力早已將中央意見牢牢地控制在少數人之間,為的,就是要打浲常武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北方城池的狀況以及出兵安排,都是經過精密的部署才做的這樣以假亂真。
“那些是攻打大營的,我要你派軍隊,是要助陣十里坡,搞來搞去,你的軍隊是去幫助大營了?”驚慌失措的凝安根本聽不進去淳于甯的這些話,直扯著嗓子,眼角的淚水搖搖欲墜。
“攻打大營?”
淳于甯微微一愣,原來是小鹿角誤會了中間的一些事情。
知道矛盾的他隨即失笑,將小鹿角半攬在懷里輕聲道:“凝安,東西大營都沒有遇襲,我派去的軍隊真的是去幫助定賢伯,只是軍隊抵達的時候,十里坡便找不到定賢伯的其余府兵,只能將末路窮寇追殺殆盡,王成軍隊才在那里安營扎寨,準備奪取米城。”
“什么……星闌失蹤了?”凝安只聽到定賢伯府的人沒有找到。突然感到一塊天外巨石迎面朝自己砸來,壓的幾近窒息。
淳于甯自知失語,撇過臉暗自給自己扇了個大嘴巴子,怎么就給說出來了,他答應過的,失策啊!譴責完自己后,又露出嬉皮笑臉道:“凝安,你在這兒擔心也沒有用,定賢伯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凝安癱坐在地上,失了血色的嘴唇微張,不停的搖著頭,指尖扣起了磚縫中的泥土,之前闌兒可是受了重傷,還未痊愈,只怕是那樣殘酷的戰場上,殺人不眨眼,若是丟了性命……
她不敢再去往后面想。在一瞬之間,突然覺得自己如同廢物一樣,和闌兒從小長大,到關鍵時刻卻不能為她分憂。
“為什么!”
想到心痛處的凝安哭嚎道,干澀的眼里已經流不出半滴眼淚。
“小伙子,你醒啦。”
昏睡了三天的子陵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個補著補丁,但卻干凈簡樸的的床上,除了對面有個長寬一尺多的小窗戶,也就只有門縫大張著的破木門。
床邊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枯黃的臉上布滿皺紋,但眼睛卻是通透得很,像是可以洞察世間一切事物一樣。
聽到老婆婆喚自己,連忙揭開被子,穿好地上擺放工整的鞋子,雙手抱拳道:“晚輩謝過老婆婆救命之恩。”
“不用謝啦,小伙子!”紅光滿面的老婆婆擺了擺手,豪爽的大笑著。
子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后腦勺,快速環顧了一番周圍,謙遜的問道:“老婆婆,我的同伴您可見過?”
“見過見過,哈哈!”
老婆婆笑瞇瞇的點頭道,遞給子陵一碗藥湯囑咐道:“你把這個喝上,你的同伴就在隔壁。”
子陵感激的雙手接過碗,大口大口的把藥喝完之后,站起身鋪好被子。
“咦,我記得昨晚受了很重的傷,今日怎么不太疼了,老婆婆您真的是神醫!”
子陵欣喜的摸著自己的身體,昨夜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見,除了有些體力透支,其余還好。
老婆婆笑而不語,蹣跚著雙腿往對面的小房子走去。
“老大?”子陵打開隔壁的門,里面除了大侍衛,三侍衛和班長,并無他人。
“小伙子,你的同伴還需等上三四個時辰才會醒過來。”突然從子陵身后冒出的老婆婆提醒道。
“不可能,老大明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不見。”
子陵喃喃道,轉過身慌張的抓住老婆婆的手腕,懇切的問道:“老婆婆,您有沒有見過一個個子在我的鼻尖,然后穿著金色鎧甲,帶著面具的女孩?”
“老身沒有見過。”
老婆婆搖搖頭,說道:“三天前,老身去采野菜,正好看到你們幾個人渾身血污的躺在那里,不省人事,就帶你們來到這里,并未見過你口中所說的姑娘啊。”
“沒見過?”
子陵心底瞬間拔涼了起來,眼里映出了當夜的情景,那夜他們殺紅了眼,早已忘了自己是誰,只要誰擋著他們,他們就殺誰,最后只有三個侍衛還有他和老大逃到一個斷崖前,自己被老大推了下去,他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老大提著青影劍沖進了追趕著他們的百名士兵。
“小伙子,萬物皆無常,有生必有滅,不執著于生滅,心便能安靜不起念,而得到永恒的喜悅。”老婆婆看出了子陵內心的感情,寬慰道。
“不會的,老大不可能有事。”子陵頭疼的坐在床邊抓著自己的頭發,他不敢去相信。
“看得出,你對那女子有種超越友情的感覺。”老人說道。
“我沒有”
子陵否認道,“她是我的老大,我只是敬仰她,并未動出閣的感情,現在她生死未卜,我害怕……”
“難啊,那姑娘怕是已經去了,就算是天神,也沒辦法將她留住。這一切,皆是她的抉擇,用她的命,換取你們的命。天意,冥冥之中,誰都逃脫不了。小伙子,還有四個時辰,你和你的同伴就都得離開這里。”
老婆婆無奈的搖著頭,隨手一揮,化為墨綠色的光芒消失在這片寂靜的懸崖底部。
子陵還沒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只覺得一陣眩暈,昏倒在原地。
坐落在懸崖下的這座別致的茅屋,還有各種各樣的家具,逐漸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子陵和那兩位躺在冰冷的石頭上。
奕王府,如今除了花卿,其余的人全都被她打發了去,就是小曼,也被迫離開了王府。
看著清冷的王府,花卿慢慢悠悠走到瑤華居,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細長的水印。
好不容易來到瑤華居,她看似平靜的脫下衣服,垂眸看著濕透了的褻褲,小聲抽泣著。發白的臉色可怕的滲人,初為人母,她內心早已漸漸的亂了分寸。
肚子傳來陣痛,她皺著眉,從抽屜里取出蓮花盞,閉上眼睛就地打坐,嘴里念著咒語。
只見原本白色的蓮花盞,在花瓣尖處漸漸暈紅,粉紅色的神力在蓮花盞中央的蓮蓬中流出,環繞著花卿臃腫的肚子。
“小荷花拜見主人!”蓮花盞里出來一個拇指大的小人兒,穿著粉嘟嘟的荷花裙,扎著兩個丸子頭,雙手在身側調皮的搖擺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花卿的肚子之時,連忙化為一道粉光,落在圓鼓鼓的肚子上。
“小荷花,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我害怕。”花卿虛弱無力的說著。
小荷花運出粉色的神力環繞著花卿的孕肚,將主人的分娩鎮痛降到最低,才抬起小腦袋,清靈的說道:“主人放心,您和小主人都會安然無恙,我這就幫你。”
傍晚,房間里蓮花的清香才逐漸變淡,看著被子里的孩子,醒過來的花卿倦意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笑意,“以后,你就叫俶兒,赫連俶。”
“主人,您現在感覺如何?”小荷花站在枕邊,小手摸著花卿的額頭關心的問道。
“我很好。”花卿笑道。小荷花果然厲害,現在她根本感覺不到身體上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真是多虧了小荷花,要不然,今天真的是……
小荷花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她在離開之際說道:“主人,既然小主人臨世,那小荷花以后會照顧好小主人的,還請主人放心離去。”
“好,有你在我一定放心。”花卿笑著,便看到小荷花沒有進入蓮花盞,而是化為一個粉色鑲銀邊的蓮花鐲,輕扣在俶兒的手腕上。
“太上王,奕王妃求見。”匆匆來到主殿的曹中官說道。
“快讓她進來。”太上王站起身說道。
花卿穿著一套粉紅色蓮花繡邊廣袖裙,盤著凌云髻,猶如蓮花仙子般降落世間,清素淡雅。懷里抱著孩兒走到太上王面前屈膝道:“兒媳拜見父王。”
“花卿,你生了?”太上王不可置信的瞅著花卿懷里的孩子,再瞅了瞅她平坦的肚子,出乎意料道。
此時此刻,忽然成為爺爺的赫連徵有些反應不過來,說出了這樣聽起來古怪的話語。
“是啊。”花卿笑道。被子里的俶兒很是乖巧,安靜的閉著眼睛睡覺。
“為何我沒有接到消息?”太上王連忙扶著花卿坐在旁邊的臥榻上,關心的問道。
“如今戰事緊張,兒媳不想讓父王過多的分心。”花卿解釋道。
“你這孩子,唉!”
太上王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你這孩子,剛生下孩子就亂跑,既然來了,你就在這里好好的住著養身體,奕兒在外面,你呆在這里比較安全。”赫連徵囑咐著。
“是。”花卿答應道。
“不知,這是女娃娃還是男娃娃?”太上王高興的接過孩子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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