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夢打滅了燃燒著的蠟燭,夜色漸深,她必須要休息保存體力。今夜的樂府之行,已經將她嚇得差點虛脫。
以前只是在書中看看,當成荒誕詭譎的故事,現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跟前,閉上眼睛,在黑暗之中便會顯現出那恐怖滲人的尸體。
說不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夢兒,你愿意為了我而死嗎?”
閉著眼佯裝熟睡的子陵突然之間睜開雙眼,定定的凝視著眼前這個離他還不足一寸距離,光潔的額頭,復雜著神色,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原本還想著睡覺的雪夢眼角快速的抽動了一下,隨即抬起眼皮,漆黑的瞳仁中似是疑惑,又好像蘊含著其他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
“你……怎么了?”雪夢話語稍微有點短暫的停滯,但很快又恢復自然,順暢的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子陵嘴角蜻蜓點水般往上一勾,喉結往上滾動了兩下,男性的氣味此時將雪夢緊密的包裹在了里面,他說道:“夢兒,你愿意為了我去死嗎?”
“死?”
雪夢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她似乎很抵觸這種敏感的話題,漸冷的眸色中語氣微尖,“為什么要突然說這些傷感的話題,難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讓我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子陵有些慌張的否定道。
“記住。”
雪夢伸出柔嫩的小手,緊扭住子陵胸前敞開的衣領,呲著牙道:“壞蛋,你給我記住,我雪夢是不可能為了你而白白死去的。
若是你厭倦了我,大可離開這里,我們從此好自為之;若是你要選擇繼續和我在一起,以后就請你,以后把這些廢話爛到肚子里。
我,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為你而死,你不要以為,你得到了我,就可以掌控我的一切。別忘了,我,除了我的身體,還有我的思想。”
子陵被這番話凝滯了神色,他沒有預料到夢兒的反應竟然會如此的強烈,他,是說錯了嗎?
見壞蛋沉浸在苦惱之中,雪夢掙開了子陵的胳膊,背過身,卷去了一大半被子。燭光陰影中的她,也有著屬于自己的苦衷。
“真是奇事,原來我的猜測是真的。”陰暗的樹林中,其中一棵大樹后面,靠著一個人形的黑影,夜色濃郁,根本無法看清此人的模樣。
冰冷的聲音中含著絲絲詫異,還夾雜著些興奮與得逞的味道。
只聽黑影又道:“想不到,王城出的部分干尸,罪魁禍首另有其人,云女?”那個在剛才三人的對話中得知的名字,興許,故人真的來了。
能在王城興風作浪,沒有一點預備的手段,本就是寸步難行。能夠吸食人精氣的術,目前看來。也只有螟蛉才可以。金蟬脫殼,或許,是保密自己行蹤最好的方法。
黑影似乎已經計劃好了未來的打算,露出陣陣陰笑,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定賢伯府梅園。
和幾個侍衛呆在一樓的凝安聽到了由遠及近,匆促的窸窣腳步聲,急忙邁著小碎步跑了出來,微微屈膝行禮道:“參見賢王爺。”
目光移到賢王爺手里的星闌,很是擔心的問道:“賢王爺,星闌怎么了?”
“她只是累了,你去送壺熱水到樓上。”赫連澤溫聲囑咐著。
“好。”凝安點點頭,這些日子她看在眼里,自從星闌回來之后,整個人時而精神四射,時而像極了蔫蔫的路草,精神仿佛抽取了一大半,甚是反常。
只是現在,她明顯想錯了。
赫連澤上了樓梯,來到床邊的他準備要放下懷里的闌兒,卻未曾想某只小魔女很是主動的變成了狗皮膏藥,掛在身上,任你怎樣喊,我都無動于衷,權當沒聽見。
“闌兒,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可要懲罰你嘍。”赫連澤忍住笑意說著。
“哼哼,我看你怎么懲罰我。”星闌死皮賴臉的回擊道。
“呶。”赫連澤直接松開抱著闌兒的雙手,舉在半空中。
感覺到下面空蕩蕩的星闌眼疾手快的更加抱緊了赫連澤的脖子,因為自身體重的原因,直接將赫連澤拽的彎了腰。
“闌兒,我的腰!”赫連澤完全沒有預料到闌兒竟然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不松手,痛苦的皺起了眉眼,有些吃不住的說著。
“那我下來嘍。”星闌也學著阿澤的語氣說罷,就將手松開,摔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挪動了一下金貴的嘴唇,道:“赫連澤,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懷里還揣著橘子?”
“噢!”
一向反應比星闌快靈活幾倍的赫連澤也逃脫不了信息接受延遲的下場,衣襟上衣襟被滲出來的橘子汁給弄得不堪入目,連忙站起身將懷里早已變成“果汁兒”的爛橘子,一點一點的撥了出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連手都沒有擦就直接將幸災樂禍的星闌再一次撲倒在床上,把星闌逗得咯咯直笑。
孩子氣來的赫連澤,根本就是星闌的克星。
“我說,咱們是來商討對策的,你們這樣膩膩歪歪的,有個毛意思啊。”
心情不錯的風,剛才美美的調戲了一番在廚房倒水的凝安之后,才悠閑自在的撇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到樓上,習慣性的雙臂環胸,斜倚在門口陰陽怪氣的調侃著床上不堪目睹的二人。
生活中偶爾有些小情調還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赫連澤有些不高興的嘴巴離開了闌兒的臉頰,老實的站了起來,歪著頭看著門口的風,道:“趕緊進來,杵在那里當門神?”
星闌見機也坐起身,邁著歡快的步伐從赫連澤旁邊溜到了前面的圓桌前,拉出來一個椅子坐了上去,雙手托著腮,像是一個在學府認真聽課的學子一般瞅著赫連澤。
“我覺得云女的可能性不大。”
端著熱水上來的凝安聽到屋里傳來星闌的話語,腳底下微微一滯,立刻鼓起腮幫子沖進了屋里,將水壺放在桌子上,擰起秀眉道:“星闌,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和那個云女有關系。”
渾水摸魚打盹兒的風被桌子上傳來的震動驚得醒了過來,斜扭著頭不悅的看著“砸鍋絆碗”的凝安,這家伙是成心報復!
星闌被凝安這副模樣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疑惑的開口道:“凝安,你怎么這么肯定?”
只見凝安很是自信的坐在凳子上,開始了自己的見解。
“星闌,這個干尸在書上也有記載,除了怪談上出現之外,便是能和蠱毒齊名的家伙。所以,造成干尸的罪魁禍首,要么是妖怪,不,那太扯了,一定是螟蛉部族的人在王城作祟。”
“凝安,你怎么能斷定云女就是螟蛉部族的人?”星闌問道。
況且,螟蛉部落只是一個傳說,那個隱藏在尼魯古森林的傳說,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成功走進森林深處,尋得螟蛉部落。
“我問你,云女平時穿的是什么衣服?”凝安老成的反問道。
“是一種西域的麗紗,螟蛉在南,西域在西,完全不搭。”星闌反駁道。
凝安見星闌一口否定自己的推測,小臉兒當即不高興了,她可是被怪物嚇怕的人,怪物一天不除,她便一天難安。
道:“星闌,你別忘了,你可是在千年官道那里遇到的云女,古森林里能碰到她本就是個離奇的事情。而且啊,至于她為什么要穿麗紗,就是因為她喜歡那種風格,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潛伏自己真正的身份。”
“凝安,哪有事情能像你這么簡單的推斷?”星闌搖搖頭,很是不贊同凝安的這種說法。
“我說,小凝凝啊,你就別擱這兒胡攪蠻纏了,本來本少爺有了一點想法,你這么一攪和,又糊了。”旁邊的風見機學著以前豫王的口氣,故意挖苦著凝安。
凝安懶得和這個成天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神經病多費口舌,華麗麗翻了個白眼的她斜睨著眸子道:“那風少爺,您老人家剛才的是什么看法呀,若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是在拄著腦袋睡覺。”
“你!”
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揭自己的老底兒,風伸出食指指著她,愣是啞口無言,最后不甘心的收回食指,快速換上了中指,狠狠地鄙視著凝安。
一旁的星闌看不下去互相鬧別扭的兩人,開口道:“我倒覺得云女并沒有嫌疑。”
“怎么會沒有?”
凝安有些著急的說道:“星闌,若是我的這些話不足以讓你相信,那你一定要去王城大牢找浲正蝶和浲正年去問個清楚,他們是當事人,對于云女的了解比你還多。”
“浲正蝶是誰?”星闌錯愕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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