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能看見睫毛投下的陰影，“顧少。”
顧南行牽著她轉一圈，“恩？”
蘇傾裙子很長，轉圈時比本身的節奏慢一些，她輕盈回到顧南行身前，抬眸正好撞上對方眼睛，“您要一直這樣看著么？”
暈著燈光的黑色瞳孔讓顧南行輕微一怔，他直直與這雙眼睛對視，笑道：“有問題？”
蘇傾也笑了，搖了搖頭。
“你是今天整個大廳里最奪目的，”顧南行眼睛示意她看周圍的人，“這些人都在看你，”他手掌微微使力，半擁著人轉一個方向，掃一眼那邊站著的人，“尤其這位，眼神多火熱。”
火熱。
想把這兩人就地剝皮的火熱。
蘇傾看一眼，飛速收回視線。
“昨天我都沒認出你，”顧南行刻意擺出一副仔細查看的模樣，“故意把臉遮住，是為了今天的驚喜？”
蘇傾嘴角一抽，“是啊。”
顧南行趁下一個動作順勢將人擁入懷里，中意的香氛氣味沁入心底，他微微低頭，“你沖我來的。”
“顧少慧眼。”
“想做什么？”
蘇傾笑笑不語，等樂曲走過兩個小節，才緩緩出聲，“我能幫上你。”
“哦？”
“顧少近期想要找尋的答案，我能助您一臂之力。”
顧南行挑眉，“說說看。”
“從11月3日到現在，城邊已經死了四個人，”蘇傾靠在顧南行肩上輕聲說，“沒說錯的話，每個人身上都有不明烙印吧？”
顧南行沉默。
“這么大的事，能讓媒體卻一直沒有動靜，必須要有兩個條件，一，死的人無關緊要或者根本沒人發現；二，”蘇傾一頓，“警方封鎖消息。”
顧南行的手在蘇傾腰間徘徊，“小姑娘知道太多，可是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但顧警官從不錯抓好人，不是么？”蘇傾笑著說，“在死者身上刻下烙印，是二十年前一個連環殺人犯的手法，但他已判死刑。囚犯死而復生，顧少，您沒有想到什么？”
顧南行笑意一斂，半晌，說了兩個字：“津州。”
“正因如此，沒查清楚之前，才為了不引起恐慌封鎖消息吧，”蘇傾也沒了笑意，眼神悠遠，“十二年前，一個以澄明藥廠為幌子的組織聯合政府官員豢養囚犯，地下販賣違禁藥品和武器，津州倉庫毒氣泄漏，整座城市淪為地獄，”她一頓，“當年穆少從津州回來后重整政軍兩界，澄明藥廠早已被鏟得一干二凈。那這次的事件，和它們有沒有關系呢？”
“你知道的不少。”
“所以我覺得，顧少需要一個了解其中細節、并能迅速找到答案的人，”蘇傾一笑，“我想進人才庫。”
顧南行挑眉：“你是什么人？”
“顧少不能為我留點神秘感么？”蘇傾靠到他耳邊，“只要您想知道，我的身世一分鐘內就能擺在眼前。”
“真貨假貨？”
蘇傾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樂曲悠長，廳內舞區的人們踏著節拍舞動，三角鋼琴流瀉出的音符縈繞耳邊，各界人士說說笑笑，交談之中已將人世風云變了幾變。
顧南行擁著蘇傾緩緩轉一圈，又一次來到曾停留過的位置，看了眼還在那處緊鎖眉頭的人，他低聲說：“人才庫我管，但誰管總局你該清楚吧，”他勾了勾嘴角，“怎不試試那位？”
蘇傾并未順顧南行意思看過去，她下一個舞步轉了半圈，正巧背對那個方向。
“知難而退，我對那位沒有信心。”
“這么說你對我很有信心，”顧南行忽然收緊手臂，把纖細的身體擁入懷里，在下一個轉圈放開時在她耳邊道，“聰明自信，是我的類型。你不僅懂案子，還很懂我？”
“顧少過獎。”
“以你的資歷進人才庫問題不大，主要老爺子的計劃都太看重家世背景，”顧南行想了想，“我會考慮。在查清楚你是誰之后。”
蘇傾聽到回答淺淺一笑，輕微地欠了欠身，“感謝。”
“謝這么早沒必要，會讓我以為你要以身相許。”
顧南行不經意掃過某處一點閃亮的微光，他看著眼前的蘇傾，像是隨口一問，“知道‘弦月’么？”
“恩？”
他笑了，“沒事。”
樂曲第二小節結束，大提琴尾音拖長而至。蘇傾松開牽著的手，與旁邊幾位女士一樣行退場禮，正要轉身離場，她又忽然被叫住。
“蘇傾。”
她回頭，笑著看向對方。
顧南行兩手插在西裝褲兜里，“香水什么牌子？”
“Miner，”蘇傾一笑，“男款還在調制，到時推出還請顧少多多支持。”
“一定。”
大廳依然歡騰，眾人見那白西裝轉身邀請另一位局長夫人跳舞，也漸漸收回視線。
蘇傾走回糕點臺，把自己剛剛放在這的餐盤遞給服務生，拿了杯小蘇打喝一口。
她靠在糕點臺邊上往廳內看去，果然看到顧南行在跳舞間隙也在看向這邊，笑著舉了舉玻璃杯。
一切順利。
雖然宣布開幕的穆夫人遲遲沒有出來，但有些已經完成任務的人，趁沒出事之前該快速退場了。
蘇傾把杯子放下，邊走邊翻出手機，正準備發條消息，她卻忽然按了一下鎖屏鍵。
頭還是低著，面上已沒了笑容。
一雙黑色軍靴停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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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穆大少開啟霸道不講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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