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是一只聰明的狗。
如果是歐陽馳跟它說話,通過察言觀色,以及他們長久相處積累的默契,它多半能聽懂一些。
可它跟沈栩并不熟。
瞅見沈栩對它笑,誤以為她叫它過去,站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蹭到沈栩跟前。
上次沈栩摸過它的腦袋,它似乎還記得。
沈栩很喜歡它的親近,低頭垂眸,抬手去撫摸大王的腦袋,給它順毛。
歐陽馳直盯著沈栩看。
正是這一低眸的溫柔,那一天晚上,剎那間撩動了他的心弦。
當時,店門外的光線不太明亮,她背后是熱鬧的街景,對面街道的店鋪樓房亮著各色各樣的燈,一個個彩色大字閃著明艷的光,她蹲在地上,就像現在這樣,神色溫柔地撫摸大王的腦袋,嘴唇微微動,跟它說著它聽不懂的話。
他在店里,在落地玻璃墻前駐足片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心里仿佛照進了一束光,點亮了他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隨即有一種陌生的情愫滋生。
而之后,他回想起這一幕,才發現,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只需一瞬間。
“說吧,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沈栩手仍放在大王的腦袋上,大王很享受,狗頭擱在沈栩的大腿上,半閉著眼睛享受著沈栩的撫摸,沈栩轉過臉去跟歐陽馳說話。
“我瞞你什么事了?”
歐陽馳邊問,邊伸手敲大王的狗頭,大王掀起眼皮看他,只一個眼神碰撞,大王輕聲哼了一聲,把頭從沈栩的腿上挪開,然后趴在地上,用哀怨的眼神瞅著他。
好像是在說:它是一個沒人疼的小可憐。
它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沈栩看了心軟,也不追問歐陽馳了,跟歐陽馳抱怨道,“你干嘛打它?”
打?
歐陽馳覺得自己很無辜。
他就輕輕碰了一下。
歐陽馳又一個眼神殺過去,氣勢凌人,大王立刻就不裝可憐了,轉了個身,挪了個位置,用屁股對著歐陽馳和沈栩。
主人對它一點都不溫柔。
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大王無精打采地趴著。
“哈哈,它好可愛哦。”
沈栩被大王萌到,兩步走上前,輕輕地撫摸它身上的毛發,套近乎道,“大王,我們不理他,來,姐姐抱,姐姐跟你玩。”
說著,沈栩抱著大王的腦袋靠在她的胸前,歐陽馳看了直皺眉,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然后說,“看不看籃球賽?”
“不看。”
沈栩以為歐陽馳是在問她,張口就回了兩個字。
跟大王玩,比看球賽有趣多了。
可話音剛落,大王下一秒就掙脫了她的摟抱,頭也不回地拋棄了她,
只見它一溜煙地跑到歐陽馳身邊,一屁股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過道上,前爪抬起,搭在茶幾上,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電視屏幕看。
沈栩:“……”
這狗成精了吧?!
竟然喜歡看籃球賽!
這個當下,沈栩十分震驚以及好奇。
大王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
這聰明勁,太惹人稀罕了。
沈栩追過去,想繼續跟大王套近乎,然,歐陽馳沒讓她如愿,長腿一邁,從大王身上跨過去,拉著沈栩從屋里走了出去。
大王耳朵動了動。
它聽覺敏銳,知道他們離開了,但仍保持著看電視的姿勢,注意力深深地被電視里的籃球賽吸引住了。
兩人進了廚房。
沈栩舉目四處打量,發現這是一個有著現代化電器卻偏古風裝潢的廚房。
“這套桌凳好漂亮。”
窗明幾凈,二十來平米的空間里,廚房的中間位置擺放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子,看它的外形,很獨特,不是那種工廠批發生產的桌子,邊邊角角并沒有完美的對稱,線條也很隨性自然,應該是用一整塊原木做的桌子,看起來像是一件手工藝品。
沈栩走過去坐下,凳子是長長的寬板凳,打磨得油亮光滑,沈栩用剛剛撫摸大王的輕柔力道,在上面摸了一下。
“是我跟爺爺一起做的。”歐陽馳走到爐臺前,打開蒸鍋的蓋子,里面的豆漿還是熱的。
“你還會做木工?”
沈栩雙眸亮晶晶的,胳膊肘擱在桌面上,雙手捧著下巴,做花癡狀,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歐陽馳,眼眸深處涌動著一絲絲崇拜。
他果真是一個寶藏男孩。
她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沒有看走眼。
沈栩嘴角彎起,忍不住有些得意,在心里暗暗自喜。
“會一點。跟爺爺學的。”歐陽馳端了一碗豆漿放到沈栩面前。
“你爺爺……”
這話一開口,沈栩遲疑了,隱約擔心自己提及了一個敏感的話題。
老人家一般都念舊,這老房子就歐陽馳一個人住,這讓沈栩不由地多想了一層。
“前年去世了。”歐陽馳端著油條在沈栩對面坐下,神色平靜,淡然道,“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留下遺憾。”
“你這么優秀,他肯定會替你感到驕傲的。”沈栩看著他的眼睛,誠懇道。
“我很優秀?”歐陽馳揚了揚眉。
“嗯,很優秀。”沈栩用力地點了點頭。
聞言,歐陽馳笑了笑,眸光閃動,燦若星辰,“自我感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那我辛苦一點,以后多監督你。”沈栩笑道,“不過,你可不能嫌我煩。”
“我不敢。”
“你這話什么意思?”沈栩雙手叉腰,質問道,“我很兇嗎?”
“……”
歐陽馳不答,只是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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