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青擠到楊豆豆身邊坐下。
她和沈栩一左一右坐著，楊豆豆就像是夾心餅干里的夾心，被她們倆夾在中間，隨后在她們的一再追問下，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沈栩聽了，站了起來，跟向小青說，“我打個電話，你拿豆豆的毛巾用冷水打濕，幫她敷敷臉。”
聞言，向小青麻溜地站了起來，徑直朝陽臺門走去，而楊豆豆也跟了過去。
沈栩拿了手機，再次給楚櫟打電話。
鈴聲響了好一陣，沒人接聽，沈栩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接著繼續打。
一次，兩次，三次……
第五次打過去，鈴聲剛一響，通話被接通了。
“楚……”
“喂，誰啊？！”
沈栩有點心急，電話接通，喊了一個字，同時，楚櫟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是我。你在睡午覺？”
“嗯，睡著了，頭有點暈。”
“感冒了？”沈栩問。
“喝了點酒。”楚櫟聲音還帶著睡意。
“這大白天的……”沈栩忍住了要吐槽楚櫟的沖動，覺得說正事要緊，“你現在應該還算清醒吧？去調一下你們小區的監控錄像，一個小時前后，從你住的那棟樓，到小區大門口的路段錄像，你動作快點，我有用。”
“要監控錄像做什么？”楚櫟不解。
“因為你，豆豆被何荷娜打了。”
“什么？”楚櫟顯然有些驚訝。
“因為你，豆豆被何荷娜打了。”沈栩一字一頓的又說了一次。
“因為我？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惹的爛桃花唄，牽連無辜！”沈栩說，“反正，你快點，我擔心何荷娜也會有動作，找人刪錄像。”
“等著。”
楚櫟先掛電話，沈栩點開微信，找了一個關系比較好，在以前班級人緣不錯的同學，問她要何荷娜的手機號。
一會，對方回了信息。
…
陽臺外面。
“嗤……”
冰冷的毛巾敷在臉上，楊豆豆倒吸了一口冷氣。
又冰又痛，為了能盡快消腫，她也只能咬牙忍著了。
她的臉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出去見人的。
向小青見楊豆豆眉頭緊皺，手上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太過粗魯，一個不注意就弄破楊豆豆的臉。
“看著挺嚴重的，要不去趟校醫室？”
“不用。”
去校醫室，校醫肯定會問明情況，到時候知道她被打了，多半就會聯系她們班班主任，這樣一來，班主任肯定會找她，那她為了請假，扯了感冒發燒的慌，也就自動戳破了。
“那你明天就腫著一張臉去上課？”
楊豆豆：“……”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臉，半天時間是好不了的。
就算去看醫生，至少也要好幾天才能恢復正常吧？
如果明天腫著臉去上課，老師和同學都會問起來，到時候她要怎么回答？
實話實說的話，這前因后果一說，別人會怎么想？
如此一想，楊豆豆就有些郁悶。
她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楊豆豆不說話，向小青也就沉默了，沈栩走過來，打破她們之間的安靜氛圍。
“豆豆，這件事，你想怎么處理？”沈栩站在門邊上問。
“能怎么處理？”楊豆豆一臉茫然。
何荷娜跟陸珊可不一樣，能輕易服軟，低頭認錯？
楊豆豆一點信心都沒有。
“揍她！”向小青揮舞了一下拳頭。
“你很想打架？”沈栩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向小青。
“咳，這樣才解氣啊！”
那人扇了豆豆十三個耳光呢！
“所以，把人揍一頓。然后呢？”沈栩白了向小青一眼，“這次我們找上門去打架，下次她要打回來，能躲得了嗎？豆豆每天都要去做兼職，這走在路上提心吊膽的，時時刻刻擔心她會再次找上門來，這能解氣？”
沈栩是不贊成用武力解決問題的。
她考慮問題更全面一些，也更實際。
既然傷害已經造成了，那就要爭取得到更多的賠償。而不是意氣用事，以暴制暴。
“那……就這么算了？讓她賠個幾百塊錢的醫藥費？”上次陸珊那次，只賠了一百塊錢的醫藥費。
因為醫藥費也不多，就花了幾十塊錢而已。
至于精神損失費什么的，楊豆豆到底是念著同一個班的份上，不想計較，就不了了之了。
向小青頓時有些失望。
道理她都懂，打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心里的氣憤，要怎么發泄？
如果她是楊豆豆，只要能出這口惡氣，她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何荷娜家里有錢。”
沈栩就讀的高中是錦城有名的私立貴族學校，所以，她的同班同學，家境都不差。
聞言，向小青的眼睛亮了，比楊豆豆還要興奮，“能賠多少？”
“滴——”
沈栩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一下，楚櫟辦事效率極高，短短幾分鐘，監控錄像已經找到了，給她發了一個小視頻。
沈栩點開，看了看。
監控錄像清楚的拍下了何荷娜的臉，楊豆豆被一個中年男人控制住，何荷娜趾高氣昂地站在她面前，舉起右手，一下又一下扇她耳光。
聽楊豆豆說起事情經過的時候，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帶過，此時看視頻，沈栩則更直觀地看到了何荷娜的粗暴，以及楊豆豆無法反抗的無助和咬牙隱忍的倔強。
就站在監控底下，不知道是何荷娜蠢，沒注意到有監控，還是太無所畏懼，抱著凡事都能兜得住的盲目自信。
“就看她自己掂量，她的臉面值多少錢了。”沈栩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話落，沈栩轉身去打電話。
何荷娜的手機號，沈栩沒有存進通訊錄里，而是從聊天對話框里直接復制，然后撥通。
“是我。沈栩。”沒廢話，開門見山，沈栩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找我……”
“你打人的視頻在我手上，給你半個小時，到我們學校附近的川菜館等著，要不然，我直接將視頻發到網上去，然后給你買熱搜，讓你一夜成名。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沈栩立即掛電話。
她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聽到何荷娜多說一個字。
“不愧是我栩姐！人狠話不多。”向小青湊到一旁伸長了脖子聽沈栩打電話，等她掛了電話，諂媚地笑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我狠？”沈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酷！對，是酷！我栩姐最酷！”向小青吹捧道，“你的電話一打過去，那…...什么什么娜肯定瑟瑟發抖，看吧，看吧，這就打電話過來了。”
向小青話沒說完，沈栩的手機又響了。
是何荷娜的電話，沈栩沒接，直接掐了。
可何荷娜沒就此作罷，接連又打了兩次，沈栩都沒接。
然后，她改發信息。
質問沈栩：你想怎樣？不接我電話，你以為我怕你呀！
看了何荷娜的短信，隔著屏幕，沈栩都能感受到她的暴躁，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你可以拭目以待。
接著，手機隨手一放，丟到了一邊。
楊豆豆拿著毛巾捂著臉，仍心有余悸，眼神透出擔憂的神色，看著沈栩問：“你要出去見她？她會來嗎？”
“怕什么，我們一起出去。”向小青拉了張椅子讓沈栩坐下，狗腿地給沈栩按摩肩膀，興致勃勃地說，“栩栩辦事，你放心。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尤其是這種不光彩的事，肯定是要捂得死死的，一旦見了光，網友能把她的內褲給扒出來看。”
“萬一她拿了視頻，再找我們……”
“你傻啊！視頻肯定要留備份，有把柄捏在手里，要怕，也是她怕我們。”
有沈栩出面，她們簡直可以橫著走。
“這樣對栩栩不好。”楊豆豆遠沒有向小青這么樂觀。
何荷娜要是記仇，以后找到機會對沈栩下手，那可就糟了。
她寧愿自己吃點虧。
反正臉已經腫了。
她只希望何荷娜不再找她麻煩，至于賠償，她并不在乎。
“沒事，我不是怕事的人。”沈栩抿了抿唇，“這次的事，是我和楚櫟牽連你無辜被打，何荷娜敢打你，難保下一次，她不會在學校外面堵住我，對我下手。”
再則，何荷娜這一次動手如果沒得到教訓，指不定下一次，楊豆豆還要倒霉。
惡念一旦被縱容灌溉，它會讓人變成魔鬼。
何荷娜為什么敢對楊豆豆動手，其實跟陸珊是一樣的，不過是看她好欺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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