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武舉人頓時小聲悶笑起來。他們之中,也只有方輕騎能安定公主的關(guān)系親近一些,本來公主是對陶沉機那小子另眼相看,但陶沉機實在是太弱雞了,根本跟不上他們這支先遣隊,索性李清凰就把他留在中軍,照看公主那位準(zhǔn)備回家的宮女了。在他們看來,陶沉機的作用就只是照看一個宮女,實在是不堪大用,也虧得謝老將軍從前如此看重他。
一個叫李隨棠的百夫長笑罵道:“去你的方輕騎,從前你就只有好妹妹的,現(xiàn)在碰上公主,你倒是要跟人家當(dāng)好兄弟了,你還要不要臉?”李隨棠出身清貴之家,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家往往會走舉薦入仕這條路子,再不濟(jì)也會參加科舉,哪怕考不中也無所謂,總是還有別的辦法,結(jié)果他竟是參加了武舉,還考了第五名。
他在戰(zhàn)場的表現(xiàn)也是可圈可點,若不是有方輕騎在上頭壓著,他那已經(jīng)是校尉了。
方輕騎笑道:“要啊。我為什么不要臉?難道我的臉長得不好看嗎?”
大家笑鬧一通。李隨棠又問:“既然我們已經(jīng)打聽到了那個外室的住處,接下來該怎么做?去想辦法接近她,還是干脆沖進(jìn)去把他們都綁起來?”
“當(dāng)然是綁起來,去接近他們?誰去接近?”
大家忽然一致把目光投到李清凰身上。他們手上都沾了血,滿身煞氣,刻意去接近,反而更顯得不懷好意。
李清凰笑道:“我不行啊。但是我覺得——”她看向了方輕騎,他正巧也看過來,和她對望。他相貌英俊,是那種充滿了男子氣概的英俊,還有一股生機勃勃的野性,有點粗野但又并不粗魯,反而是有股很特別的魅力。如果換成她去,她到底是要跟人家外室當(dāng)好姐妹的,還是準(zhǔn)備搶當(dāng)外室的機會?要是對方不提防她才怪。
方輕騎假裝驚恐:“我不行啊,真的不行,我清清白白,絕不出賣色相的!
大家伙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祈猛噼噼啪啪地拍著他的背脊,大聲道:“你還不行?我看你就很行,對付妞一定很有手段!
李隨棠也道:“對,就是你啦。”
方輕騎很傷心,假心假意地凝視著李清凰:“公主,我們昨晚剛傾訴過衷腸,你現(xiàn)在就要將我棄之如敝履,女人的心真狠!
李清凰冷淡道:“哦,你不是把我當(dāng)兄弟的嗎?要跟我傾訴什么衷腸?”
方輕騎:“……”真他媽有苦說不出,剩下那些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只要不是自己就很開心是吧?
不管方輕騎有多么抗拒這個建議,還是被鼓動著去敲那家外室的門。
他身手好,人又機靈,根本沒人擔(dān)心他會出事,大家再次出門去找打聽別的消息。
李清凰只去那些人流鼎盛的茶館和酒樓,先是聽了一場評書,這是離開長安城后,她第一次坐下來聽評書,要知道長安那段時間所有的話本都是關(guān)于公主和武狀元的那點花邊軼事,她不想氣死自己,自然不會去聽,蕭城的評書自然不會講那種風(fēng)花雪夜的故事,反而講了前朝將軍私通外敵,他所駐守的城關(guān)被一夜奇襲,最后城破的故事。
她聽得直皺眉,擺在面前的瓜子和茶水連碰都沒碰一下。
她知道市面上流行的那些評書話本一般都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比如她剛被林縝拒婚后不久,市面上的話本和戲臺上熱門的戲劇,全部都變成了狀元郎為護(hù)妻子怒拒公主,那歷史背景也是前朝的,但是到底說的是誰,其實所有人都心中有數(shù)。
大約是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坐在她對桌的一個茶客朝她笑道:“姑娘不是北地人吧?”
李清凰接話道:“不是,我是從南方來的!
那茶客道:“那就還是哪里來哪里去,這里不安全,你這樣的姑娘……”他搖了搖頭,突厥人兇殘,可是那些守城的將領(lǐng)難道就不兇殘了嗎?她這樣的容貌,只要在這里多晃幾日,那就得出事。他是本地人,這種事已經(jīng)見得多了,管不起,也不敢去管,可是既然看到了,提醒一句還是可以的。
李清凰便把茶水搬到那人的對面,壓低聲音道:“我在這里不安全嗎?是因為突厥人?”
那人搖搖頭:“突厥人縱然是可怕,可也不是時時能見到的!
她這樣出色的容貌若是被突厥人看到了,肯定也是要搶了去的,但是突厥人并不會時常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最主要搶的還是糧食和布匹,一般都是直接把人殺了。美人縱然是珍貴,可是在這貧瘠的草原上,食物卻比美人還要寶貴百倍。
話說到這里,對方肯定是不會再跟她多說了。她心里有數(shù),又問:“那些總兵,經(jīng)常會來蕭城嗎?大概多久來一次?”
百姓并不清楚軍營的級別,如果只是那種普通小兵,其實也不會離開軍營來蕭城尋歡作樂。小兵每個月才多少軍餉,根本拋費不起,反而是有些官階的人會過來,百姓們都叫他們總兵,他們成群結(jié)隊,大吃大喝都不會付賬,若是單純不付賬還算好了,有時候喝多了還會惹事,欺男霸女,弄得蕭城百姓怨聲載道。
“也就是這幾天了,你還是早點離開吧!蹦遣杩烷L嘆了一口氣,說完,就結(jié)了賬離開了。
李清凰坐在原地,撫摸著手上的杯子,許久才哼了一聲,這些人要找死找到她頭上來,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她回了那間臨時租下來的小院子,只見方輕騎已經(jīng)回來了,他正提著一壺?zé)岵柰炖锕唷KE然看見她,忙把手上的茶壺放下,假裝剛才那個對著茶壺嘴灌茶水的人根本不是他。
李清凰盯著那個茶壺看了一會兒,她也喝過這茶壺里倒出來的水,畢竟這個屋子就只有這一個茶壺,現(xiàn)在方輕騎的舉動提醒了她,不知道這一屋子大老爺們有多少人是像他剛才那樣喝水的……也就是說,她可能都喝過他們的口水了。
李清凰糾結(jié)地看了一會兒這只茶壺,最后還是釋懷了,說真的,她這種習(xí)慣到了軍營那就是臭毛病,越早改掉越好,既然她不是來這里享受的,就不要去在意那些外物,她連送命都不怕了,誰要去在意這種閑事嗎?她直接拿過一個空杯子,顧自倒了一杯茶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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