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府,馬車便等待好了,前后護衛(wèi)十幾人,陸續(xù)上馬,白牡嶸和宇文玠也進了馬車。
相比較天氣最冷時包裝嚴密的馬車,現(xiàn)在的車廂內(nèi)倒是裝飾簡單了許多。窗子也是開著的,能聞得到外面的空氣的氣味兒。
依舊挨著車窗坐下,白牡嶸歪頭看著外面,天氣真是暖和了,天上很多鳥在飛。
隊伍前行,緩緩的離開了這條街,高高的圍墻像監(jiān)獄似得,這種地方住久了也不會舒服的。
終于轉(zhuǎn)出了這條街,才漸漸地看到了人,稍稍關(guān)上一半窗子,白牡嶸看著來往的行人,大部分百姓都穿的還算可以。但那也僅限于還可以,華貴不屬于他們,是屬于權(quán)貴的。
看了許久,也沒什么有意思的,她反手關(guān)上窗子,這才正過來身體。
看向那個坐在主座的人,還是披著一件披風(fēng),這是個難以對抗冷空氣的人,這種溫度對白牡嶸來說很宜人,但他顯然覺得微冷。
真是唇紅齒白,大概是這兩天休息的比較足,整個人氣色都不一樣了。那水汪汪的眼睛真像兩顆泡在水里的玻璃球,在太陽底下也會閃閃發(fā)光。
視線在他臉上游移,他也在看著她,他很安靜,而她的眼神兒則顯得很不懷好意。
最后,視線落在了他放置在膝上的手,被她咬過的那只手還微微浮腫著,牙印很清晰,就像被誰蓋了印戳。
真是沒見過他這樣的人,白牡嶸也覺得好奇,如果不涂藥的話,他的手背不知會不會爛掉?
“這是要去哪兒?”好像一直在主街上走,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也不知到底要去哪兒。
“看熱鬧的話,還是選個視野佳的地點為好!庇钗墨d說道,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再參與進去了。
白牡嶸挑了挑眉,那就隨他吧。只不過,隨著馬車走動,她卻隱隱的覺得這戲未必好看。
她一直都在王府里,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只是大概的知道一些而已。
權(quán)利的中心點每時每刻都有事情發(fā)生,事情的扭轉(zhuǎn)也跟著一些人的手段而改變,誰又知道那些人的心里都藏著什么點子呢。
馬車在街上晃悠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逐漸的停下。白牡嶸先走出了馬車,沒想到這是一個巷子。
左邊看是民居,而右面,則是一家茶樓的后門。
護衛(wèi)已經(jīng)打開了后門,幾個人先進去了。白牡嶸從車轅上跳下來,隨后也進了這后門。
后院里堆積著各種雜物,只清出來一條路直通茶樓的后門,白牡嶸順著護衛(wèi)的軌跡走進去,茶葉的香氣也隨之飄了過來。
真是好聞啊,盡管她也分不清茶的種類,但味道是好聞的。
順著這后門進來,便瞧見了向二樓的樓梯,繞到樓梯口走上去,這茶樓無人,十分清凈。
上了樓,護衛(wèi)已經(jīng)將某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走進去,這房間有雅座,還有煮茶的小桌子,十分雅致。
走到窗邊,白牡嶸推開窗子往外看,沒想到這酒樓的右側(cè)二十米開外便是一片極大的空地,邊緣還杵著幾根粗壯的大柱子,應(yīng)當(dāng)是石頭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而且,這片空地再往后,就是不知名的地點了,這里白牡嶸沒來過,也不知這是哪兒。往遠處看,根據(jù)一些較為有標(biāo)致性質(zhì)的建筑物,她覺得這里應(yīng)該是皇城刑獄司那一片。但據(jù)說刑獄司很大,里面也分各種區(qū)域,這般瞧著就挺陰森的。
這條街上也有人在來來往往,但能看得到平民百姓是不會往那片空地上走的,反而是繞到邊緣,順著兩側(cè)曲形的線路走,寧可繞遠。
宇文玠也進來了,一眼便看到了那趴在窗邊整個人都要垂下去的人,她向來不管自己的姿態(tài)是否好看。就如現(xiàn)在,屁股撅起老高,就不怕誰踹她一腳,將她從這二樓踹下去。
“看到什么了?”在椅子上坐下,宇文玠問道。
“這里是做什么用的?我看來往的百姓寧可繞路也不往那上面走,是不是專門用來處決犯人的地方。”站直身體,白牡嶸扭過頭來看他,一邊說道。
宇文玠看著她,隨后輕輕地點頭,“猜得沒錯!
“這么說,那邊就是牢房嘍?”伸手往窗外指,想知道的也很多。
看著她好奇的樣子,宇文玠隨后站起身,也走到窗邊來。
窗口不大,兩個人一同占據(jù)這里,共同望向那邊,黑壓壓的建筑層層疊壓似得,好似進去就出不來了。
“那是烏臺,天下烏鴉一般黑。”宇文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邊輕聲告知。
一聽這名字,白牡嶸就笑了,“別說,你們還真是挺有意思。但凡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真可以說是一般黑的烏鴉了。而這地兒又叫烏臺,貼切。”
“覺得好聽?”看向她,因為風(fēng)吹,發(fā)絲在她臉上跳,但她好像沒什么知覺。
“好聽啊。就像你的家,其實可以不叫王府,叫鳥窩。你就像鳥,每次吃飯都那么一丟丟!迸ゎ^也看著他,白牡嶸又開始用食量來diss他。
“又沒吃你的糧食,你又操的哪份兒心。”宇文玠不愛聽,他喜歡吃多少就吃多少,再說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個食量,反倒她開始瞧不上了。
“我不操心,就是看不上而已。瞧你這肚子,比飛機場還平,里面什么存貨都沒有。”繼續(xù)攻擊他,而且還上手。手指在他肚子上來來回回的戳了幾次,是真的平坦,盡管挺硬的,但也可以確定里面連存屎都沒有。
宇文玠垂眸看著她躁動的手指,最后一把抓住,“如你吃的那么多,肚子里應(yīng)當(dāng)全部都是、、、”最后一個字兒他沒說出來。
“都是屎!贝嫠f,白牡嶸抽回自己的手,作勢轉(zhuǎn)頭往外看,但又出其不意的在他肚子上又捅了一下。
宇文玠皺眉,卻也是拿她沒有辦法,看她轉(zhuǎn)過身去,他也伸手在她后背上捅了一下,十分用力的那種。
白牡嶸咬唇,一邊仰起頭深呼吸,這小子真是學(xué)得快。
就在這時,烏臺那邊有了動靜,一處大鐵門開了,然后浩浩蕩蕩的出來一群人。
最初的應(yīng)該是禁衛(wèi)軍,因為多穿著鎧甲,后面出來的人沒穿鎧甲,但根據(jù)服裝能判斷得出應(yīng)該也是某些護衛(wèi)之類的人物。
他們出來后,就直奔那片空地,禁衛(wèi)軍是負責(zé)周邊,其余的人則朝著中間而去。
那大鐵門里還在持續(xù)的往外走人,很多人,護衛(wèi)也超級多,引得來往的百姓開始在遠處匯聚,朝著那邊張望,不斷的小聲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誒,這回出來的人眼熟,那么占空間,是屹王啊!庇挚吹接腥顺鰜砹,不過卻是穿的華麗耀眼。當(dāng)然了,體型也很耀眼,那么好的衣服配上這外形,著實是糟蹋了。
宇文玠沒吱聲,今日會有誰出現(xiàn)在這兒,他清楚的很。
接下來,還有一些人都出現(xiàn)了,其中有眼熟的,之前和楚郁在街上因為跑馬而結(jié)下梁子,具體是哪個侯府的不記得了。還有一些穿的人模狗樣的,但從未見過的家伙們。再之后,在人群里又找出兩個較為眼熟的,一個是那長公主有家暴傾向的駙馬,還有一個個子比其他人都矮一些的八皇子。
“沒看到宇文騰啊!闭伊艘淮笕,沒有宇文騰的影子。
“那個穿著紫袍的就是國丈。他旁邊跟著的是他的長子范朔,太子新年夜在宮中推薦駐守邊關(guān)的就是他。”宇文玠給她講解,語氣雖不急不緩,倒是也很輕,向講課一樣。
看到了宇文玠所說的人,白牡嶸也點了點頭,“推薦自己的親舅舅,什么居心一眼就看得出。不過,你那八弟怎么在那兒呢?”這小孩兒跟著瞎摻和什么。
“大概是想見識見識吧!庇钗墨d也沒覺得好奇,反應(yīng)很平淡,似乎看見誰從那個大鐵門里出來都不覺得意外。
“真逗,這種場面有什么可看的。誒,又有人出來了。”再次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樓下街上匯聚的百姓也一樣,都和白牡嶸的姿勢差不多。
這回出來的是被押解的人,二三十號,各個五花大綁,男女老少都有。
白牡嶸迅速的看了一圈,也不知誰是誰。
“那個就是陽武侯,后面的是他的夫人。”宇文玠似乎知道她不認識,伸出手來給她指點,那手指頭白的都看得到皮膚下面的血管。
陽武侯果然年紀很大了,頭發(fā)都是灰白色。夫人倒是還好,頭發(fā)烏黑,看起來保養(yǎng)的不錯。
“那其余的人都是陽武侯府的么?”男女老少皆有,有的衣服上都是血印,也不知受到了什么虐待。
“嗯!庇钗墨d微微頜首,正是如此。
陽武侯府的人都被押到了那幾根大柱子前,然后分別幾個捆在同一根柱子上。下手的人極為粗魯,都能聽得到那些人痛苦的叫聲。
而那些今日作為審判者的權(quán)貴們,則坐到了高處。一排椅子擺放好,該坐下的都坐下,護衛(wèi)圍在四周,禁軍守護最外層,看得出他們都很怕死。即便是坐在那兒,也知道接下來要對付的不是常人,所以不敢松懈。
白牡嶸觀瞧了一陣兒,不由覺得幾分憋悶,“其實,造成今日這局面的也不只是這些人的功勞,你也算是其中一個推手了。”她不信他什么都沒做,因為楚震的囂張,他勢必得想個法子壓制。但沒想到的是,皇城里這么多人都在惦記著。眾人合力,所以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宇文玠微微轉(zhuǎn)頭看著她,“本王只是做了該做的,天不由人,毫無辦法。”
哼了哼,白牡嶸卻并不領(lǐng)情,因為他們的野心,造成了陽武侯今日之局面,可以說都是兇手。
宇文玠也沒有再說什么,誰的手都不干凈,這也是真實的,他不否認。
街上的百姓匯聚的越來越多,但距離也都挺遠的,因為禁衛(wèi)軍的氣場,他們不敢靠的太近。
“楚震什么時候來?”陽武侯府的人都成了線上的螞蚱了,但他們所等待的人不知何時會來。
“快了。”宇文玠卻是也不著急的樣子,最后往那邊看了一眼,他就轉(zhuǎn)身回到了桌邊坐下,開始自己動手煮茶。
不常喝茶,但煮茶還是會的,調(diào)好火候,之后用木勺舀起較少的茶葉,一點點均勻的撒進壺里。
盯著水滾了幾滾,他就撤火了,看了看茶水的顏色,之后有順序的往外倒。
幾經(jīng)折騰,茶水終于進了小杯子里,溫度也降到了適合喝的程度,“過來喝茶!
聽到他的聲音,白牡嶸也終于離開了窗邊,轉(zhuǎn)過身來,邊笑邊走到他一旁坐下,“你不是不喜歡喝這些東西么?這水也是外頭的,就不怕喝了拉肚子!
“本王不喝,給你煮的!睂⒛潜柰频剿媲,他的確是不喝。
“你不會往里面下毒了吧!蹦闷鸨樱劻艘幌孪阄秲,她一邊懷疑道。
“喝了之后你會死的很慘。當(dāng)然了,可能比你在外面游蕩要好一些!彼捓镉性挕
白牡嶸看著他,有些無語的咂了咂嘴,最后低頭喝茶。
茶很清香,也很淡,咽下去之后有回甘,煮的很不錯。
“你還有這手藝呢。”自己又不喝,居然還有心情學(xué)這些東西?
“技多不壓身!笨粗攘酥筮滿意的表情,宇文玠回答道。
她更無言以對了,“你這種出生就在羅馬的人都要要求自己技多不壓身,那我們成什么了?”簡直就是混吃等死啊。
“羅馬?”她又說奇怪的話。
咬了咬嘴唇,白牡嶸點頭,“條條大路通羅馬嘛,我們都得一路攀爬可能到死都走不到。但你就不一樣了,生在羅馬,這高度普通人一輩子也夠不著。”
“看來,這是夸獎,又透著一股看得見摸不著的酸味兒!庇钗墨d搖頭,他不是很喜歡聽她這種話。
白牡嶸也皺眉,因為他的話她也不愛聽。
“不是酸,只是闡述而已。算了,和我的前夫話不投機半句多,咱倆從現(xiàn)在開始還是別說話了!辈徽f話是最好的,那樣兩個人都安靜,這么溫暖的天氣里也免得動氣。
宇文玠也幾分不愉快,不再看她,倆人再一次不搭理對方。
又倒了一杯茶喝,在白牡嶸的味覺來看,這茶絕對是好茶。而且,她也承認宇文玠的手藝,他煮的真的挺不錯的。
清淡又有茶香,不是那種濃茶,喝起來澀的眼睛都睜不開,這個還真能完美的品嘗到茶的原本味道。
正在喝著呢,忽然之間聽到馬蹄飛奔的聲響,距離應(yīng)該是還很遠,但是有很多馬,在疾馳狂奔。似乎在朝著這邊接近,因為能聽到樓下聚集一起的百姓發(fā)出驚慌的叫喊聲。
白牡嶸和宇文玠對視了一眼,她隨后便跳了起來,幾步走到窗邊往下看。長街之上原本匯聚的百姓都焦急的避到了街道兩側(cè),從長街另一側(cè)一隊烈馬急速的奔馳過來,馬背上人人玄甲覆身,帶著來自沙場的殺氣,和皇城的禁衛(wèi)軍是完全不同的。
當(dāng)先之人很是熟悉,雖沒有那么強悍的身體,但這個人渾身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掌握千軍萬馬的狂妄和自信不是誰都能模仿的。
白牡嶸自然一眼就看到他了,沒想到楚震真的回來了。這是皇城,不是他的邊關(guān)。不過,他能回來大概也是因為老侯爺吧。
眼見著楚震帶著將近二百多的親兵從樓下過去,白牡嶸也不由得跟著有些微的緊張。楚震一直到了那片空地邊緣,禁衛(wèi)軍做阻擋之地,才勒馬停下。
因為是緊急‘剎車’,楚震的坐騎也發(fā)出嘶鳴聲,特別的震耳。軍馬和普通權(quán)貴之家騎得馬還不一樣,身上有一股子暴躁的勁頭,好像一個不高興就會發(fā)瘋。
看著那邊,坐在高臺上的一部分人都站了起來,雖說距離遠,但白牡嶸覺得他們應(yīng)該也是緊張的。
不過再看楚震以及他身邊的親兵,倒是好奇他們是如何順利進城的。全部都帶著兵器,盔甲也在身上,按理說不應(yīng)該在進城之前上交兵器卸甲么?
楚震就騎在馬上,其實他也沒做什么,不過在這個方向看不見他的臉,但想必他的表情不會很好。
尤其是他的眼睛長得很具威懾力,那種眉壓眼,被他盯上會讓人特別的不舒服。
“那些人是什么表情,也不說話,打算隔空對峙么?”一時之間沒有聲音,白牡嶸看著也幾分焦急。
宇文玠站在她身邊,他也一直在看著那邊,表情仍舊是平靜的。
他沒回答她,白牡嶸不由扭頭看向他,“是不是一會兒發(fā)生什么你都不會覺得意外?你覺得楚震會乖乖的投降么?”帶了那么多親兵回來,兵器也帶在身上,他應(yīng)該就沒打算投降吧。但是,他家人都被綁在那兒做了人質(zhì),不知要做怎樣的退步才成。
“不會!庇钗墨d也垂眸看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早就知道楚震是什么樣的人,所以,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估算錯誤。
并且,今日之事肯定會以不可挽回的方式收場,若是能趕盡殺絕倒是還好?哨s盡殺絕,沒那么容易,邊關(guān)幾萬將士,都是楚震的心腹。
因著他的話,白牡嶸也不由得深吸口氣,再次扭頭看向那邊,楚震仍舊在馬背上。他想必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的親人被捆綁在那兒的樣子,不用看他的臉,就知他會是什么心情。
“叛將楚震,你可知罪!彬嚨,宇文蔚忽然第一個開口了。他聲調(diào)揚的高,那種做了審判官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尤其是他一副豬樣,配上這音調(diào)特別的遭人討厭。
“末將駐守邊關(guān)近十載,守護邊關(guān)固若金湯,數(shù)次與趙國血戰(zhàn),身上留下傷疤無數(shù)。即便不算戰(zhàn)功赫赫,卻也是忠臣良將,我楚震無愧于心。今日里,將我年邁的父母捆綁此處,父親他一生效忠皇上,換來的卻是如此寒心的結(jié)局,楚震不服。”楚震的聲音要更為響亮,而且,能聽得出他真的很生氣,火氣都掩藏不住了。
“你在邊關(guān)所做之事能瞞得過誰?擁兵自重,不知深淺。陽武侯明知如此,還袒護你,欺瞞皇上,這便是罪過!蹦羌冶┠形淖:鋈话l(fā)聲,是個沒武功的軟弱男,刻意的扯著嗓子喊,喉頭都要飛出來了似得。
“誰人不知陽武侯府仗著幾輩為官而耀武揚威,如今楚將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手握重兵,更是風(fēng)頭極盛。別人我不知,但你們陽武侯的二公子是真的無法無天。平日里拿我們這些同僚子弟做消遣不說,打落了我們牙齒就得和血吞,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這一切皆是仰仗你楚將軍的威名!蹦侵氨怀艚逃(xùn)過的紈绔子弟也跟著落井下石,他這話說的白牡嶸十分不愛聽,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還真是卑鄙。雖說楚震不是什么好人,但這幫人更惡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白牡嶸深呼吸,盡力的平靜自己的內(nèi)心。
“他們并非胡說,是有證據(jù)的!庇钗墨d告知,沒人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兒。
“證據(jù)?”白牡嶸微微皺眉,再次看向那邊。
果然,一直還算沉穩(wěn)的國丈動了,他的長子范朔單手拎著一把不知是怎么使用的兵器,另一手則朝后面揮了揮,一群護衛(wèi)帶著數(shù)個只是被單純捆綁著雙手的人走了出來。
看過去,白牡嶸瞇著眼睛看那幾個人,忽然間想起來了,“你看那個,咱們好像在邊關(guān)的時候見過!本褪窃谒陀钗墨d去大營的時候,跟在楚震身邊的某一個。
宇文玠垂眸看著她,唇角也緩緩地彎起了一些,“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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