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同這一揭,可是絲毫沒客氣,他擺明用了最大的力氣。
這云綢拽下來,白牡嶸的后背和后腰一并重見天日,依舊是紅色的,而且,隨著那云綢被揭開之后,她后背后腰一些地方開始滲血。
正常的顏色,正常情況下人被剝掉皮之后的情形,面積太大,極為瘆人。
月同看了看手里的云綢,又看了看白牡嶸的后背和后腰,每一處都檢查了一遍,皆正常的往外滲血。
宇文玠站在一邊看著,他不知這種情況算不算是完好的揭下來,最初他以為能夠完好的揭下來是指云綢離開白牡嶸的背,她的背已經愈合了。
但是現在在流血,不知情況到底如何。
“到底怎么樣?”月同不說話,宇文玠終是沉不住氣,開口問道。而且,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焦躁,如果月同說不行,他非得動手揍他一頓不可。
“很好,你沒看見么?她流血了!痹峦牬罅搜劬Γ緛砭团孟窆硪粯,這故意瞪大了眼睛,更像鬼了。
宇文玠自然看到白牡嶸流血了,但流血、、、似乎之前,即便是把她背后的皮割下來的時候,她也沒流血。只是一片紅呼呼,可沒有血流出來。
“接下來等她自己愈合吧,可以用藥,隨便你找什么大夫開什么方子,都不歸我管了。就是往后她這后背慘不忍睹,又不似某些動物可以再長出一層皮來。”那時候就得看他的情愛有多深了,說不準半夜無意間摸上去,會嚇得從床上蹦下來。
月同不信男女情愛可以到達什么山崩海嘯的程度,見了丑陋,怎么還可能美好的起來。
“朕現在可以把她帶走了!庇钗墨d不管月同做什么表情內心什么想法,如果說這就成功了,那他要趕緊把她帶走。太醫都隨時待命呢,得把他們召來給她救治。
“嗯,隨便。就是最近別讓她睜眼,可能她短時間內也不能下床走路,說話興許也不太清楚!痹峦募庇谧约旱氖虑椋嵉怪淮,這么一聽后遺癥還不少。
宇文玠眸色微冷,短時間內,他是別想從這山洞出去了。何時白牡嶸活蹦亂跳恢復如初,才能把他放出去。
然而月同現在也根本沒想那么許多,執著于自己的事情,當真是如癡如醉。
白牡嶸的后背還在滲血,想把她弄出去都不太容易。宇文玠拿過絲綢來,簡單的蓋在白牡嶸的身上,從頭到腳都覆蓋住,然后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把她從棺材里拎了出來。
不敢抱著她的背,他便將她托抱到自己懷里,讓她的臉趴在他肩膀處,將她的雙腿環到自己腰間。
她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的力氣,任憑他如何擺布。
正好他身上還披著大氅,他扯著大氅將她兩條腿也掩蓋住,之后就快步的走出了山洞。
夜色很濃,光線幽幽,宇文玠出現在山洞口,外面等候的護衛便把暗器機括各自關了。
宇文玠步子匆匆,離開山洞后,護衛再次把暗器機括開啟,里面留下的那個人如果貿然出來,就得變成篩子。
而宇文玠則抱著白牡嶸快速的下山了,一行護衛在前后開路和守衛,借著王府中的光亮,很快的回了索長閣。
白牡嶸其實都知道,身上那股子重壓消失,疼痛也重回。這回的疼才是正常的疼,后背失去了一大塊皮,火辣辣的疼。
不過,這種疼比之前的疼要輕松許多,她能忍受。舌頭和喉嚨都有感覺了,她能咽口水了,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不知還得等多久才行。
宇文玠把她抱回了臥室,將她放下也耗費了一番功夫,因為她還是不能躺著。
他是先抱著她躺下后,才將她從自己身上一點點挪下去的。
眼睛上雖罩著黑布,可是白牡嶸都知道。自己光溜溜的本來就夠慘的了,他也跟著自己弄一些七扭八拐的造型出來,真是有損顏面。
趴在了床上,這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她也無故的生出一股重生的感覺來,其實活著的確挺好的。
把她的身體擺正好,因為之前雙臂一直貼著身體放置,宇文玠擔心她不舒服,這回把她的兩臂抬起來,自然彎曲在枕頭下方,“這樣是不是會舒服一些!
臉朝外,看不見他,也無法說話。很想給他個表情算是回應,可是連表情都做不了。
“太醫馬上就到,再忍忍。如果想喝水,這就叫人去準備。”宇文玠的手在她臉上脖子上撫過,他的手很涼,好像比她還涼似得。
他說的話都沒得到回應,將被子蓋在她腰部以下,之后就聽到侍女進來的聲音。
也不知搬運了一些什么東西,反正不一會兒就有一根細細的東西放進了她嘴里。
“吸!彼f。她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舌頭上,吸。
溫熱又清甜帶著果子味兒的水進入嘴里,想往下咽,可是又沒有那么大的力氣,一半的水順著她的嘴角又流了出去,只喝進去一些。
真是有損威風,白牡嶸自己都覺得很無語,她怎么像癡呆似得?連一口水都喝不好。
“沒事兒,再接著吸!币粔K帕子放到她嘴角下方墊著,被這般照顧,她還真像癡呆了。
又喝了兩口,她就使不上勁兒了。也就在這時,又聽到一些人進來了,之后噗通噗通跪在地上,一個個喊著給皇上請安。
太醫來了。
宇文玠立即叫他們給白牡嶸診治,瞧見了她的后背,那些經驗深厚的太醫們也震驚不小。
不少人在看她后背又給她診脈的,白牡嶸都知道,他們嘰嘰咕咕,在猜測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刑罰。
過了好一通,他們才向宇文玠稟報,說是問題不大,只要前三天看緊了,及時的給換藥,她也配合著吃藥,這后背就會開始愈合。
只不過,她得遭點罪,可能前三天會疼的連覺都睡不了。
白牡嶸暗自冷哼,她已經疼的好幾天沒睡覺了,這會兒已經是最輕松的狀態了,再遭罪,還能遭到哪里去。
宇文玠吩咐他們立即去準備,而且這幾天,誰也不許離開這王府,都在這兒守著。
之后,他們便出去了,沒過多久,外用藥就送了上來。
宇文玠也不假他人之手,他洗干凈了自己的手,便坐在床邊,開始給白牡嶸涂藥。
“說是這藥會很疼,忍著些,一會兒就過去了。舌頭有沒有好些?一會兒送來清粥,你喝一些,之后才能吃藥!庇钗墨d的聲音很輕,動作也很輕。
藥落在了后背上,有些針刺一樣的疼,但都能忍耐。
白牡嶸覺得,這世上最疼的她都經歷過了,而其他的,都如同毛毛雨一樣,不值一提。
即便她現在能動,能說話,也能一聲都不吭的坦然接受。
她覺得自己很頑強,而且當下的表現不失威風,只是在宇文玠的眼里,她現在和一個破碎又被拼接起來的布偶沒什么區別。
終于把她的后背涂滿了藥,但眼下也不能纏紗布,如果紗布被血固定在了后背上,到時想再扯下來,可就不容易了,反而會導致她再次流血。
這般晾著,又得保持好衛生,空氣中有很多看不見的灰塵,很容易讓她的后背感染。
以前白牡嶸最怕的就是破傷風之類的,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沒那么發達。不過現在她心態很好,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若是很疼,你就動一動手指。”握著她的手,宇文玠輕聲道。
白牡嶸在心里回應他是很疼,但手指根本動彈不得?伤臏厝崴几惺艿玫,這樣就很好了,比在山洞里舒服太多了。
人就是這么容易滿足,僅僅如此,她就再次生出活著還不錯的念頭了。
她開始迷迷糊糊,而且她不知道的是,她開始發熱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宇文玠叫她,之后那根玉質的吸管再次進了她嘴里。她配合的吸,進嘴的也不知是什么,熱乎乎的。
她沒那么多的力氣,只吸進去一些,就放棄了。
再之后,他好像又叫醒了她,還是吸一些東西,苦了吧唧。
因為高燒,白牡嶸昏昏沉沉,而宇文玠則一直守在她身邊,不斷的用冷毛巾給她擦拭身體。
太醫們都在樓下,一刻也不敢離開,甚至連打盹都不敢。
侍女不斷的送冷水上樓,來來回回,整夜,這里都沒有停歇下來。
直至天亮,白牡嶸的高燒依舊沒退,而府外,有人來求見,自報家門,說是從夷南而來,要見夷南王。
此時此刻,便是護衛也不敢去索長閣打擾宇文玠,都知道那里情況不明,白牡嶸能否好轉,還未可知。
沒有讓求見的人進門,他們也沒走,始終等在外面。
宇文玠熬得眼睛都紅了,這幾天他同樣沒合過眼睛,而眼下,白牡嶸這個狀態,更是讓他連一刻都不敢走開。
她燒的滾燙,而且,嘴里開始發出一些聽不明白的囈語,聲音沙啞,如同大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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