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回家后,林老太是一句也不提那五十兩的彩禮銀子。
林二柱媳婦的心里頭,一直窩著一肚子的火氣呢,只想抽死這林老太。
“先放在我這兒吧,春生還沒有娶媳婦,將來留給他用,你就不用惦記了!”林老太不咸不淡說道。
“娘,我是春生的娘,這銀子歸我管,將來給他娶媳婦,是我親自操心。”林二柱媳婦不耐煩起來。
她不信任林老太,只信任自己的兜里。
她擔心林老太會將銀子拿到娘家去。
“好哇,你……你敢這么對你婆婆說話?”林老太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跳起腳來抽打林二媳婦。
林二柱媳婦也不是吃素的,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被這個蠢婆婆害得嫁了個傻子,自己在村里會永遠抬不起頭來。
惡婆子還打她,還有沒有天理?
當下,兩個人就廝打起來。
一邊打著,一邊互相罵著。
林二柱是個怕老婆的,站在一旁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春生更是個軟蛋,捂著耳朵跑掉了。
反正有自己老爹在,他這兒子就不必管事了。
林老太罵林二柱媳婦太彪悍,攛掇著兒子休了她。
休妻?
誰敢!
林二柱媳婦當下大怒,“死婆子,你當我不知道?二柱是八個月生下來的,根本不是林家的人,你讓他冠著一個林姓,就不怕林園她爺爺從墳地里爬起來掐死你?”
這話一出,把個林老太嚇了一大跳。
“你滿口噴糞!”
“誰噴糞誰天打五雷轟!”林二柱媳婦今天豁出去了,把她女兒賣了,她居然得不到好處?
豈有此理!
欺人太甚!
大不了魚死網破!
林老太不干了,“我先掐死你!”
“誰怕誰?”林二柱媳婦早已忍了多時了,心中正怒火滔天呢。
兩個女人又掐了起來。
林二柱看看這個,看看那兒,干著急沒有辦法,急得直跺腳,“別打了,別打了,也不怕人笑話!”
“是呢,別打了,再打下去,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院子門口,有人忽然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大笑起來。
“喂,你家二柱究竟是不是林家老爹的兒子?我老早就有這個疑問了,大家都是十月懷胎,你怎么才八個月就生了?”有老婦人哈哈笑道。
原來,是幾個過路人聽到這邊吵著,便停步來看熱鬧。
聽到屋中人的對話,一個個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人群中還站著林大柱夫婦和林園。
吃罷晚飯后,林大柱說要來二房看情況,帶著林大娘子前來,林園就跟著來了。
林大柱老實呢,總想著,兩房再怎么鬧矛盾,總歸是一家人。
二房的閨女,這么隨隨便便嫁了,他們心中一定不痛快,他是準備來安慰林二柱的,哪想到,聽到了這么一出意外。
當然了,林園也十分的意外。
林大柱睜大雙眼,一臉的吃驚,“娘……,這……,弟妹說的可是真的?二柱不是爹的孩子?”
林二柱媳婦如今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冷冷一笑,“大哥要是不相信,去四屋臺村打聽打聽,但凡是七十歲往上年紀的人,哪個不知道?”
趁著她說話的空當,林老太揚手打了她一巴掌,“滿嘴嚼糞,你也不是你爹生的!”
“唉喲,死婆子,你還敢打老娘?”林二柱媳婦當下跳起腳來還擊,“你做了虧心事,惱羞成怒是不是?”
吵著罵著,兩人又廝打在一起了。
這下子,門口圍觀看熱鬧的人,越發多了起來。
紛紛議論著林二柱媳婦說的事情。
林大柱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憤恨著轉身走了。
林大娘子一拉林園,“走吧,回家了。”
林園揚了揚唇角,也跟著走了。
月色淡淡,夜色寂靜。
村間小路上,只有一家三口的鞋子摩擦著泥土地的聲音。
走著走著,忽然,林大柱長長地嘆了一聲。
“他爹,你嘆啥氣呢?”林大娘子急走了兩步,細聲細語問道。
“二柱媳婦說的……”想到女兒還跟在身后呢,他又嘆了一聲,不說了。
“你不想管,就別管了。”林大娘子猜出了相公的為難,安慰說道。
林園卻不打算放過,“爹,娘,二嬸說的事情,就那么算了?我想爺爺一定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爹爹和稀泥的做法,可不對呢。”
林大柱回過頭來,看向大女兒。
這個地方遠離村民的住宅,是條左右兩邊都是淺水灘的小路。
很安靜,不會有人偷聽。
“園子啊,事情鬧開了,丟的可是整個林氏的臉。”林大柱長長的一嘆。
林大柱說的整個林氏,便是秀水村的所有林姓人家。
除了林老漢一家,其他林氏,都居住在村子的另一頭。
往上數七代,也曾是一個祖先。
后來子孫多了,才四散著居住開來。
算起來,也有二十多戶了。
林園深知古人最講究面子,一些極少數不講面子的人,抓著要面子人的缺點,可勁地作賤著要面子的人。
“爹。”她道,“爹這么想,可二房不這么想啊!他們可從不管什么林氏的臉面,一向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當初秀月和董家算計女兒時候,他們有沒有想過,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會很丟臉?”
“……”
“咱們就是一味縱容他們,他們才越發放肆了,今天要不是我半道上遇上了紅葉,問起了翠兒的事,今天跟金家那傻子成親的,便是翠兒了。”
林大娘子想到白天時在金家的看到的情景,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園子他爹,園子說的對,二房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那件事兒,得查一查!無風不起浪,我看八成有問題。”
林大柱被妻女一攛掇,加上今天金家的事,他心中便動搖了,當下點頭,“我明天去下四屋臺村。”
林園說道,“我跟爹一起去。”
林大柱沒有反對,“好。”
一家三口回了家,洗漱后各自歇息去了。
林二柱家呢,一直鬧到了后半夜。
當然了,只有幾個潑皮還有精神看婆媳打架,其他村民們,一個個打著哈欠,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他們明早還要早起去地里干活兒,打架什么的,村里常有,見多不怪,沒啥好看的。
還是早早睡吧。
養精蓄銳好干農活。
如今天氣越發熱起來,過了辰時后,提下鋤頭就會淌汗,所以人們都是在天剛剛蒙蒙亮時就開始出門去地里,起得早,誰有精神看打架?
至于林秀月呢,那更是過得悲慘了。
于她理解是悲慘,于外人理解是享福。
吃穿不愁,可不就享福么?
但是林秀月不喜啊,那金大傻子也就三四歲孩童的心智。
玩得高興了,不管不顧的叫林秀月當大馬,他當騎馬人。
可憐林秀月的小身板,差點被金大傻子的肥身子壓斷。
偏偏那金大娘子還說著風涼話,“哭什么哭?號喪呢?我兒子再敢抱怨一句玩得不高興了,就餓你三天!”
“我要告訴我娘,你們家欺負我!”林秀月扯著嗓子哭起來。
金大娘子才不理會她,冷笑道,“欺負你?呵呵,你是我家花了五十兩買回來的,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我兒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誰也管不著!你要是不想在這兒呆著了,叫你家還我五十兩銀子外加兩畝地來,少一文錢,都不行!”
林秀月心里大罵爹娘,居然真的將她賣了,還一個個跑得快,看都不看她。
太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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