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鎮(zhèn)南來說,先前的事實如何,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如今他需要一個人來將魏舒請到顧府,既然他不行,那他便要將這一個難題扔給另一個人。
這是所有人的通病,既然顧瑾辭已經說了顧紅妝與顧瑾辭關系匪淺,那由她去請也是理所當然。
如此一想,顧鎮(zhèn)南便更加理所當然起來。
“即便如此,可是那魏舒總歸與你認識,你若是去請,他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來一趟顧府,替你大哥診治。”
顧鎮(zhèn)南說道。
顧紅妝鳳眸微瞇:“父親此話,女兒實在聽不懂,所說是請大夫,父親直接派人去請便是,又何必來找女兒?”
顧鎮(zhèn)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說的為父豈會不知,只是為父剛派人去請,便被告知那人被景王請進宮里去了。”
顧紅妝心中訝異,面上卻是不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
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來:“莫說女兒人微言輕,即便親自去請,魏大夫也不一定會賣女兒這個面子,就說如今魏大夫在宮里,父親認為女兒有什么樣的本事,竟然敢去跟陛下?lián)屓耍俊?br />
顧鎮(zhèn)南臉色極為難看,他自然是想到這一處的,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忽略,如今被顧紅妝這般赤裸裸的說了出來,面子上自然是兜不住了。
“為父……為父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現如今只有你能搭得上魏舒這根線,莫非你想要你的大哥就這么死了不成?”
顧鎮(zhèn)南厲聲道。
顧紅妝心中冷笑,她何時說過她能搭上魏舒這根線,分明是顧鎮(zhèn)南自己沒有辦法,只能將她推出去,這個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窩囊懦弱。
“父親所言,紅妝絕對不能承認,大哥既然是顧家唯一的男丁,紅妝又怎么會加害于他?若是有一點辦法,紅妝也會竭盡自己所能去求魏大夫,只是現在魏大夫在深宮中,景王既然請了他去,那便是給陛下診治,父親認為,他會放下陛下的龍體,來顧府診治么?”
顧紅妝頓了頓,才又說道。
“即便如此,他敢來,父親你敢用嗎?”
顧鎮(zhèn)南一愣,隨即面色一變。
顧紅妝眸子凌冽,如同一根極尖銳的刺插進顧鎮(zhèn)南的心臟,讓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若是魏舒真敢放下陛下的龍體來他們顧府診治,恐怕陛下觸怒下來,他顧家九族都不夠砍的。
想到這兒,顧鎮(zhèn)南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看了顧紅妝一眼,便匆匆轉身離開。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他也得去尋其他辦法才是。
“小姐。”白蘇連忙走過來,手中拿了冰塊,心疼的看著顧紅妝。
顧鎮(zhèn)南打她的時候,她不敢進去,怕令其更加震怒,才悄悄去了廚房端來了冰塊。
顧紅妝將冰塊推離,白蘇一愣,卻瞧得眼前的少女眉目凌厲,眼中的冷光充滿了冰暗。
“白蘇,既然父親這么想見魏舒,我若是不成全他,豈不是枉費了這一巴掌?”
“您……”
白蘇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何方才小姐在老爺面前還是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現在卻又同意幫忙了?
“小姐難道想要將大少爺治好?”白蘇問道。
顧紅妝搖搖頭,輕挑的冷笑一聲:“治好?我要讓他們親耳聽到,顧承澤活不長的消息!”
顧瑾辭既然這么會給她下套,那就別怪她心狠了。
“走,去景王府。”
顧紅妝穿了一件極為簡單的羅裙,戴了一頂紗笠,才從顧府離開。
前腳剛走,后腳便有人跟了上去。
“姐姐,后面有人跟著我們。”大街上,煙淼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顧紅妝眉目冷厲:“想辦法甩掉他們。”
煙淼點點頭,帶著顧紅妝穿梭了幾個巷子,便將那些人全部甩掉了。
來到景王府,還未通報,便看的莫管家一臉哀愁的站在大門前。
顧紅妝抿了抿唇,走上前去:”莫管家。”
莫管家疑惑的看著她:“姑娘你……”
顧紅妝將紗笠摘了下來,露出那副明艷的面孔,莫管家頓時瞪大了眼,隨后一臉喜意的看著她:“原來是顧姑娘。”
“快請進。”
顧紅妝頷首,微微點了點頭:“敢問莫管家,王爺可在府上?”
莫管家吃吃一笑,果然是來找王爺的。
當即咳了一聲:“姑娘來的不巧,王爺剛剛進宮去了。”
顧紅妝一愣,沒想到竟然會撲了個空,便歉意道:“既然如此,那紅妝便不打擾了。”
正想著離開,沒想到那莫管家急忙站到她面前,說道:“顧姑娘,我家王爺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很快就會回府,若是您不急,便等上一會兒可行?”
顧紅妝蹙眉,正要推辭,那老管家又道:“您看看,你既然來了景王府,想必是有要事要找王爺,如果老奴就讓你這么離開了,等會王爺回來,老奴也不好交代不是?”
聽他如此說,顧紅妝才松了眉頭,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煩管家了。”
莫管家一張老臉笑開了花,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姑娘這邊請。”
神色恭敬的讓蹲在一旁的暗衛(wèi)硬生生的打了寒顫。
暗衛(wèi)一捅了捅身邊的兄弟一肘子,問道:“我去,莫管家什么時候變了一副德行?瞧瞧那眼珠子,簡直要落到對面那姑娘身上去。”
暗衛(wèi)二無語的看著他:“沒見莫管家對那姑娘甚是恭敬嗎?說來也奇怪,這姑娘是什么來頭?竟然讓莫管家都如此尊重?”
另一旁跑來一個暗衛(wèi)三,頗為神秘的捅了捅他們,輕聲道:“這事兒啊,你們都不知道,莫管家對那姑娘這么恭敬是有原因的。”
兩個暗衛(wèi)連忙問:“什么原因?”
暗衛(wèi)三很是得意:“也就那天輪到我輪值,然后就看到王爺抱了一姑娘……”
隨后便將顧紅妝中藥之后謝景淵將她抱回來的事情給說了個清楚。
話畢,還來了一句:“你們可仔細點,按照王爺和莫管家這模樣,說不定這姑娘日后就是我們的王妃了,若是出個什么差錯,王爺鐵定饒不了你們。”
說完,便又來無影去無蹤的飄走了~
“姑娘你先坐,老奴這就讓人給你端茶來。”莫管家將顧紅妝帶到大廳之后,便一臉笑意的跑了下去。
煙淼看的咂舌:“沒想到王府里的老管家身體這么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能跑這么快。”
顧紅妝笑笑,不做評價。
只是看著大廳內的陳設,默不作聲。
茶點很快便端了上來,顧紅妝正喝著茶,不料外間緩緩走進來一個人影,她定眼一看,才知道是溫沉。
自從宋承那件事過后,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溫沉四人,沒想到竟是來了景王府。
溫沉看著她,溫和的笑了笑,儒雅的臉龐一如既往的讓人舒服:“聽說管家?guī)砹艘晃簧倥畞碚彝鯛敚蚁胫彩瞧婀郑銇砜纯矗瑳]想到竟然是你。”
顧紅妝放下茶杯,抬眸笑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景王府。”
溫沉在她對面坐下,呵了一聲:“在景王府,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煙淼看著溫沉,神色之間頗有些委屈:“大哥,如今你們在景王府,我日后若是想要來找你們,都找不到了。”
溫沉笑笑:“若是想我們了,直接來景王府便是。”
煙淼這才開懷起來。
顧紅妝沉吟一聲:“你們……算了……”
本來想問他們在景王府可有查到什么,轉念一想,這似乎跟自己也沒什么關系,便不再多問。
溫沉卻好似看出了她想問的東西,說道:“我們的調查確實有了些眉目,只是背后那人太過狡猾,直到現在,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顧紅妝點點頭,三年前的事情確實是個謎,即便是前世,她也不知道,三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是以,即便她想要幫他們,也是無計可施。
“不過,倒是難得看你來景王府一次,怎么?找王爺有事?”溫沉不經意的問道。
顧紅妝豈非看不出他的意思,只是這件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大大方方道:“有人不到黃河心不死,想見魏舒,可是現在魏舒已經進了宮,恰好我在這錦城,也只識得景王,如此,便只有來找找景王幫幫忙了。”
她說的輕松,溫沉卻看出不一樣的意思來。
想著她家那個重病的大哥,不由得問道:“莫非是你那個快死的大哥?”
顧紅妝眉眼一彎,竟是心情極好,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我家那個要死了的大哥呢。”
溫沉抿了抿唇,早知道她這個人與一般的閨閣少女不太一樣,她心思深沉,從未將任何人放在心中,卻沒想到,整個顧府都得不到她一絲的溫情。
“既然要死了,你又何必這般費勁心力幫他找魏舒?”
顧紅妝眼神清冷:“自然是將他們的希望徹底打入塵埃,她們既然不甘心,這一次,就讓他們徹底絕望。”
話語中的冷意讓溫沉不自覺的迷了眼。
顧紅妝對顧家的恨意,可見一斑。
只是他搞不清楚,即便顧家對她漠視,對她不好,也不應該在她心中留下如此深重的恨意才是。
剛想說什么,便聽得大廳外有人在喚:“景王回來了。”
兩人朝外看去,便看的一紫色蟒袍的少年大步走上前來。
兩人站起身,行禮道:“參見景王。”
謝景淵抿著唇,看了顧紅妝一眼,才道:“不必多禮。”
“謝王爺。”兩人這才站起身。
謝景淵看著顧紅妝,待看清她的臉色之后,雙眼不自覺的沉了沉。
顧紅妝有些納悶,正準備說些什么,冷不丁的聽到謝景淵問道:“你還有事兒?”
不由得一愣,才知道他看的是溫沉。
溫沉臉上劃過一絲苦笑:“屬下還有事,先行告退。”
隨后便轉身離開,煙淼一看他走了,連忙跟顧紅妝說了一聲便跟了出去。
大廳之中,此時只剩下顧紅妝與謝景淵兩個人。
謝景淵眼神沉沉的看著她:“說吧,什么事?”
顧紅妝躊躇了半分,才道:“臣女來找王爺,其實是為了魏舒。”
謝景淵眼中驟然刮起狂風驟雨,面上卻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樣,他嘲諷般的啟唇道:“為了他?”
顧紅妝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危險之意,點了點頭。
謝景淵冷笑一聲,才道:“魏舒已經進宮,現在正在調理陛下的身體,即便你找本王,本王也不能把他帶出來見你。”
顧紅妝蹙眉,魏舒的本事果真厲害,才進宮這么一會,就已經取得了接近天子的機會。
顧紅妝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紅妝便不麻煩王爺了。”
說完,便要離開。
謝景淵右手握拳,道:“其實你想見他,也不是沒可能。”
顧紅妝轉過身,面無表情:“王爺有辦法?”
“既然是你想要見他,那本王將你帶進宮也不是什么難事。”
謝景淵說道。
顧紅妝搖搖頭,隨后道:“不是我要見他,而是家父。”
謝景淵一愣,面上露出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喜意:“不是你要見他?”
顧紅妝奇怪的看著他道:“自然,想必王爺也聽說了我家大哥臥病在床的消息,臣女的父親不知從哪兒聽說臣女與魏大夫關系匪淺,便硬是要求臣女將魏大夫請來,臣女無法,便只能來求王爺了。”
謝景淵驀的松了口氣,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原來是這樣。”
“既然王爺也沒有辦法,那臣女便再想想其他辦法。”
說完便行了一禮,準備告退。
謝景淵咳了一聲,頗有些不自在道:“既然是因為這樣,本王好歹承過你的恩情,這種小事,啟有不幫的道理?”
顧紅妝挑眉,狀似為難道:“可是方才王爺不是說?……”
謝景淵眉眼一跳,輕咳一聲:“方才是本王沒有想到罷了。”
顧紅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謝景淵只能淡笑。
“既然如此,那臣女便謝過王爺。”顧紅妝屈膝行禮道。
“等等。”謝景淵突然叫住她。
顧紅妝轉身:“王爺還有事?”
謝景淵走近他,兩人之間鼻息可聞,清冽的薄荷香傳入顧紅妝的鼻尖,不知為何,頗有幾分口干舌燥。
“王爺……”
顧紅妝聲音有著警告。
謝景淵輕笑一聲,如珠串相交一般,清冽好聽。
“既然咱們都這么熟了,也不用再王爺臣女的喚了吧?”
顧紅妝面無表情:“王爺,禮不可廢。”
“說是這禮,倒是讓本王想起了那天你……”謝景淵聲音出現了兩分揶揄。
顧紅妝知道他說的是哪天,當下便有些惱:“謝景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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