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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貴女:傲嬌郎君惹不得 106 三年之后

作者/文苑舒蘭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炎炎夏日,深山中卻是少有的清涼,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將夏日的炎熱給給擋在了外頭,是個消暑納涼的好去處。

    當然,也沒幾個人敢跑來這里納涼。

    盛夏時節(jié),正是各類猛獸活躍的時候。

    一道纖細的人影在樹下奔走,速度很快,伴隨著梭梭的聲響,從大樹縫隙落下來的斑駁光斑在她的身上跳動流走。

    “梭梭——”

    聲響繼續(xù),比方才密集了許多。

    隨著一聲哀嚎,梭梭的聲響停了下來,奔跑的人影也停了。

    封七月瞪著前邊倒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野豬,氣勢洶洶的罵道:“崔九你找死!”

    又來跟她搶!

    又來跟她搶!

    這林子里頭的獵物都死絕了?!

    “你跟我滾出來!”

    以為藏起來就不知道是他了?

    那箭可是他們自己親手做的!

    她還認不出他的箭來?!

    “再不出來我跟你沒完!”

    半晌,不遠處的大樹上跳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很好看,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也難掩優(yōu)雅矜貴的氣質(zhì),從容鎮(zhèn)定地走過來,似乎一點也沒有藏起來截胡人家還被發(fā)現(xiàn)的窘迫,“阿海叔不放心你讓我跟著來。”

    理由很正當。

    封七月不買賬,“跟著來就跟著來,你搶我獵物做什么?”

    “我沒有。”周琰否認。

    封七月氣的想一箭射過去了,這小子是越長越讓人討厭了,而且就跟和她較上勁似得,什么都得和她爭上一爭,習武是這樣,念書也是這樣,最后連她難得進山來打打獵實戰(zhàn)一下他都每次來攪和!偏偏他還成功了!

    “把這野豬給弄回去!”

    技不如人她也只能忍了!

    不忍還能怎么著?

    真的一箭射過去?

    還是揍他一頓?

    懶得在他身上浪費精力!

    周琰點頭:“嗯。”

    封七月轉(zhuǎn)身出山,沒心情繼續(xù)了,至于周琰截胡這賬,讓他一個人處理那野豬算是還回去了!那野豬怎么著也得一百多斤,拖回去不把他累死也能讓他累的夠嗆!

    出了山,熱氣迎面撲來。

    不過她倒沒覺得有什么熱,開始習武之后,她的身體是好轉(zhuǎn)了許多,可一年四季雙腳還是冰涼冰涼的,冬天那就不說了,夏天倒是多了個自帶福利,不會被惹的想發(fā)瘋了。

    周琰不遠不近的,就跟在她身后不遠處,背著那一百多斤的野豬還能保持相當?shù)木嚯x跟在后頭,可想而知這幾年功夫長進了許多。

    封七月想想就覺得氣,明明她比他更努力,可結(jié)果卻還是不如他!

    難道男女天生的優(yōu)勢就這么明顯嗎?

    越想越覺得糟心!

    封七月沒直接回去,在岔口的時候轉(zhuǎn)身往河邊去了。

    “你去哪里?”身后周琰叫道。

    封七月懶得理他,連頭也沒回,“要你管?”看了他就生氣,“趕緊把野豬弄回去,天氣熱,處理不好壞了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回應(yīng),大步往前走了。

    樹林還是那樹林,不過當年那些血腥的記憶已經(jīng)淡去了,現(xiàn)在倒是成了她平日里消遣的好去處,當然,最喜歡的還是那河。

    雖然她沒覺得熱的厲害,可是大熱天的下去游上一陣子也還是很舒服的。

    如果說她現(xiàn)在有什么能贏得過那臭小子的話,估計就是這游泳了,那臭小子雖然也學了,不過天分不夠,在水里不淹死就算不錯了。

    這憋著一肚子火,最好的法子就是下水游上兩圈!

    這河水還是很湍急,尤其是在水深的地方,不少暗流,并不是玩兒的好地方,一個不小心的會丟了命。

    不過這對封七月來說卻是絕佳的訓練場所。

    技多不壓身,尤其嶺南這邊離海邊很近,將來說不好要用這來逃命了。

    這幾年,南王府和朝廷看起來相安無事,可內(nèi)里的暗潮洶涌是從來沒有停止過,宣夫人也不知道打著什么主意,未來還是危機重重!

    想什么呢?!

    想這么多做什么?

    有好日子就先過,輕松的時候便不要想煩心的!

    封七月大步走出了樹林,就開始動手脫衣服,沒怎么在意有沒有人看到,這里幾乎沒人來,村子里對著河害怕著呢,就算有人來了也沒什么好擔心的,這小身板養(yǎng)了這么多年還是什么都沒有,都已經(jīng)十二歲了,一丁點發(fā)育的跡象都沒有,脫光了也沒有人……

    不對,有人!

    而且是在河里面!

    在掙扎!

    封七月嚇了一跳,然后趕緊沖了過去,連熱身運動都沒做直接跳進水里,往那掙扎的人游了過去,伸手一把將人給抓住,“你不要亂動!”雖然知道就算說了效果也不大,溺水的人是不可能聽進去的,不過這人卻不知道是耗盡了力氣還是真的聽懂了,竟然不亂掙扎了,不掙扎就好,她也省點力氣,也不用救人不成還把人給搭上了!

    她把人拖了上岸,幾乎精疲力盡了。

    這破身體還是不行!

    難怪會一直輸給那臭小子了!

    封七月喘了口氣才有空去看那溺水的家伙,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比她高了許多,年紀應(yīng)該也比她大,這要是他在水里胡亂掙扎的話,她還真的可能把自己給搭上了!

    “喂!”

    溺水的家伙一動不動的。

    封七月趕忙將人翻過來,男的,很年輕,估計和那崔九那臭小子大不了多少,臉都轉(zhuǎn)為青白色了,再不急救的話她就白忙活一場了!

    “嘔……”

    人應(yīng)該只是嗆了水,沒多久便吐了出來了。

    封七月松了口氣,低下頭拍拍他的臉,“喂,你醒醒?”這連一看就不是村子里的人,甚至不是嶺南當?shù)厝耍獾貋淼模窟@衣服的材質(zhì)也挺不錯,長得也還算俊俏,是個好看的小伙子,怎么就腦子抽了跑河里了?

    自殺?

    還是熱暈頭不知道情況下去消暑?

    失足這可能第一個排除,因為這河邊的水并不深,失足的話不至于掉里面去。

    “喂!”

    年輕男人的眼睛動了動,可還是沒睜開。

    封七月探了探他的脈搏,有些紊亂,但也還在,呼吸有些微弱,要不要繼續(xù)急救?“遇上我算你運氣好!”低下頭準備捏著他嘴巴準備繼續(xù)跟他渡氣,而就在這一刻,原本緊閉的眼睛睜開了,片刻的茫然之后,瞬間抬手。

    她被猛然推開了。

    “你發(fā)什么瘋?!”封七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這河邊的土摻雜了不少的石子,這么摔下去,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恩將仇報是不是?”

    年輕的男人撐起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而又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好像是要把她給一刀一刀切了。

    沒深仇大恨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封七月愣了愣。

    她應(yīng)該不認識這人吧?

    怎么一副跟她有血海深仇的樣子?

    “你……”

    “少爺!”便在此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從遠處傳來,不多時,一個和男子年歲相差不大的年輕男人疾步?jīng)_了過來,手里握著一把長劍。

    是個練家子!

    封七月往后面挪了挪,想著要不要水遁逃走算了。

    雖然她很肯定自己沒的罪過這人甚至不認識,可這世上神經(jīng)病多得是,尤其是那些生活無憂的貴公子,說不定他剛剛就是想自殺,結(jié)果被她壞了好事。

    很有可能。

    不然怎么會醒來就一副要殺了她的模樣?

    “少爺你怎么了?”那練家子直接沖到了年輕男人身邊,看著他主子這模樣,急的都快要哭的模樣,“少爺……”

    封七月趁著人家主仆“述衷腸”的時候爬了起來。

    “咳咳……”年輕男人估計被水嗆的厲害,劇烈咳嗽起來。

    封七月已經(jīng)挪到了安全距離了。

    “少爺……”

    那少爺估計也發(fā)覺了有人想逃了,用力撥開了面前那一驚一乍的練家子,燃燒著熊熊烈火的視線往目標準確射了過去。

    封七月背脊有點涼,“少年,生命誠可貴,糟踐自己的性命會遭天譴的!”壞了你好事也不用這么要吃人吧?“男子漢大丈夫,大好年紀的,學那些妖艷賤貨一般要死要活做什么?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你——”青白的臉轉(zhuǎn)為通紅了,氣的血氣上涌了,倒是讓那張本來就長得不錯的臉亮堂了不少,就是聲音難聽,估計是被水嗆到了聲帶了。

    那練家子似乎也緩過神來,緊張擔憂的神色一壓,殺氣騰騰上線了,“你是何人?對我家少爺做了什么了?”

    “把他從河里救上來算不算?”封七月也惱火了。

    練家子一愣。

    “誰……”

    “你以為我想救你啊!是你跑到我的地盤,我為了不讓你弄臟我這河才勉為其難拉你上來!”封七月沒等他說完便懟了回去,“下次要是想投河的話記得跑遠點,別在我低頭上!”

    “你——”

    封七月懶得和瘋子繼續(xù)計較,“看好你主子,下次再試圖弄臟本姑娘的游泳池,我就挖坑把他活埋了!”說完,轉(zhuǎn)過身便急速往林子奔去了。

    輸人不輸陣!

    就算打不過也得把場子穩(wěn)住!

    這是她在周琰那臭小子身上學來的!

    不過這小張莊多少年沒有外來人了?

    那對主仆到底是什么人?

    又因何而來?

    真的特意跑來自殺的?

    她腦子壞掉了也不會真的這般認為!

    得回去好好說說這事。

    “你這死丫頭又跑去河里玩了?!”這才進了院子,就被徐真抓住了,然后才想起來身上還濕著呢,平日里她都很小心,脫了衣服再下午,就算弄濕了也會在河邊生活烤干了才回來,就這么一次意外,就被他給逮住了。

    不是說去鎮(zhèn)上了嗎?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爺爺,阿海叔在哪里?我有事和你們……”

    “別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徐真沒給她機會蒙混過去,“我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能下河……”

    “爺爺,現(xiàn)在是夏天,而且還是大中午……”

    “誰告訴你夏天可以了?大中午又怎么樣了?你手腳就不發(fā)涼嗎?”徐真揪著人就噴火,直直噴了一刻多鐘,口水都干了才停下來。

    封七月乖乖地送上了茶水,誠懇認真地認錯,“爺爺,我錯了。”

    徐真氣的胡子都抖了,一把接過了她的茶水,狠狠地灌了下去,“你就不能聽電話?你是女孩子,今年也十二了,本來底子就不好,還不愛惜,這以后要是……”

    “爺爺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封七月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一來是真的不想耳朵再受摧殘,二是不想讓他憂心煩惱,“我真不是去玩,是救人!”

    徐真一愣。

    “我本來是想去河邊看看能不能撈點魚回來今晚做魚湯。”封七月面不改色地說謊,這功夫幾年來修煉的越發(fā)精湛了,“可才到就看有人在河里掙扎,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了……”詳細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對那對主仆的猜測,自然,去河邊的真正目的是打死也不能說,“爺爺,這小張莊好些年沒外人來過了,我有些擔心。”

    徐真神情也凝重起來,“你趕緊去把衣服換了!我出去一下。”

    “阿海叔呢?”

    “去村子了。”徐真說道,“你和崔九待家里頭別出去!”

    “嗯。”封七月應(yīng)道。

    徐真急匆匆地離開,估計是去村子找薛海商量這事。

    封七月心也沉了沉,希望不要有什么大事吧,她先回房間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擦著頭發(fā)走出屋子打算在院子里頭把頭發(fā)曬干。

    出來之后便聽到刀砍的聲音。

    從廚房里頭傳出來。

    她扔了手里的毛巾便進去瞧瞧了,這三年來廚房已經(jīng)是那臭小子的專屬領(lǐng)地了,這如果他不當九皇子的話,當個大廚估計也混的不錯。

    周琰正認真地處理背回來的野豬,場面有些混亂,可他人身在其中卻依舊那般的有氣質(zhì),這人比人還真的是比死人了。

    這份氣質(zhì)估計她再活兩輩子都學不來。

    “你又去游泳了。”周琰看了她一眼,不是詢問而是肯定,板著那張好看的臉,就跟長輩教訓晚輩似得。

    封七月挑了挑眉,“你告的狀?”

    “用得著嗎?”周琰反問。

    真的是越來越討厭了!

    連說話都討厭!

    封七月冷哼了一下,沒繼續(xù)這個話題,“這肉怎么處理?”

    “送人。”

    “我幸幸苦苦……”

    “天氣太熱,鹽不夠。”周琰沒等她說完便道,潛意思就是她不該獵回來這么一只大家伙,村子里為什么冬天的時候才進山狩獵?因為天氣不冷的話沒法子保存,小張莊得了南王府庇護,可生活必須的鹽還是很緊缺,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了。

    封七月沉默了半晌,“如果能從海水里頭提煉出鹽來,那就……”

    “那嶺南郡就到頭了。”

    “就不會偷偷來嗎?”

    周琰抬頭看了她一眼。

    封七月心頭一跳,“你們真的……”

    “嘭!”周琰重重地一刀,將野豬的大腿連肉帶骨砍斷了。

    封七月的話也咽了下去,是啊,以宣夫人的本事哪里會沒想到這法子?朝廷嚴格控制嶺南生活必需品的數(shù)量,若是連這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那談什么和他們周旋作對?“我們這平靜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今天那對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主仆是不是就是好日子到頭的征兆了?

    “你怕?”周琰抬頭看著她。

    封七月聳聳肩,“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低頭看了看他手里的豬腿,“骨頭多留點,燉湯喝。”

    “好。”周琰應(yīng)道。

    一下子從生存危機轉(zhuǎn)為了柴米油鹽了。

    封七月干脆搬了張椅子坐在廚房門口,一邊晾著頭發(fā)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周琰聊著打發(fā)時間,順便看著他怎么分尸野豬……

    夠血腥。

    夠殘忍。

    不過最后都往怎么做好吃方面去想了。

    野豬肉吃起來口感很好。

    周琰花了一個多時辰把那一百多斤的野豬給宰開了,然后一分一分地分好,等一下送去村子里,當然不可能每家每戶都能得到了,就給平日里相處的來的,最大的那份自然是給學堂了。

    “白老頭喜歡喝酒,別忘了把酒帶上。”封七月提醒道。

    白老頭便是那位被流放過來的大學問家,學問也的確好,可就是脾氣古板,見不得女孩子努力長進,不端莊賢淑,比如她,當初估計若不是她在村子里還有個大神使者的身份,他也不會讓她踏進他家學堂半步,可就算攔不住,也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學的比周琰這小子好,不就更能證明她贏了他嗎?

    只是那老頭實在太難頂了,最后她還是沒繼續(xù)念下去。

    又不用高考,也沒想當才女,能寫能看就成了。

    等她那一天不需要為生存擔憂了,再好好學回來個才女名頭來吧。

    周琰點了點頭,“白先生不是針對你。”

    “是。”封七月沒好氣地說道:“他是針對所有女的,他娘要知道他這么瞧不起女人,不知道會不會后悔生他了。”

    周琰沒說下去,經(jīng)驗告訴他在這些事情上頭他越說她便越是不饒人,而且,他也說不過她。

    “中午吃什么?”封七月摸摸肚子,有些餓了。

    周琰看了看那些準備送出去的東西,“你想吃什么?”

    “豬肉滿漢全席。”

    “嗯。”

    封七月也就說說,可人家好像真的聽進去了,掄起了衣袖開始干起來了,“簡單弄個就行了。”這小子其實也不是一直那么討厭的,“這肉不趕緊送出去的話,屋子都要臭了!”

    “好。”

    封七月轉(zhuǎn)身離開,剛剛宰完了豬還沒收拾,這么熱的天,氣味都已經(jīng)出來了,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周琰很快便把飯菜弄好了,短短的小半個時辰居然弄了三菜一湯,功夫越發(fā)的厲害了,“你先吃,我先把肉送過去。”

    “不餓?”

    “不餓。”

    封七月也便不說什么了,少吃一頓也餓不死,“碰上了爺爺他們的話,告訴他們晚上回來吃飯,我親自下廚。”

    周琰看了看她。

    “怎么?真把廚房當你地盤了?”什么眼神?

    周琰點頭,“嗯。”便去送肉了。

    封七月低頭吃飯,不管什么事情都沒有吃飯重要!等吃到了一半才猛然想起來徐真出門前交代的那句讓他們不要出門的話。

    可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

    這大白天的!

    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崔九那身手自保也是足夠的!

    應(yīng)該沒事。

    頂多她又被臭罵一頓罷了。

    結(jié)果也的確沒出什么意外,他們?nèi)齻人一起回來的,封七月所擔心要別臭罵一頓也沒有,只是徐真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擔心。

    “爺爺,出什么事了?”和那對主仆有關(guān)系?

    徐真搖頭:“沒事。”

    “爺爺!”封七月板著臉,“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徐真沒等她說完便道,“不是說要親自下廚嗎?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不快去?”

    “爺爺……”

    “沒事。”薛海說道,“那對主仆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了,現(xiàn)在在村子里,不是什么來歷不明的人。”

    “是誰?”封七月問道。

    薛海說道:“禺城來的貴人,主子仗著熟悉水性下河玩,沒想到河里有暗流所以才會溺水。”

    “不是自殺的?”

    “不是。”薛海搖頭,“他對村子應(yīng)該沒有惡意,你不用擔心。”

    都那樣子了還沒惡意?

    還是因為自己出丑被她看到了,惱羞成怒要殺人?

    禺城來的貴人?

    封七月想了想,的確有可能是因為惱羞成怒,那些個貴人不都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重要嗎?“沒事就好。”

    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我去廚房收拾一下。”周琰開口說道。

    封七月看了看他,“我也幫忙去。”

    一前一后離開了。

    徐真神色不悅,沖著薛海說道:“能瞞得了今天還能瞞得了一輩子?那小子明面上說是來進山打獵的,可嶺南那里多山,怎么偏偏跑這里來了?這里的山獵物更多還是更好玩?他要不是沖著七月這丫頭來的我把頭砍下來給他當?shù)首幼 ?br />
    “七月救了他。”薛海說道,“不止一次。”

    徐真氣結(jié),“那又如何?他還能感激她不成?”

    “章家的人不會恩將仇報。”

    “他是章家的人嗎?”

    薛海沉默了下來。

    徐真急的胡子都掉了好幾根了,可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來,他沒辦法把那小子給趕出村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那丫頭。

    “看看情況再告訴她吧。”薛海說道,“那丫頭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嗯。”

    封七月跟周琰去了廚房,不過沒下手幫忙,就在旁邊干看著。

    周琰也沒說什么,動手將廚房里里外外給清理干凈,然后開始準備晚飯。

    “我來。”封七月終于動手了。

    周琰點頭,“我?guī)兔Α!?br />
    “燒火!”

    “嗯。”

    兩人沒什么話,各自干著各自的活兒,很快,誘人的香味便從廚房里傳出來了,材料充足,自然是往滿漢全席的方向做了。

    封七月累的夠嗆的,渾身上下都是油煙味,也就只有在這時候她才會和顏悅色對周琰,“那兩家伙都瞞著我什么?”

    周琰清洗碗筷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怎么不直接問他們?”

    “問了也不會說。”剛剛那情形她還沒看出來?這些年他們已經(jīng)很少這樣子過了,“那對主仆到底是什么身份?”

    周琰低頭繼續(xù)清洗,“我不想被趕出家門。”

    “誰敢趕你啊。”封七月嗤笑,連她都趕不走,那兩家伙更趕不走,再說了他們也不會趕!“人就在村子里,你們能瞞我多久?”

    “那你可以去村子看看。”周琰說道。

    封七月真想拿著鍋鏟砸過去,“明知道我不會去還說,你就非得讓我生氣是不是?”怎么說她也收留了他這么多年,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這良心都被狗吃了!“那兩家伙都不告訴我了,我自個兒去弄清楚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不感恩她就算了,居然還想坑她!

    周琰抬頭看向了她,“既然如此,你還問來做什么?”

    “你——”

    周琰神色淡淡的,沒有因為她生氣而有所變化。

    封七月狠狠地吸了口氣,“我不問!不問行了吧!”一個個的都能當她祖宗了!轉(zhuǎn)身出去沖著外面喊道:“吃飯了,都趕緊洗手去!”

    周琰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模樣,眸色一點一點地暗沉了下來。

    這一頓,吃的很不錯。

    不過氣氛卻不怎么樣。

    大家心里都有事兒。

    封七月看的很清楚,可到底還是什么也沒問,既然不說,那就不問吧,這么多年的相處還不清楚他們的性子嗎?不告訴她必定有不告訴她的道理,總不會將她給賣了就是。

    吃飽喝足,洗干凈了,就爬上床睡覺了。

    這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間感覺床邊有個人。

    猛然驚醒。

    “是我。”

    周琰的聲音。

    封七月歇了動手的心思,爬下了床去把油燈點著了,看著站在床邊的人,黑著臉怒道:“你夢游嗎?!”

    大半夜不睡覺跑她房間做什么?

    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恩怨打算來殺人滅口了?!

    周琰神色淡淡,仿佛自己在這里沒有什么不對似得,“徐爺爺擔心你,讓我給你守夜。”

    封七月一愣。

    “你睡吧。”周琰繼續(xù)道。

    封七月深深地呼吸了好幾次,才一字一字地說道:“你覺得你站在這里我能睡著嗎?!”別說徐真不可能讓他這么做,就算真的擔心她出事要讓人守夜也不是是他,就算是他,也不會讓他守在她床頭!“男女授受不親,白先生沒教過你嗎?”

    周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

    封七月的火氣頓時燒的更旺盛了,“滾出去!”那什么眼神?說她長不大嗎?!簡直豈有此理!“再不滾的話我就跟那老頭兒說你非禮我!”

    “我在外面守著。”周琰神色波動不大,慢慢地說完,然后慢慢地轉(zhuǎn)身出去。

    封七月都想掀桌子了!

    大半夜的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還睡什么睡?

    沒法子睡了!

    后半夜她基本上就沒睡,第二天起來,頂著一雙熊貓眼,看了誰都想出手揍一頓,一副誰也別來惹她的晚娘臉。

    徐真就跟沒瞧見似得,“丫頭,跟我進山采藥去。”

    封七月打著哈欠,“讓我出去?”

    她以為他們連一步都不會讓她走出去呢,若是這屋子有密室的話,估計還想把她藏起來。

    “讓你去就去,這么多話做什么?”徐真板起了臉了,“崔小子也去!”

    “嗯。”

    九皇子殿下現(xiàn)在名字特別說,崔九、周琰這兩個大名的經(jīng)常交換著用,其他的小名更是怎么順口怎么叫。

    他也沒什么意見似得。

    “他去我就不去!”

    “他不去誰給我干苦力?”徐真說的理所當然的,“你嗎?”

    封七月撇了撇嘴,“他做完偷偷進我房間。”

    “我知道。”徐真說道。

    封七月眼睛瞪大了,“爺爺,你真的讓他進去給我守夜?”不是他發(fā)神經(jīng),而是她冤枉他了?

    “進去抓老鼠的!”徐真說道。

    封七月這心就跟貓抓似得,“爺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咬了咬牙,還是壓下去了,掃了一眼被她冤枉了的崔九,沒好氣地說道:“走吧!”

    一個個的都瞞著她!

    她就看他們能瞞多久。

    三個人進山去了,待了不少的東西,就像是要在山里待好一陣子似得,封七月慢慢的也便明白徐真的用意了。

    帶著她躲進山里去?

    那禺城來的貴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連徐真他們都這么忌憚?

    宣夫人統(tǒng)治下的禺城有這樣的人物嗎?

    他們窩在小張莊的這幾年,外面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了?

    “趕緊的,磨磨蹭蹭做什么?”徐真見她呆著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趕緊使喚起來了,免得真的被她給琢磨出什么來,就算沒琢磨出要是倔起性子來非得要弄清楚,他怕也應(yīng)對不了,這丫頭這幾年的脾氣被他們慣的是越發(fā)的厲害了!

    封七月哪里看不出來,算了,他們不讓她知道就不知道吧,“行了,那草又不會跑!”

    “什么草?這些年你都白學了?這是……”

    周琰看著旁邊又吵起來的兩人,平靜的嘴角泛起了小小的弧度,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弧度又下去了,斑駁的光線下,眼瞳越發(fā)的幽深。

    封七月也沒猜錯,徐真帶著她進山是真的想讓她避開一下,他們那那混賬沒法子,可夫人可以,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夫人應(yīng)該很快會派人來。

    “昨晚上就該打斷那混賬的腿!”晚上三個人夜宿在山里,這自然很危險,不過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山里的這些地方也是經(jīng)常來,沒有什么厲害的猛獸,就算有,現(xiàn)在他們也應(yīng)付不來,“當年就胡作非為,現(xiàn)在樣子變了,性子還是一點也沒變!半夜闖姑娘家的房間,他也做得出來?他想做什么?!”

    封七月沒聽見這些話,昨晚上沒睡好,今天又被使喚了一天,累的厲害,營地弄好之后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

    徐真聲音壓得低低的,可怒火卻壓不住,恨不得把嘴里說的混賬給咬下去嚼碎了似得,“昨晚上若不是我們警覺,這丫頭指不定怎么了!”

    “他未必會做什么。”周琰往火堆里面加木柴。

    徐真冷哼,“他連親弟弟都下得了手,會對這丫頭手軟?當年就下了狠手了,現(xiàn)在知道人還沒死,還不變本加厲?!”

    他好好的在京城里頭跟他那父親和繼母斗不就好了?又跑來嶺南郡做什么?!

    “崔小子,這丫頭這些年怎么對你的你心里清楚,別的我就不求,但是這丫頭的安全,你得給我負責!”

    再說了,若不是當年他做的那些事,這丫頭也不至于招惹上那混賬!

    周琰低頭看著旁邊呼呼大睡的封七月,“我負責。”

    “哼!”徐真想起了當年的那些事,對他也沒好語氣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七月這丫頭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這輩子竟然招惹上這兩個混賬東西!

    這才幾歲就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徐真的計劃沒成功。

    這才進山第二天,薛海就找來了,來找他們出去的。

    “阿花難產(chǎn)?!”封七月一聽也急了,虎頭兩口子成親三年多,今年終于懷上了,雖然年紀也不算大,可像他們這樣子成親三年多都還沒懷上的不多,阿花這兩年急的跟什么似得,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要不是徐神醫(yī)說了她沒問題,估計真的過不下去了,“不是下個月才生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生了?”到現(xiàn)在幾個月了?八個月?“爺爺,我們趕緊回去吧!”

    都說七活八不活的,可想而知阿花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糟糕了!

    徐真也顧不上擔心了,這丫頭這幾年在村子里挺受尊重的,可處的親近的確沒幾個,虎頭這兩口子算是最親近了,“嗯!”

    可這回去就得去村子!

    這種情況下也沒法子不讓這丫頭去!

    如此一來……

    哎!

    該來的怎么擋也擋不住!

    一行人急急忙忙出山了,便是沒往深山里頭走,可這一來一回的耽誤的時間也不少,急急忙忙地趕回村子,虎頭都白了一張臉癱坐在地上了。

    封七月見了,心都沉了,“虎頭……”

    “七月!七月……”就跟看到救星似得,哭著嚷著一把拉住了她,“七月,救救阿花!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

    就算她已經(jīng)跟他說過,那什么大神使者的話都是當時沒法子哄大家的,可現(xiàn)在他只能求她,只能求她了,只有她能救的了阿花!

    “你先冷靜點!”封七月說道,“爺爺來了,他會救阿花的!”

    “徐神醫(yī)……徐神醫(yī)……”虎頭馬上轉(zhuǎn)向徐神醫(yī),開始磕頭了。

    “行了!”徐神醫(yī)沉聲喝道,“都給我鎮(zhèn)定些,也別吵了!”說完便提著藥箱進去。

    封七月也跟在后面要進去,可才走了兩步,手腕就被抓住了,轉(zhuǎn)身一看,是崔九干的,“干嘛?放手!”都什么時候了還跟她鬧!

    “你不能進去。”周琰說道。

    “我為什么不能進去?”

    “你還小!”

    “這跟我……”

    “丫頭你別進來!”徐真在里頭估計聽到了,沖著她喊道,“你要是不聽話進來小心我收拾你!”

    封七月只得作罷了。

    “嗚嗚……”虎頭低聲啜泣。

    旁邊虎頭的爹媽爺奶什么的都聚在一起,個個神色暗淡的。

    封七月看的有些不得勁,現(xiàn)在知道擔心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阿花的體質(zhì)不錯,生孩子不是早晚的事情嗎?他們成親的時候才幾歲?這一年沒懷上就跟人家欠了他們家似得,阿花的身體再好也扛不住心里壓力大!

    “你先起來坐著,待地上算什么?”

    “七月……”

    封七月看著臉白的更什么似的虎頭,語氣也軟了下來,“有爺爺在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周琰蹙眉。

    封七月看到了,你皺什么眉?

    周琰嘆了口氣,“虎頭,你先起來吧。”保證?她拿什么保證?這不是病,是生孩子,鬼門關(guān)走一趟的事情。

    “起來,都要當阿爸了還長不大似得。”封七月沒去和周琰計較,把虎頭給扯了起來,“鎮(zhèn)定些,阿花在里頭已經(jīng)夠慌的了,你要是也鎮(zhèn)不住的話,她指望誰?”

    “嗯……”虎頭抹了把眼淚,終于坐定了。

    封七月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能進去看,就只能等,她會說虎頭,可輪到了自己卻不怎么好了,這生產(chǎn)就跟和閻王爺喝茶似得,一個不好就被留下來了,更不要說難產(chǎn)了。

    “啊……”

    “啊——”

    “啊——”

    徐真進去沒多久,本來里頭靜悄悄的阿花便開始叫喊起來了,雖然這是好事,能叫便是還撐著,可這聲音……

    封七月心亂如麻。

    更不要提看到那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

    “別怕。”攥緊的拳頭被一只大手握住。

    她抬頭看了看,是周琰。

    “別怕。”周琰低聲說道,目光認真。

    封七月的心忽然間有了一絲安定,可嘴上還是不饒人,“我怕什么?又不是我生……”要他多管閑事!

    “啊——”

    本來甩來的手瞬間又握了過去了,死死地握著。

    “不會有事的。”

    封七月也沒精力地懟他一句你憑什么說這話了,就跟剛剛他一樣,“嗯!”她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有人告訴她,會沒事的!

    她也沒能分神去發(fā)現(xiàn)門口那一堆人里頭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正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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