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出事了!
或者該說有人假借徐老出事的消息將七少引出了章家!
而這時候……
張威顧不得解釋什么,立即往徐真所在之地趕去。
章西沒有跟過去,不是不擔心,而是章家現在哪怕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經微不足道了,可他若是貿然出京的話還是會引人猜疑!
在陛下的大事面前,哪怕是那丫頭也只能靠邊站!
而且……
“這件事不能讓章兒知道!”章西厲色警告,“你可以動用章家的一切資源去調查,但絕不能向章兒泄露一個字!”
“可是……”石頭臉色很難看,事情便那般湊巧,他今日恰好不在,她便出事了!不,或許不是恰好,而是早有預謀!
“那你想如何?立即通知他嗎?”章西怒道,“若是他知道了會做什么你會不知道?!”
“可若是封姑娘……”
“她哪里會這么輕易出事!”章西打斷了他的話,“京城之中會對她下手,而且安排的如此縝密能有誰?!”
“平王?”
“她有自保的能力,哪怕……”章西沉默了一下,“平王也暫時不會對她如何!他不是還需要她的銀子嗎?哪怕不需要她的銀子,單單是章兒對她的重視程度便足以保住她的命!只要她一日還有利用價值,她就不會有事!”
話雖然這么說,可是……
石頭還是不放心,但舅老爺說的這些也的確有道理,而且現在少爺也的確不能被驚擾,若是少爺知道封七月出事了,哪怕知道她暫時沒有危險,也絕對不會讓不管的!
“章兒和陛下有交易。”章西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石頭一愣。
“陛下這些年對章兒到底是個什么態度我也摸不透。”章西神色嚴肅,“但太皇太后臨終之前必定對陛下有所囑托,所以這么多年來不管章兒如何胡來,陛下都沒有懲治他,有時候我在想,陛下信任章兒或許比他的那些兒子都還要多。”
“大人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臨終之時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章兒。”章西嘆了口氣,“所以他的婚事,陛下必定會插手。”
石頭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
少爺是為了自己的婚事,才和陛下做了交易!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少爺一向不耐煩皇家的那些事情,這一次怎么會摻和進去?哪怕是表少爺的事情也還沒的到讓少爺摻和進去的地步!
現在哪里還不明白?
皇帝若是插手少爺的婚事,哪怕封七月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牽扯,就憑她的身份也過不了皇帝的那一關!
“可大人,若是封姑娘出事了……”
“現在驚動章兒,便能不出事了?”章西打斷了他的話,話說的極為的冷靜甚至于冷酷,已經箭在弦上了,若是章兒這里出了岔子,導致陛下的計劃功虧一簣,哪怕章兒將人救出來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是,他也承認自己有私心!
他不希望章兒最后選擇丟下所有的一切跟那個丫頭遠走海外!
拋下了所有的一切,哪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也絕不會圓滿!
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姐姐,都不會希望章兒的未來會是這般一個結果!
話說到了這里,哪怕石頭還是不放心也再也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我立即去找人!”
若是在驚動少爺之前將人平安救出來,那便皆大歡喜了。
……
封七月在出了京城沒多久便發覺不對勁了,不說老黑派來接她的人她沒見過,對徐真到底出什么事也是一問三不知,而且走的也是不緩不慢的,一起去的人當中便只有她一個人在著急!更不要說張威竟然不在!
若是沒有這些不對勁,她不會懷疑他們所說張威先一步趕去的話,可諸多不對勁,她不得不懷疑了!如果爺爺出事,張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先來找她才是!
因為爺爺出事,她也必定不安全!
只是,等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些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早早便在馬車里頭做了手腳,等她正要設法脫身的時候,卻發現中招了,渾身無力,哪怕是強撐,最后也還是慢慢失去了意識。
“你們……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答她,只是隱隱的似乎走來了一個人,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只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尤其是那看著她冰冷憤怒的眼神……
果然,人還是不能松懈的,一旦松懈了,多年的警覺便沒了!
封七月苦惱懊惱,不過卻并沒有恐懼,對方既然對她用這般手段而不是直接下毒藥,便不是想要她的命!
而能夠知道徐真對她的重要性,而且知道他在哪里的人,沒有幾個!
會拿徐真來設局抓她的人,更不會有多少!
還讓她感覺到熟悉的……
周琰!
封七月昏迷前恨恨地咬著這個名字。
哪怕已經達成合作了,他還是要用這樣的手段!
他想做什么?!
抓了她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醒來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帳頂上繡著精致的花紋,而身下的床鋪也都是上等的料子,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香味……
封七月沒有動,聆聽著耳邊的動靜,直到確定屋子里沒有人,才翻身起來,入眼的是一間布置雅致的閨房,從陳設來看,絕不是普通人家,而且還是花了心思布置的!
她坐在床邊做著深呼吸,灌入鼻腔的香味更濃了,掃視了一圈屋子,目光最后定在了床邊不遠處的一個香爐上面!
封七月立即起身,先是走到了桌子旁,擰起了桌子上的那青瓷茶壺,確定里頭有水之后便擰著轉身走到了香爐旁,將水澆灌了進去。
香爐熄滅了。
哪怕她現在呼吸沒有感覺出什么問題,可滅了總沒錯!
做了這件事,她又回到了床邊坐著,呼吸流暢,身體也沒有其他的問題,除了有些頭疼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將她抓來的那人并沒有打算對她做什么!
至少在她昏迷的時候沒有下手!
周琰——
封七月不做他想,已經肯定了就是這人了!
“咯吱……”
門開了。
封七月快速翻身躺了回去,從頭上拔出了一根簪子,然后閉上眼睛。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有人走到了床邊來了。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人的呼吸。
越靠越近……
在已經侵犯了她的安全范圍之后,封七月猛然睜眼翻身出手,尖銳的簪子在她的手里化作了殺人利器。
她沒有留手,打算一擊斃命。
對方似乎也有了防備,很快便出手抵擋了。
封七月一擊失敗,繼續出手。
“逆女,你敢弒父?!”一聲怒吼在屋子里想起來。
封七月的手一頓,下一刻,一個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臉頰上,打的她腦子都嗡嗡作響了,身子跌在了床邊。
后遺癥不僅僅只是頭疼,她的體力和敏感度也受到了影響!
當然,也有因為這人的這句話。
弒父?
父?!
封七月抬頭看著眼前處于暴怒狀態的男人,雖然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她對這個人也并非記憶深刻,可眼下還是慢慢地回憶起來了。
原主的父親。
當年那個斥罵她不知廉恥恨不得將她給滅了的崔……崔樵。
是叫崔樵吧?
這人的出現更是證明了下手的人是誰了!
她重新做起了身子,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半張臉都腫了,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讓周琰滾來見我!”
“你——”崔樵雙目猙獰,揚起手便又要下手了。
“你再動手試試?”封七月冷笑,哪怕臉有些狼狽,可氣勢卻是懾人,“看看你的主子會不會砍下它來?!”
崔樵手僵在了半空,哪怕臉都猙獰了,可手還是不敢再落下。
封七月坐正了身子,冷笑道:“讓你主子滾來見我!敢做便要敢當,否則他這輩子都別再出現!”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封七月現在都已經死了千百次了,而且是被凌遲的那種,可哪怕是如此,最后讓步的還是崔樵。
逞父親的威風也只能在怒火中燒的那一刻,等對方將他震懾了下去,各種顧忌便上來。
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就算是他生的逆女也由不得他來處置了!
她是主子的人!
是主子的人!
崔樵走了,怒氣沖沖的。
封七月冷靜地等著,可最后等來的只是一個大夫,甚至崔樵都沒有回來,而陪著大夫回來的是一個老婦人,花白頭發,滿臉滄桑的,似乎經受了半生困苦似得,而那雙眼睛卻是通紅,溫柔而又悲傷,慈愛也愧疚……
一些已經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被觸發了。
這婦人……
是……
“娘……”近乎是身體的本能似得,封七月在自己喊出了這一聲娘的時候,自己也怔愣了,從那塵封的記憶中得知,眼前這個便是原主的母親。
婦人在封七月喊出了這一聲娘之后,原本積蓄在眼眶中的淚水便如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了,“七月……”她想沖上前,可才走出了一步便像是想到了什么,頓住了,看著她不斷地哭著,可卻也克制了許多,哪怕是那聲七月也沒有再喊了,就只是看著她哭,哭著哭著也開始笑了……
“安娘,先讓我給姑娘好好看看……”大夫沒法子了,只好開口道。
安娘匆忙抹了把臉,“好!好!快!張大夫你快給……給姑娘看看……”
封七月皺眉。
姑娘。
不是女兒,也不是七月。
而是姑娘!
關心擔心都有,除此之外,還有一份恭敬。
封七月冷笑不已!
不必想也知道這因為什么!
“嗯,好。”大夫開始動手處理,“只是皮外傷,姑娘不必著急,不會留下疤痕的……”一邊說一邊上藥。
封七月也沒拒絕,她犯不著和自己的臉過不去!
安娘在邊上心疼地看著,眼淚沒再繼續流了,但眼眶還是通紅的,“張大夫您輕點……”一邊叮囑著一邊比封七月都還要疼,可卻又不敢逾越了尊卑……
封七月看在眼里也沒有太大的感觸,她原本便不是原主,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哪怕這具身體還保留著過去的一些記憶,可已經完完全全成了她的了,而即便是原主,和這位母親也沒有多深的感情,“怎么?周琰不敢來,便把你們都給找來了?”
待處理完之后,她便這般說道,語氣冷漠,沒有半分對待母親該有的孺慕或者親近。
安娘臉色震驚,“七……七月……”
“若是教訓我的話便不必說了。”封七月繼續道,“你丈夫已經說了夠多了,而且還動了手,我想,怎么也夠了。”
“七月……”
“你確定你要繼續這般叫我?”封七月挑眉,冷笑道。
安娘臉都白了,眼里更是震驚,不過不知道是震驚她居然如此不敬她的主子,還是因為她這般冷漠,應該兩者都有吧。
“我再說一次,讓周琰滾來見我!”封七月盯著她,眼里沒有一絲的溫度,“否則,所有的合作全部作廢!”
安娘張大了嘴巴,可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說的出做得到!”封七月一字一字地警告,“就算他將我困在這里,我也一樣可以毀了所有的合作!”
“七……七月……”
“她聽不懂,我想你應該聽得懂!”封七月沒有再理會安娘,轉向了那個張大夫,“去傳話吧!”能被周琰派來這里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了,也必定能將她的話傳到他的耳中,“另外,我爺爺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我發誓哪怕是同歸于盡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他!”
張大夫顯然也嚇到了,不過還能穩得住,“那個……安娘,我先走了……”至于這些話,他也會帶到,因為他處理完了之后就得去和王爺回話,他可不敢自己瞞下來……“傷口兩天內不要沾水,藥每天換兩次……”急急忙忙交代了一通,便帶著東西走了。
屋子里便剩下母女兩人了。
不,說是母女,還不如說是陌生人。
“你還有話要說嗎?”封七月看著她,“如果是教訓的話,那便不必了。”她看了看她,笑著繼續道:“不過我瞧你也應該不該,畢竟你主子……”
“七月……”安娘開口了,顫顫巍巍的,原本止住的淚水又涌了出來了,雙腳更是站不穩,噗通地跪到在了地上了,“七月……我的女兒……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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