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眾人又穿過一處大山洞,洞內(nèi)漆黑潮濕,有種歲月茫茫,不見終年的感覺。因為陰冷森然,也不是生命應該存在的地方,到處光禿禿的。偶有陽光從縫隙穿過來,那是一種最原始,最強烈的光,有它時,熾熱如火,無它時,零下冰度。
眾人哆嗦著,忙不迭抱緊了身軀,點著火把前行。再往后走,空氣濕潤,腳下居然有了植物,就見珊瑚石上長出了一層綠色苔蘚,明亮光澤。眾人踩在上面還需小心謹慎,否則容易滑倒。
走到了中段,終于有了些大的植株,那些黑色的植物在這里生長,像是帶著尖刺的爬爬草,從無到有,取代了一望無際的荒涼黑暗?p隙里,那碎碎點點的光照射進來,時而強時而弱,恒久不滅。
當這一道道光像光翼一樣舒展開來時,時間顫動了好幾下,宛如有翅翼扇動著時空一樣,在這剎那間,似乎時空一下子慢了下來。
云七夜微微怔愣,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海底深處。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一切都顯得緩慢。
在這一刻,似乎連滑過的光芒都像蝸牛一樣爬行,世間的一切變得緩慢。讓人好像看到了時光慢慢流逝,這種感覺,不管是誰,若是能體會的話,都會覺得這種感覺無與倫比。
她扭頭看了看寧止,就見寧止靜靜地走著,心無旁騖。她不由松了口氣,還好,這一次不一樣,她不是一個人,寧止也活著……
繼續(xù)往后走,就聽前方突然傳來翅膀撲棱的聲音,一只神秘的動物飛過漆黑的洞穴上空,距離眾人的頭頂不過一兩米。
“啊,什么東西?”那東西抓了一把高飛飛的頭發(fā),高飛飛一驚,驚恐地尖叫出聲。
高飛躍連忙將妹妹護在身旁,趕緊用火把循聲照了過去,終于發(fā)現(xiàn)了洞中的神秘動物,粗略看去,山洞頂端,掛滿了倒吊著的巴掌大的動物,地上全是黑色糞便。那動物漆黑的身體長得就像老鼠,兩側(cè)還帶著一張薄薄的肉翅,不是蝙蝠又是什么?
眾人剛靠近,這些蝙蝠瞬時睜開了血紅的雙眼,像是一盞盞紅色的小燈籠,望上去陰森森的,讓人不由發(fā)怵。
它們被這么多光線照著,頓時變得不安起來,嘴里吱吱直叫,揮舞著翅膀眨眼間就飛到了到洞穴深處。
“沒事,這是洞里的蝙蝠!备唢w躍笑著安慰妹妹。
高飛飛驚魂未定,不由抓緊了哥哥的袖子。
見狀,赫連雪故意嚇她,壓低了聲音陰森森道,“蝙蝠?哎呀,你說它們會不會吸血?我可聽說這種紅眼睛的蝙蝠,是會吸人血的!”
“赫連雪,你閉嘴!”話音落下,高飛飛一腳踹了過來,正中赫連雪的小腿。
赫連雪嗷了一聲,迅速閃到了一旁。
陳一發(fā)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我看不像,應該就是普通的蝙蝠吧,它們平時就吃一些小昆蟲而已,吸血蝙蝠性喜熱,這里的環(huán)境不太熱,所以大家不必擔心!
“道長博學多才啊,那我們就不怕了!
然,大家才松了口氣,那些蝙蝠便去而復返了,它們猛的被光亮耀眼,待適應了后,眼見領(lǐng)地被人擅自闖入,那二十多只吸血蝙蝠頓時張嘴,長露出尖銳牙齒,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撲騰著翅膀向著他們沖來!
“吱吱吱——”
“嘁!焙者B雪不屑地撇撇嘴,把眾人擋在身后,淡定道,“我來吧!
說著,他便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武器——隨便撿的一根粗棍子,二話不說朝著最近的一個蝙蝠腦袋上狠狠地砸去!
頓時,“啪唧”一聲,那只蝙蝠被拍的腦漿皸裂,紅紅綠綠的汁液飛濺,軟趴趴的掉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嘶——”眾人倒吸冷氣,這身手可真利落啊。
赫連雪咧開嘴,笑的開心,小時候,他就是這么耍的,死在他手上的蝙蝠,不計其數(shù)。他握著棍子,隨機又逮著一只蝙蝠,照葫蘆畫瓢地砸了過去!
洞內(nèi),就聽啪嘰啪嘰的響聲,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地上便散落了一地的蝙蝠尸體,赫連雪嘆了口氣,“哎,不堪一擊吶!
眾人不由笑出了聲,繼續(xù)往前走。
再往后,洞穴中的水源開始枯竭,成了一個干枯的溶洞,洞中倒懸著無數(shù)鐘乳石,像極了冬天房前的冰凌,又像一柄柄鋒利的寶劍,散發(fā)著冰冷的寒光。
眾人不由感慨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小心翼翼地避開鐘乳石,朝洞穴深處走去。
這里地形復雜,整個洞穴就如一條狹長的隧道,彎彎曲曲地延伸向山體內(nèi)部。
半個時辰后,眾人總算出了山洞,只覺眼前豁然開朗,腳下的土壤結(jié)實穩(wěn)固,這是一片凈土,青山秀水,花香鳥語,各類飛禽走獸聚在一起,同澤而居,沒有兇殘類的野獸,僅僅都是一些體型雖大,生性平和,不喜爭斗的獸類,一派祥和之氣充溢著整個山麓。四周那些小珊瑚礁,五顏六色,交織在一起,異常美麗,讓人仿佛處身一座獨特的花園中。
眾人心情大好,不由深深呼吸,心曠神怡。
迎著朝陽,就著清風,陳一發(fā)望著那純粹湛藍的天空,忽然生出了這么一句感慨,“不問來兮我之心為,自是去兮了結(jié)此愿,不忘初心!
高飛躍沖眾人朗聲道,“大家也累了,原地休息休息,吃些東西吧!
“好!”眾人歡呼一聲,各自尋了地方坐下,確實累的夠嗆。
赫連雪懶洋洋地靠在一顆樹上,他也沒力氣走了,這雙腿都不是他的了。他錘著腿,不經(jīng)意扭頭,就見不遠處的樹蔭下,寧止擰開一個水囊,遞給了云七夜。這還不夠,他還又遞過去一些小零嘴,柔不兮兮地問云七夜累不累。
嘁,妻奴!
赫連雪悻悻地扭回頭來,不平衡了半天,心道,若是他,他能擰得比寧止更快更好!小零嘴算什么,他還可以背一袋子烤雞、烤鴨、大臘腸!
眼不見心不煩,他閉眼休息,隱隱約約又聽到了一聲水牛的吼叫聲,他睜眼,不由疑惑了,這仙島上還有水牛?
他循聲望去,沒有見到發(fā)聲的水牛,倒是看見了一只鮮紅色的大蛤蟆,皮膚粗糙,背面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看得他忍不住想拿手掇它!他小時候,最喜歡掇這玩意兒了!
可惜這次他不敢,上島前,懂行的人千叮嚀萬囑咐,動植物的顏色越是鮮艷,毒性就越大。
很快,有人湊了過來,驚訝道,“難道這是牤咕朱蛤,你都別招惹它,這玩意兒可是劇毒無比啊!”
赫連雪挑眉,原來還真是毒物啊。他再次仔細望去,只見這只蛤蟆蹦跳進了溪水里,那一小塊溪水里沒有其他生物。
說話的那人利索地爬到一顆榕樹上,順手抓住了一只鳥雀丟進了溪水中,這只蛤蟆立刻伸出舌頭卷住了鳥兒,迅速吞入了腹內(nèi),還沒掙扎幾下,就被蛤蟆嘴里的液體腐蝕了。
赫連雪一驚,這只蛤蟆體型不大,卻敢生吞比自己體型大的燕子,嘴里的唾液腐蝕性又強,果然厲害。他不禁感嘆自己沒有冒險去掇這只大蛤蟆。
半個時辰后,眾人繼續(xù)前行,進入了一片綿延的竹林,這些竹子不知生長了多少個年頭,一株一株挺拔,好像能夠沖入云層,一眼望去滿目翠碧。它們緊緊相依,一直蔓延到了山林深處。
一眾人進入林子,突然有人喊道,“嘿,你們看,這竹子頂端怎么飄著彩色的薄霧。亢筒屎缢频摹!
聞言,眾人抬頭看林梢,果如那人所說,就見那里霧氣如云霞,如濃霧,隱約還有股異香襲人。
有人擔憂道,“這山林惡濁之氣,發(fā)于春末,該不會是瘴氣吧?”
高飛躍搖頭,“不像是啊,多瘴的地方,山嶺差不多是純石疊成,一無樹木,雨淋日炙,濕熱重蒸,加以毒蛇和毒物的痰涎矢糞,灑布其間,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綠的,就是紅的,或是腥穢逼人的。但是此地,竹林蓊翳,空氣新潔,沒有瘴氣產(chǎn)生的條件!
說的也是,眾人了然,放下心來繼續(xù)前行,越往前走,林子里一片靜寂,四周都被這香氣所籠罩,眾人慢慢地進入了林子深處,突然發(fā)現(xiàn)腳下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動物尸體,白骨森森,讓人發(fā)怵。
眾人踏著一具具的白骨走過,整個林子寂靜無比,死寂得可怕,只能聽見鞋子踩著白骨喀嚓喀嚓的骨碎之聲。
“怎么這么多動物尸體?”
“不知道啊,感覺……怪怪的,咱們還是精心點吧!
當眾人走到一定深度之后,又見頭頂上那霧氣燦燦然作金光,忽而又從半空墜下來,小如彈丸漸漸飄散,大如車輪忽然進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氣逼人。
陳一發(fā)心下一驚,覺得這霧氣有些古怪了,好像摻雜了一種莫明的死氣。
不止他,許多內(nèi)力深厚的高手也感受到了壓迫。
高飛飛仍是開心地走著,突然被身旁的赫連雪攔住,“別動!
高飛飛低頭看著赫連雪攀在她肩膀上的手,惱了,“快放開你的臟手!”
赫連雪沒有回應,他專心地看著那霧氣,心里直打鼓,一時不由按了一下高飛飛的肩膀。
高飛飛身子一歪,“臭赫連!惡名遠揚的,還敢碰我的肩膀!”
她說完,又狠狠地踩了赫連雪一腳,赫連雪疼得直吸涼氣,沖高飛飛惱怒道,“你是狗啊,專咬呂洞賓!”
“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才是狗!”
正當二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林子里的霧氣更加濃郁,且迅速朝眾人蔓延而來。
“大公子,這霧氣有點不對頭!”
“大家先屏息!”
眾人忙不迭屏息,警惕地看著四周。很快,霧氣茂盛,果不其然,最外圍的人被這霧氣沾到的時候,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瞬時滋滋作響,剎那間,肌肉縮起,宛若火燒!當即有十來人摔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嘶喊!
高飛躍驚慌道,“這霧氣有毒,大家小心!”
果然是死氣!陳一發(fā)忙不迭從懷里掏出一物,此物一出,萬道法則哀鳴,一道道無上法則像有生命一樣在陳一發(fā)手中縈繞,他厲聲喝道,“鎖魂青燈在此,九十九天神鬼退下!”
頃刻,那青燈燃起,煙氣騰空,迅速將眾人圍在這層層煙氣里。那逼近的死氣兩相碰觸,黑火燒得死氣滋滋作響,瞬間化作縷縷青煙,頃刻消散于無形。后面的死氣居然不敢再靠近,紛紛朝后褪去。
感受到死氣的腐化,高飛躍欣喜,在陳一發(fā)的掩護下,眾人迅速朝前而行。
人群最后方,陳一發(fā)死死地握著青燈,黑色的火苗搖曳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樣。但就是這么一盞青燈,就是這么搖曳不定隨時都會熄滅的黑火,它就像死氣的克星一樣,當死氣靠近眾人的時候,黑火立即焚燒騰起,然后又如幽靈一樣隱于濃郁無比的死氣中,宛如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半個時辰后,眾人終于出了那死氣竹林,來到一處平原,夜幕來臨,隊伍停止了行進,駐扎在了帳子里。
夜深了,高飛躍的帳子里,還有寧止、云七夜、陳一發(fā)等人。
高飛躍開門見山,“咱們上島,各有目的,具體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但是咱們幾個的目的,是島上的兩只巨獸,大蟒和巨龜,以此幻化法器,鎮(zhèn)壓皇陵里的彼岸。可島上這兩只巨獸,神通廣大,咱們肯定是打不過的!
寧止坐在椅上,以手撐頭,聲音淡淡,“那要怎么辦?”
高飛躍不疾不徐道,“按古書說法,這大蟒和巨龜?shù)脑硎撬鸲,生來就不和,只要相遇,必定打個你死我活!
寧止挑眉,“所以,你想漁翁得利?”
高飛躍點頭,“不錯!
云七夜問道,“那這大蟒和巨龜在哪里?”
高飛躍搖頭,“我也不知,咱們只能等了,那只大蟒和巨龜打起來,一定是驚天動地,動靜大著呢!所以,我才選了這個中間地帶駐扎,到時候一有動靜,咱們隨時出發(fā)!”
也只能如此了。寧止垂眸,手指輕輕敲了敲膝蓋,“好吧,那就等吧!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這半個月來,眾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島上的異獸,只在中原地帶活動,也算平安無事。
那一日,正是午時,只看見上空層層墨云,其間,一只異獸的形體展露了出來,遮天蔽日,似魚非魚,似鳥非鳥,巨口大張,利齒森然。它展翅高飛,從南面而來,模樣慌張,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有許多魚樣的巨獸略過天空地面,宛若遷徙。
“這怎么啦?”
“不知道啊,天有異象,必有大事發(fā)生吧。”
話音尚未落下,霎時間,南邊傳來一聲驚天厲吼,天地失音!吼嘯聲仿佛化成了可見的波紋,如潮水般轟打天地!
動輒之間,天崩地裂,吼嘯聲音如化成了可見的波紋,如潮水般轟打天地!
高飛躍和寧止面面相覷,來了!
一炷香的功夫,眾人尋聲,全部跑到了懸崖邊,就見懸崖下的海面,洶涌澎湃,濤聲震天。
“神獸呢?”
話音落下,就聽“嘩啦”一聲巨響,突然,一道沖天水柱,從海中扶搖而上。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什么水柱,而是一頭巨獸從海中猛地竄出,身上帶出的滔天海水,等海水掉落,巨獸現(xiàn)出了它的真面目!
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巨獸,這條巨獸,露出在海面的部分,足足有數(shù)百丈,它碩大的腦袋,比一間房子還要大,嘴巴翕張,里面的獠牙,森然恐怖,它的腦袋上只有一個眼睛,長在腦袋的正中間,而且這個眼睛,卻比較小,只有一個水缸大小。
雖然長著一個小眼睛有些滑稽,但是這巨獸,實在恐怖,一個小眼睛長在它碩大的腦袋上,非但不滑稽,反而更顯猙獰。
這個巨獸,正是蟒蛟,一看便知活了許久。許多龜蛇類神獸能活幾十萬年,正是因為它們行動遲緩,蟒蛟也一樣,天氣一冷,它們就蟄伏起來,一動不動,而且海底溫度極低,這些外在因素加在一起,才讓這條蟒蛟活到現(xiàn)在,要不然,它早就死了。
除非,它能化龍。
而它化為龍的途徑,只有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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