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吹散了樹上的梧桐,冷風浸入蘇恣的心中,她冷的將身上的大衣裹了裹。
冬天的街道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陪伴著自己的枯葉。
蘇恣的心就像這些枯葉一般,干燥的隨時可以燃燒起來。
咖啡一條街的咖啡店各有各的色彩,這條小路上本來繁花似錦,身旁還有河水流淌,爬山虎布邊整個河岸。
可是冬天,這里只有一片蒼茫,花兒凋謝了,爬山虎不在向上爬,連河水都是死的。
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每當她生氣,嫉妒平復后都會給自己一個微笑。
在她的世界里,男人是最不可信任的,女人是很恐怖的。
她很少去依賴一個人,依賴一個人,就像賭徒一樣,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她唯獨相依賴三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沈安然,還有一個是鄧先瑤。
這時候她坐在河岸旁,從包里拿出那枚戒指。
這時候她接到一通鄧先喬給她打的電話。
“喬喬,你在哪兒啊?你要不要來找我啊。”
“好啊。”
她沒有想到鄧先喬會答應的那么快。
她給鄧先喬發了一個地址,自己坐在河岸旁等著他。
每當想起鄧先喬自己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過不久鄧先喬的車就開到了她的面前,鄧先喬走下車來,打開了車門,讓蘇恣坐進車里。
“喬喬,你怎么那么快就趕來了?”
“我今天去公司,公司離這里近。”
鄧先喬凝視著蘇恣,蘇恣以為自己臉上有污漬,伸出手大力的擦了擦。
鄧先喬被他的行動逗笑了:“要我幫你系安全帶嗎?”
蘇恣啊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安全帶還沒有寄,默默寄好了安全帶。
“我們去哪里啊?”鄧先喬詢問蘇恣的意見。
“吃飯啊。”蘇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才吃了一個松餅不夠吃。
蘇恣看著路上一家家店都關門了,而且她想起阿萌的食物還沒有喂。
“要不然回我家吧。”
蘇恣很少讓她去她家的,對于她來說家是一個封閉的場所,即便是和她關系最親的鄧先喬。
鄧先喬轉過頭來,睜著大眼睛,喜出望外的看著她。
鄧先喬將車停好,和蘇恣一起來到了家樓下的菜市場。
“你想吃什么?”
蘇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很尊重他的意見和建議。
“回鍋肉,可樂雞翅,黃瓜炒蛋。”
蘇恣聽完哼了一聲,“你分明就是在嘲諷我只會做這幾道菜。”
隨后伸出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
鄧先喬趕忙笑著解釋道:“我就是愛吃你做的飯嘛。”
“什么都愛嗎?”蘇恣看著他的眼睛賣萌問道。
“我愛的是這個人,什么菜無所謂。”
鄧先喬的話充滿了誘惑,環繞在蘇恣的耳邊,就像羽毛一樣撓著她的心。
蘇恣趕忙害羞的低下頭,嘟著嘴,轉過頭去快步的向前走去。
鄧先喬推著車在她后面追去,看著她笑的樣子捂著嘴笑著。
空氣中散發著硬糖的甜膩味,超市的營業員看到他們都搖著頭。
蘇恣看鄧先喬來了就歡喜,買了很多很多吃的。
在買單的時候,她拿出了錢包,卻尷尬的發現一張鈔票都沒有。
她才想起剛才那一刻對韋恩的瀟灑,換來此刻自己的窘迫。
服務員大媽瞪著大眼睛怒視著她,再看了看她的錢包。
正當她尷尬的不知道該做什么的時候,鄧先喬攔在了她的面前。
拿出幾張現金遞給了那位服務員。
那位服務員大媽一看到鄧先喬就笑嘻嘻的,難得看到年輕的賞心悅目的小鮮肉帥哥。
等到買完單,服務員向蘇恣使個眼色:“他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女兒和她差不多大。”
“沒有。”蘇恣還沒有等鄧先喬開口就趕忙說道。
說完她被鄧先喬瞪了一眼,眼神就像把她捏碎了一眼。
“我有女朋友了。”
鄧先喬說完把蘇恣單手摟在懷中,蘇恣被嚇得睜著大眼睛,長著嘴。
大媽一看本來嬉笑的臉氣的都綠了,“這這這…這個小姐比你大好幾歲,等你過幾年,你還很年輕,她就已經老了。”
“阿姨啊,這件事情是誤會啊。”蘇恣搖著頭說明真相,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阿姨啊,這個年頭流行姐弟戀,而且就算老了,也是我的寶啊。”
鄧先喬說完將袋子一提,另一手牽著蘇恣走出的超市。
蘇恣氣的捂著胸口,俯下身保持呼吸。
“你是要氣死我好繼承我的螞蟻花唄嗎?”
鄧先喬卻沒有感到愧疚,反而理直氣壯的說:“你就任由她這樣羞辱你嗎?”
“什么羞辱?”
“她說再過幾年…你就。”
蘇恣緩緩站直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姐弟戀一般都沒有好結果的,剛開始很好,結果呢,男人到了三十還是盛年,女人一到三十歲就枯萎了。”
不是蘇恣要這樣認為,而是她在一次次被歲月摧殘后明白了這個殘酷的真理。
時光從不善待美人。
她年輕的時候沒有經營好自己,等到自己年齡大掉價了才后悔莫及。
“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無論你十歲,還是三十歲都一樣漂亮。”
鄧先喬的言語中充滿真誠和柔情,蘇恣的脾氣立刻就好了。
“我現在還沒有三十歲呢!更何況你。你要抓擋箭牌,為什么要抓我。”
“誰讓你把我推銷出去?”
蘇恣想起剛才那位阿姨征婚的事情,很認真的說:“我只是覺得交個朋友挺好的。”
鄧先喬氣的說不上話來,這個蘇恣咋不知道自己的心呢。
“以后你要再給我找女朋友或是逼婚,我就不理你了。”
鄧先喬希望蘇恣意識到逼婚是一個很失敗的事情。
“你真的不理我了嗎?”蘇恣害怕的戳了戳他。
“不理我了嗎?”蘇恣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現在卻開始慌了起來。
“先瑤他姐姐,我是真的錯了,我不該這樣對喬喬的。
如果你不能原諒我,就天打雷劈吧。”
“喬喬你看,沒有天打雷劈。”她幼稚的舉動讓鄧先喬笑了,他將蘇恣拉到了身邊。
“以后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
蘇恣點了點頭,雖然內心還是帶著些許的不甘,如果鄧先喬能聽她的話就好了。
——
“這就是我的家了…雖然無法和你的比。”
蘇恣當初租這棟房子,只是因為便宜。
雖然附近的基礎設施差,但在蘇恣的精心裝修下,這個小家就顯得很溫馨了。
大廳的書桌上擺滿了資料和一些專業書。
阿萌的床和飯盆擺放在角落,占了房間二分之一的位置。
屋子大約有五十平方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臥室和客廳是一起的。
“這個,就隨便坐吧。”
蘇恣有些尷尬,畢竟對方是御城集團的董事長,他住的是高樓大廈大別墅,而自己住的是兩個人都覺得擠的出租房。
若是先瑤來又會嫌這個嫌那個,要蘇恣重新租一個房子。
“我覺得挺好的。”鄧先喬笑對她說道。
“你住慣了別墅,當然會嫌棄這種房子啊。”
鄧先喬拿出手機,給蘇恣看了幾張照片,“我在美國的時候,也是住這種房子的。”
蘇恣看著那種給留學生住的宿舍,又貴住宿條件又差。
“對啊,在美國生活條件很艱苦的,但是很開心,我交到了很多的朋友。”
看著鄧先喬說起自己辛苦的經歷仍帶著笑意的樣子,蘇恣不免感到很心疼。
“這個先瑤是做什么?為什么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吃那么多苦?”
蘇恣的聲音因為心疼而顫抖了起來。
鄧先喬卻不服的說:“為什么你可以住這種房子,我不可以?”
“我和你不一樣,我從小吃苦吃大了。”
蘇恣的笑將往事一帶而過,她吃得苦太多太多,還是不想起來好。
“我們是一樣的人。”
自從鄧先喬有意識開始,蘇恣就是他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等他長大后,世俗的眼光在他們之間化了一道鴻溝。
小時候母親教育自己對任何人一視同仁的觀念早已滲入她腦海中。
但在母親過世后,父親,爺爺,甚至是家里的傭人一直強調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作為御城集團的接班人,你不能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他為了證明他和蘇恣是同一世界的人,當他來到美國的時候,拒絕了家里人的幫助,一個人在異鄉生活著。
他試著去體會一個人在陌生城市的孤獨無助,一個人凝視著天上的星星。
他也曾在快餐店端盤子,洗碗,弄的滿手是傷。
別的孩子在玩耍的時候,他比別人學習的更認真,用盡全部精力去學習復雜的經濟學。
“謝謝喬喬。”
蘇恣知道他這樣說是在安慰自己,覺得很欣慰。
“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想一想,你就可以發現我,我其實。”
鄧先喬坐到了蘇恣的身邊,他握住了蘇恣的手,滿眼神情的看向她,他不能再等了,日日夜夜他壓抑著自己最痛苦的情感,他想告訴面前這個女人,她是他藏在心中最久最久的秘密,從她十四歲開始,對她的愛就一發不可收拾的,直到現在…
砰!的一聲,打斷了著情意綿綿的氣氛。
“阿萌!”蘇恣無奈的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
然后她抱著一只肥嘟嘟的白色肉球走了出來。
鄧先喬一臉怒意的看著破壞他表白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只兔子啊。
而那只兔子很不屑的撇了他一眼。
“喬喬,我去做飯,你幫我看著她。”
蘇恣將兔子放到了鄧先喬的腿上,想開電視發現沒有電視可以看。
她拿出iPad隨便給他弄了一場球賽給他看。
鄧先喬看著他懷中那只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兔子,心亂如麻。
“我幫你做飯吧。”鄧先喬對著已經走進的廚房的蘇恣說道。
“不用,我可以。”
蘇恣不喜歡她做飯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做變得事情。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啊,我從小時候就很喜歡很喜歡你媽媽了。”
趁著蘇恣在煮飯的時候,鄧先喬抱著阿萌低聲說道。
阿萌好像了解他在說什么一樣,抬起頭看著他。
偶爾蹭了蹭鼻子,她想說什么,可惜她不會說話。
直到蘇恣做完飯,把飯一盤盤端上桌子。
阿萌迅速從鄧先喬的腿上跑走,跑到了蘇恣的身邊。
阿萌啊阿萌,那么帥的一個雄性動物在你身邊,你竟然只想著吃。
蘇恣將炒好的回鍋肉,可樂雞翅,炒白菜,黃瓜炒蛋擺上了桌子。
然后打開電飯鍋,盛了兩碗飯。
“吃飯啦。”
蘇恣看到溜到自己身邊的阿萌,她扒拉著蘇恣的裙擺乞求著晚飯。
“吃飯啦,小姑娘。”隨后她將剩下的胡蘿卜切成片放到阿萌的面前。
阿萌饑不擇食,很快就撲上去吃了。
“吃飯啦,喬喬。”蘇恣坐到鄧先喬的面前,往他碗里夾菜。
自己在國外多年,吃遍了漢堡后才想念蘇恣做的菜。
“你小的時候,半夜肚子餓,要吃肯德基。”
蘇恣一邊給他夾了一個雞翅,一邊回憶起往事。
小的時候,有一次因為文珍阿姨去外地了,將小先喬寄給蘇恣照顧。
大半夜的,一個孩子餓哭了,一直抓著蘇恣的裙子不放。
蘇恣無奈之下,抱著沉重的娃娃到了肯德基的門口,肯德基卻沒有開門。
“恣姐姐,恣姐姐。”孩子的哭聲更旺,拼了命的哭著。
蘇恣只好繼續抱著這個胖娃娃回到了家里,翻遍了整個廚房只看到了幾個蔬菜和白面。
被逼無奈的蘇恣,只能煮一碗加點西紅柿,青菜的面。
小先喬看到面之后就不哭了,把面吃完。
蘇恣是個稱職的姐姐,鄧先瑤從來沒有為弟弟親自下廚,而蘇恣為鄧先喬嘗試做了很多小吃,無論是中餐還是西餐,甜點還是饅頭。
“你記得有一次我做了盒飯跑到你學校門口,被你保安趕出來嗎?”
鄧先喬想起這件事情就心疼,為此他還翻出學校的圍欄被記過呢。
“那次的盒飯我有吃,而且我全吃完了。”
吃完了這三個字讓蘇恣聽的無比安心呢。
“還有你春游,我給你做了漢堡,那時候你喜歡吃漢堡,我用饅頭給你做了西式漢堡。”
蘇恣為了讓鄧先喬在春游的時候能夠和同學分享食物,特意做了漢堡,然后騎了兩個小時的自行車送到鄧先喬家門前。
“對,同學們都贊賞你做的漢堡好吃。”
在鄧先喬的童年中,很多很多的快樂和美好都是蘇恣給的。
他仿佛想到了,青青草地,潺潺溪流,他坐在那邊啃著蘇恣做的饅頭漢堡的樣子,記憶中特別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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