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咿了一聲,“你看這是什么?”
涼嬋走過去低頭一看,是一串黑色的數字,像是刺青,但比刺青又淺很多,因為死者年紀大了,脖子上長有很多色素沉淀,那串黑色的數字隱藏在中間看的不甚真切。
“難道他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鑒于從這人身上找到了痕跡,涼嬋又特意跑到另一具身體上查看,“他脖子里沒有!”
“因為他不是克隆體!”
涼嬋沒說什么,其實她也知道這個老韓不是克隆體,而另一個被他收養的人才是。
無名無姓,跟在老韓身邊一住就是二十年,即使到現在系統里或許依舊也查無此人。
很顯然這屋里還曾住過一個人。
這個人極有可能就處理那五個人的兇手,只不過想抓到他,真是太難了,這里是山林,他對地形又熟悉,帶夠了水和食物,往林子里一鉆,一個團進去鋪進去都不一定能找到。
屠夫來的很快,道路已經被清理出來了。
他一進門照例先是瞪了涼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何海晴那個討厭鬼,她拿著一個相機,裝模作樣的跟了過來。
十分幽怨的看了一眼荀愈,然后很自然的站到了他旁邊。
荀愈熟視無睹。
“痕跡科的人來了,現場嚴重破壞,除了人證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另外這兩屋里的兩個人,和外面的五個死者,不是一樁案子,我初步懷疑,是外面死的那五個人,殺的這屋里的兩個人,而殺害那兩個人的兇手,就是為了給他們兩個報仇的。”
屠夫嗯了一聲,算是對她的回答,做了回應。
“荀愈,你怎么看?”屠夫詢問他的意見。
荀愈說“和涼隊的差不多。”
他向來惜字如金,說完還對著涼嬋笑了笑。
何海晴立馬將不滿的瞪向涼嬋。
涼嬋心中冒出一出MMP,荀愈這個神經病,還在記仇她在殯儀館給他打電話來救何海晴的事呢。
果然,老男人都是不好惹的。
吳灝天突然間跑了過來,滿頭大汗水,“老大,不好了,你快過去看看……”
屠夫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訓斥了一句,“慌慌張張的做什么!”
吳灝天說“程老師被他們當成嫌疑人抓起來了!”
涼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怎么會來這里?”
話是問的屠夫。
“是老顧叫他一起來的,我也是上高速前才知道,他們落后我一小時!”
屠夫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涼嬋回頭對沈廷玉說“這里交給你了,我去那邊看看!”
荀愈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何海晴也跟了上來。
程風被當年嫌疑人控制起來,全完是刑愛民的指認。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看過兇手臉的人,雖然是孤證,但是也不得不被湛江警方重視。
程風什么都沒說,站在原地,已經和刑愛民隔開了。
涼嬋到的時候,刑愛民還踮起腳尖來指著他,對身邊的人說,“警察同志,你們相信我,真的是就他,殺人兇手,就是他!!”
“怎么回事!”
涼嬋走了過去,程風回頭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我一下車,這個人就指著我,說我是兇手!”
涼嬋的瞳孔瞬間瞪大了,她腦子里立馬浮現出來那一顆放在廢棄醫院的人頭。
她當然知道程風不會是兇手,但是又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究竟是什么人,要弄出來兩個程老師的克隆體呢。
一些附近的村民圍了過來,也紛紛指證說那些天,在死者老韓家住的人就是他,他們還聽見老韓和狗蛋叫他小八。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目擊證人都在證明,兇手是程風。
按照正常的審查程序,到了這一步,程風已經百口莫辨。
不過他還有不在場的時間。
幾個民警一時也很為難,屠夫已經從老韓家那邊走了出來。
他的職位最高,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畢竟在場的那么多人都在作證。
屠夫眉頭皺了起來,“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老顧的臉當即變了色,他幾乎是立刻要擼袖子給屠夫拼命的那架勢!
“你什么意思?我們剛下車,程風哪里有作案時間!!”
屠夫也很無奈,“我知道,但是你看這么多人看著呢,大家都在指證,我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老顧氣的半死,轉過頭不理他了。
程風倒是沒說什么,直接跟著吳灝天上了警車。
現場勘測已經接近了尾聲,涼嬋心不在焉的盯到了最后。
和沈廷玉一起回去的。
被泥石流埋下的車已經被挖了出來,所有的尸體也已經清理完畢。
審訊室里,程風坐在桌子后面。
他背影挺的筆直,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頭頂的燈光有些晃眼。
大家都是熟人一時間也不太好說什么。
吳灝天一臉為難,“程老師,請問您昨天晚上9點到半12點期間在什么地方,有沒有人可以為你證明!”
“在家里,人證沒有,不過小區門口的監控錄相可以證明。”
“請問你認識這些死者嗎?”吳灝天都有些心虛,若不是因為她老大需要避嫌,怎么也不會輪到他來詢問的阿。
“不認識!”
“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那些目擊證人……”
吳灝天問不下去了,他覺得有些這些程序性的東西真是艸蛋!
“我不認識那些村民,更不認識本案的目擊證人,這半個月之內,我并沒有出過林市,這一點,你們很多人都可以為我證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他到是還耐著性子回答。
吳灝天嘆了一聲。
回頭求助的看了一眼監控,他知道,他們老大此刻應該就在那里看著呢。
過了一會,涼嬋走了進來,她端了杯水,很自然的放在了程風面前。
吳灝天很認趣的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示意外面同事把監控關掉。
涼嬋喟嘆一聲,懶懶的靠在了椅子后面。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還能坐在這里聊聊呢。好累阿。”
她低頭擺弄著手指,語氣很慵懶。
忙了一天了,有點累。
他笑了,頭頂上的光照的在他英俊的臉上,顯得五官更加立體。
“后面怕是還有一堆的證據指向我呢,你現在就累了,到時候怎么救為夫!”
涼嬋踢了他一腳,“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這件案子,我有預感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抓住人的。而且此事比較復雜,肯定會做并案處理,刑愛已的指證對你很不利,果林小屋里提取了到很多指紋,如果那個……那個你的克隆體和你的指紋一樣,真是麻煩了!”
“就算是找到時間證據,那也無法解釋的清楚……”
她有些煩躁的揉揉腦袋。
在這一行干久了很多東西,有時候她也說了不算。
程風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背挺的很直,那樣子一點不像是坐在審訊室里。
“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涼嬋忍不住問。
“著急也沒有用,這件事情的發生,也確實與我有不可脫離的關系,那個人畢竟是用我的干細胞做出來的,雖然人權上還沒進行定論,但你不能否認,除了思想,我們兩個,幾乎是一樣的人!”
涼嬋嘆了一聲,“你說的對!”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時間過的很快。
屠夫來的時候,就看見涼嬋坐在那昏昏欲睡了。
他連門都沒敲直接進來了,“可以走了!”
涼嬋一個激靈的看了屠夫一眼,“現在?”
屠夫沒好氣“不然呢?”
“可是現在不是有很多證據都在指向他嗎?”
屠夫“他這幾天做什么,老子比你清楚,難不成還能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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