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害張軍的兇手是張正興嗎?”
“不知道”
警笛聲從張正興租住的小區里響了起來。
已是半夜十二點。
天空飄起零星的雪花,很冷。
涼嬋看著遠去的警車,不點不太敢確定,反問道“不知道?”
程風笑了笑,“只是想詐他一下,如果我說的是錯的,沒想到他竟然承認了。”
“張軍花兩萬塊錢買的那個緬甸人在什么地方?”
程風怔了片刻,回頭望了她一眼。
涼嬋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被殺了?為什么沒有人報警?”
“那個村子里的人,都在相互隱瞞,再者那些買來人的,沒有身份證明,或者是無國籍者,失蹤或是死亡,沒有人會去關心,還有一種可能,她可能自己跑了。”
涼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明天去一趟發現張軍尸體的地方。”
……
張軍的尸體是被發現在離村子十公里外的山林里的。
那片山頭是被當地村民所承包的,山上種著核桃樹,松樹,還有種種名貴的木材。
現在這個時節,除了松樹和柏樹,其他的葉子都落光了。
涼嬋仰頭望著那一片松林,回頭問鹿云非道,“還有多遠”
鹿云非指了指前面,“快了吧,再有十分鐘”
“哦”
大家從下車之后,到這里走了快半個小時了,因為山路崎嶇,再加上晚上飄了一夜的雪,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很滑。
導致大家覺得這段路格外的難走。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鹿云非指著前面一片被警戒線圈起來的說道“就是這里。”
一處伸出來的松樹枝,已經折斷了一半,樹枝已經干枯,上面還堆積著一層雪花。
“發現的時候,張軍已經吊死了,當時的樹枝折斷了一半,和現在這差不多。”
涼嬋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樹還是樹。
“他死的時候,身邊還帶著一個包,包里面裝的都是衣服,如果他想死,還會帶這些東西嗎?”
程風“張正興利用警方給自己找了不在場證明,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解釋不通,董傳是人販子,但張軍不是,他什么會親手殺張軍,而不是董傳!”
涼嬋嘆了一聲,“張正興被押送到林市了,屠夫應該會親自審問的,或許這件案子和之前那幾起的關系只是巧合而已。”
她話音未落,忽然聽到吳灝天的聲音急促的傳了過來。
“老大快來這里!!有發現!”
剛才爬到這里之后,吳灝天說自己尿急,找地方解決內部矛盾。
眾人跟著尋著他的聲音繞了幾圈,竟然在山的背陰處發現了一間石頭蓋的小屋。
因為石頭上已經張了青苔,而且是依山而建,看上去幾乎和山長在了一起,怪不得之前沒有被人發現。
吳灝天一臉難已形容的表情,“我的媽呀,這個,都成人干了!”
吳灝天話音一落,眾人表情一凜,涼嬋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生了出來。
石屋的門是木頭做的,有點像北歐森林小屋的那種感覺,用了黃綠色的漆。
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上面的漆影都斑駁了。
門上落了一把破鎖,鎖還是好好的,但上連接處用的那種鐵片子斷了,看樣子像是吳灝天好奇推門進去的時候,不小心弄斷的。
涼嬋推開了門,只覺得一種風干臘肉的味道撲面而來。
石屋比想象中的還要深上很多,幾乎與后面的山壁連而一體了。
屋頂上的一處橫梁,橫梁上面用繩子懸掛了四個人,那四個人以一種像弓一樣的姿勢,被吊在了橫梁上面。
橫梁并不高那四個的腳尖幾乎可以著地。
四個有前前后面,排成了排,背對著門,身上的衣服已經風干。
原來這座小石屋是山洞外面的一個延伸,因為有對流風,導致了這里面的空氣并不污濁。
“死亡時間不一樣,有春天穿的,有冬天的穿的,看樣子,這里更像是一個拋尸地點。”
涼嬋盯著這些人的衣服,掩住了心底的驚駭。
“不,這是第一殺人現場!”
程風一語驚人。
眾人瞬間沉默下來,目光投向他。
程風“第一,所有的人姿勢幾乎是相似的,呈弓形,衣衫完整,沒有褶皺拖拽的痕跡,證明死后沒有被移動過,第二橫梁并不高,人懸在上面,可以看見橫梁上面承重的痕跡,還有,堆在角落里的那些行李……”
他話音一落,鹿云非戴上手套,著手去查翻查那些包。
鹿云非忽然說道“嘿,我說怎么這人的名字這么熟悉呢,這不是前三年咱們要抓的那個在逃的搶劫殺人犯嗎,當時你救人質的時候受了傷,為了保住那個孩子,讓這小子給跑了!!”
涼嬋一驚,這才想起來鹿云非說的這個人叫姜鵬,是個窮兇極惡的家伙,身上背著兩條人命,那時候涼嬋還沒有當上特案組的隊長,跟在鹿云非組里。
這個叫姜鵬的入室搶劫,報警之后,挾持了戶主的女兒,涼嬋為了救下那個孩子,受了傷,本來是可能抓住姜鵬的,但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同伙,點燃了汽油,差點引起爆炸,趁亂給跑了。
傷了幾個林市警局的刑偵人員,大家伙提到這個名字就恨的牙癢癢,后來懸賞通緝這個小子,一直沒能將他抓住,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里。
涼嬋從鹿云非手里拿過姜鵬的身份證,和眼前的這四個人對照了一下,她對姜鵬還是有些印象的,僅僅從外形上來看,應該是最前面的那個。
“身高一米八一,體重一百五十斤,曾經當過拳擊教練,從輪廓來看,應該是姜鵬!”
涼嬋確認了一下。
吳灝天說“看這樣子死了應該也快兩年了吧。”
“通知法醫吧,來大活了!”
“嘿!這怎么回事啊,又來了一個熟人!”
涼嬋問“什么?”
鹿云非從另外一個包里翻出來另一張身份證,指著上面的人說,“這人我也有印象,是三年前,中秋節前后的吧,他是在林市酒吧附近販毒,當時是你去當臥底,胳膊上挨了槍,還有印象嗎?”
“左克峰嗎?”
“可不是嗎?”
鹿云非把身份證遞了過去,涼嬋看著身份證上面的那個刀疤臉,現在想起來,后背還發麻。
那是她入警以來,第一次離死亡那么近。
經歷了那次事件之后,徹底蛻變,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像是發生在昨日。
“真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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