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御劍不過是個形式,表明不會擾亂下屆秩序而已,一個上古神,一個過了天魔劫的大魔,不過半天就到了魔族。
魔族當時在定界之戰的時候被神族壓了一頭,只分了塊不怎么美妙的地盤,瘴氣十分嚴重,是以這個本來能看見月亮的地盤也不大能看見。
魔族邊界上有個黑衣侍從垂手立著,見執若和君寒到了,立刻對他們一行禮道:“上神,少君,我等在此等候多時了。”
少君?
執若扭頭看君寒一眼,她本來只知道這是個過了天魔劫的大魔,并不太了解君寒在魔族的身份,沒想到君寒竟是魔族的少君。
魔族不像神族,神官神君神尊一大堆,魔族的魔尊底下就只有個少君,魔尊親自在一群魔族青年中指定最有能力的,將來魔尊羽化,魔族少君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下任魔尊。
怪不得君寒要那么辛苦地閉關修煉。
君寒感覺到了執若的視線,微微一笑道:“上神抱歉,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
執若搖搖頭:“無事,本來我也沒有問過,你沒什么非要告訴我的必要。”
“上神”,黑衣侍從一擺手,身后走過來八只拉著轎攆的天馬,“魔尊今日不在,但是聽聞上神駕臨,特意吩咐我等把他的轎攆來出來給上神代步。”
執若看著這轎攆,天馬作駕,攆上垂著大顆淺色玉石串成的珠簾,頂上蓋著南海蛟紗,底下鋪著神族的暖玉,整體透露著財大氣粗老子很有錢的氣息。
上古神心道:魔尊這該不會是在給我顯擺吧。
總之不論如何,執若最終還是沒有坐上去,本來打算自食其力飛過去或者瞬移,君寒卻道:“上神等我片刻。”
片刻后,天邊傳來一聲鳶鳴,一只熾日鳶扇著翅膀飛了過來,三界的熾日鳶不同于靈虛,沒有濃厚靈氣的滋養,它們失去了會發光的特性,只剩下一身火紅皮毛。
這火紅的熾日鳶在君寒身邊束起翅膀落下來,君寒笑道:“上神,我的少君府離這里有段距離,我們坐這個去。”
這只熾日鳶是君寒的坐騎,有著漂亮且不實用的羽毛和異常暴躁的脾氣,是君寒幾萬年前抱回來,從一只雛鳥養到這么大的。
一個魔族少君,要什么珍貴稀有的神獸沒有,君寒卻養了一只只是看起來好看的熾日鳶,別的坐騎一概不要,執若覺得這可能是強者的一種微妙的變態心理,好像我本身已經夠牛了,不需要什么厲害的東西來增加戰斗力,索性就養個好看漂亮的玩玩。
不過這只熾日鳶倒是十分忠心,中間主人出去閉關了幾萬年,它就守了幾萬年,中間除了覓食的時間,就在君寒閉關的地方外面盤腿一臥,誰來就啄誰的臉。十分囂張。
但鑒于這是少君的坐騎,魔尊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并沒有人敢制止這只恃寵而驕的鳥囂張的行為。
直到如今少君出關回到魔族,這只鳥終于能繼續黏在君寒身邊了,只是它大概忘了君寒閉關的這幾萬年里,它已經從一只嬌小可愛的雛鳥變成了一只體型巨大,張開翅膀就能遮住一片天的巨鳶,于是現在它拼命往君寒身邊湊的動作并無值得圈點的可愛之處。
君寒笑著躲開那熾日鳶的親昵,后退幾步,對執若道:“上神,你摸摸它看。”
執若看這熾日鳶皮毛實在是養的油光水滑,正想摸一摸看看手感,但是一旁的黑衣侍從擔心地看君寒一眼,這胖鳥脾氣實在是差,誰碰它都是要被啄臉的。
于是想出聲提醒執若,但是他還沒張嘴,君寒就淡淡地掃過去一眼,只一眼就讓他閉嘴了。
只見執若伸出手去,那熾日鳶本來大概是做好了炸毛然后下嘴就啄的準備,結果它看清執若之后,兩只琥珀色的眼睛忽然轉動幾下,隨后居然溫順地低下頭,把自己頭頂的軟毛送到了執若手底下,討好的蹭了蹭。
執若心道:這熾日鳶脾氣比較壞也就只是看起來而已嘛。
隨后執若和君寒當然是騎著這只熾日鳶去的少君府,少君府在魔族的都城,但只是沾了個邊,并沒有特別靠近中心,反而是離著荒涼的東荒較近。
君寒大概是個節儉的少君,府上只有幾個仆從在忙碌,剛剛來接他們的黑衣侍從是君寒的侍衛兼管家,身兼兩職卻并沒有多領一份工錢,但還是兢兢業業地把少君府打理得不錯。
少君府里種了大片的菩蘭,現在菩蘭花期將盡,這里的卻還開得正是繁茂,那只熾日鳶一落下來就輕車熟路地跑到最高的那棵菩蘭上,團了個球睡覺去了。
因為這幾天下來破事一大堆,上古神沒費多少神力卻還是覺得心累,于是商量了片刻,執若也和那熾日鳶一樣,在君寒的少君府里找了個順眼的院子,打算團了個球睡覺去。
雖說魔族瘴氣重,但是少君府里的空氣還是要干凈得多,執若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門外候著個小侍衛,說少君在前廳等著上神用晚膳。
執若打了個哈欠,磨磨蹭蹭地出去了,路上走著的時候,忽然看見頭頂上閃出來一片火光,抬頭就見幾只紅毛的火鳳凰拉著個車架落在了少君府的前院,上古神不知道是誰在君寒的地盤這么連個招呼都不打地來了,但是很明顯不關她的事,依舊晃晃悠悠往前走。
不過執若開始吃飯的時候沒見著君寒,聽峘澤說,好像是神女來了魔族送請柬,少君剛出去。
彼時執若正捧著碗湯喝,聽完一臉疑惑,神女?帝君的女兒嗎?帝君實在是老當益壯嘛。
峘澤看著上古神的表情逐漸奇怪,于是善解人意地解釋道:“上神長居無月仙山,可能還不知道,神女是現任水君的二姐,因為幾千年前前任水君叛亂,神女大義滅親,平了叛軍,免了神族一場麻煩,所以帝君給了她個神女的稱號,特準許她居住在九重天上。”
執若停了片刻,問道:“前任水君?前任水君是這神女的誰?”
“回上神,是神女的三弟,現任水君是神女的四弟。”
執若拿勺子撈著湯里不吃的香菜,心道:大義滅親,滅了自己的三弟?還真是挺狠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君寒來了,后面跟著個一身白的女仙,君寒進來后和執若打過招呼坐下,那女仙看見執若后微微一行禮:“見過上神。”
執若盯著這神女看一會兒,終于想起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來,前幾百年她去九重天上閑逛的時候,好像在跪倒的一片神官里見過這個影子,衍華還跟她八卦過追求這個神女的一溜神族青年才俊,必定能從西海排到東荒。
嘖,是張符合神族審美的臉。
執若本來想讓這神女坐下,因為她看起來好像有點嬌弱不能久站,但是兩個人的飯桌突然要加進第三個人讓執若莫名有點不爽,于是只是意思意思寒暄了兩句,上古神就順溜地把這神女打發走了。
君寒把這挑揀的上古神的碗撈過來幫她挑著碗里的香菜,道:“居瀛神君的宴會,上神要去嗎?”
“不去”,執若埋頭接著吃,“這種宴會我一向不去。”
“知道了”,然后扭頭朝向峘澤,道“替本君回了神女,說不去了。”
執若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問君寒他為什么不去的必要。
執若和君寒是在晚上去的魔族的結界,這結界天然形成,只有魔尊或者被魔尊親手點上氣息的東西才能打開,所幸執若只是來看看結界有無破損,并不需要進去查探。
兩人在結界上空停下,執若俯視著下面的一片灰蒙蒙,當初她封印混沌時加了兩層封印,第一層直接封住混沌,將它封成一整團不至于逸散,第二層借了魔族的結界,然后在魔族和東荒相連之處又種下封印,使結界和封印相連接圍困住混沌。
是以即使魔族的結界破了,還有第一層封印擋著,不至于一發不可收拾。
執若邁兩步從空中走下去,在結界邊上站定,伸手輕輕放在結界上,然后神識從手心蕩出,有點清冷的藍色波光瞬間鋪滿視力所及范圍內的結界,并不斷地向遠處延伸。
君寒伸手摸上劍柄小心戒備著,執若這是在放出神識去探查結界有無破損,此時一旦受到影響,對神識的損傷是很難修復的。
不過好在這地方十分偏僻,連亂竄的小妖獸也不屑一顧,直到半刻鐘之后執若緩緩收回神力,周圍依舊是一片靜默無聲。
君寒見執若神力收回了,立刻落下去輕聲詢問執若怎么樣,上古神以為他問的是混沌,于是舒了口氣道:“結界沒問題,而且第一層封印也還完好無損。”
結果君寒一手拎住她手腕,“不是問結界,我是問上神感覺怎么樣,上神靈力不穩,神識更易受損。”
然后仔細感覺著執若手腕下的脈搏,確定無事后才松手。
上古神感覺著這魔族少君摁在自己手腕上涼涼的指尖,模模糊糊地悟出點別扭來,但好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抱著手哈哈笑幾聲,“這么晚了,我們快回去吧。”
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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