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離開了，黎清雙手環胸開始審問：“你和江耀……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不就是度假遇見了嗎？就一起聊了幾句。”章瑤解釋道。
“你知道你們被拍了嗎？這事兒差點搞不定。假期不打擾你而已，也幸好江耀那邊處理得快，又是大過年的，關注度比較分散……我不是說了小心點嗎？怎么就被人拍了？還要是和江耀。”黎清日常心累。
“這不關我事啊，我就是去玩的，遇到了就聊兩句，這不是人之常情嗎？我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章瑤避開黎清的追問，開始翻衣柜里的衣服，“我們不是要準備拍攝嗎？穿什么比較好？是單人拍攝吧？”
黎清搖搖頭，對章瑤這種欲蓋彌彰的行徑感到懷疑：“你忘了？衣服是MZ提供的。還有，先拍雙人合照的。”
“哦，呵呵，我這不是玩瘋了嘛，忘了。”
黎清翻了個白眼，懶得揭穿章瑤。
年初八，正式開工。早上九點，章瑤準時抵達MZ拍攝現場。
丹尼爾興奮極了，正擺弄著他那幾件寶貝設備，見章瑤來了，連忙迎上去：“哦我的小維納斯，我跟你說，我這幾天想到了很多超棒的idea，我們等會兒就去試。哦對了，先去做造型吧，我們先拍那個對戒的，自從播出第二條廣告之后，那三件珠寶都賣得特別好，有些門店還需要預定呢。”
年前，第一條廣告就已經投放了。過了年三十，第二條廣告也正式投放。如果說第一條廣告里，江耀戴的尾戒成了W團舔屏的亮點，在第二條廣告里，章瑤給江耀送的那三款珠寶直接上升為了各大門店的爆款。耳墜和手編手鏈都成了時下年輕女孩子所追捧的首飾和情人禮物，而對戒則是訂婚求婚的熱門。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在YYCP粉剛出現的節點，MZ的這兩條廣告算是直接給YY們發糖了，尤其是章瑤所表現出來的女王攻氣場，讓不少原本覺得應該是江耀氣場更勝一籌的粉絲，直接粉上了章瑤攻的這個設定。《醉青樓》剛播完大結局，MZ的廣告就給YY們續了一次命，這個銜接剛剛好。也因此，入YY坑的粉絲越來越多，出現了一批原本只粉這兩人之中的一個的粉絲，轉而開始嗑CP的粉絲。這批粉絲甚至和唯粉分庭抗禮，在微博上吵得不亦樂乎。
章瑤被丹尼爾推著進入化妝間，才剛進門，就看到正在化妝的江耀。
“嗨，花花，快來幫我的小維納斯化個妝，要簡單的，叫什么……清高？不不不，冷一點的色調。”
“清冷？”
“對對對！”
花花是個小個子的女孩兒，但手上的動作很快，顯然是個既有經驗的化妝師。
給章瑤指了位置，正是在江耀旁邊。丹尼爾壓著章瑤的肩膀，讓她坐下。“衣服呢？快把那幾套衣服拿過來！”
江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隔著一面鏡子的距離，他從面前的鏡子中看到了丹尼爾放在章瑤肩膀上的手。
也許是丹尼爾對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不以為意，但江耀對此可就不大樂意了。總覺得那雙手礙眼得很，而且，這姑娘竟然一點被冒犯的意識都沒有！
如果章瑤知道江耀有這種想法：呵呵。
不過這也不能怪江耀了，誰讓這人現在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
“你看是這件好，還是這件好？”丹尼爾從衣架子上拿來兩條全新的裙子，一條純黑色，一條紅白拼接，都是走的高貴冷艷風。
“咳咳，我覺得，不如要那條白色的？”江耀看著鏡子里反射的一排衣裙，突然開口道。
丹尼爾頓時將視線投向后頭。江耀說的白色裙子并不是全白，而是用金銀雙色絲線在裙擺和胸前勾勒出玫瑰暗紋，只需要將裙子稍稍擺弄，玫瑰圖案就若隱若現。
“哦！這個好，玫瑰，多么應景啊！”丹尼爾將手上那兩條裙子隨手遞給了旁邊的助理，將那條白色裙子拿了下來，“我還想著太素了，現在看來，這件才是最好的。”
礙眼的爪子去抓裙子了，礙眼的人也去看裙子了，江耀表示舒服了不少。
“也許我應該換一套純黑的西裝？”江耀側頭問章瑤。他現在是白襯衣搭黑色西褲，標準的少年郎模樣。這也是為了迎合廣告里的人設。
章瑤閉著眼睛，花花在給她上眼影，“唔……你問問丹尼爾？”
“你和他好像很熟？”江耀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拍這個廣告存粹是因為答應了馬克要接工作才會來的，馬克挑了不少代言，江耀知道章瑤要來MZ試鏡，也就挑了這個。是以，他在這里就是公事公辦，不管是梁生，還是丹尼爾，他都沒有合作過。
不過接的時候倒沒想那么多，只是在家里偶然聽章瑤提起過要試鏡，直覺章瑤能被選上，也就接了。在江耀眼里，章瑤有天分肯努力，總會成功的。他對這姑娘有信心。
章瑤干脆也歪著腦袋說話：“試鏡的時候認識的呀，丹尼爾人很好，看得出來他對藝術的追求很狂熱。”
江耀心里咯噔一下，這個評價有點太高了啊。“他怎么叫你維納斯？那不是……愛神嗎？”
維納斯，和丘比特是古希臘神話里的大小愛神。
章瑤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啊。代言定下來的時候，丹尼爾跟我說他第一眼就看到我了，覺得我像是為鏡頭而生的，他說這種感覺像是一見鐘情，然后就說維納斯擊中了他的心。”
因為丹尼爾當時夸張的語調和措辭，章瑤還能大概記得這些話。沒辦法，丹尼爾有著外國人獨特而直接的熱情，讓人很難招架得住。
江耀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如果是梁生那樣年紀的，夸贊章瑤演技好，長得漂亮，像是維納斯，也就算了。但丹尼爾不是啊。丹尼爾一米八幾的身高，有著深邃立體的五官，這種長相還是很讓女孩子著迷的。而江耀又不知道章瑤會不會喜歡這一款……不行，他也許應該問一問未來小姨子。
梁生：呵，我這樣的年紀的？
江耀只能試圖解釋：“你知道，外國人表達情感總是很直接。不，也不是，不是表達情感……就是他們喜歡直言，夸張一點的。他說是一見鐘情，只是……”
章瑤噗嗤一笑：“你怎么和黎清一樣啊？我知道啊，丹尼爾是對藝術一見鐘情。”
“對，對。”江耀尬著一張臉，點頭道。
江耀這樣的反應，章瑤自然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其實，應該說是從海灘回來，就很不對勁了。最直觀的就是，章琳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聊到江耀，不斷夸贊江耀長得好看有實力，有錢有顏巴拉巴拉一大堆的。章瑤都要懷疑章琳是不是對江耀有意思了，然而提到這個，章琳就一臉你吃錯藥了的表情，還質疑章瑤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許，眼前這個男人，真得是對自己有好感？
雙商高的人總是容易敏感地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看江耀在工作的時候對其他人不假辭色的樣子，再看看他現在和自己聊天時，有意無意地打探自己喜好，關心自己有沒有接觸到喜歡的人，章瑤不得不合理懷疑：江耀對她有意思？！
這就讓章瑤多想了：她到底對江耀是個什么感覺呢？
一開始吧，就是個前輩啊。影帝級別的演員不是吹的，實力都是能看見的。在拍《醉青樓》的之前，光是試鏡那一段，章瑤就能從中學到很多。還有之后江耀像老師一樣分享自己的演戲經驗，那個三重境界的解釋……可以說，江耀既是老師，也是朋友。但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章瑤覺得，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江耀的存在了。無論是工作上的循循善誘，還是生活中來自鄰居的美食分享。
如果只是工作伙伴，會無私地分享經驗、親自教導技巧嗎？如果只是鄰居，會拿著一鍋沙姜雞就敲響你的門，說要和你一起你拍的電視劇的首播嗎？
不管怎么看，兩個人的關系都越界了。
章瑤有些心驚。這么多年，她習慣了一個人，妹妹還小，她要承擔照顧妹妹的責任，根本沒有想過要找一個人陪伴自己走下去。她不是沒有人追求，而是她壓根沒有感覺，也沒有這個想法。
但江耀……她現在這么認真地想這些，是不是就代表，他和之前那些追求者不一樣？
花花和隔壁的化妝師對視一眼，均能看到對方眼里的無奈。這兩位是當他們不存在的嗎？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聊天，能不能不要這么看得起化妝師的能力！
花花：“章小姐，你介意坐正一些嗎？你放心，你說話，隔壁的江影帝肯定能聽見。”
江耀的化妝師：“嘿嘿，我也想說，我還差最后幾步沒完成呢。江影帝，你看，要不你就別為難我們的鏡子了？鏡子它不夠大啊。”
章瑤和江耀：“……”
兩人同時“老臉一紅”，老老實實地坐直身體。這一刻，江耀絲毫沒有二十八歲男人的穩重，有的只是確定心意之后對姑娘的關注和重視；章瑤同樣沒有工作時一絲不茍的嚴肅，有的只是在面臨情感問題時的不知所措和胡思亂想。
丹尼爾：“哦！這套西裝配這件長裙簡直再合適不過了！江耀你好了嗎？換一套西裝可以嗎？”
叮，你的情敵再次出現。
江耀彎唇，朝身后的化妝師點了點頭，起身：“當然可以。”
隨后，江耀拿走了丹尼爾手上的西裝，徑直走向更衣室。
丹尼爾眨了眨眼，一臉懵逼地喃喃道：“哦他為什么要朝我放電？我是個正直的人。”
兩個聽完了所有對話的化妝師，在聽到丹尼爾這樣說后，終于沒忍住：“……哈哈哈哈！”
章瑤扶額，她就不應該和江耀說話的！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說呀！
絲毫沒有意識到，回家這個詞代表了什么。
……
拍攝開始，兩人在丹尼爾的要求下擺出各種姿勢。
“我想要一種反差，你們懂嗎？江耀你可以往后站一點，對，眼睛看向章瑤的手上的戒指。章瑤自然一點，別緊張。對，就是這樣，手自然地玩戒指。”
玩戒指……
也就在拍攝現場，丹尼爾能說出這話來了。
這是一張要體現第三條廣告中章瑤高冷，而江耀熱切的宣傳海報。江耀手里戴著戒指，垂在身側，而章瑤卻是用手捏著戒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但實際上，江耀心里很在意章瑤的態度，而章瑤心里則是很激動的。兩人的眼神傳遞的東西和身體表現出來的不一樣，這就是丹尼爾想要的反差。
所幸章瑤和江耀對工作還是很專業的，神情和動作都處理得很到位。
丹尼爾不斷地按快門，變換角度。拍了一會兒，丹尼爾停下來，查看照片。
“哦，你們真像是在拍婚紗照呢。我知道有這種婚紗照，叫什么來著？……傲嬌系列，對，就是傲嬌系列！你們能解釋一下傲嬌嗎？”
章瑤：“……”什么婚紗照啊？丹尼爾拍照就拍照，為什么要說這個！！！
江耀：確認過智商，是不能做情敵的人。:)
MZ在代言方面一向很嚴苛，這也是為什么廣告片拍到年前，宣傳海報拖到現在的原因。足足拍了一天，兩人也才拍完了合照以及江耀的單人照部分。章瑤的單人照還得再約時間。
不過這么精益求精也是有回報的，MZ的宣傳海報，哪怕沒有后期都美到能直接當壁紙。拍攝結束，章瑤先離開。她還需要和黎清確定過兩天的時代年會造型。
至于江耀——
“我能將這張照片拷走嗎？”
“哦，江耀，你知道的，我們還沒有投放宣傳，不能……”
“我知道，我只是想收藏下來。你放心，我不會發出去的。”
畢竟是影帝，面子還是好使的。在征詢了MZ的意見后，丹尼爾同意將照片拷給江耀。
丹尼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問：“你是喜歡小維納斯嗎？”
江耀笑笑，毫不遲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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