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晚上之后,宮乃澤念及太晚,最后還是及時止步,帶著左伊回到了海平別墅。
為了避免莫川的窮追猛打,左伊一連幾天都跟著宮乃澤住在海平別墅。
兩層高的復式別墅,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像在學校公寓同居的那些日子一樣,兩人很少有交集。
只有飯點時間,左伊才下樓,跟他一起用餐。
沒有去圖書館,也與車隊隔絕掉聯(lián)系,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宮乃澤養(yǎng)起來的女孩。
“養(yǎng)女孩?”夏絡嗤之以鼻,“我倒是覺得你非常樂意。”
“……”
左伊攥著手機,心里再三斟酌要不要直接掛機。
“別想著掛機,莫逃避,逃避是死罪。”夏絡嘴里嚼著檳榔,口齒不清道,“話說回來……這個角色扮演我倒是挺有興趣。”
“……一天到晚,腦子里凈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弊笠恋吐暪緡,但自己卻不爭氣地聯(lián)想出一個畫面:
一個女孩正帶著Coker,白襪蓬裙一身Lo裝扮,乖巧地齊腳蹲坐在門口,笑意瀲滟看著歸來的少年。
“歡迎回來哦。少爺~”
她倒抽了一口氣:心里瘋狂咆哮:堅決不可以。!
“不過,你們那天兩人在海邊……”夏絡欲言又止,但內(nèi)心的小八卦尾巴已經(jīng)搖得樂不可支,壓都壓不住。
她滿腹才思,用言語烘托幫助她回憶氣氛:“月色黑海,炫酷超跑停在沙灘,伴著聲聲浪花聲音!
左伊:“……”
“海風咸澀,帶著淡淡的海鮮腥味。孤男與寡女,在夜深人靜之際…”
左伊:“……”等等,這是什么言情描寫情節(jié)?
“你們就沒有……嗯?”夏絡的尾調(diào)輕巧地上揚,旖旎得盈滿一室。
左伊:“……”
嗯?
嗯??
嗯???
嗯什么,你倒是說明白呀。不過就算再怎么暗示,她都打死不承認。
嘻嘻嘻,對。
就這么決定了!
“說話呀。”夏絡并不打算放過她,依舊在電話的另一頭各種暗示。
左伊無奈地扶額,咬牙切齒道:“有!的!”
夏絡佯裝受到她言語的刺激,捏著嗓子,繼續(xù)專業(yè)地扮演一只戲精:“哎呀干嘛干嘛,嗯來啊去什么的真是討厭啦。人家真的真的不想聽!”
左伊:“……”
那什么,現(xiàn)在還能絕交嗎?
這么戲精的人,好想掛掉她的電話,跟她絕交哦。
嗚嗚嗚。
“所以你還聽不聽了?”左伊舔了舔牙尖,心狠下來,打斷了夏絡的戲。
內(nèi)心的小惡魔開始揮舞著三叉戟,反客為主,緊緊攥住這來之不易的主動權(quán)。
“聽聽聽!毕慕j正襟危坐,乖巧如斯。
“我們,”她的語氣高深莫測,“那天晚上……”
夏絡一本正經(jīng)重復她的話:“嗯,時間有了,就那天晚上!然后呢?!……”
左伊語速加快:“一起在沙灘撿了一夜的貝殼!
“……”這回輪到夏絡不淡定了,“不是,就這些?”
“嗯,海風多涼爽啊。吹著吹著就想撿貝殼唱《小螺號》。”
夏絡:“……”
呵。
就你那個嫩樣。
跟我斗?!
她迅速切換到微信的界面,朝宮乃澤刷拉拉地發(fā)了一堆嘲笑的表情包。
宮乃澤:“?”
才不選擇跟他廢話,她旋即拋出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聽說你們撿了一個晚上的貝殼?”
宮乃澤冷哼一聲,面不改心不跳敲打著鍵盤:“那里沒有碼頭。”
夏絡:“所以?”
“沒有碼頭沒有燈,怎么撿貝殼?”
哇哈哈哈哈,夏絡笑了,笑得非常、異常、不正常地狡詐得逞。
求錘得錘。
這種感覺就非常爽。
一直求錘一直爽。
***
以為成功騙過夏絡的左伊,在掛完電話后仍舊意味無窮。
“唔,晚上撿貝殼嗎?”
左伊臉紅紅的,只能承認,這么拙劣的謊話連當事人都沒法相信。
一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她就有點燥熱。
林間的風吹拂著她額前的劉海。
遠處的海與湛藍的天僅一線之隔。
她撲閃著睫毛,將手機的鏡頭焦點對準到海景。
“咔嚓——”
畫面定格,輕而易舉地就將別墅前的風景存進相機。
宮乃澤半躺在別墅小院的藤條搖椅,稍一挪身,便能瞧見斜上方女孩兒伸出的一段玉臂。
搖椅的上頭,紫藤纏繞著紅木柱,隔段兒冒出三三倆倆的花骨朵。
骨朵粉紫粉紫的顏色,恰好就襯著女孩兒的側(cè)顏。
“左伊!睂m乃澤悠悠閑閑地,喚了她一身。
左伊循著聲看過去。
“啾”地一聲,這般便入進他的鏡頭。
恰恰是應了那句“你在橋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攝影的像素高清。冬末春初,春光透過窗欞切割著光,勻而美地灑在她白皙無暇的面孔。
杏仁圓眼,專注地看向手機。
眼眸光芒點點。
嫩唇微啟,無辜小鹿的樣子。
肩膀的頸窩處,扎著兩搓小辮子,頭頂?shù)拇裘敝钡芈柫ⅰ?br />
“不經(jīng)過同意拍攝人像的話,侵犯肖像權(quán)哦!”左伊盡管在警告他,但語氣卻沒有絲毫認真的成分。
“拍海邊的風景!睂m乃澤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優(yōu)秀成果。
“……”
左伊又不傻,以他半躺在搖椅的視角,能看到院子外的風景就算她輸。
頂多就是院子內(nèi)的零星冒著嫩芽兒的枝葉,以及青空之上的云。
“左伊下來,今天帶你出去走走!睂m乃澤忙不迭招手,示意她下來。
“少爺!
老姚剛好踏進來,見方才還在窗戶口的左伊,瞬間就沒了影子。
他將貝殼制品的工藝品遞了過去:“這是您交代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宮少怎么突然想要搜羅起貝殼,但好在這沿岸的商業(yè)城中心,恰好有蒙家的連鎖店。
蒙家的工藝品向來驚為天人,即使是貝殼這般看似普通的物件,都能被賦予藝術(shù)的生命。
左伊剛下了樓梯,穿過大廳就見到院子里五顏六色、五彩斑斕的貝殼,霎時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就想往回跑。
“左伊別走哇。”宮乃澤在她的背后拉長了一個音,舉起手中的東西,
“你看這貝殼,好看吧?”
“……”
“到時候記得給夏絡看看。她就喜歡收集這些東西!
“……”
左伊不想搭話,沖沖地就往樓梯口走,在心里已經(jīng)把出賣隊友的夏絡瘋狂拉黑一百次。
宮乃澤哪里肯依著她,快步繞到她的面前,生生地將她堵在樓梯口。
那天晚上之后,他按捺住欣喜之情,考慮到她臉皮薄,于是給了她這些日子讓她緩沖緩沖。
但現(xiàn)在也是時候直面現(xiàn)實了吧。
先前是沒有突破感情這條線,他們才能同處一個公寓相安無事。
但如今他是初嘗過甜頭的。
就像上癮的糖癮,糖分只能逐漸增加,永不滿足。
就像開弓的箭,箭頭只有往前,不能回頭。
他的雙臂撐著欄桿,俯身看著她:“怎么?敢做不敢當?連這事都不敢承認?”
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
“那天晚上說擔心我的人是誰?”
“……”
“說喜歡我的人又是誰?”
“……”
等等,她有直接說過“喜歡”這兩個字嗎?
左伊看向院子門口,想求救于老姚。
奈何老姚早就不見人影了,哪里還能巴巴地站著看這一出青春偶像劇般的劇情呢。
“你你你……我前面是有說過擔心你之類的話,但好像,”左伊剛開始氣焰還很旺盛,可越說越?jīng)]底,“好像……”
“好像什么?”宮乃澤挑眉,看著她囂張的氣焰一點點熄滅下去。
剩一個小火星兒。
左伊微微皺眉,苦思冥想著適當?shù)拿枋稣Z。
她陷入回憶,心想她好像沒有直接說過“喜歡”兩個字吧。
但是當時的表達,應該也有表達出“喜歡”的意味,那四舍五入也算咯?
咦惹,怎么辦,有點糾結(jié)耶。
要否認嗎?
“好像……唔!……”
沒等她找到合適的措辭,宮乃澤便笑意漣漣地,俯身低頭,不容商量地將她的話堵住。
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他的雙手撫過她頭頂?shù)拇裘频胶箢i穩(wěn)穩(wěn)地托住,一字一頓道:“我說有就有,別懷疑我的記憶力!
“……”
“………”
。。
***
開出海平別墅區(qū)的這一路上,左伊小巧的臉蛋被圍巾捂得嚴嚴實實。
但發(fā)紅的耳根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被老姚撞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被宮乃澤一點點蠶食殆盡還樂在其中。
想到剛才的場景,她就非常地別扭。
反觀宮乃澤,從上車開始,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降的趨勢,反而還越演越烈,連同眼梢眉尾,都高高地上揚著。
如同小狗般歡樂地上揚著小尾巴。
茶瞳色的眼眸都是水,稍微一動都能搖曳出一丟浪花。浪花晃啊晃,點滴在地上,都是左伊的影子輪廓。
左伊一見到他這個樣子,藏在圍巾下的腮幫子鼓得更漲更高了。
她承認,確實貪戀他的那一些溫暖,以及。
少年鮮衣怒馬般的清香。
那種眷戀,恍若夏日的初戀。橘子汽水的眼神,繽紛的飲料氣泡,在五彩斑斕的彩虹下,咕嚕咕嚕直直地往上冒。
青雉而又懵懂的人兒毫不猶豫地,一口氣扎進肺里,任由密密麻麻的泡泡咕噥在喉間。
有點窒息,但嘴巴連同心臟,都是甜蜜蜜的糖心。
左伊雖然氣赧,但又覺得這樣子下去不行,遲早會被他沒骨氣地吃干抹凈。
但其實更重要的點在于,她覺得自己重生回來,不應該這么地。
弱。
至少在某些方面,比如像那一次在SDM賽車俱樂部的車庫事件,就不應該腦子短根筋。
宮乃澤將瞳眸里的柔情,蕩向左伊。伸手,就想去捏挑染了緋色的粉耳朵。
剛一撥開她鬢間的發(fā),就發(fā)現(xiàn)她在出神。
凝望著前方的某一處,仿佛兩人不在同一個時空。
宮乃澤蹙著眉頭,手頓時變化了方向,伸向她的手腕。拉著她就往自己的懷中帶。
“想什么呢?”
聲音清透而克制。
左伊也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他偶爾霸道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下巴抵住他的肩膀。
睫毛根根分明,撲閃撲閃地打在澄澈的眼眸邊沿。
“在想那天在SDM賽車俱樂部的事情!
“怎么突然想起這件事了?”
“不知道,總感覺自己恍若智障。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一點都沒長進!
話雖無意,但落在宮乃澤耳朵里又是別有一番天地。
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
也就是,她以前也經(jīng)歷過這些?
跟莫川有關(guān)系嗎?
他上車前飽餐一頓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消弭了。
就像VC泡騰片,放進水里后,霎時“嗞”地一聲,不停地冒著酸澀酸澀的沫泡。
連同空氣都是檸檬味的。
左伊倒是沒有察覺到他身子猛然的一僵,她挪了一下座位,調(diào)整到更舒服的姿勢后繼續(xù)低聲咕噥道:
“左凌雖然是我妹妹,但我一點都不了解她。”
前世也是,重生后的今生更甚。
“但話說回來,仔細想想我們又有點相似!
左伊這里適當?shù)赝nD了一下,因為她感覺到宮乃澤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下來。
并且,用更為親密的方式摟住自己。
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她的肩頭,穩(wěn)穩(wěn)地搭著。透過毛衣層層傳遞他掌心的溫熱。
他的體溫,就算是平時都明顯比她高很多。
特殊時候就更不用說了。
那烈焰般的溫度,熾熱得如熱漿,蠶噬著冰川。
左伊關(guān)心道:“怎么了?”
“沒,你繼續(xù)說。”
意識到她并不是在說莫川,他驟冷的眸子又蓄滿了溫存。
對待感情,他霸道得一絲不茍。
又寬厚得如桃花春林。
他雖然不介意過去左伊跟莫川的糾葛,但此刻卻容不得她頭腦里的分分秒秒,有半點莫川的痕跡。
被他摟在懷里的女人,怎么能有二心念著其他人呢。
別說莫川了,就連女生,甚至姐妹他都有點介意。
但是,他知道他得表現(xiàn)大度點。
這般懷柔,才能讓左伊慢慢地,慢慢地將他放置在第一位。
“哪里相似了?”他的下巴輕輕地蹭她的額頭,輕聲細語道。
“我說不太清楚,但至少對自己的行為舉止有很明確的目的性。她想進娛樂圈,所以選擇莫川,甚至充當他的幫手。比如上次車庫的事件。而我呢,不得不承認,有你一半的原因,所以我能如愿以償,不用被迫輟學,還能遠離娛樂圈。”
可能是首次聽到左伊的獨白,宮乃澤有點小訝異。
但同時,又有點雀躍。
這是不是說明,她逐漸在放開自己。
從一開始狡黠如貓,到后面的軟萌如團,他總覺得她每一階段的變化,都能帶給他驚喜。
真是不枉費他的溫柔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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