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在會議室里等了半天最后也沒見到那個江總一面。
“架子挺大的,搞什么嘛,耽誤我的時間。”尚靜珊打開粉餅,一邊補妝,一邊小聲埋怨道。
她的經紀人郝建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別給我胡言亂語,被人聽到,吳總也救不了你。”
尚靜珊不屑的哼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我倒要看看這個江總是何方神圣。”
“我警告你,別給我亂來,在沒摸清這個江總的脾性之前,別輕舉妄動。”
尚靜珊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了。”
瞥到對面的顧楠,不屑的冷哼一聲,挺了挺胸,傲然的瞪視回去。
顧楠心中嗤笑。
“先讓這個蠢貨試試水的深淺吧。”花姐笑著說道。
顧楠挑了挑眉,“我可不希望是又一個吳總。”
“放心吧,這種貨色,也不是什么人都瞧的上的。”花姐語氣不屑,目光掠過郝建,眼底劃過一抹鄙夷。
吳總從總裁辦公室退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吳總,管理公司這么久,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吳總看著面前高瘦的年輕人,雖然穿著西裝,但那張臉怎么看都青澀稚嫩,跟那個江總一樣,滿滿的少年氣。
少年雖然笑著,眼神卻跟老狐貍似的,透著股精明,讓人不敢小覷。
“不知先生怎么稱呼?”
“我是江總的秘書兼助理,侯子耒,以后共處的時間多著呢,還望吳總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侯秘書言重了,是我需要您的指教才對。”
“吳總是個聰明人,和您這樣的人共事一定會很開心的。”少年說著輕輕拍了拍吳總的肩膀。
吳總只感覺肩上一沉,那張肥膩的胖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不知江總接下來有什么吩咐?對了公司所有的高層以及簽約藝人都在會議室等著江總的指示,不知江總可否移步……。”
“江總不喜歡見陌生人,吳總,記住了?”
吳總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記……記住了。”
看著吳總顫巍巍離開的背影,猴子冷笑一聲,轉身推門進去,落地窗前站著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穿著一身精裁西裝,在逆光的剪影中,寬肩窄腰,少了幾分少年的纖薄,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二少……不現在該改口江總了。”猴子笑著搖搖頭:“還不太適應呢。”
男人轉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猴子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這個姓吳的,也不是個好東西,公司交給他之后,營收一年比一年少,江總忽然空降,他嚇也嚇得個半死吧。”
少年冷眸微瞇,“那就先拿他開刀吧。”
“嘖,先替這個吳總點根蠟吧,誰讓他擋了我們二少的路呢。”
江垣瞥了他一眼,猴子心領神會:“放心吧,我早調查清楚了,她簽約的錦藝傳媒,話說這個錦藝傳媒越查越不對勁呢,你知道這個公司的背后是誰嗎?”
江垣抿了口茶。
猴子沒看到預想中的神情,無奈的笑道:“真夠沉得住氣的,等我說出來,估計你就淡定不了了。”
“董家。”
江垣皺了皺眉,“誰?”
“北江南董,就是那個董家,二十年前,董氏跟江氏一南一北分庭抗禮,這二十年因為江家的低調,北方多地被董家奪去,不過他南方的地盤也被江家奪去不少,總的來說,扯平了,如今的董家攀上宋氏,搖身一變,洗白了,現在可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呢,不得了不得了啊。”
江垣手指緊緊握著杯子,眸光犀利冰冷,透著一股兇狠的光。
“當年夫人的案子,雖說董家有最大嫌疑,可老先生暗中派人查了這么多年也沒查到線索,二少,如今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江垣冷笑道:“是誰?”
“董家如今的長房長子,董霖,說來也是奇怪,董家怎么看得上娛樂圈這一畝三分地?何況還是董霖這樣的繼承人,公司從創建以來就是為捧云歧,這個云歧似乎不簡單,明面上雖然是董家的養子,可他的來歷卻成謎,如果說董霖創辦錦藝傳媒就是為了捧云歧也是說得通的,但我總覺得沒這么簡單,如今葉泠簽約了錦藝傳媒,想要從他們手里搶人,沒那么簡單啊。”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我要的、可不僅僅是搶人。”
“啊還有。”猴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葉泠如今正在灃城錄制明日之星,巧的很,公司的一姐顧楠正是這個節目的導師之一,公司旗下有個新簽約的藝人也參加了這個節目,和葉泠同為選手。”
——
尚靜珊在總裁辦公室外轉悠了半天,一會兒補補妝抹抹口紅,妝容精致到無可挑剔,才放心的合上鏡子。
把吊帶往下拉了拉,深吸口氣,正要走過去敲門,就見門從里邊打開,一個瘦高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她慌忙躲在柱子后,偷偷的瞥了一眼。
這位就是江總嗎?也太年輕了吧,長得尖嘴猴腮的,一股子精明相。
“侯秘書。”她看到向來作威作福的吳總竟然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卑躬屈膝,逢迎討好。
什么?竟然只是個秘書?
等人走遠后,尚靜珊走出來,原來只是秘書。
不過也太過年輕了點。
她毫不猶豫的走過去敲門,門內傳出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人聲音:“進。”
尚靜珊心神微微蕩漾了一下,這聲音可太好聽了。
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這間辦公室是臨時改建的,很大,很空曠。
她看到背對著門口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背影,那肩膀寬厚又帶著股令人心動的纖薄。
脖子又細又長,皮膚也太白了,落地窗外陽光萬丈,那背影也透著幾分不真實的虛幻。
尚靜珊大著膽子走進去,反手關上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只有輕微的摩擦聲。
她屏氣凝神,一點一點的接近,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她就確定,絕對是個年輕的大帥哥。
她也是有審美需求的,誰愿意整天對著吳總那張又肥又丑的老臉。
她對自己的美貌和技術都很有信心,就不信這個江總不會拜倒在她的裙子下。
她得意的想著,離目標也越來越近,她看到男人細碎的短發又黑又硬,后頸皮膚白的像牛奶,讓她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她卻沒注意到,男人忽然瞇起的眼底,凝聚起危險的風暴。
“江總~。”她猛然撲過去,嬌滴滴的喊道。
令她意外的是,男人身影忽然一閃,敏捷的躲了過去。
而她措不及防下整個人從沙發上栽到了過去,十分狼狽的摔在地上。
“哎呦……。”她痛呼出聲,埋怨道:“怎么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啊,人家這里好疼呢。”說著飛快的把肩帶拉了下來。
輕輕抬頭,一雙氤氳著水汽的嫵媚雙眸帶著電光發射了過去。
忽然,她怔住了,一臉呆滯的表情,眼底的迷離水光瞬間變成了驚艷癡迷。
那人站在光影中,身姿挺拔修長,紅色的領帶為一身低調的黑平添幾分艷采。
少年偏著腦袋,面部輪廓在陽光下猶如雕塑般深刻立體,俊美的不似凡人,猶如天神降臨。
劍眉緊蹙,薄唇緊抿,似壓抑著深深的怒氣,令他看起來格外的性感霸氣。
竟……竟然這么年輕……這么俊美,天哪,公司簽的那些小鮮肉跟他一比都遜斃了。
少年厭惡的皺著眉頭,聲音冰冷透骨:“滾。”
尚靜珊反應過來,立馬爬起來,嬌滴滴的走過去:“江總……你弄疼人家了啦,怎么連聲道歉都沒有的。”
江垣閉了閉眼,雙拳緊握,“想找死嗎?”
那聲音厭惡冰冷的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一般,尚靜珊暗暗咬了咬牙,裝什么裝,等你上了老娘的床,看老娘怎么調教你。
“哎呀,江總別那么冷嘛,人家只是仰慕您的風姿……。”
“我讓你滾。”少年別過頭去,仿佛看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尚靜珊被刺到了,這江總有毛病吧,她還就不信了,說著踩著貓步走過去。
少年如臨大敵般后退,胸膛劇烈的喘息著,緊握的手背上青筋暴露,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江總……啊……。”尚靜珊慘叫一聲,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門口的地上。
猴子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到躺在門口痛苦呻吟的女人,心神一凜,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抱歉二少,是我的疏忽。”
少年冰冷憤怒的聲音傳來:“別讓我再看到這個女人。”
“是。”猴子一臉自責,冷冷的看著尚靜珊,二話不說將她拖了出去。
江垣深深的閉著雙眼,一拳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任憑血珠迸濺。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救救我……。”
黑暗的倉庫,猥瑣的笑聲,凄厲的呼救……最終一起沉入無邊的深淵。
少年嘶吼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雙臂環抱著腦袋,整個人瑟瑟發抖著。
那些可怕的夢靨再一次席卷而來。
猴子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少年像一個孩子般緊緊的蜷縮著,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孤獨又絕望。
猴子心如刀絞,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錯,我為什么要離開,就算要離開也要派人守著。”
多少年了,他以為少爺已經恢復正常了,沒想到今天被那個女人一刺激,再次……
他想到什么,立刻給Ralf醫生打電話,將情況說明。
“怎么會,J他已經好多年沒出現癥狀了,你將他的近況全部都告訴我,不要有任何遺漏。”
“你說什么?他喜歡上一個女孩?”聽筒對面男人的聲音興奮又激動。
“是,他喜歡上一個女孩,為了這個女孩,他做出了很多改變。”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個女孩就是他的藥啊,只有她才能救他,一定要緊緊的抓住她……。”
——
尚靜珊一夜之間被公司除名,公司所有人噤若寒蟬,從此以后這個名字成為了一個禁忌。
死對頭倒臺了,顧楠卻高興不起來,兔死狐悲,在那個江總眼中,她又有什么不同?
“別想那么多了,尚靜珊她是自己作死,竟然跑去勾引江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江總看得上才怪。”花姐不屑的說道。
“郝建,我讓你跟我斗,早說是灘扶不上墻的爛泥,現在好了,抱著你的心肝寶貝哭去吧。”
顧楠說道:“這個江總……不近女色嗎?”
雖然她極為厭惡尚靜珊,卻不得不承認,尚靜珊有著令男人沉迷的資本,她在娛樂圈的外號就是媚世妖精,要不是因為風評太差,就憑那身段臉蛋早就火了。
“有些事情不要刨根問底,知道的多對自己沒好處。”花姐警告道。
顧楠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耽誤了一天時間,明日之星不能再拖了,讓司機送你去機場吧。”
顧楠走出電梯,不遠處VIP電梯門打開,她下意識看了過去。
小金抓著她的手臂,“好帥啊……。”
男人面無表情的從她面前走過,走出商業大樓,上了一輛豪車。
“邁巴赫啊,又帥又有錢,還這么年輕……。”小金激動的雙眼冒光。
顧楠瞇了瞇眼:“你知道他是誰嗎?”
豪車絕塵而去,小金邊走邊好奇的問道:“誰啊?”
這棟商業樓里有不少老總呢,能走VIP通道的卻不多呢,肯定是大老板級別的。
“江總。”
“什么?他就是江總?也太年輕了吧?”小金捂嘴驚呼。
想到什么她好奇的瞥了眼顧楠:“你見過江總嗎?不然怎么會知道的?”
顧楠勾了勾唇:“女人的直覺。”
——
薛寶鏡高燒一場,醒過來整個人都蔫了。
那個夢太真實了,到現在她手腳都是冰涼的,嚇的。
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蕭云和早就死透了,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你去給我請個法師來。”
燕子愣了愣:“法師?”
“讓你去就去,愣什么楞?”薛寶鏡甩給她一張銀行卡。
燕子撿起卡,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寶鏡,好端端的請法師干什么?難道你……。”
“我被惡鬼纏上了,天天晚上做噩夢,這個惡鬼折磨我,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我要讓她生生世世在地獄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薛寶鏡語氣充滿刻骨的恨意,大熱天的,林雪生生打了個寒顫。
吳晗也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往上躥,薛寶鏡如今的行為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她就是個瘋子。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被人家纏上啊。
今天節目錄制,薛寶鏡不能再拖,實際上她心情非常差,這什么破節目她恨不得再也不參加,林雪好說歹說才把這位大小姐請動。
蕭云和這次錄制次序靠前,毫無意外獲得導師的一致認可,贏的毫無懸念。
和她PK的是個圓臉小姑娘,下了舞臺走到她面前,非常大氣的說道:“蕭云和,恭喜你。”
蕭云和點點頭:“謝謝。”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飛快垂下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其實我很喜歡你,你唱歌很好聽,輸給你我心服口服,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加油哦,一定要拿冠軍。”
小姑娘說完這句話轉身跑走了。
韓婭笑道:“要不是遇上你,憑她的實力也有晉級的可能,只能說運氣太差了。”
蕭云和走進后臺,忽然聽到誰說了一句:“薛小姐來了。”
呼啦啦一群人趕緊散開,不知道的還當什么洪水猛獸要來了。
蕭云和挑了挑眉,轉身從另一個通道離開。
韓婭說道:“不卸妝了嗎?”蕭云和不喜歡化妝,每次結束錄制后都會第一時間卸妝。
難道是因為薛寶鏡嗎?蕭云和也怕她?
這個姓薛的簡直到了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步,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事。
“現在還不是時候。”
韓婭愣了愣,什么不是時候?
廣電大樓對面的馬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二少,葉小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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