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爐子。“
“在。”
“去，問問抬尸體的那幾個小太監(jiān)，誰拿了鞋子，趕緊交出來，再派人去他們的屋內搜搜，看看有沒有宮女的鞋子。”湯全德吩咐道，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這些個小太監(jiān)只會給自己找麻煩，一雙宮女的鞋子有什么好的，能值幾個錢，值得脫了藏起來。
“槿娘啊，你以前和安公公認識？”湯全德抬著眼皮，好奇的問道。
“嗯，認識。”
“關系怎么樣？”湯全德完全一副八卦的樣子。
木槿還沒想好怎么回答湯全德的話，說太近了，以后他自然會顧忌幾分，那樣自己在辛者庫自然就要被他孤立起來，有什么事情也就防這自己。把關系說的遠了，以后想要在他湯全德這里撈點好處就比較難了。
“昨天，昨天和安公公一起來的那個小宮女是太和宮的，我們以前在那里是好姐妹。”木槿在腦子里轉了幾轉，最后說出這個答案，在這里她并未明確的說明和小安子的關系如何，只說和他一起的人關系很好，這樣湯全德如何理解自己和小安子的關系就讓他自己去理解吧。
“哦，是嗎？太和宮？我都忘了你是從太和宮來的，也不知道陳公公今年抽的煙絲怎么樣，是不是比我的要好很多。”湯全德像是在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并未見過陳公公抽煙絲。”木槿說道。
等木槿的話說完湯全德的原本渾濁的眼睛都亮了，沒看出來啊，眼前這個剛入宮不到兩年的小宮女，在太和宮呆了不到半年，連陳金水抽不抽煙絲都知道，看來她應該是認識陳金水的。這樣一個小宮女，放在他辛者庫到底什么意思，難道果真像來的時候說的，她毒害了壽仁宮太后的貼身嬤嬤，可是這么小一宮女，想毒害一人，連毒藥從哪里弄都還不知道吧。有可能是替什么人背了鍋，看來這個宮女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木槿哪里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湯全德已經(jīng)腦補了很多的畫面，對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很多的猜想，要是木槿知道的話只會感嘆，陳金水還真是個好大金主啊，抱著他的大腿自己走了多少捷徑。
“槿娘啊，到了該學東西的年齡了，咱辛者庫里，有繡房，食房，珍寶閣，香坊，醫(yī)女局，等等學本領的地方，你有感興趣的嗎？”湯全德想了想決定，無論對錯先賣陳金水小安子一個人情，管她這槿娘到底有什么關系，自己把她安排的好好的指定沒錯。
這是向自己拋橄欖枝嘛，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的功夫，就可以從燒火丫頭變成學徒了。繡房，自己對繡花做衣服一點天分也沒有。食房，想想自己熬的一鍋十全大補湯直接喝死了人，做廚娘，還是算了。珍寶閣，就是那些做首飾的地方，需要巧匠的手，自己好像也不行。香坊，制作熏香的，自己的鼻子還算靈敏，可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香味了，還是算了。醫(yī)女局，好像還行，自己在前生大病雖然沒有，可小病不斷，病久成醫(yī)，自己學習一下看個小病應該沒問題，并且，在這宮中做醫(yī)女最多的是學習婦科方面的疾病，在21世紀哪怕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行了，就這個吧。
“多謝湯爺爺抬愛，實不相瞞，女婢對醫(yī)女一直比較感興趣，一直苦不得機會，這才放下。“木槿把語氣放在最合適的位置，該感激感激，該為難為難，陰陽頓挫，一氣呵成。
“喜歡就行，那你明天就去醫(yī)女局當值吧，我讓醫(yī)女局的許醫(yī)政帶你，好好學，不要辜負了湯爺爺?shù)囊黄摹！睖抡Z重心長的說道，希望她是個聰明的，自己的好意都放出去了，希望小安子和陳金水能收的到。
“多謝湯爺爺大恩，槿娘沒齒難忘。”木槿又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磕兩個頭換到可以學醫(yī)術的機會，木槿覺得很值得。雖然她這是占了陳金水和小安子的便宜，不過，有這么個契機自己為什么不順著桿子往上爬，木槿覺得這個行為并不可恥。
“湯爺爺，湯爺爺，人我?guī)砹恕！毙t子提著一個太監(jiān)的脖子風風火火的進來，剛過門檻就一腳踢在那個太監(jiān)的屁股上，一下子把他踢跪在地上，這個動作熟練的程度木槿都懷疑小爐子踢了多少個才有的這么嫻熟的技藝。
“東西呢？”湯全德問道，誰拿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還在就好。
“諾，在這里，這個小皮子藏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又不是什么好東西，至于嗎？”小爐子對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啐了一口說道。
一雙粉色的繡花鞋就放在湯全德面前的小桌上，這雙鞋子做工并不精致，粉色錦布繡著荷花，鞋底和鞋尖都磨爛了，如果不是這鞋尖上的已經(jīng)干枯的血跡，這雙鞋和別的鞋子沒有什么分別。
“你是自己交代呢，還是讓人動了手再交代。”湯全德咬著牙齒說道。
如果只是一雙這樣的鞋子，這個干粗活的小太監(jiān)沒有必要把它脫下了還藏起來，肯定背后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
從進屋開始就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一聽到湯全德的話更是全身抖的如同篩子一樣，額頭上的汗一直冒個不停。木槿來辛者庫的時間短，即便這樣她也聽說過辛者庫湯公公的威名，也是，在這個地方，湯全德如果不兇狠一些怎么能鎮(zhèn)的住下面的人。
“湯爺爺，湯爺爺，我說，我說，我全說。”小太監(jiān)拼命的在地上磕著頭，嘴里慌慌張張的說道。
“說吧。”小爐子又一腳踢在小太監(jiān)的身上。
“今早，在永巷發(fā)現(xiàn)了宮女尸體以后，上面就安排了我們四人去抬尸體，就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來了一個人，他給我十兩銀子，讓我偷這雙鞋，我想著，十兩銀子換一雙鞋子很值，小的貪財，小的貪財就答應了。”小太監(jiān)斷斷續(xù)續(xù)總算是把事情說明白了，原來有人花錢買了這雙鞋子，十兩銀子不少啊。
“那人是誰？”湯全德繼續(x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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