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書房,燭火微微跳動,靜謐無聲,偶爾有一些書頁翻動的聲音,蕭縱穿著杏黃軟綢寢衣,披著一件寬松大袖衫,整個人愜意而放松。
東霖低著頭站在一邊,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天黑宮門落鑰之后,暗衛才來報邕寧公主出了宮,用的是自己的腰牌,目前還沒回來。
太子殿下當天議事議的比較晚,當時正在用膳,聽到消息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抹抹嘴放了碗。
道讓人守著宮門,看公主什么時候回來,隨時來報。
又讓人去玉瓏閣傳信,讓她家四殿下有空來一趟東宮,不急,只是別忘了。
據小太監回報,當時沁萱姑娘的答應的有些氣短。
然后他就如常的洗漱完,在屋里看書,坐到現在。
東霖伺候他這么長時間,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他的,越是波濤洶涌的時候,他家殿下就越是會表現的風平浪靜。
如今這種沉到寂靜的氛圍,差不多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了。
等到東霖兩只腿都站木了,看了一眼更漏,子時已過,再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外面還是無人來報,表示公主殿下差不多要徹夜不歸了。
“殿下,夜深了,公主許是在外玩累了,直接歇在外府。”東霖小心的勸道:“這么晚,熬夜回來怕也傷身,倒不如直接在外歇息。”
蕭縱翻了一頁書,沒動。
東霖知道跟公主相關,他肯定聽進去了,繼續道:“明日還有朝會,您不能就這么坐一夜,回頭公主殿下知道,也會自責的。”
蕭縱放下書,按了按額頭:“她那些侍衛都帶了嗎?”
東霖道:“神機營衛訓練自成一套,平常消息一般泄不出來。粗看營房應該是少了不少人,估計是帶走了。”說完又補充道:“這二百營衛已經被陛下賜給了公主,就是公主私衛,打聽不到消息也是好事。”
這道理蕭縱自然也懂。
但是神機營畢竟是天子親衛,又曾經在蘇佑潭手下,這兩人如今是否還控制著這些人,還未可知。只是她身邊一貫簡單,不涉及朝堂紛爭,所以蕭縱相信皇上給蕭邕私衛只是為她安全考慮,壯一壯聲勢罷了。
這些顧慮,都無法像她說明。
蕭縱擺擺手,示意東霖退下,顯然自己還不打算休息。
蕭邕并不知道宮里有個人要為她徹夜不眠,她著急見南江奕,主要還是因為蕭瑾選婿選的太過順利,原以為會有幾輪花會游樂,總要等這些公子們撒開表演一番,能者居上,才好擇定乘龍快婿。
如今剛剛見著面,人估計都沒認全,公主殿下就點了徐州刺史家的大公子。一波人猜測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那二公主還真是性情中人;另一波人則猜測,這人選莫非早已內定,那溜他們這些無辜的人做什么?未免有些不厚道。
一群人興致勃勃的來了,如今都做鳥獸散,自己尋著地方乘涼去了。
蕭邕生怕走晚一步南江奕就走了,到時候讓人從徐州再來一趟,怕就不容易了。
要問南江奕,他確實有今晚就走的想法,只是礙于想最后嘲諷一波宇文昭,就去他買醉的地方看了一出好戲。
沒料到就被蕭邕堵在了酒樓,可憐南二少什么場面沒見過,卻先被邕寧公主欣賞打架敗北的慘樣,然后又被人堵住門口,最終逼至角落,像是一只被黃鼠狼逼到墻角瑟瑟發抖的雞,明知道她不安好心,還是絕望又凄慘。
見完南江奕,著人送出府之后,蕭邕就去了后院。
荊荊美人一身輕薄羅衫,烏發披散,不施粉黛,不著釵環首飾,一副剛從睡夢中被挖起來的樣子,站在門口迎接她。
蕭邕牽著她進門,把人按到榻上,荊荊卻凡客為主,仔細查探了一番她的身體,確認沒什么問題之后才道:“殿下怎么深夜來此,可有人跟著?”說完向她身后探頭,忍不住繼續嘮叨:“殿下難道是獨自一個人出宮?要主要安全。”
蕭邕揮散周圍的人,將玉墜信物和數不清一摞銀票放下,荊荊看著眼前這些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道:“如今天兒太晚了,殿下不如早些在這邊歇下,有什么要吩咐的,明日再說。”
蕭邕原本打定主意連夜辦完,回宮以后安靜如雞,宮中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她不想添亂。
如今但看荊荊一臉倦容,自己也的確難掩倦色,多余囑咐一句:“明日我一早就回去,怕是沒有時間細細的告訴你。你拿著這些,舞坊茶樓賭場之類三教九流不拘是什么,先開起來。”
荊荊猶豫了一下,半晌點了點頭。
蕭邕繼續道:“我信你是做這個的材料。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紅紅火火,只要這些鋪子遍地開花,將來就算本宮離開宮廷,也有一份產業安身立命,希望你不要馬虎。”
荊荊點了點頭,又仔細的查了她遍,和侍女們一起伺候她洗漱,中途看她打了幾個哈欠,最后回房倒頭就睡著了,就知道她這一天,怕是累慘了。
只是何事能讓她如此驚慌?荊荊不解,無可言說。
蕭縱如今羽翼漸豐,東宮戒備森嚴,一點消息很難泄出去之后,就不懼被人偷窺,漸漸的也再掩飾。
否則以前他就算睡不著,也要將燈滅了,裝出一副一切如常的樣子,才不會讓關注他一舉一動的人有話可說。
如今的太子心情不暢,東宮書房一燈如豆,徹夜不眠。
直觀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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