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潭想到皇上的話。
“不是特意的標記,一般人發現不了。皇后一開始出于保護她的目的,多留了個心眼。那小家伙憋不住話,自己跟朕顯寶的時候,告訴朕的。這個香囊雖極力模仿呦呦的喜好,可是針法很新,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小記號是……”
考慮到他這個外臣,皇上并沒有說下去,但是話里的意思蘇佑潭聽懂了——這個香囊很可能最開始是為了害蕭邕存在的,只是最后,沒用的上。
蕭珉的婚事被迅速確定下來,甚至比蕭琥和蕭瑕更快,可憐阮軼潔正緊嫁個王爺,雖然是繼室,倉促簡直抬不起頭。
緊接著就是蕭琥和蕭瑕的婚事,府邸準備了許久,結果因為封王,整個府邸又要按照王爺的規制擴建。好在這回差事沒找蕭縱。
安排在最后的是蕭瑾的婚事,皇上現在估計是不想管了,但是好歹想給蕭珉留些面子。而淑妃自這件事情之后就完全失寵了。
畢竟整個事情中芳岐宮的痕跡太重了,跟風行之風纖纖兄妹之間的聯系,跟楊柳胡同張家之間不清不楚,還有那個讓皇上心驚的香囊……蕭珉住在宮外,又基本在前朝,多少能把自己摘干凈,只有淑妃,芳岐宮幾乎已經算是冷宮了。
沒有降位份移宮,只是為了蕭珉和蕭瑾這一對兒女的面子,淑妃陪伴皇上時間幾乎與皇后相同,甚至因為性格溫柔,顏色美麗,更早得子得女,這些多年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有些皇后說不了的話,她都能說。
得了如今這個下場,連為自己辯解都難,也讓后宮諸人警醒了不少。
回來之后英嬪請安之余,留下來給皇后又鄭重的道了個謝。
一臉淚水和后怕,只是宮闈辛密所有人都有所保留,皇后不曾細說蕭瑜究竟遇到了什么,英嬪自然也不會重提。她聽蕭瑜自己的描述,就已經能想象當晚的兇險,事關她的名節,英嬪只希望這件事永遠不會有人提起。
蕭縱果然無辜被責,這回大封本來就與他無關,東宮長期受他約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想責難比較難。于是就把韓昭林和曾曦的私人作風拿出來說道,這兩人自從跟著蕭縱辦正事,如今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只是最近京里重新崛起了一個清云坊,一水兒漂亮女孩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嬉笑嗔怒各有不同,輕易不能帶出樓,有幾個清倌甚至輕易不見人,蒙著半透不透的面紗,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兩個人里曾曦自認風雅,這舞坊很對他胃口;韓昭林就純粹喜歡這里的顏色了,漂亮的不落俗套。兩個大少爺以往青樓逛多,到了這里也學著當柳下惠,大多數時候其實也就是吃吃酒,喝喝茶。少兒不宜的事情其實沒怎么干。
但是皇上找你麻煩的時候,什么借口找不到,借著他倆沉迷清云坊這事,拿了蕭縱手上的差事,把他直接拘到東宮,說讓他們幾個好好再讀讀圣賢書,什么時候改好了,什么時候出來見人。
實話說,逛不逛青樓這事,連曾韓兩家父母長輩都不一定好管,怪到蕭縱頭上,真是……說不出的冤枉。
一場無妄之災,蕭邕扶著沁苑的手踏進蕭縱書房,韓昭林和曾曦老老實實在下首坐著,蕭縱正舒展的斜歪在桌后,看幾人的氛圍倒是還算融洽。
父皇的打算,她哥早幾天就猜到了,自然不會因為皇上找到曾曦和韓昭林的由頭,就遷怒于他們兩人。這事兒想的清楚一點,曾曦和韓昭林其實也是被蕭縱連累了,京里這么多世家子弟,不出入青樓楚館下九流之地的,鳳毛麟角。
皇上為什么偏偏逮了他倆當典型?還不是因為他要找蕭縱麻煩,他們兩是蕭縱的侍讀嗎?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全都是無妄之災。
蕭邕看他們幾個的眼神都有點憐愛,吩咐人把帶來的小點心擺開:“你們居然真的這么認真在看書?我以為都是做做樣子呢。”
韓昭林在她一進門就扔了書,迫不及待的圍著她轉:“公主殿下先別往我臉上貼金,我看不下去了,再看想死。”
曾曦捻了一塊雪芙蓉塞到他嘴里:“吃還堵不住你這張嘴。”在公主面前也這么口無遮攔,還沒被太子罰夠嗎?不長記性!
蕭縱清風明月的坐在那里沒動,看著蕭邕把一層小碟子拿出來,又精心的擺了一個精致的小盤,端到他面前。
“我這里什么都不缺,你不用忙活……”
蕭邕一邊幫他泡茶,一邊不緊不慢的打斷他的話:“別這么看著我,聽小允子說,你最近沒什么胃口。這是我費盡心思和沁苑她們折騰出來的小點心,手還能自己拿嗎?不行的話我親自送到哥哥嘴邊?”
好容易拒絕甜食的這位肯賞臉用幾口,再一轉頭,曾曦和韓昭林端著盤子告辭,都道:“不打擾太子和公主說話,我們先走了。”
眼見著只剩下自己,蕭縱也吃了幾塊殿下,用了一盞茶,蕭邕這才慢慢的道:“父皇昨天去找了我,請我看了一件香囊,倒是像我們宮里的手筆。”蕭縱謹慎的放下漱口盞,蕭邕繼續道:“好在父皇并不相信,我之前曾經和父皇提到過,我的私物,基本都有母后的小記號。他沒找到,就知道香囊并非是我東西。”
蕭縱確定道:“風行之?”
蕭邕一臉后怕:“所以你現在知道這些人的危險了嗎?”
“嗯?”
“以后不要再給我找駙馬了好嗎?我真的不想嫁人,誰來都不想。身在這個位置,嫁人注定是權衡利弊。都是算計來算計去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能給哥哥出個力,單純為我自己開心,我愿一輩子當邕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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