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官兵,已經將皇家醫館團團圍住。
太師府鬧事的眾人,被官兵押著,跪在了大庭廣眾之下。兩具女尸也被抬了出來,擺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的意思,百姓對皇家醫館有了誤會,就要把誤會澄清。
巡城官吏清了清嗓子,把事情原委,大致說了一遍,又高聲呵問太師府管家是與不是。
管家跪在人群之中,低頭稱是。
巡城官吏再度清了清嗓子,再度強調道:“此事,并非之前誤傳的庸醫誤人,而是家丁為了自家含辱自盡的奴才,私自找人尋仇。再者,此等刁奴,聚眾在皇家醫館鬧事,朝廷有令,嚴懲不貸。皇家醫館,乃朝廷為了百姓福祉,特設的醫館,容不得閑雜人等,斗毆尋事。各位引以為戒,不得再犯!
澄清誤會,官吏又讓手下人取了長棍,將這些鬧事家丁,各打了二十棍。管家帶頭,責罰加倍,當眾打了四十棍,打去了幾乎半條命。
巡城官吏環視一周,看著百姓臉上惴惴的神情,很是滿意這殺雞儆猴的效果。
朱銘昭匆匆趕到的時候,責罰已畢,太師府的一眾人,敢怒不敢言,相互攙扶著,準備回府去。
“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朱銘昭沉著臉問。
一眾家丁再度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管家半條命也只剩了三成。朱銘昭提他起來,沉著臉問:“她現在如何?”
“大概......大概翻窗走了......”管家奄奄一息地開口。
朱銘昭抬頭一望那高聳的皇家醫館,二樓離地五六丈高,偏偏倪卿卿還恐高,翻窗逃命,就是自己在跟自己玩命!
心中忽然一陣恐慌,朱銘昭周身戾氣迸發,一爪扭斷管家的脖子,縱身上了二樓,沿著二樓外面的瓦檐,急速飛奔尋找。
傍晚的涼風拂過,帶來了倪卿卿嚶嚶嚶的哭聲。哭得很壓抑,不敢放聲大哭。
朱銘昭心中一喜,飛身越過一個高啄的檐牙,終于見著了臉色慘白、抱著檐牙閉眼垂淚的倪卿卿。
“卿卿。”朱銘昭立在屋瓦上,含笑喚了一聲。
傍晚的霞光里,倪卿卿死死抱著檐牙,哆嗦著睜開眼,淚眼模糊中,終于看清了身披一身彩霞的朱銘昭,忍不住嚎啕道:“朱銘昭,你怎么才來呀!”
“等我很久了?”朱銘昭眼底全是笑意,縱身過去,一手攬了她的腰肢,一手拎了靈丹的后衣襟,帶著兩個女人,一同飛身落了地。
這里是醫館的后門,很少有人經過。
倪卿卿落地時,腳依舊是軟的,站也站不直。靈丹要去扶卿卿,朱銘昭卻瞟她一眼。靈丹老實縮回手去,眼睜睜瞧著朱銘昭,將自家主子摟進了懷里。
靈丹背過身去,心里有些歡喜的想,這次自家主子是逃不了了。
聚在醫館門口的人,又散了,太師府的一行人,忍著心里的痛和背上的痛,留下金板子,抬了三具尸體回府。
一個是太師府里盡忠職守的管家,兩個太師千金自幼一同長大的貼身丫鬟。
太師府里哀聲一片。
“世子爺欺人太甚啦,還不是我們的姑爺呢,就這般折辱我們太師府,我們家小姐若是嫁過去,那還能有好的?”太師府里的下人,背地里偷偷議論,皆為自家小姐出嫁后的命運擔憂。
未有主母,先有寵妾,再加上主母性子柔軟不爭,當真嫁過去,豈不是會被一個妾室踩在頭上。
“豎子,兇殘至此!”廖太師也聽了些議論,氣得不輕,下令將三名死者厚葬。廖茵茵去了佛堂,跪在佛前,為了三名逝者,虔誠默念了佛經。
廖太師拎著戒尺,連夜去了世子府。
朱銘昭卻在隔壁院子,煮著茶,聽著倪卿卿擊缻唱小曲兒。小曲兒唱得很甜,倪卿卿笑得也很甜。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像個救世主一樣,又救了她一回。
“世子,太師來訪!笔绦l飛身過院墻,在朱銘昭耳旁低語。
朱銘昭沉了沉眸,讓倪卿卿好好歇著,他有要事處理。
倪卿卿當然知道朱銘昭忙,也不撒嬌挽留,只讓他忙完了,也早些歇著。
朱銘昭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很大,也很靜。他的屋子很大,也很靜。
“豎子,跪下!”廖太師紅著脖子,舉起了戒尺。
朱銘昭也無扭捏,當真跪了恩師。兒時他頑劣好勝,沒少挨太師的戒尺。
廖太師高舉了戒尺,一下接著一下,重重打在了朱銘昭后背。“朱銘昭,我教你十二年,教你識文斷字,教你禮義廉恥,教你忠君愛國,何曾教過你寵妾滅妻,何曾教過你視人命如草芥!”不過一點小事,卻鬧出三條人命!哪條人命后面,沒有一家子親人!朱銘昭只顧殺人痛快,卻不見這些死者背后,哭斷腸的家人!
戒尺一聲又一聲,落在朱銘昭的后背。盛貴站在屋外,偷偷地向里瞧,心中有些焦急,世子也不是孩童了,何故還要乖乖跪地,挨夫子這頓打。
戒尺打到十二下,朱銘昭卻站起了身來。
“豎子,誰叫你起身的?還要欺師滅祖不成?”廖太師大怒。
“銘昭不敢!敝煦懻褗Z過廖太師手上的戒尺,雙手捧了,又躬身送回。
廖太師背著手,不接。
朱銘昭雙手捧著戒尺,躬身道:“恩師教誨,銘昭不敢忘。只是銘昭已大,有自己的做事風格。至于茵茵,銘昭很是抱歉,她太過心慈,若與銘昭相配,怕是會敲破木魚,夜夜難安。銘昭自認殺人如麻造孽過多,不堪與茵茵相配,還請恩師再覓佳胥!
“朱銘昭......你......你......”廖太師捂著胸口,后退了幾步,“你果然要寵妾滅妻!”
“茵茵不是我的妻,又何來寵妾滅妻?”朱銘昭上前兩步,將戒尺交還給廖太師。
“你膽敢悔婚!膽敢悔婚!為了一個傷風敗俗的醫女悔婚!”廖太師雙目圓睜,抓過戒尺,又想朝朱銘昭打去,然而高舉的戒尺還沒落下來,廖太師人卻已經癱坐在地,口歪眼斜,嘔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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