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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胭脂鋪 第345章 倉那云嵐(三更)

作者/七月初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酒樓雅間略有些嘈雜,大堂的飲酒猜拳聲傳到這里,并未完全衰竭,倒給空曠雅間帶去些生機。

    貓兒坐在椅上,飲下兩杯酒,想起蕭定曄含笑牽起旁人手的情景,神思一激蕩,惡向膽邊伸。

    爪子一抬,一伸,握住了王三的手。

    轉念一想,蕭定曄原本就是偽裝成王三要同女子周旋,抬手扶女子下馬車,自然會有身體接觸,情有可原。

    爪子一抬,一縮,回到自己面前。

    再轉念一想,蕭定曄即便是同女子周旋,也可以沿襲王三的高冷人設,為何要殷勤的探手,讓旁的女子去扶?

    瓜子一抬,一伸,又握住了王三的手。

    又轉念一想,定然是那女子同“王三”表達了親昵,蕭定曄要連戲,要順藤摸瓜,于是只能忍辱偷生,先讓那女子小占一點便宜。他是犧牲,內心必定痛苦。

    爪子一抬,一縮……縮不動。

    王三按住她手,原本的蕭索神色全然不見,面上笑的一派親和:

    “王姑娘果然光明磊落,中意在下,便用行動來表示。在下見姑娘頗有些不確定,幫姑娘下個決心,如何?”

    隨著“如何”二字的落地,他的另一只手蓋在她手背上,溫暖,干燥,微微有些發顫,含著一絲糾結。

    貓兒倏地一驚,大力一縮……手指立時一痛。

    抬眼一瞧,手指雖縮了回來,包傷指的紗布還在王三掌中。一瞬間,指尖血跡已汪了一汪……

    呼痛聲拔地而起。

    一刻鐘后,貓兒哽咽著啃著紅燒豬手,王三神情凝重,坐在一旁用小刀幫她剃肉。

    貓兒在飲茶解膩的間隙,瞧見王三的神色,終于能覷空問他一句:“你,是不是,被我摸了手,心情不好?”

    王三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貓兒端茶杯的手一頓,轉去端了一杯酒,放在王三面前:“心中不快,為何還不借酒澆愁?此時不飲,更待何時?”

    王三聞言,放下小刀,舉杯飲下一口,方問道:“澆了愁,便能無愁?”

    她見他的情緒十分適合套話,立刻又端過去了一杯酒,譏諷道:

    “不過是一樁親事,你那未婚妻既然同你想象的不一樣,這親退掉便是,能有多難?

    你瞧瞧我,定了親事的未婚夫說不想娶我便不娶我,躲的連人都瞧不見,那才叫爺們兒!喝!”

    他苦笑一聲,將杯中酒飲空,方道:“我涉事已深,便是與她無情,卻也不可能同她退親。”

    他再連飲兩杯,腦中有些眩暈,眼眸一瞥,目光便定在了貓兒的手上。

    這只手他方才握過,柔軟、溫暖,傷指還引得他一陣陣憐惜,是他喜歡的手。

    他心中忽的起了一陣沖動,一把握住她手,熱切道:“我納了你,可成?萬貫家產,都屬于你。她心有大志,不會顧著內宅……”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卻又太過順利。要使美人計?貓兒腦中不由想到搭在蕭定曄手腕上的那一雙纖纖玉手。

    肌膚勝雪,丹寇盈盈。

    她心中冷哼一聲,又往自己手上瞧去。

    沒了一片指甲,手背上疤痕若干,指甲縫里還有在逃亡路上的灰塵,便是來此地好幾日,都還未能洗刷干凈。

    她心下又是一聲冷哼,低叱道:“登徒浪子!”

    王三聽聞,慢慢轉頭看她,大著舌根辯解:“我……并非要輕薄姑娘,我真心喜歡你……你通透,有趣……”

    她趁熱打鐵,連續灌了他兩杯酒,方湊上前問他:“你說的是誰?她是誰?她究竟是圣女,還是云嵐?”

    他怔怔望著她,似是在艱難思索,久久方道:“她是……她是……”腦袋一垂,趴在了酒桌上。

    貓兒無語道:“你也是走南闖北的一方巨賈,怎地酒量這般不濟事?”

    ……

    時已至晌午,酒桌上的吃食撤換過三回,王三終于有了些動靜。

    貓兒坐在窗畔,目光從對面隱約可見的客棧門前移開,回轉身磕著瓜子看著他:“三爺醒了?手邊是解酒湯。”

    他緩緩坐直身子,怔忪半晌,方不聲不響自行舀了湯飲用。

    湯已涼,顯然放置了許久。

    貓兒踱上前,嘆息道:“我原本要喂你,可你醉著,掙扎的厲害,口口聲聲要‘云嵐’姑娘來喂……”

    她坐去他身畔的椅上,探問道:“你說云嵐姑娘是你未婚妻,又說最近才偶遇,我為何未見過她?”

    她做恍然大悟狀:“想起來了,原來那日在貴府上遇見的那位斗篷姑娘,便是云嵐!”

    她用的是陳述語句,并無任何疑問之意。

    王三聽聞,不做辯解,也并不承認,只默默飲著早已涼涼的醒酒湯。

    貓兒見她并未詐出來他的話來,只得換個策略,低聲道:“你醉酒時說要娶我,可還作數?”

    他倏地一愣,轉頭狐疑望著她,磕磕巴巴道:“我……在下何時……何時說要娶你?”

    貓兒立刻癟著嘴,雙目微顫,滿臉的羞憤欲哭:“你怎能不承認?你明明說要娶我當正妻,怎能轉臉就忘記?”

    她指著她的臉,往他面前逼近:“你瞧瞧我的姿色,哪里配不上你的長相?我花銀子的速度,又哪里配不上你的財力?你我一個蘿卜一個坑,天作之合!你雖忘記,我卻當了真!”

    他被她逼的身子后仰,退無可退,半晌方怔怔道:“此事……此事……要從長計議,你別著急,我想想,想想……”

    貓兒便冷哼一聲,短暫放開他,坐回自己椅上,冷冷道:“你若想冷著我,讓我知難而退,你是妄想。我可是個一旦粘上就甩不脫的女人!”

    她說此話時,內心又無端端的心虛,不由自主便想到了蕭定曄。

    蕭定曄若知道她向王三使美人計,定然要將軟劍一抽,將她和王三這一對狗年女殺的落花流水。

    一想到蕭定曄,她又想到搭在他腕上的那一只精致小手,以及他面上風流倜儻的笑。

    真真可惡。

    心虛個什么!她給自己打氣。

    她現在可是自由身,同他蕭定曄充其量是個同路人的關系,根本沒有必要為他守著什么。

    況且,他那般行徑,就是明明確確在向那女子使美男計。

    憑什么他能使美男計,她就不能使美人計?

    他和那女子的馬車,原本就停在酒樓斜對面的客棧前,客棧是用來做何事的?

    自然是用來睡的!

    我睡你乃乃個嘴!

    她趁王三醉酒,坐在窗前望夫石一般望了整整三個時辰,兩個人都沒舍得從客棧里出來過!

    蕭定曄是個什么腰子,她會不知?

    他有多猴急,她會不知?

    他日日夜夜暗示她什么,她會不知?

    她此前在宮里,雖也吃他的醋,然而那時她約束著自己的內心,吃醋吃的很含蓄。

    現下她沒了約束,第一次吃這般老醋,力道一個拿捏不好,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便如脫韁的野馬,一騎絕塵不停歇。

    她越往不歸路上去想,便越想將王三攻下。

    等她攻下王三,她也將自己的手往王三腕上一搭,面上擠出個含羞帶臊的笑,扭著盈盈細腰和王三一起邁進一家客棧,看他蕭定曄是什么表情。

    那表情一定是精彩極了!

    她心思幾回翻轉,面上神情一陣臊眉耷眼,一陣揚眉吐氣,一陣吆牙切齒,一陣又狂妄至極。

    王三望著她的模樣,不由道:“你放心,行商之人靠的就是‘誠信’二字,我既已說出那話,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即便我不能娶你,也會給你補償。”

    他的話將她從一腔老醋中抓了回來,先放下那些使氣的心思,將注意力放在大事上來。

    她低頭喃喃道:“可是云嵐是鳳翼族圣女,她神通廣大,若要殺我,可如何是好?”

    王三又是一滯,狐疑道:“我醉酒,連這般事都告訴了你?”

    貓兒立刻點頭,道:“車轱轆話來回說,光圣女之事,便說過五回。”

    他怔怔半晌,方嘆口氣,道:“你放心,我若真的到了要娶你那一步,自然已將你的安危問題解決好。”

    她提及“圣女”之事,原本只是詐他,如若他否認,必然會透露其他真消息。

    然而他連一點點否認都沒有,她心下立刻一亂,怔忪半晌,最后一次望向他,一字一字道:“云嵐的全名,可是叫,倉-那-云-嵐?”

    他苦笑道:“可又是我醉時所透露?”

    倉那云嵐,離太陽最近的云朵。

    她的心里咯噔一聲。

    ……

    清風徐徐,天上一輪明月初升,同天際的晚霞遙遙相對。

    王宅后院客房里,貓兒愣愣坐在椅上,直到丫頭喚回她的深思。

    丫頭道:“姑娘傷了一指,卻不能包鳳仙花。先將其余九指包好,待這根手指長出新指甲,其余的丹寇也褪的差不離,那時重新上色,時間將將好。”

    貓兒低頭看著她的十指。

    左手十指包的是紗布,其余九指是用搗爛了的鳳仙花覆在指甲上,并用核桃葉包起來,要等上一晚固色,第二日才能拆去。

    她默默點點頭,欲從袖中掏碎銀打賞,方想起手指不好取物,又干巴巴的夸贊道:“真是個手巧的孩子。”

    丫頭一笑:“奴婢同姑娘年齡相當,被稱做孩子,可真是老臉一紅。”

    貓兒便微微一笑,轉去坐在床畔,靜坐半晌,方低聲道:“那位姑娘……便是因我而送走的小丫頭,去了何處?”

    一旁丫頭回道:“姑娘莫擔心,主子對下人不賴,便是打發她離開,也不會賣給人伢子。前兒有車隊出發,她跟著車隊,去往旁處的鋪子了。”

    貓兒點點頭,低聲道:“那便好。”

    她再也尋不出要說的話,方打發走丫頭,又叮囑道:“我近幾日睡眠淺,不用人守夜。在門里門外守著,都不成的,有些許呼吸聲,便要吵到我。”

    丫頭忙忙應下,自去安排。

    貓兒起身站在窗前,望著天幕上的月亮,原本守在它周遭的長庚星卻被云朵遮掩,不見了蹤影。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笛聲,那笛聲一陣振奮,一陣頹然,不知吹笛人究竟是有怎樣復雜的心緒。

    她自回了房里,找了諸般事情來做。

    一樁樁一件件都做過,避無可避,她終于開始回想酒樓上,她詐王三的話:“‘云嵐’的全名,可是叫‘倉那云嵐’?”

    倉那云嵐這四個字,在她的生命中,幾乎沒有什么分量。

    那四個字,她只見過一回。

    皇陵后山,她被所謂的鳳翼族族人塞進了玉棺。那玉棺上,刻的便是要埋葬之人的名諱。

    倉那云嵐。

    她后來以為與這四個字再無瓜葛,兜兜轉轉,又遇上了那些要她背負的前塵往事。

    鳳翼族,像一張隱藏在她周遭的網,不知何時就會現身,將她包覆在其中,難以掙脫。

    夜已深,三更剛至,窗戶準時被推開一道小縫。

    風流倜儻的公子站在窗外,望著坐在床畔的姑娘微微一笑,帶著一身酒氣,從窗外一躍而入。

    他先檢查了她周身,目光便聚焦在她指上,眉頭一蹙:“又受了傷,根根手指都被包裹?”

    她搖搖頭,喝了一整日的老醋,到見了他時,卻已忘記了酸味。

    她低聲道:“我探出來,那圣女,果然冒充的是鳳翼族圣女。府衙里的事,果然與鳳翼族相關。”

    他點點頭:“我同假圣女周旋一整日,也確定了此事。最近幾日,還會有數十人去往府衙。”

    貓兒心里煩亂,不知如何該將話題往她想說、又想回避的事上去引。

    她立刻換了個話題:“你失蹤的這兩個月,如若宮里又為你定了一門親事,是不是只要你不理會,他們就不能逼迫你?”

    他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此事,然而他的心思早已明了。

    他撫著她還有些微濕的發絲,輕聲道:“自此之后,在親事上,沒有人能逼迫我。”

    她問他:“為何?是你強大了?還是你任性了?”

    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直直望進她的眼底:“你不在我身畔的那兩年,我既強大了,也想的極清楚。任何人不能用親事勉強我,便是父皇、母后和祖母,都不成。”

    她聞言,靜坐半晌,倏地抬頭望著他,堅定道:“我也是,任何人不能用親事勉強我。否則,便是個死。”

    他一蹙眉,含笑道:“我怎地覺著,你似在威脅我?我雖時時想同你重修舊好,卻也不敢真的逼迫你,總要你應下才算。”

    她點點頭,偎依在他懷中,緩緩道:“鳳翼族圣女,倉那云嵐,同王三,定有親事。”

    鳳翼族圣女,胡貓兒。

    胡貓兒,倉那云嵐。

    胡貓兒,王三。

    蕭定曄倏地后退一步,心肝有些疼。

    ------題外話------

    從今天開始,連續4天萬更哈,祝大家看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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