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爺可知,南宮凰是在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男子說著這話的語氣,宛若說今日天氣真好般,自然、淡定,還帶著一點點笑意。
季云深的確想過上官井和那三位長老都是沖著南宮凰而來,可南宮凰似乎對此毫不知情,至少,對于三位長老她似乎從未在意過。如此看來,那便必然和上一輩有關,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不曾想過這一點。
只是,上官井想要以這個消息來讓他不痛快,卻是打錯了算盤,連引發落日城的戰事這一招都使出來了,可見,上官井即便有心得到南宮凰,卻也只能有心無力了。
是以,他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說道,“然后呢?那三位長老,便是上官先生請來的……幫手?”
明知道他們之間必定不對盤,他卻帶著些許諷刺的味道,故意說著。
“呵呵……季王爺,嘴皮子功夫就不必耍了,你明知道三位長老和我必定不是一伙的。”上官井并沒有瞧見季云深的半點驚訝、不悅的情緒,暗中癡笑,這廝就是藏得好!當日自己不過相邀南宮凰一起喝了茶,便急急忙忙尋了去,言語之中都是所有權的宣誓和急著與自己撇清關系的話語,如今聽著自己與南宮凰有婚約,還能無動于衷?他對季云深的故作淡定有些嗤之以鼻,“季云深,你便感謝如今我和三位長老不是一伙的吧,若我們是一伙的,如今……上官家早就將南宮凰接回上官家族了。”
這是實話。
季云深連癡笑都懶得表達了,冷冷說道,“你當本王和南宮府是死的?”
“你不知道上官家到底是何底蘊,你不知道上官家對南宮凰的志在必得,是可以傾盡合族之力即便犧牲我、長老、犧牲許多人,也必須帶回去的!”上官井收攏了笑意,換了嚴肅的表情,重申道,“相信我,若非萬不得已,永遠不要正面和上官家對抗,你贏不了的。”
明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敵非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季云深就是相信這個時候的上官井。上官家……之后他也去調查過,只言片語都不曾在任何傳記野史中出現,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記載的家族,要么是微不足道,要么,是隱藏地太深。
而他相信,上官家屬于后者。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從不畏懼,即便最后要因為南宮凰而與之正面為敵,他亦無懼。
季云深并不言語,神情卻已然說明了他的抉擇,上官井看在眼中,竟覺得有些羨慕。季云深……可以光明正大地昭告全世界他的選擇是那個女子,而自己呢……除了暗中默默相護,還能做什么?即便要對付三位長老,還需要借助季云深之手。
無端悲戚,面前爐中炭火微弱,竟覺得渾身有些冷,他嘆了口氣,說道,“你也許已經猜到了,南宮夫人,就是上官家族的人。”
果然。
季云深微微點頭,沒有插話,上官井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和盤托出,“可你一定猜不到,南宮夫人不僅是上官家族的人,她還是上官家族的圣女。而南宮凰,便是上官家這一代的圣女,按照族中規矩,她將會嫁給下一任族長,也就是我。”
他娓娓道來其中緣由,在情敵面前示弱總是殘酷,可是三位長老的到來打破了他所有還未付諸行動的部署,即便二長老似乎還不曾發現南宮凰的身份,可是回來途中,上官井已然發現二長老的心不在焉與神神叨叨,想來,二長老已經后知后覺地起了疑心。
疑心這種東西,一旦起了,便會不遺余力地尋找機會去證實、或者推翻。
可能只要一日、又或者需要更久,但是上官井很清楚,但凡沒有確鑿的證據去證明“南宮凰不是圣女”,那么,本著錯信不可錯失的原則,南宮凰都會引起上官家族的關注。
他……賭不起。
爐中漸漸暗淡的炭火偶爾噼啪作響,上面水壺里的水滋滋冒著熱氣,橙黃的暖陽從窗戶口斜斜地射進來,爐火之后的男子帶著銀制面具,僅僅露出的下頜線條精致堪比女子,卻無半點女氣。
他語速緩慢而堅定,很有條理地娓娓道來族中紛繁復雜的人際關系,也明明白白地告知了季云深南宮凰的身份對于上官家族的重要性。
然后便是沉默。
對面閉著眼睛的男子,氣息清淺幾不可聞,竟似是睡著了一般,聽了這般真相,竟是半點反應也無。季云深感受著面前微光透過眼簾投下的光影,低聲問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知道。”
季云深又問,“南宮夫人去世三年,你上官井卻是來了盛京多年,三年前的事情之中可有你上官井的影子?”
“沒有。”很篤定,毫不猶豫。
“有上官家的影子么?”季云深又問。
“不知。”還是毫不猶豫。
聞言,季云深點點頭,沒有再問任何話,只是站起了身,拍了拍褶皺的下擺,說道,“既如此,本王心中已然有數,之后如何將三位長老趕出盛京城便按照本王的意思來辦。上官先生……便在盛京城安安心心做個大夫吧。”
聽聞他竟不愿自己插手,上官井下意識反對道,“季云深,你不了解三位長老……”
話還未說完,季云深已然拒絕道,“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是,本王行事,素來不輕易與人合作。你,即便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但是,本王還是信不過。”
說著,轉身便走。
上官井再多的話,便也說不出口了,他素來也是驕傲的人,在上官家族亦是天之驕子,別人不領情,難道還要巴巴往上湊么,正不甚在意地聳肩準備起身離開,便聽已然拉開了門的季云深突然說道,“上官井,你不會知道,南宮凰之于本王而言,是什么樣的存在。”
是光啊!
上官家可以傾盡合族之力,他季云深就不能了么?上官家可以犧牲上官井、犧牲長老、犧牲很多人,而他季云深為了南宮凰,可以犧牲……自己。
一個上官家,即便再龐然大物又如何?
總也有七寸命脈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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