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媽媽猶疑地看著姚瓔茜,心里的懷疑并沒有因為姚瓔茜的不回答而減弱,反而更盛。
她覺得姚瓔茜這是明知道月餅的來歷,卻在遮掩著。
那么送月餅的人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身份了,喜媽媽看姚瓔茜的眼神閃了閃,她覺得這件事要去和白氏說一說了。
這個似乎是和對聯(lián)的來歷不太一樣了。
姚瓔茜沒注意到喜媽媽神情的變化,她把月餅分完了之后,就自己拿著一塊月餅進里屋自己吃去了。
對于月餅的來歷,她是有些自己的猜測的,因為月餅盒子上面的龐家鋪子的標記,她覺得這月餅是元少渝找人送過來的。
除了這個總喜歡拿這家鋪子的吃食投喂自己的人,她再也想不出還有別人能給她悄悄地送吃的。況且在她認識的人里,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往她屋里送東西的也只有他一個。
心里有了這個猜測之后,姚瓔茜讓人往龐家鋪子的月餅盒子里裝了兩個小廚房做的月餅,然后讓人送到恒王府去。
當天晚上,在宮里面跟著文太后還有皇上皇后賞完月之后,元少渝就回了府。
他一到府里,成叔就笑瞇瞇地迎了上來。
“王爺,上午的時候姚六姑娘讓人送了一盒月餅過來,已經(jīng)送到了書房里。”
“天不早了,你們也早點歇著去吧。”元少渝心頭一喜,板著臉對成叔說道。
成叔半點不快都沒有,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剛才元少渝聽了自己的話那眼睛都亮了,他覺得自己又在自家王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元少渝走進了書房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月餅盒子,他剛翹起來的嘴角就耷拉了下去。
他早上好不容易排隊買到的月餅,現(xiàn)在又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心情真的不是那么美妙了。
他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盒子,突然覺得分量不對,他眼睛一瞇,就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躺著兩塊并排放在一起的月餅,月餅上面印著大朵的花,這根本就不是他早上送出去的龐家鋪子的月餅!
所以這是回禮嘍?
不過,這回禮是不是太少了?
元少渝眼里有了笑意,他伸手拿起了一塊月餅,掰了一塊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他坐在書房里一口接一口的把兩個月餅都給吃了,想象著自己送過去的兩盒月餅也是這樣被姚瓔茜一口接一口地吃掉的。
感覺似乎很不錯?
元少渝唇角上揚,連飽脹的肚子都被他給忽略掉了。
第二天,喜媽媽沒敢耽誤,找了個借口就去了丹楓院,把月餅的事情跟白氏說了。
白氏聽了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之前姚瓔茜屋里突然出現(xiàn)的對聯(lián),又想到了被她查到的暗衛(wèi),再聯(lián)系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想一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那月餅的來歷了。
“這事我知道了,月餅茜寶吃了嗎?”
“吃了,老奴沒攔住。姑娘是先喂給捕風吃的,然后姑娘自己才吃的,還分給了院子里面伺候的人。”
“還知道讓狗先吃,行,沒蠢到家。”白氏有些小滿意地說道。
喜媽媽悄悄看了白氏一眼,沒有把姚瓔茜剛喂完捕風,接著就自己開始吃月餅的事情說出來,幫姑娘在夫人面前維持了好感度。
而這些姚瓔茜都不知道,她正在院子里招待來看她的朋友們。
已經(jīng)嫁人的陳璟儀和有了寶寶的許聆殊今天要過來跟她說說話,算是她成親之前最后一次和小姐妹們的聚會。
兩個已經(jīng)為人妻的好友一見到姚瓔茜,就表達了自己對姚瓔茜現(xiàn)在生活的羨慕,提醒她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自由的時光。
姚瓔茜聽的無語,先是指著許聆殊微微隆起的小腹,“注意胎教,我可是聽說整個陳府上下都把你當成寶,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還有你,看看你這小臉紅潤的,你比之前要胖了不知一圈了吧?”
姚瓔茜說完了兩個人之后又說道:“你們兩個不要來我面前傳播壞情緒,我可是馬上要出嫁的人,要是我一緊張不嫁了,可都要怪你們。”
“嘿,嫂子,你看看她呀,我們好心提醒她,她不領情就算了,還想要倒打一耙。你愛嫁不嫁,想抗旨就去抗唄。放心,我們會準備你愛吃的東西去看你的。”陳璟儀笑罵著姚瓔茜。
“你們兩個就會合起伙來欺負我!今天我們不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新得了一處溫泉莊子,等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莊子上玩怎么樣?”姚瓔茜抱怨了一句,然后就換了話題,說起了開心的事情。
“你以為我們現(xiàn)在出來一趟很容易嗎?我嫂子這里還好一些,就是有瑭哥兒絆腳,還有就是肚子里那個不方便,我娘不怎么限制我嫂子的。”陳璟儀臉上染上了一層郁色,怏怏地說道。
姚瓔茜神色微變,又將陳璟儀細細看了一遍,“怎么了?是不是季家人讓你受委屈了?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出氣去!”
說完話她就看向了許聆殊,想向她問一下陳璟儀現(xiàn)在的情況,許聆殊卻低著頭喝茶。
“算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說也罷,有誰家里沒有那些事情的?你看著是我胖了,其實我這哪里是胖了,這都是喝藥喝的。”陳璟儀的眼圈恰到好處的紅了,活脫脫一個受氣包的樣子。
姚瓔茜皺眉盯著陳璟儀看了一會,突然嘆了口氣,“哎,早知道你過的這么慘,我今天就不叫你出來了。”
她還伸手掐了一下陳璟儀的臉,“藥喝的不錯,看這臉補的,圓乎乎,手感真不錯。”
“行了,你快別裝,都被看出來了。”許聆殊拍了陳璟儀一下,無情地揭穿道。
陳璟儀瞬間喪氣,拿著手帕擦去了硬擠出來的兩滴眼淚。
“我明明演的那么像,茜寶你怎么看出來的?我在家里的時候還演過好幾遍,他們都被我給騙了。”陳璟儀沮喪極了,喪著臉說道。
“你在家里是演給誰看的?還能把人給騙過去,別是你被人家給騙了吧?你剛才要是眼圈沒有那么快就紅了,表現(xiàn)的再委屈一點,還有最關鍵的,就是你下次再裝可憐的時候,不要一邊要哭了,還控制不住要偷笑。還有千萬不要穿錦繡坊最新款的衣裳,也不要戴著一看就是新打出來的紅寶石首飾。”
“就是和我婆婆聯(lián)合起來在我相公面前演了一場,后來還在我們家小姑奶奶回娘家的時候,又演了一遍。他們真的都被我騙過去了,每個人聽了都很生氣的。我的穿戴都是花我自己的嫁妝錢買的不行嗎?”陳璟儀認真地說道,怕姚瓔茜不相信還用力地盯著她,企圖讓她相信自己。
“聆殊,以前璟儀她沒有這么傻氣吧?怎么嫁了個人就變得傻了呢?”姚瓔茜搖搖頭,對許聆殊說道。
“還能是怎么回事,都是被婆家人給寵的你以為她臉是怎么圓起來的,那是因為她有了,這陣子被她婆婆盯著吃了不少補品,能不胖嗎?”許聆殊直接道出了陳璟儀胖起來的真正原因,臉上帶著笑。
“姚瓔茜,我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聰明了。可惜我還是最喜歡以前那個傻乎乎的你,以前你可好騙了。”陳璟儀不滿地說道。
“所以就是說我成親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來不了了?”姚瓔茜問道。
“我會提前把禮物送過來的,我可是精心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的,你一定會喜歡的。”陳璟儀臉色微紅,唇邊掛著淺笑說道。
“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到時候讓人給你送過來。”許聆殊跟著說道。
“好吧好吧,我就等著你們兩個的大禮了。”姚瓔茜笑著說道。
*
姚瓔緋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六,姚老夫人做主給她湊了二十四抬嫁妝陪送過去。
李姨娘看著擺滿了一院子的嫁妝,心滿意足,而且根據(jù)她的猜想,姚瓔緋的親事之后,姚老夫人應該要出手收拾白氏了。
想到這里,她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姚瓔緋是在八月二十五那天才被允許出的浣花居,出來之后她人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身上不再是帶著溫柔的氣質(zhì),反而變得乖戾起來。
看人的時候都是陰冷的,她一眼掃過那些丫鬟們,丫鬟們個個都嚇的渾身一顫。
姚瓔緋先去給姚老夫人請了安,姚老夫人很清楚姚瓔緋在浣花居的一舉一動,總的來說她對能安分的在院子里待幾個月的孫女還是滿意的。
至于性子上的變化,她完全不在意,姚瓔緋馬上要嫁出去了,是好是壞都跟國公府沒有關系了。
接著姚瓔緋又去見了白氏,在白氏面前她毫不遮掩自己眼神中的戾氣,對于這個把自己關起來,壞了自己好事的夫人,她是恨透了的。
什么河陽伯的庶子,她才不想嫁!
她一輩子都是個庶出,不想嫁了人還要嫁給一個庶出的。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改變了,她明天就要嫁人了。
白氏同樣無視了姚瓔緋的變化,對于馬上要嫁人的庶女,她的想法和姚老夫人是一樣的,都不會管她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的。
白氏越是這樣無視姚瓔緋,姚瓔緋心里就越氣。
從丹楓院里面出來,姚瓔緋就看見了過來找白氏說話的姚瓔茜。
姚瓔茜先是感覺到有人用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緊接著她就看見了迎面走過來的姚瓔緋。
她了然一笑,先叫了人。
“誒呦,這不是六妹妹嗎?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著六妹妹的氣色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姚瓔緋陰陽怪氣地說道。
姚瓔茜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笑了笑,算作是給姚瓔緋的回應。
姚瓔緋覺得自討了沒趣,陰狠狠剜了姚瓔茜一眼,就走了。
“姑娘,四姑娘怎么變成了那樣子?怪嚇人的,以前四姑娘多溫柔啊,見到了我們也都是溫溫和和地笑著。”隨喜搓了搓胳膊,疑惑地說道。
“說不定現(xiàn)在這樣才是真正的她呢。”姚瓔茜淡淡地說道。
姚瓔緋原本的計劃是看過了白氏之后,就回到浣花居,但是在那里面一關就是好幾個月,她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想要再進去了。
所以她腳步一轉(zhuǎn),就去了浣花居旁邊的院子,那里住著的人是姚瓔芷。
最近姚顯文正在給姚瓔芷挑夫家,已經(jīng)選出來了幾戶人家,都跟姚瓔芷說了,讓她自己選。
這樣的優(yōu)待都是李姨娘和姚瓔靈幫著姚瓔芷在姚顯文那里爭取過來的,不然姚顯文依舊會是自己挑出來一個,然后一通知姚瓔芷就行了。
姚瓔緋進來的時候,姚瓔芷正在和自己的媽媽商量這件事。
“四姐姐,你來了,快坐。”姚瓔芷見到許久未見的姚瓔緋,熱情極了。
姚瓔緋在姚瓔芷面前還裝了一下,維持著自己之前的樣子,關心了她幾句。
姚瓔芷就沒心沒肺的和姚瓔緋說起了自己剛才正在和媽媽說的挑夫家的事情,羞答答的讓姚瓔緋幫自己參考一下。
姚瓔緋臉上維持著微笑,實際上心里的嫉妒壓都壓不住了。
都是姨娘生的,憑什么姚瓔芷可以自己在好幾個出身不凡的人家里面自己挑夫婿,憑什么從小姚瓔芷就比自己受到的寵愛多?
她從小就嫉妒姚瓔芷,但是她向來掩飾的都很好,沒有人知道自己對姚瓔芷真正的想法。
姚瓔芷在她眼里就是個蠢貨,隨便被她攛掇幾句,就能和姚瓔茜吵起來,在她的推波助瀾之下,姚瓔芷和姚瓔茜一吵就吵了十幾年。
自己卻借著姚瓔芷蠻橫無禮的形象,在府里眾人的眼中有了一個溫柔和順的姐姐形象,給大家都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可惜,她給自己規(guī)劃了十幾年的路,最后還是毀了,還是什么都沒有了。
耳邊還在響著姚瓔芷驕矜地說著自己煩惱的聲音,姚瓔緋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種種惡念,眼神變了又變。
最后,她揚起了一抹妖異的笑,“七妹妹,我想起來我困在院子里面的時候給你做了幾樣小東西,你跟我過去取吧。不然,我怕沒有時間再拿給你了。”
姚瓔芷身邊的媽媽覺得姚瓔緋有些不對勁,想要阻攔姚瓔芷跟姚瓔緋走。
“好啊,四姐姐你的手藝最好了,我身上帶著的這個荷包還是你給我做的呢,你不在,都沒有人給我做荷包了。針線房的手藝,我是看不上的。”姚瓔芷像之前那樣抱著姚瓔緋撒嬌,自然是沒有看見在她說話的時候姚瓔緋臉上閃過的恨意。
“走吧,我?guī)闳ツ媚切〇|西,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呢,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姚瓔緋主動拉起姚瓔芷的手,帶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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