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薦說的時候,雖然語氣不顯,但眼里還是帶著點自傲的。
青年道:“你從江峻那么遠的地方來都城,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魏織點頭:“是有事。”
聊著聊著,魏織知道了這青年叫什么,這青年叫張有,在都城一家客棧做賬房先生,他和衛薦認識幾年了,因為兩人出城辦事晚了,無法入城,便在此借宿一晚。
而張有知道了魏織是要進京趕考的,頓時更熱絡了,看起來是個好友的人,而衛薦聽到了魏織說是進京趕考的后,也是明顯開始主動說話了。
衛薦是都城人士,爹娘是都城郊外村莊的普通人,從軍是因為軍中有親戚在,親戚是小兵,衛薦因為識字,所以后來比自己的親戚越來越好,上戰不久,就成了軍師,才能是有的,但是心思不太正。
張有聽到魏織鄉試第一,驚訝的合不攏嘴,衛薦也差不多,兩人和魏織圍爐從朝野江湖說到商賈農耕,當然,魏織基本不怎么開口,只是笑著聽,張有和衛薦看著少年魏織,做出一派長輩風范,慷慨激昂,談起國家大事振振有詞十分激動,雖然他們一個只是個小兵,一個是賬房先生。
衛薦是秀才,考了幾回都是秀才就不考了,還有張有,也識字,早年參加科舉,但是沒考中,秀才也沒夠上,后來又因為一些原因沒有繼續考,而是在都城落了腳,找了賬房先生的事做。
說到月上中天才罷,三人圍著火就地躺下和衣睡了,待到衛薦和張有都睡著了,魏織睜開了眼睛,起身給了張有一個手刀將人劈昏,接著又把睡成死豬的衛薦也打昏,在系統的阻止下,魏織沒有把衛薦打殘,勉強打了個半死不活,至少三個月內,得瘸著走路不能用力才罷休。
翌日,一早,衛薦先哼哼唧唧的醒來,張有被衛薦的哼唧聲弄醒,睜開眼,摸了摸酸痛的后頸,奇怪的看向衛薦的方向,看到一臉烏青躺在地上腫成豬頭快看不出是人的衛薦,張有愣住了,然后又看向魏織,魏織還躺在地上睡著。
夢?
張有朝衛薦試探喊:“衛兄?”
衛薦聽到張有的聲音慢慢清醒,然后慢騰騰又倒抽著涼氣的坐起身,接著摸向自己的臉,隨即僵住了。
魏織狀似剛醒的坐起身,有模有樣的摸了摸后頸:“哎呦,疼。”
張有看到魏織也摸后頸,不禁迷幻了。
發生了什么?
張有一只手摸后頸,一只手摸臉,自己的臉不腫也不疼,于是張有又看向衛薦,衛薦也看了看魏織看了看張有,然后含糊不清道:“這是怎么回事?!”
魏織仿佛才看見衛薦,裝模作樣的驚訝道:“衛叔!你這是怎么了!”
雖然比魏織大十幾歲的衛薦和張有并不想讓魏織叫他們叔。
張有也趕緊起身朝衛薦走了過去:“這,這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好像被人打昏了?”
衛薦快疼哭了,但是他咬牙忍住:“被人打昏?”
魏織這時接張有話道:“你也有這感覺?我也是。”
三人除了魏織,衛薦和張有都很疑惑難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有:“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衛兄被打了,我們也被打昏了。”
說著,張有和衛薦慌忙去摸身上的錢袋。
錢袋還在,兩人更疑惑了,特別是衛薦,想叫喚,想哭,想罵人,但是看看魏織和張有,他的形象是穩重的,所以衛薦咬壓切齒的忍。
魏織也隨便摸了一下身上的錢袋,分析道:“不是賊是什么?”
張有道:“不,不知道。”
衛薦臉色越來越難看,張有越想越害怕,不是賊,那是什么人?會是人嗎?那不是人的話是什么?鬼?!想到這個可能,衛薦和張有咽了咽唾沫。
可是鬼為什么只打自己?衛薦想。
張有希望魏織和自己攙扶著衛薦一起回都城,但是想法還沒說出來,魏織就一看天色,臉色一變說:“糟了!我老母被我忘山上了!”
說完,就跑了。
衛薦:“······”
張有:“······”
老實說,這話,這話,能信嗎?魏織也沒有告訴二人自己是孤兒,也沒有說自己有沒有家人,兩人才發現,魏織好像沒怎么說什么,可是把老母忘山上了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兩人半信半疑到最后相信了,張有攙扶著衛薦朝都城走去。
而把老母忘山上的魏織,此刻已經先一步回了都城,昨夜沒怎么睡,本想到清居樓看看柳田就回謝宅,結果到了清居樓魏織和柳田吃了頓飯,喝了點酒,就睡了。
柳田看著魏織占了自己的榻,雖然是白天自己不睡,但是柳田知道魏織睡覺能睡很久很久,心想莫非今晚自己要打地鋪?看著魏織,柳田嘆口氣,給魏織蓋好被子,這是自己哥,自己能說什么。
魏織這一睡,就是一天,就在柳田已經準備好打地鋪的時候,柳清祿來了,看到魏織竟然在清居樓睡覺,他呆了好一會兒,要不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柳清祿都不知道說什么了,自己因為喻蓮塘的事正在擔心他想的辦法別出事,他倒好,在睡覺。
柳清祿看著榻上的魏織,覺得自己這一天一夜的擔心都喂狗了。
天已近昏,魏織醒了,看到柳清祿和柳田坐在不遠處,就坐起了身,看了看。
柳清祿道:“醒了?”
魏織:“這里是清居樓?”
柳清祿:“不然你以為哪兒?我去謝宅沒見到你,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派人去找,就看到你在這里睡覺。”
魏織哦了聲,道:“有沒有什么動靜?”
柳清祿道:“有了點兒,還不大。”
魏織嗯了聲,準備出去,柳清祿起身道:“去哪兒?”
魏織:“哦,回謝宅。”
柳清祿應了聲:“你的驢呢?”
魏織還有點不清醒:“在謝宅。”
柳清祿還沒說什么,就見魏織又轉身回來了,然后往榻上一倒:“算了,明天再回吧,這里我睡一晚,阿田,你沒意見吧。”
柳田看著也不敢有意見啊:“沒有,權凌哥,你睡吧。”
魏織繼續睡,柳清祿搖了搖頭,道:“我回去了。”
魏織:“好。”
柳田去送柳清祿。
系統6除了佩服魏織沒心沒肺,還佩服魏織能睡。
夜半,打地鋪的熟睡的柳田不知道房間里飄進一個修長人影,翌日,榻上空了,魏織不見了。
柳田:“權凌哥?”
什么時候走的?
柳田也沒有多想。
······
謝宅。
魏織一睜眼,看到的是謝景三那張俊美容顏,這場面好像有些熟悉,是在做夢?
想著,魏織動了動,腰上一緊,一只好看之極的手將魏織往懷里帶了帶。
魏織:“······”
“統,我是不是已經被那個了?!”
系統6抽:【宿主老大,沒有。】
魏織:“真的?!”
系統6:【真的。】
魏織覺得身上確實沒什么異樣,堪堪放心,準備跑,卻忽然被捉住手腕,謝景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帶著一股慵懶磁性:“乖,不然我們來真的。”
魏織:“······”
不動了,一動不動的,過了半天,謝景三也沒有再說話,魏織道:“老爺子?”
話落,就聽到了敲門聲,門外傳來邵翁的聲音:“老爺,九江來信。”
謝景三嗯了聲,道:“進來。”
魏織:“······”臥槽!不要臉啊!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魏織一把拉住被子蒙頭。
看到魏織的動作,謝景三唇角微彎,然后下了床,被窩里聽著聲音,謝景三好像和邵翁走了,掀開被子,魏織跳下床,發現太陽已經走到了頭頂,看起來是要中午了,略一洗漱,換了衣衫,捧著空空的腹準備離開謝宅去打聽昌國公府有沒有什么動靜。
自己昨天明明在清居樓,什么時候回來的?
想著,魏織問系統:“6,我怎么回來的?”
雖然喝了酒,也不至于這都忘,但是魏織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來的。
系統6:【宿主老大,是謝景三把你抱回來的。】
魏織:“······”
竟然沒感覺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不知鬼不覺?!
系統6:【······】
算了,魏織也不想糾纏這個了,現在肚子最重要,填飽肚子,嗯,還有喻蓮塘。
系統:喻蓮塘只能排在吃的東西后面嗎。
魏織繞過檐廊,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就看到兩個婢女走了過去,走到自己身邊時行禮,魏織點了點頭繼續走,接著又看到邵翁迎面走來,朝自己道:“老爺讓公子去書房。”
魏織:“有什么事嗎?”
邵翁道:“是。”
魏織想了想可能會是喻蓮塘的事,便道:“我知道了。”
去了書房,看到謝景三正在吩咐一人什么,看到魏織,便抬手讓那人退下了,魏織道:“您找我什么事?”
謝景三走到窗前,溫聲道:“你過來。”
魏織有點不情愿的過去。
謝景三抬指撫了撫藍歌鴝的羽,對于魏織的不情愿恍若未見。
未見挪過去了,見他不說話,魏織就道:“老爺子,您到底有什么事?昌國公府該有大動靜了吧?”
謝景三偏過身,朝魏織走了兩步,魏織頓時往后退了兩步,見此,謝景三神情危險起來,魏織剎住腳步。
謝景三容色微緩,還知道怕?
魏織:“您有事說事。”
謝景三繼續撫弄藍歌鴝,問道:“前夜去哪了。”
前夜?
魏織想了想道:“不知道的地方,反正四周皆田,距都城不到十里。”
謝景三沒說什么,魏織就道:“老爺子?”
謝景三:“嗯?”
魏織:“您找我就是這個事?”
謝景三:“嗯。”
魏織:“那我走了。”
謝景三:“去哪?”
魏織:“去吃飯,打聽昌國公府動靜。”
謝景三聽了,淡聲問道:“和誰吃飯?向誰打聽?”
魏織道:“和柳清祿吃飯,向柳清祿打聽。”
謝景三:“餓了?”
魏織點頭:“嗯。”
謝景三:“讓邵翁吩咐廚下去做。”
魏織:“不用了,我出去吃。”
謝景三慢條斯理溫和優雅的問道:“阿凌,你覺得問柳清祿好,還是問我好?”
魏織:“······”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問您好。”
謝景三溫柔笑了:“嗯,乖,過來。”
魏織不想過去,魏織自認慫了,就是慫,咋了?面對一個怪物,你行你上?
系統:我不上。
眼看著某尊神的眼神越來越冷,魏織慫乖慫乖的飄了過去。打不過,真的打不過,從小到大魏織試過各種反抗謝景三,但結果無一不是失敗告終,謝景三這個爺不但是個怪物,還是個可怕強大的怪物。
魏織笑嘻嘻仰臉:“您說。”
謝景三將湊到身畔的人攬入懷中,魏織背靠著謝景三,身體已經僵住,面前是窗,身后是謝景三,要是翻窗跑了,需得先把懸在窗前的藍歌鴝鳥籠踢飛再翻窗臺······
好吧,只是美好的想象一下,跑是不可能的,跑不了。
謝景三把人緊緊的圈著,溫聲安撫:“放松點。”
魏織:我看起來緊張?
系統:宿主,你緊張。
魏織:“老爺子。”
謝景三:“叫我的名字。”
魏織:“······”
謝景三伏在魏織耳邊,捉住魏織無處安放的手,嗓音蠱惑道:“乖,叫來聽聽。”
魏織覺得自己失敗,特別失敗,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竟然浪不過古代人。
思考了一下,魏織以為自己很帥實則很機械道:“謝景三。”
謝景三聽出魏織明顯的緊張,卻還是道:“很好。”
魏織突然認真:“謝景三,我有話說。”
謝景三放開魏織,讓他面對自己。
只聽魏織道:“我不喜歡你。”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謝景三盯著魏織,深邃如墨的眸中晦暗流轉,危險涌動。
魏織:“統,他怎么了?不會要殺我吧?我現在怎么逃跑比較好?攝魂術對他沒用,我現在說喜歡他還能救一下嗎?”
系統6:【宿主老大,穩住他。】
魏織已經沒時間罵系統了,趕緊朝謝景三揚起一個風騷翩翩的笑容道:“哈哈,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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