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織在蟬鳴聲中醒來,風聲呼嘯。
睜開眼,看到的是紅色的長空,眼睛里又澀又難受,伸手摸一把眼,黏糊糊,好像是血,魏織覺得自己快瞎了,坐起身瞇著眼四處一望,到處都是樹,細微的水聲從遠處傳來,魏織站起來,頭昏昏沉沉,腳步虛晃,竟是力氣沒有。
好容易站穩,便朝水聲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扶著一棵一棵樹。
走了會兒,終于到了一條河邊,那條河很寬,水色青綠,偶泛漣漪,河邊都是石頭和雜草,魏織蹲在河邊,開始洗臉,終于把臉洗凈,魏織看到了水面上倒映的自己的臉,那是一張看起來很伶俐的臉,很清瘦,是個女孩子,十三四歲,頭發用布條扎著,穿著補丁布衣。
完成上個世界任務的魏織面無表情的喊系統:“666,你出來。”
系統6:【宿主老大,信息馬上就來。】
魏織摸摸自己額頭的傷,還在往外流血,骨頭似乎沒事,但是皮破了,特別疼,她盤膝坐在河邊的草地上,等系統6。
系統6:【宿主老大,信息來了。】
魏織嗯了聲,接著看到了自己此次任務的身份。
這次任務的身份名字,叫魏壁,趙國檀州清河縣河東葦溪村人魏聞之女,魏壁的爹是大夫,娘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上只有一個姐姐,也已經嫁給了隔壁村的普通人,下只有一個弟弟。昨天魏家來了媒婆,要給魏壁說個人家,是隔壁鎮上士紳下的家仆,魏壁不愿意,但見自己爹娘似乎想說服自己愿意,便一生氣離開了家門,解了褲|腰|帶,準備上吊給自己脖子勒個紅印回去嚇一嚇自己爹娘,只是沒想到這一下子力度腳下沒布置好,直接把自己吊死了······
魏織摸摸自己的褲腰帶,嗯,沒了,想必在剛走那個地方的某棵樹上。
“6,我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魏織揉了揉被勒紅的脖頸。
系統6:【宿主老大,那褲腰帶不結實,吊死人后就斷了,一斷,你就頭磕到了地上的石頭。】
魏織:“哦。”
“這回任務是什么?我看作死的話,這原主已經上吊作過了。”
系統6:【宿主老大,這回的任務是學醫,找太子燕彧,和太子燕彧搞好關系,以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魏織:“······我就知道你辣雞,除了陰我還會干什么?沒用的東西。”
系統6委屈:【宿主老大。】
魏織:“滾蛋。”
系統6:【宿主老大,你情緒還是沒什么問題嗎?】
魏織依舊沒心沒肺的讓系統嘆為觀止:“沒有。”
系統6:【宿主老大,我希望你做個感情通透的人啊。】
魏織額頭疼的閉上眼:“我哪里不通透了?”
系統6:【宿主老大,你看看,別的宿主都是要么想留在任務世界不走了,要么就是完成一個任務要很久才能走出,還要消除記憶,可是宿主老大卻完全沒事,這是一種人性缺失,咱得補上。】
越說到后面,系統聲音越小。
魏織聽了,冷笑:“人性缺失?我他媽打死你!狗一樣的東西!你才缺失!你啥都缺!”
系統6已經習慣遭罵。
魏織不以為意,系統很擔憂。
額頭的傷口終于不流血了,魏織往回走,撿了褲腰帶系上,回葦溪村。
葦溪村,沒有村如其名,葦溪村,并沒有蘆葦什么的玩意兒,都是些狗尾巴草喇叭花,村子不大,一看就窮。
魏織看著那戶戶朽門土墻棍子橫插的窗,威脅系統:“下個世界我要還是窮,咱倆就同歸于盡吧。”
系統6瑟瑟發抖,聲若蚊蠅的應了一聲。
魏織:“我沒什么志向,此生只想混吃等死蹉跎人生。”
系統什么也不說,它學聰明了,要想不挨罵,就少說話。
此時正午,家家戶戶都在做飯,魏織循著記憶回到了魏家,土墻草頂兩個屋,家有二畝田,但是還要賦稅,剩余就不會多少了,魏壁的爹是大夫,基本上入不敷出,但是只有這個手藝,人瘦沒力氣,還干不了體力活,一家守著二畝田過,魏壁娘只知道做飯洗衣給田里鋤草,總之,這個家非常窮,已經快揭不開鍋了,家里但凡有點吃的,都會緊著魏壁的弟魏興之,以至聽到媒婆說那邊給魏壁的彩禮后,就心動的想辦法開始說服魏壁嫁人。
魏織踩進院子:“大夫是幾流來著?”
她的任務可是要成為大夫。
系統6:【宿主老大,是這樣的,古代把所有人分為上中下九流。】
【這上九流是帝王,圣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工,商。】
【中九流是舉子,大夫,相命,賣畫人,書生,琴棋,僧,道,尼。】
【最后下九流是師爺,衙差,秤手,媒婆,走卒,拐騙,巫婆,盜,竊,昌者。】
魏織:“中九流。”
系統6:【是的,宿主老大。】
魏織:“你怎么不下|流?”
系統6:【宿主老大,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魏織:“你怎么不給我安排個下九流干脆?”
系統6:【宿主老大有心儀的下九流身份?】
魏織已經把系統當制杖:“我喜歡混吃等死來著。”
系統6:【是呢。】
魏織:“巫婆不用出門,隔千里就能害人,這個身份好。”
系統6:【宿主老大,沒有這樣的巫婆。】
“回來啦。”
一個聲音打斷他們的話,魏織看過去,是自己的娘,她紅光滿面的,臉上洋溢著喜氣,朝她走來。
印象里娘可沒這么熱絡。
雖然是親生的,但是爹娘都喜歡兒,女兒就是用來換糧食和銀子的,所以魏壁的弟白白胖胖,自己和姐從小到大干干瘦瘦一把骨頭。
今天這么高興,對自己臉色這么好,莫非天上掉金子了?
爹也出來了,看起來更高興。
過了會兒,魏織才知道怎么回事,原來他們把自己賣了,就賣給了隔壁鎮上士紳家仆了,二兩銀子,一點米面,一方塊肉,這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非常豐厚了,至于那士紳家仆,他見過魏壁,那家仆長得賊眉鼠眼的,跟著士紳來過葦溪村一回,然后看上了魏壁大概。
“壁兒啊,那張家人說趕明兒帶你去清河縣裁布做衣裳,以后你嫁去了,肯定是要享福的,比你姐強多了。”
魏娘說著,把那方塊肉給魏織看了一眼,然后又趕緊收回去放起來了,不用猜,也是要給魏興之做了吃的。
魏爹也在旁摸著胡子開口:“那張仆對你是真心實意的,爹看得出來,你以后跟著人家好好過,少不得好日子,畢竟人家可是士紳家的,斷不會餓著,你看看,在咱們家,吃了上頓沒下頓,都把你餓瘦了,爹看著也難受啊。”
聽著兩人的話,魏織問系統6:“統,學醫不會要跟這個爹學吧?”
感覺學不出個鳥。
系統:【宿主老大,不是。】
魏織放心了:“那我是要去哪里找師父拜師什么的?”
系統6:【宿主老大,差不多是這樣的。】
魏織嗯了聲,看著自己爹娘,決定告辭。
魏娘見魏織往屋外走,就說:“要吃飯了,你去哪兒?”
魏織轉頭:“爹娘,最后一次,二兩銀子,六斤米面,一塊肉是吧?”
魏爹魏娘沒聽懂魏織說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他們聽明白了,點頭:“是啊,怎么了?”
魏織一擺手:“沒事。”
系統6:【宿主老大,你想干嘛?】
魏織:“這么顯而易見你還看不懂?”
系統6:【宿主老大,我不懂。】
魏織:“斷絕關系。”
系統6一下子明白了,想說什么,看看魏爹魏娘到最后什么也沒說,行吧,沒大礙。
但是系統看到魏織往山森上去了。
【宿主老大,為什么上山啊?】
魏織:“找東西。”
系統6:【宿主老大,找什么呀?】
魏織:“找能換銀子的東西。”
系統6:【宿主老大,換了銀子給魏家?】
魏織:“對頭。”
系統6:【好。】
【可是山上能有什么快速換銀子的寶貝?】
魏織:“不然怎樣?你還想讓我去賣|身?”
系統6:【宿主老大,我沒有。】
魏織:“你敢有嗎。”
系統6emm,好吧,不敢。
正是夏季,草木蔥蘢,山上蟲鳴鳥啼聲不絕于耳,魏織折了一根竹做棍子,在前面敲敲蕩蕩,系統6:【宿主老大,這山上有人參。】
魏織:“在哪?”
系統6覺得自己失言了,又找罵:【宿主老大,不知道。】
魏織:“滾。”
系統閉麥。
參不好找,魏織運氣也不好,有蚊子阻撓,蟲咬,好不容易到了一片看起來沒雜草又沒樹叢的地方,結果還沒站穩,就看到正前方十步遠處有頭野豬。
魏織沉默了。
野豬盯著魏織。
系統6很緊張。
魏織眼睛左右一掃,拔腿就往左邊跑,那野豬已經狂奔而來,一副勢要踩死魏織的彪悍臉,氣勢洶洶的。
系統6生怕宿主死在野豬蹄下,時刻準備帶宿主飛。
魏織跑的虎虎生風,野豬氣勢洶洶,你追我趕,誰也不落下風,直到魏織沖到一處寒潭前,勝負在分出來,跑到寒潭前的魏織,故意放慢了一點腳步,然后等那野豬撲來時,瞬間一個急轉身,那野豬剎不住的‘噗通’的一聲巨響掉進了寒潭水中!
“哎呦!”
伴隨著野豬砸了寒潭湖水漸起一丈多高的水花,還有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魏織沒在意,就在魏織以為大局已定時,卻眼睜睜的看著那頭落水的野豬朝岸上游過來了。
魏織嘴角一抽,半秒也沒猶豫,搬起腳邊的石頭就準確的朝野豬頭上砸了下去。
‘砰!’
石頭正中野豬的頭,野豬腦袋開了瓢,掙扎撲騰了一會兒,不動了。
那邊寒潭水中的人正要上岸朝魏織發威,就看到魏織一手抓住水里野豬的前蹄子,‘砰’的一聲把那頭巨大的野豬從水里拽了出來,一下子扔到了岸邊的大石頭上。
那人:“······”
不敢置信的有看了看魏織,確定魏織是女的,然后嘴角抽了抽,上岸,默默把衣服穿好,然后朝魏織走去。
正想著怎么處理野豬的魏織,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個人影,她看過去,是一個青年人,穿著道袍,蓄著胡子,左手拿著招魂幡,右手拿著一個掃帚一樣的拂塵,招魂幡上寫著兩個大字“算命”,看起來有點煞筆。
系統6:【······】
煞筆走到了魏織面前,開口:“小丫頭,身手不錯啊,算命嗎?”
魏織看著這位道友:“不敢當,算命要銀子嗎?”
煞筆:“當然要。”
魏織:“我沒銀子。”
煞筆從善如流的不再提這茬說:“你是來打獵的?”
魏織:“不是。”
煞筆:“哦,我叫張文,你有認識的需要算命的嗎?”
魏織:“我認識的人都窮沒銀子。”
張文看魏織,嘖嘖,果然窮的很看起來,那就算了。
不過,買賣做不成,不妨礙認識認識這么個力大無窮的女娃,于是他繼續說:“你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
魏織莫名其妙看他:“你不會算?”
張文:“······”
魏織圍著野豬轉悠,就地烤了吃了?還是先讓系統給自己存著?或者帶去清河賣了?賣的話應該賣不幾兩銀子,不過那好像也是銀子,想著,魏織有了計較。
張文的職業生涯受到了挑戰,他臉部僵著看魏織,努力說服自己魏織童言無忌,年紀小不懂事,轉身正要走,卻聽到魏織開口:“等等。”
張文轉身看魏織。
魏織:“你是算命的還是道士?”
張文:“算命的道士有沖突嗎?”
魏織:“哦,不重要,你會忽悠人就行。”
張文老臉騰的一紅:“你說什么呢!我沒忽悠人!我不忽悠人!”
魏織朝他壓壓手:“行了,都是過來人,我知道,要不要跟我合作,掙銀子。”
聞言,張文愣住,過來人?他看魏織年齡不過十五,怎么可能是過來人?一點也不像是算命的,什么過來人?詐自己?這小丫頭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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