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文看著野菜蒸餅不動,魏織也沒說啥,轉頭看身邊坐著的路遙:“阿遙,你師父對你好嗎?”
張文老臉一抽。
為什么要問這種尷尬的問題?還當著自己面?
路遙點頭:“好。”
張文松口氣,其實自己還沒對他教誨什么。
這徒兒,搞不好是個好徒兒。
魏織點點頭:“那就好,你爹沒了,以后我就是你半個爹,張道長要是對你不好了,盡管欺師滅祖,我給你撐腰。”
張文又看魏織不順眼了,又想揍魏織了。
魏織渾然不覺,路遙呆住的看魏織。
魏織一副自覺失言的模樣:“哦,我忘了,我現在是女的,要是以前,一定能當你爹。”
路遙:“?”
張文:“?”
田游:“?”
什么叫現在自己是女的?還有以前?
系統6不說話。
魏織吃了兩個饅頭,喝了兩碗粥,本來她只有一碗的,但是路遙把自己的那碗讓給了魏織,魏織覺得不好意思,畢竟看路遙那么瘦,于是就把田游的那碗粥給了路遙:“阿遙好啊,阿遙好。”
田游:“·······”
張文看著蒸餅微妙的有點食不知味。
魏織吃飽喝足,要去逛道觀,張文說:“我跟你一塊。”
這孩子雖然討厭的很,但······好吧,真的很討厭,但是,還只是個孩子,要是再遇到黃平,可能要吃大虧,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啊。
張文心里嘆息:“我們明天告辭,你們呢?”
魏織:“哦,這個啊,差不多。”
張文:“嗯。”
魏織忽然問:“你們道觀在縣衙里有人嗎?”
張文搖頭:“縣衙?沒有,怎么了?”
莫非有人要對寒山觀不利?
魏織:“沒事,就隨便問問。”
在道觀溜達了一圈,張文氣喘吁吁的,剛吃飽,難受,正要問魏織要不要歇歇,就看這位小祖宗回到了道觀原本給她安排的房間:“看完了,我睡了。”
張文目瞪口呆:又睡?!
算了,年輕人,可能是因為年輕。
張文歇歇,和路遙離開。
田游依舊守在魏織門旁邊。
是夜。
有人把田游叫走了,又有人來給魏織送了飯菜,魏織正好醒來,把飯菜吃了,就又睡了。
不多時,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一個人影而入,朝榻上的魏織走去。
黑暗里,黃平臉上滿是猙獰的朝魏織的臉伸去。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黃平心驚肉跳的收回手,轉身卻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那個身影朝自己走來,黃平以為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正要開口,那個身影就走到了從窗外折射進來的月光下。
竟是田游。
黃平吃了一驚。
他明明叫人把田游處理了的!
田游看著黃平,半邊臉隱在黑暗里,他問:“你在干什么?”
黃平心虛了一下,可是看著瘦弱的田游,又挺起了身體:“我看到有可疑人影自此跑過,特來看看。”
說完,黃平就皺眉,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他說這些,于是左右看看,沒找到什么東西,便直接朝田游走去,必須解決了他,黃平想。
田游卻在黃平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已經朝他走去,彼時,田游右手里垂落下一根繩子,黃平未覺,田游說:“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突然這么一句話,黃平愣了一下,田游便趁他這一愣,直接將手中的繩子快速的纏住了黃平的脖子,一瞬間的猶豫也沒有的就開始用力,黃平不防,一下子被田游用繩子勒倒在地,他要翻身,手抓住了田游的手臂,眼看便要將田游甩開,田游卻是猛的避開,繞到黃平背上,抬腳朝他的脖子踩去,‘咔’,黑暗里,只聽一聲響,黃平便瞪著眼睛一動不動了。
田游始終面無表情,他松開因為攥緊繩子而勒的通紅的手,看向榻上的魏織,魏織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盤膝坐在榻上,背對著月光,不知在看他還是在看地上的黃平。
看到這,田游頓了一下,卻依舊面無表情的,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黑暗里,似乎在等魏織開口。
時間陷入沉默,魏織開口了:“我還想問他話,你卻把他弄死了。”
田游聽到魏織出聲,便道:“對不起。”
魏織:“你殺的你處理,可以?”
田游:“嗯,可以。”
魏織沒想到田游是這樣的人,這娃有點可怕。
系統6不說話。
魏織離開了房間,黃平死了,想知道的東西,這下只能自己去查了。
夜里的寒山觀,十分安靜,魏織看到很多地方都息了燭,摸索了半晌,發現一個大殿里還亮著燭,但里面沒人,只有元始天尊等石像,魏織繼續在道觀里轉悠,這道觀里的人都死氣沉沉的,一定有什么原因,黃平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想著,魏織決定抓個道士問問。
下午時,得知了一些道觀子弟的舍寢,魏織朝那里去了,道觀子弟皆已睡下,魏織摸進去,先敲昏一個,然后把人拖了出來,一直拖到一個偏僻的墻角,才把人放下,等對方醒來。
魏織沒等多久,人就醒了,嘴里已經被魏織塞了他的臭襪子,道童眼睛睜的老大,看著魏織,噓!魏織說:“我有事問你,老實回答,就放了你。”
道童被魏織用麻繩綁了,那是在道觀轉悠時順手拿的,看著魏織,道童認出了魏織是借宿在道觀的人,于是眼睛睜的更大,嘴里嗚嗚著,魏織拍拍他的肩:“好啦,再不老實就打死你。”
道童害怕極了,他越是看著魏織的笑,越覺得害怕,不得已點頭嗚嗚。
魏織就說:“你們道觀里的氣氛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知道的話,就告訴我。”
聞言,道童明顯的愣了一下,眼睛里的恐懼更甚,魏織發現了,看來這個道童知道點事的。
于是繼續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
道童點頭。
魏織問:“黃平是不是經常到山下的村莊調戲姑娘?”
這個道童聽到魏織的話,眼睛頓時睜大了,這反應,明顯知道,答案也明顯了,但是他卻搖頭嗚嗚。
魏織見了,皺眉說:“你是說他沒有?”
道童點頭。
魏織見此,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花落,卸了道童的一條胳膊。
道童疼的赤目欲裂,卻叫不出聲。
他恐懼的看著魏織,嗚嗚求饒。
魏織看著他,眉眼含著笑意:“有還是沒有?”
道童趕緊點頭:“嗚嗚!”
魏織:“我給你把嘴里的東西拿了,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可以嗎?”
道童猶豫,魏織便將他另一條胳膊也卸了:“接下來是腿。”
道童再沒猶豫哭著趕緊點頭。
魏織給他把塞著嘴的臭襪子拿掉,道童額頭冷汗淋漓,恐懼的看著魏織,害怕的不敢發出聲音,開始把自己知道的關于黃平和道觀的事都告訴了魏織。
魏織聽完了,不禁唏噓,厲害了,這個道觀厲害了。
玄真道人販私鹽,通官府司吏,買賣女子,時常虐打弟子,道觀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們都不敢說,因為沒有人能對付玄真道人、黃平、徐毅,他們起初都是抱著拜師入道的想法來的,可笑進來之后,卻被逼著做壞事,替玄真道人掩飾一切。
道童:“我幾次想逃,可是都被抓回來打,我們都被打怕了。”
魏織看著道童,把襪子又塞回他嘴里,給他把胳膊接回去,笑問:“現在有個報仇的機會,要嗎?”
道童不知道魏織在說什么,但是聽到報仇,道童有些動容了,他看看這讓人絕望的道觀,最終點頭,魏織見他上道,贊賞的點頭:“你知道和玄真道人私通的司吏是誰嗎?”
道童搖頭。
魏織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道童嗚嗚。
魏織給他拿了嘴里的襪子,他說:“但我見過那個司吏的樣子,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來過道觀上香。”
聽此,魏織點點頭:“這也行,明天去認認人。”
道童:“可是我不能離開這里。”
魏織:“那你打聽打聽?”
道童:“好。”
“我覺得有個人應該知道。”
魏織:“那你去問,知道了來告訴我。”
道童:“好。”
魏織給道童松了綁,道童站起身,揩了淚看魏織:“你信我?”
魏織:“信。”
道童看著魏織,咬了咬牙,離開了。
魏織:“6,他不會叛我吧。”
系統6:【宿主老大,我不知道。】
魏織嘖了聲,回了道觀給自己安排的房間,田游已經站在了門前,魏織看到他,問:“尸體呢?”
田游面無表情:“處理了。”
魏織:“這么快,弄哪兒了?”
田游:“一個枯井,白天看到的,很偏僻。”
魏織沒說話,去了張文和路遙的房間。
田游跟在魏織身后。
夜半,張文被魏織用手拍打醒,他看到魏織的臉,嚇了一跳,房里沒燭,但月光照的很亮,他猛的坐起來:“你!”
魏織背著手站在床邊:“別激動,心梗了我可沒辦法。”
張文聽不懂魏織的話,但直覺不是什么好話,路遙在旁榻起身:“姑娘,發生什么事了?”
不然,魏織不可能這么突然來的。
只聽魏織說:“沒事。”
張文:“沒事你來干嘛?”
魏織:“好吧,有事。”
張文一口血梗在喉頭。
魏織:“我要跟你說的事你可要有個心理準備。”
張文已經下榻,輕不可聞的哼了聲。
魏織也不管他,直接道:“玄真道人販私鹽,通官府司吏,買賣女子。”
張文沒反應,過了會兒,愣愣的轉頭看向魏織:“什么?”
魏織攤手:“玄真道人販私鹽,通官府司吏,買賣女子,時常虐打弟子,道觀里的人都知道,但是他們都不敢說,因為沒有人能對付玄真道人和他徒弟,他徒弟那個叫黃平的,也就是你師侄,經常下山調戲姑娘。這些,你知道嗎?”
看也不知道,魏織故意揶揄他的。
可是張文已經顧不上魏織揶揄不揶揄自己,他消化不了魏織說的話,整個人處于極度震驚中,僵住不動了。
路遙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魏織:“姑娘所說當真?”
魏織朝他壓手:“阿遙啊,你就是太單純了。”
路遙看向受打擊的張文。
張文:“不可能。”
他終于回過神,搖頭:“不可能。”
魏織攤手:“不信算啦。”
張文:“你怎么知道的?”
魏織:“哦,因為我下山,在山下的村莊救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險些被黃平登徒子,于是我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看不過此等畜生,便又回來了,那女子說,黃平調戲過一個寡婦,然后那個寡婦就不見了,大概不是被賣了,就是死了,夜里,黃平在我飯菜里下了軟筋散,以為我吃下了,就又想登徒子我,但是我還沒反擊,田游就把他一腳踩死了,現在尸體已經扔進了道觀某個偏僻的枯井里,好了,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看你們是現在逃了,還是和我們一起懲惡揚善。”
張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魏織輕描淡寫的言語在說一個人的生死。
他說:“你們錯了!”
魏織:“你別這樣,不是我們,是他。”
魏織指田游。
張文看田游:“你不能隨便殺人啊。”
田游:“我沒有。”
魏織看他,不是吧,這娃臉皮怎么這么厚?
只聽田游繼續:“我沒有想殺他,也不知道一腳能踩死他。”
張文現在的心情十分復雜,半信半疑,他扶著頭,嘆氣。
魏織叫田游過來,田游過去,不疑有他,魏織說:“你低低頭。”
田游低低頭。
魏織坐在凳子上翹著腿,伸手摸他的頭頂:“不值得,別為人渣臟手。”
田游一怔,魏織已經收回手,半晌,田游才呆呆道:“嗯。”
張文:“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等魏織開口,田游便回了張文:“你不是在做夢,魏織說的都是真的,那口枯井里側有幾個不大的土坑,里面有很多人骨還有一具道士尸體,天黑后不久,我被跟著黃平的人抓住扔進去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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