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賽利昂的鱗片呈乳白色,它的硬角,雙翅和脊背則是暗金色,就好似一片片磨亮的稀有金屬,它噴吐著金橘色的毀滅熾焰!
雷哥由夏天的碧綠,以及大草海的青銅色渲染構成,深綠色的鱗片,猶如覆蓋在森林深處的綠色苔蘚,它噴吐著橙色與黃色相融的死亡烈焰!
卓耿就像黑夜與猩紅熱血的合成體,比它兩個弟弟的體積要大得多,也比它倆更兇猛,更暴躁,噴吐著紅黑交雜的螺旋形烈焰,仿若傳說中燃燒于亡靈世界的地獄之火!
三頭雙眼猶如熔金巖漿池的魔龍,喜歡從高處攻擊,當它們飛到獵物與太陽之間時,就會繃直翅膀,尖嘯著俯沖而下。
待接近地面,看準目標,三頭龍會先吐火焚燒獵物,再將之撕碎,叼住心儀的部分后,便會咝咝的尖叫著扇動翅膀,揚起濃厚的沙塵再度升空。
魔龍以巨翅扇起的勁風,有著刮地三尺的既視感,在如此強烈風力的防御下,就算同時有幾十支利箭射向它們,也會被強風吹離軌道!
哪怕近距離的飆射吹不開,也會削弱箭矢的沖勢穿刺力,當利箭落在它們堅硬如鐵的鱗片上時,便紛紛滑落于地了,對幼龍的傷害幾無,無異于搔癢!
那三頭突兀出現的怪物,造成的傷亡雖然遠遠及不上無垢者,但是能影響最終的戰果,一刀劈斷近身無垢者的長矛,結果掉閹人性命的波諾暗忖:“那三頭怪物難道是傳說中的巨龍!?”
能噴火,形貌也與來自陰影之地的血巫所述差不多,他覺得很有可能。
冷酷陰險的波諾,眼見沮喪的弓箭手放棄拉弓,紛紛選擇遠離怪物,心生了一條能提高士氣的毒計,他放嗓揶揄道:“我的戰士們,證明你們英勇的榮耀時刻來臨了,誰能殺死那三頭怪物,摘得屠龍者稱號,我便封他為寇,統領三千卡斯部眾!”
誰都害怕死亡,但是處于被死亡陰影籠罩的鐵血戰場,幾近與野獸無異的多斯拉克戰士,只管奮勁揮動武器對敵,哪還顧得上害怕。
“龍,那是龍!”
“哈哈哈!我要成為屠龍者!”
“三千人的卡斯部眾是我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多蠻人被屠龍者稱號,以及波諾許諾的崇高地位所誘惑,燃起愚蠢的屠龍斗志,就像不畏火的飛蛾般撲向了魔龍。
只是魔龍的戰斗習慣,讓他們有些束手無策,有極少數的蠻人頂著狂風,看不清目標的沙塵,以及幸運的沒被龍焰焚灼,好不容易沖到怪物身邊時,結果他們的彎刀還沒揚起,幼龍便展翅騰空,準備下一次俯沖了。
丹妮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深怕自己的孩子會受到傷害,畢竟在她眼中,那三頭魔龍還是太小了。
卓戈與她的心態卻完全相反,孩子們的精彩表現,令他感到很驕傲,熱血不息的翻涌著。
眼看戰勢偏向了己方,卓戈準備玩些新花樣,讓不負威名的英勇無垢者大軍減少傷亡,同時也能讓他們喘口氣,于是他朝不遠處的阿戈吩咐道:“吾血之血,你帶領一百名卡拉薩去將投石機推到城外,等我號令,給敵人下一場流星雨。”
“是,吾血之血。”
早就想前去殺敵的阿戈領命,迫不及待的去安排了。
馬王看向余下的兩個親信,下令道:“喬戈,拉卡洛,你們將自由軍分成兩路,分別從北門和南門出城,去截斷波諾部眾的所有退路,切記,不要處在燃石的墜落范圍內。”
“是,吾血之血。”
兩個血盟衛戰意蒸騰,同樣憋了一股勁,接令后便匆匆離開了。
自由軍基本上是由已解放的奴隸組成,很多人為了填飽肚子,領取到屬于自己的錢幣,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參軍,在丹妮思來,雜牌軍的人數雖然遠超無垢者,但他們是才剛招募的新兵啊!
丹妮稍稍猶豫了一下,焦慮的說道:“夫君,自由軍從未訓練過,也未上過戰場,你安排他們去圍堵最強的馬上軍隊,會不會太過冒失了?”
卓戈深邃的答道:“待阿斯塔波的局勢平穩后,我便會帶著無垢者,以及卡拉薩離開,到時候紅磚之城只能由他們自己守護,不經血與火的磨礪,怎能快速成長?你要知道,實戰永遠是最好的訓練方式!”
既定的目標本就是富饒的維斯特洛,丈夫的話令丹妮無法反駁:“還是你看得深遠。”
波諾的部眾就算看到人潮涌出,漸漸的把他們包成了粽子,但他們光是應付無垢者的殺勢,都已將夠嗆了,根本就無暇去理會那些裝備著農具的雜牌軍隊。
眼看包圍圈形成,投石機也就位,澆覆瀝青的燃石已備好,卓戈引領城樓上余下的人,大聲喊出了命令。
“無垢者們不要戀戰,快到深溝前集合,筑起盾墻!”
無垢者活著的意義,就是順從,未死的戰士們依照國王指示,紛紛脫離蓄辮人,邊戰邊聚攏在了深坑邊上,蹲下身子,以圓盾護住身體,將長矛像刺猬般從縫隙探出,堅固的盾墻,在短短十分鐘不到,就已成型!
效率之高,紀律遵守得那般鮮明,作為領袖,卓戈不禁泛起了濃濃的自豪感。
占據優勢的無垢者大軍竟然選擇退防,教蓄辮戰士一頭霧水,波諾覺得卓戈的臨戰指揮,簡直愚蠢至極。
他覺得就算無垢者的列陣防御很強,但是讓他們緊靠深坑,面對烈馬的沖擊,不死一半才怪,他感到勝利在招手了!
“騎著戰馬的卡拉薩在前沖擊,失去馬匹的戰士緊隨,讓卓戈為他的愚蠢付出代價!”
“是,卡奧!”
除了致力于屠龍的蓄辮人,紛紛興奮的調整好,涌向了看不見人的盾墻。
“哼!眼瞎的東西,不知誰愚蠢?”
卓戈冷哼著,朝城下方點起火把,已準備就緒的卡拉薩吩咐道:“放!讓燃石陪同敵人一并隕落!”
阿戈等人得令,點燃了裝勺中粘著瀝青的石頭,而后松開絞盤,拋出了燃石!
“轟轟轟!嗖嗖嗖!”
一發只能裝一顆石頭,但是在十臺投石機不竭的運作下,令波諾部眾的頭上下起了拖著烈焰的流星雨!
“砰!砰!”
蓄辮人過于密集,基本上彈無虛發,有被砸成稀泥的,有被擦中負傷起火的,場面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凄聲,不甘的咒罵聲,惶恐的突圍聲,一時間響徹了方圓十里!
但是處在鐵桶中,他們只能如同發瘋的困獸硬挨著火石砸擊,接連不斷的有人隕落!
待石頭放完,早已按耐不住澎湃戰意的卓戈親自上場,率領所有部眾沖向了膽寒的敵人。
面對很多失去斗志的蓄辮人,他們這次的沖擊,呈現出了一邊倒的趨勢,就連那些手持農具的自由民都被點燃斗志,沖進了戰圈。
卓戈騎著紅色戰馬,仿若殺神般如入無人之境,但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想取他性命的叛徒波諾。
擒賊先擒王這個戰略永不過時,波諾自然很清楚,他不斷的擺脫糾纏,殺意直指生來就高他一頭,哪怕現在他得勢成為卡奧,也被其壓制著的卓戈!
“波諾!”
“卓戈!”
處于半密閉的空間中,不死總會相遇,兩個王者怒吼著策馬戰在了一起!
波諾將卓戈視作宿敵,一直研究他的弱點,但是臆想和現實差距很大,知他力大,避重就輕,但奈何靈活度也不如他,只能咬牙硬抗,期望找出空門,將之挑落馬下,狠狠踐踏!
“你的攻擊又軟又慢!弱!一直都弱!不論是個人戰斗力,還是統治力!永遠都只能在我之下!”
卓戈一臉不屑,喋喋不休的狂劈猛砍,將波諾逼得手忙腳亂,不斷的負傷!
“鐺!”
當虎口震痛的波諾滿是缺口的彎刀被劈飛時,他不甘的怒吼了一聲:“我不甘心!”
卓戈毫不留情的一刀劃過波諾脖頸,看著沖天的紅柱,冷冷的說道:“這就是背叛絕對王者的下場!”
解決了領頭羊,馬王頓覺興致缺缺了。
當他防備著冷刀暗箭,放眼掃視整個戰場之際,嚇得連心都差點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他看到嬌弱的妻子哭喊著,跌跌撞撞的奔向了被幾個壯漢壓住,脊背上插著一柄彎刀的黑龍!
“嗚嗚,卓耿!卓耿!”
“咝咝嘎嘎!”
一時大意被壓住的卓耿痛嘯著,身上壓著幾個重量遠超于它的蠻人,它根本無法掙脫束縛。
韋賽利昂和雷哥焦急的狂嘯著噴吐烈焰,但是等待著它們的是沖天箭雨,還有悍不畏死的蓄辮人,它們一時間救不了哥哥。
丹妮穿梭于刀光劍影中,幸有渾身是血的大熊一路護著她。
孩子和妻子處于死境,卓戈發狠的抽打戰馬,火急火燎的奔向了卓耿。
來到射程,他取出背負巨弓,連發幾箭射中了蠻人,解除了黑龍身上的壓迫,但他此舉,惹惱了意欲屠龍的瘋狂家伙們,搏命式的將他團團圍住了。
卓戈一時間無法抽身,邊招架邊暴吼著:“無垢者,快去保護女王!”
在無垢者殺來之前,喬拉為丹妮抵擋住絡繹不絕的蠻人,龍之母淚眼婆娑的趴在卓耿身上,伸手握緊插在孩子身上的彎刀,奮勁拉拔,忽略了已來臨的死亡危機!
一個被卓戈射中未死的蠻人,掙扎著爬起來,揚起手中彎刀,緩緩迫近了丹妮。
妻子就快喪命,目眥欲裂的卓戈陷入了瘋狂中,哪管阻擋他的是什么,砍!砍!砍!
當他沖出重圍,但是距離太遠,還是來不及救下妻子,無力感涌上他的心頭,他仰天發出了不甘的咆哮聲:“啊!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喬拉不顧照腹捅來的攻勢,毅然放棄格擋,轉身沖向了他的女王。
“嚓!”
任他穿著鐵甲,亦被利如剃刀的刀尖突破阻隔,入肉三分!
喬拉忍住鉆心疼痛,死命狂奔,堪堪在彎刀劈在丹妮身上之前護住了她,令他的背又中了一刀!
感覺到身上的重量,驀然轉身的丹妮見到了令她驚恐到極致的一幕!
危險猶存,大熊帶著留在背上的彎刀,一劍刺入了處于彌留狀態的蠻人心臟,而后直接雙膝跪地,以劍插地支撐身子,發出了厚重的喘氣聲。
“呀!”
丹妮使出從未發揮出來過的力氣,拔出了卓耿身上的彎刀,心里就像丟了什么似的奔向大熊。
“嘎嘎!”
脊部是維持身體行動力的支柱,沒了異物,卓耿恢復了活力,以翅膀撐地來到了母親身邊,口吐炙焰,為她焚灼一切!
妻子脫離了危險,卓戈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朝著四方高喊:“不想死的東西,通通給我跪伏,不然殺無赦!”
四面楚歌,首領也頭身分離,大部分被打服的蓄辮蠻人早就失去了斗志,聞言紛紛跪在了地上,揪起發辮,一刀割斷。
雖然主要的對手是無垢者,但他們并不認為一如四百年前特莫部眾的恥辱,讓他們割辮臣服的是有勇有謀的卓戈,他們曾經的卡奧。
對于還在反抗的人,很快便被無垢者殺了個干凈。
看著大熊嵌著彎刀的血背,再看看他慘白的臉色,丹妮手足無措的嗚咽道:“我忠誠的騎士,你不能死!”
大熊緊皺著眉頭,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答道:“嘿,這傷還要不了我的命,女王陛下。”
戰勢已定,卓戈跳下戰馬,慢慢走到了一臉慌亂的丹妮身邊,盯著虛弱的大熊,猶豫了片刻,方才冷冷的說道:“毫無榮譽可言的流放騎士,本來今天是你的死期,你應該感謝你為我妻子擋了致命一刀,這才救了你一命!”
喬拉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卻被丈夫數落得一文不值,滿懷感動的丹妮霎時發了怒:“卓戈,他是我的恩人,你不該侮辱他的騎士精神!”
面對妻子的質問,卓戈知道用話語是平息不了她的無知憤怒,于是他從獎章腰帶和皮褲之間掏出了一小張羊皮卷,遞給了她。
喬拉見狀,血色稀少的老臉霎時變成了死灰色。
丹妮下意識的接過羊皮卷,梨花帶雨的俏臉露出了深深的疑惑:“為什么給我這個?”
卓戈沉聲道:“你看了就知道了,多斯拉克人畏懼乘船,所以毗鄰蠕蟲河的西城門我一直開放著,這張羊皮卷是從一個視財如命的船長手中拿到的,他說這是一個會說流暢維斯特洛通用語的禿頂男人給他的,那個男人給了他一袋金幣,囑咐他送往最近的驛站,讓人把羊皮卷寄到君臨,收信人是一只八爪蜘蛛。”
提到君臨,丹妮趕忙打開羊皮卷,當她看到熊島徽章時,嬌軀便劇烈顫抖起來,看完后如遭雷擊的離開大熊,盯著剛以命救過她的男人,一臉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告訴我,這封信不是你寫的,在卓戈被血魔法詛咒,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只有你忠誠的守護在我身邊,并多次救了我的命,我們一起同甘共苦,喬拉,告訴我,這不是你寫的,你不是君臨安插在我身邊的探子線人,告訴我呀!嗚嗚嗚......”
問到最后,丹妮再也承受不住被忠誠騎士背叛的滋味,放聲嚎哭起來。
大熊兩眼發黑,幾欲昏厥,毫無底氣的辯解道:“女王陛下,那只是一開始在我還未了解您之前,但是在我愛上您之后,我就暗暗發過誓,絕對不會讓您再受到任何傷害!”
丹妮使勁將羊皮卷扔到他臉上,嘶聲力竭的怒吼道:“傾覆之巢豈有完卵?你想傷害卓戈,就是想傷害我,你這個騙子,篡奪者的走狗,一直都在騙我,你現在就深深的傷害了我!”
無力的辯解挽救不了事實,喬拉抬頭望天,神經質的喃喃道:“真希望初見到您的時候,我就會愛上您,然后帶走您,讓您遠離身不由己的貿易婚禮,讓您遠離多斯拉克,但是已經遲了,您已經由最初的公主殿下,變成了卡麗熙,現在又成為了女王陛下,我想挽回,我想讓卓戈離開您,讓您愛上我,之后我會行使騎士應有的精神,護送驕傲的公主回家。”
丹妮發自肺腑的打破了他的夢:“這就是你想借助篡奪者的力量,讓我的日和星消失在世上的原因!?喬拉,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不會愛上你的!我想回家,日日夜夜都夢想著踏足維斯特洛,但是護送我前去的不會是你,而是我的日和星!”
眼見卓戈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丹妮抬腳踢向大熊:“滾!不然我會讓魔龍把你烤熟,你給我滾!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丹妮轉過身,不想再看到那張令她既憎恨,又覺得親切的臉。
“請容我最后再叫您一聲公主殿下,我還是喜歡這么稱呼您,公主殿下。”
說著,流放騎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扔掉丹妮贈予,但他已經沒資格擁有的鐵衛信物,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他很茫然,徹底失去了僅存的騎士榮譽,他不知道該去哪里?
但喬拉不敢回頭,因為一旦回頭,就會有人送他下地獄。
“嗚嗚嗚......”
由牧師艾諾·阿德萊德領銜的團隊吹奏起了悲愴笛聲,在挽送亡魂的同時,觸動著每一個失了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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