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卓戈的大軍距離陽戩城還有三里格！”

    騎著沙馬的斥候接踵而來，讓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而變得慵倦的多恩人打起了精神。

    卓戈早晚要來，不過令道朗心煩意亂的是石人大軍遲遲未現。

    哪怕他派出的斥候遠至夏日之海。

    “克林頓伯爵，我們尊敬的盟友什么時候來到？”

    這是等待的時間里，亞蓮恩等人不厭其煩的問題，瓊恩克林頓曾是鷲巢堡伯爵，處于尊重，他們一直這么稱呼他。

    不過瓊恩克林頓總是回答：“石人大軍就是為了守護多恩而來，他們不會缺席這場大戰的。”

    沙蛇們會如此抱怨：“就連遠在石階列島的斥候都沒發現戰艦出沒，他們哪里趕得上這場大戰？”

    每當她們這么問，克林頓就會擺出很深奧的樣子笑而不語。

    龍王大軍將至，最為著急，卻一直保持沉默的道朗終于忍不住詢問道：“伯爵，就算石人大軍未至，那你口中能對抗巨龍的大家伙，怎么也沒看見？”

    瓊恩克林頓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不急不慢的說道：“不急，過早讓它們露面，也許會影響戰果，放心，巨龍逞威之時，就是它們面世之時！”

    “轟隆隆！”

    “咝咝嘎嘎！”

    龍王大軍到了，他們的戰馬，攻城塔，投石機，再加上巨龍的嘶吼，形成了一股猶如地震般的磅薄氣勢席卷而來！

    三曲墻外的多恩大軍趕緊擺出迎戰的姿勢，嚴陣以待。

    看著迎面而來的黑壓壓大軍，亞蓮恩不禁贊嘆：“那就是無垢者，長途跋涉而來，卻依然保持腳步穩健，以及整齊的軍容，確實是一支軍紀嚴明的機械部隊！”

    假如無垢者們也覺得疲累，至少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從行動的樣子來看，他們似乎就是用磚塊做成。

    他們在指揮官的命令下，與多恩軍隊保持兩百米距離，而后放下長矛和盾牌。

    他們共排成十列，每列一百人，站得筆直端正，毫無情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

    他們穿著黑甲，頭戴上面有根一尺高尖刺的錐形青銅盔。

    游歷過阿斯塔波的瓊恩克林頓微笑道：“那些奴隸主們稱此為順從，其他戰士也許比無垢者更強壯，更敏捷，或更高大，甚至可能跟他們使用劍盾與長矛的技能不相上下，但四海之內你找不到比他們更懂得順從的士兵。”

    說著，他帶著輕蔑道：“不過讓那些太監變成殺人機器的緣故是勇氣之酒，那并非真正的酒，而是由顛茄、血蠅幼蟲、黑蓮藕及其他秘方調制而成的飲料，從被閹，割那一天起，他們每餐都喝，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感覺變得麻木，直到戰斗變得無畏，直到不怕任何折磨！”

    亞蓮恩顫聲道：“只知殺戮的行尸走肉最為可怕！”

    流放首相安慰道：“別擔心，卓戈有無垢者，而我們也有不怕疼痛，奮勇沖鋒的行尸走肉，它們是比無垢者更加強韌的終極殺人機器！”

    亞蓮恩知道他說的是石人大軍，她下意識的小心翼翼地注視向他。

    他血統高貴，足以成為相稱的配偶，她心想，父親的建議也許是對的，他雖然年紀與父親相仿，但我和他的孩子將和龍王們一樣漂亮，因為他很英俊。

    瓊恩克林頓伯爵稱得上是個帥男子，鷹鉤鼻，高顴骨，下巴堅強有力。

    他總把臉頰刮得干干凈凈，濃密的頭發直垂到衣領，仿佛紅色彗星，中間被一縷灰白如魚梁木的紅發一分為二。

    面對卓戈的磅薄大軍，流放首相表現得很鎮靜，落日余暉勾勒出他的輪廓，那對眼睛似乎是紫色的，但她仔細觀察，它們是藍色。

    一對黑暗而飽含怒火的眼睛。

    亞蓮恩看著看著，突然忘記了恐懼，橄欖色的臉龐浮現出了紅暈。

    就在前天夜晚，道朗突然召見她，提議將她許配給流放首相，前提是瓊恩克林頓要幫多恩打贏這場戰爭。

    “希望他能做到，雖然灰鱗已經爬上了他的脖頸，但是能帶給我幾年的歡，愉便以足夠，畢竟我還年輕。”

    亞蓮恩的期待感越發濃郁了。

    在沙地上作戰，騎馬戰士更適合作為先頭部隊，但是卓戈改變了主意。

    因為多恩大軍基本都手持長矛，不太利于多斯拉克人的沖擊。

    老莫梭率領的殿后騎兵還未站定，三頭巨龍突然將身位不斷拔高，直至消失于厚重的墨云之中。

    它們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除了丹妮，無人知曉巨龍的打算。

    “轟轟轟！”

    龍焰洶涌四散，強勢焚散了墨色云層。

    “這，這就是丹妮莉絲口中所說的巨龍能影響天氣！”

    提利昂服氣了，他被巨龍的能耐徹底震懾住了。

    云層散開，天空綻放出了鮮紅光彩，原來現在是日落時分。

    整個陽戩城內漣漪陣陣，泛出淡淡的紅，血色陰影在石地板的縫隙間蔓延，白晝將盡，沙漠本身也由金變橙，再轉為紫。

    當長矛塔進入視線后，卓戈便蹣跚的走出了馬車，翻上了侍從早就準備好的火色戰馬。

    與大軍對峙的多恩人不依不饒地向他叫囂，在城墻上往下探頭的沙蛇們已經煽動起激昂的情緒。

    作為一個受人羨慕嫉妒恨的不敗王者，卓戈哪會在乎一些螻蟻的叫囂。

    他忍痛輕夾馬肚，緩緩的穿過蓄辮戰士，以及無垢者，來到了陣前。

    卓戈能感覺到對面，以及城樓上的弓箭手已經瞄準了他，但他無懼。

    因為巨龍的陰影已經覆蓋住了想殺他之人。

    道朗坐在輪椅上，城垛遮住了他的身影，卓戈隨便一望，便挑定了多恩的主事人。

    他一定感覺到了亞蓮恩的凝視，因而視線離開了其他人，卓戈把頭再次抬高，與她目光交匯，微微一笑。

    “亞蓮恩公主，我們又見面了，我想你還記得，當我們再碰面時，就是你的死期降臨之時了。”

    多恩沙漠的夜晚冷極了。

    亞蓮恩聽了他的話，嬌，軀不受控的顫抖起來。

    卓戈的微笑比張開巨口的魔龍更讓她恐懼。

    瓊恩克林頓似乎察覺到了公主的愛意，體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安撫道：“別怕，沙地會染上鮮血，但說不準會是誰的血流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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