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提利昂在一大早就接到了斥候的來信，信上說從君臨而來的藍道·塔利已經率軍越過了曼德河，最多還有三天就會抵臨夜歌城下。

    看完信后，小惡魔便匆匆走出了臨時事務廳，去向卓戈稟報了。

    卓戈對這場戰爭已經有了大概的勾勒，他趁著閑暇之際，叫侍從在書房里生起了爐火。

    而后他手提裝著馬奶酒的酒袋，蹣跚走到書房獨自讀書。

    他想查看相關龍族佚聞事跡的書。

    這幾冊珍貴的典籍乃是他從自由貿易城邦所獲，一路隨軍帶來的。

    難得遠離營地的喧囂，他在此處覓得一方寧靜。

    卓戈背靠陽光，啜了一口酒后讀起關于龍骨的敘述。

    龍骨含鐵量高，故呈火色或黑色，書上如是說，龍骨堅硬如鐵，然材質極輕且有韌性，自然亦不怕火。

    無怪乎多斯拉克人視龍骨弓為稀世珍寶，配上龍骨巨弓，射手只要拉得動，可以輕易超越木制弓箭的射程。

    當然，閱讀這樣的書籍，他是為了找出解救孩子們的方法。

    丹妮莉絲把石化巨龍帶去十四火峰，他覺得只是一種方法，而他不能放松不去另尋他法。

    其實卓戈很明白，想讓巨龍復蘇的關鍵在于灰女王彌桑黛。

    但是彌桑黛的詭異讓他很是忌憚，不過若是無法讓巨龍解開封印，他會不顧一切的去嘗試威逼彌桑黛。

    “咚咚咚。”

    突然，敲門聲傳來。

    光聽隱約的腳步聲，卓戈便分辨出來是小短腿小惡魔在敲門了。

    “進來。”

    提利昂推開門，把信呈給了卓戈。

    卓戈只粗粗看了一遍，就放下了。

    感覺陛下有些不在意，小惡魔告誡道：“陛下，藍道·塔利很有可能攜帶著野火，我們固守夜歌城，恐會被敵人找到群滅的機會。”

    卓戈從書頁轉移視線，盯著他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布置？”

    小惡魔清了清嗓子：“我們可以先派遣兩千將士前往白楊灘阻擊高庭大軍，以我軍的驍勇，絕對能試探出敵軍的虛實，若是藍道·塔利軍中沒有野火，那么我們便一舉擊潰他們，若是他們使用野火，也能把我軍的傷亡降到最低！”

    卓戈聞知不快的呵斥道：“你意思是讓我的兩千將士去做炮灰？”

    小惡魔有些慚愧的說道：“我認為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當然，決定權在于陛下。”

    卓戈收起怒容，淡然的說道：“探清敵人虛實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吩咐將士們做好戰斗準備便是。”

    說著，他繼續翻開書本，凝神看了起來，就像當小惡魔不存在。

    感覺惹惱了陛下，小惡魔很是不安，他想找些另外的話題，舒緩一下氣氛。

    他斜眼瞄了一眼桌上翻開的書本內容，他故作好奇的問道：“陛下，你讀這些關于巨龍的書干嘛？你是龍之父，你不是最了解巨龍的人嗎？”

    卓戈聞言抬頭，他用一根手指夾住正讀的書頁：“看著我，然后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提利昂狐疑地看著他說：“我看到了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國王，就在不久之后。”

    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也是卓戈想聽到的答案，他順著往下說道：“對啊，我想一統七大王國，我甚至還想將足跡留在你們的認知之外，但是想成為你說的偉大，我必須要強大自己，而巨龍是我不能或缺的先鋒！”

    卡奧輕敲橡木桌：“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我會讀這本書的原因。”

    提利昂靜靜地聽完這番話，深有感觸。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名分上沒有坦格利安這個姓，卻有著真龍之子的本事，他是個不焚者！

    而且他臉長，嚴肅拘謹，喜怒不形于色，這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特征。

    心想不能再打擾他了，提利昂挪了挪椅子，站起身來，向卓戈告退。

    “陛下，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先離開了。”

    卓戈正要開口應允，不過想到小惡魔曾是君臨的大紅人，于是開口詢問道：“大人，你曾在君臨任職，想必存放在紅堡內的巨龍遺骸，你曾目睹過了？”

    提利昂對龍有種病態的迷戀，因為騎在巨龍背上俯瞰整個世界，是每個人的夢想。

    當年他初次離開凱巖城造訪君臨，參加姐姐和勞勃·拜拉席恩的婚禮時，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瞧瞧那些懸掛在坦格利安王座廳墻上的龍頭。

    雖然勞勃·拜拉席恩早已把龍頭換成了旗幟和壁氈，提利昂仍不死心，最后總算在陰濕的地窖內找到了它們的收藏處。

    他本以為龍頭必定令人嘆為觀止，甚至叫人望而生畏，他卻怎么也想不到它們竟會是如此美麗的東西。

    提利昂帶著迷醉的表情回答：“是的，我見過，它們美得讓人目瞪口呆，黑如瑪瑙，光潔幽亮，在火把映照下仿佛會閃閃發光。”

    “巨龍頭骨一共有十九個，據說最老的壽命已經超過三千年，最幼小的也有一個半世紀那么久，幼龍的頭骨也是最小的，那兩個畸形怪狀，比獵犬的頭骨大不了多少，它們是龍石島上所孵化的最后兩只龍，是坦格利安家族最后的兩只，或許也是這世界上最后的兩只，它們非常短命。”

    “其他的龍頭則一個比一個大，最大的三頭便是伊耿·坦格利安和他的姐妹們進行征服戰爭時所騎乘的那三頭龍，吟游詩人為他們都取了神的名字：貝勒里恩、米拉西斯和瓦格哈爾，而最碩大無朋的黑色龍骨，人稱“黑死神”的貝勒里恩，絕對可以一口吞下整只野牛，或是傳說中漫游于伊班港以北冰冷荒原上的長毛象！”

    卓戈沉吟道：“伊耿的黑死神有我的黑龍卓耿龐大嗎？”

    提利昂轉為震撼之色道：“是的，陛下，它的骨架很大，比您的黑龍卓耿還要大，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隱秘！”

    與巨龍有關的，卓戈都不想放過，他急聲問道：“什么隱秘？”

    提利昂定定神，說道：“巨龍喜歡火，這是常識了，所以當時我心念一動，特地把火把插，進黑死神的龍嘴里，果真火光大盛，影子在我身后的墻上大肆舞躍！若非沒有皮肉掩蓋，當時我會認為黑死神還沒死！因為火焰激發了巨龍骨骸的秘力！而當我抽身離去時，我發誓那頭巨獸空洞的眼窩是目送著我離開的！非常的恐怖！”

    小惡魔所說的這個隱秘，卓戈對丹妮的遠行更加看好了。

    他興奮的暗忖：“看來我與丹妮的想法，以及魁蜥的告誡是正確的，黑死神死去數百年，它的骨骸還能釋放出火之秘力，這說明巨龍確實需要高溫激活！”

    “而我父親給我留了一把龍骨巨弓，我要不要試試？”

    卓戈生起了濃濃的獵奇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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