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眾人徹底石化了，仿若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
晃眼看去，就像是所有人臉上都寫著“臥槽”兩個大字。
祖師爺的兩道化身呢？剛才還好好的在這里啊！
怎么那個小屁孩伸出手，直接就將祖師爺的兩道化身給吞噬了？這完全沒道理啊！
“小屁孩，你到底是什么人？”張云瞪大了雙眼，心中駭然的猜測，令他一顆心都在“噗通”狂跳，宛如擂鼓一般。
“貧道既是張小陵，也是你們口中的三天扶教大法師——張道陵。”張小陵明明是個小孩模樣，神態語氣卻充滿滄桑。他甚至老氣橫秋地將手負在身后，輕輕嘆了口氣，一副失望的模樣。
嘩！
整個龍虎山上下像是炸開了鍋，一片嘩然。
“大膽，一個小屁孩竟敢冒充我們祖師！”
“我覺得他這話可能是...真的。不然，你怎么解釋先前發生的事情？”
“胡說八道，不要被他給騙了！我們祖師爺早已飛升仙界遨游太虛，怎么可能會在人間，還是這么個小屁孩？！”
這些人議論紛紛，現場一片嘈雜。
張云只感覺眼皮子在狂跳個不停，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還記得跟我說過的話么？”林飛淡淡問道。
張小陵微微頷首，自然明白他是指在青城山的一番談話。林飛問及他若是自己的道統后人作亂，應當如何處置。
張小陵的回答可以概括為一個字：殺。
不僅是帶頭作惡的人，還包括助紂為虐的弟子。無論他們是否情出自愿，但終究需要承擔惡果。
“從善從良，從五斗米道。”張小陵捏了個劍指，輕聲默念。
“轟！”
一個巨大的虛影，瞬間在他身后展開。
這是一個威嚴神武的道人，頭戴平頂冠、身穿八卦衣方裙、腳踏朱履，背負三五斬邪雌雄劍，掛陽平治都功印。
他和張小陵一般，手中捏了個劍訣。
浩然正氣，滾滾席卷于天地之間，令人頓生“天地慨而慷”的豪邁胸襟氣魄，如登高觀滄海、凌云看江湖。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噗通！”
任重霄腳下一軟，直接給跪了。
黃沙大漠之中，天師府成員密密麻麻地跪了一片。
他們誠惶誠恐，乃至于渾身都在冒冷汗，將額頭死死抵在了地面。
張云更是嚇得面無血色，甚至難以接受現實，一度想要狠狠給自己兩巴掌，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夢。
“張云，你罪孽深重，當誅。”張小陵嘴唇未動，宏大的神念卻如驚雷般滾滾響徹天地之間。
張云極為不甘心，當即梗著脖子吼道：“為什么？祖師爺，我不服！”
張小陵漠然問道：“你有何不服？”
張云咬牙切齒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師府的崛起，我何罪之有？！”
張小陵搖了搖頭，難掩失望之意：“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張云依舊不服，高聲道：“祖師爺，您別忘了！我不僅是您的門徒，更是您的第六十四代后人，就算我叫你一聲老祖宗也不為過，你忍心殺我嗎？”
張小陵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為什么？！”張云目眥欲裂，直接指向了林飛，“他不過是一個外人，你竟然要幫著他殺了自己的后人？”
張小陵眉頭微皺，怒斥道：“放肆！天尊乃是貧道尊師，豈容你無禮冒犯？爾等罪無可恕，卻還妄想逃過一劫，何其荒謬！”
他的話音落下，全場又是一片嘩然。
“什么？！他竟然是祖師爺的師父？”
“這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張云這個王八蛋，竟然惹到祖師爺的師父頭上去了！”
剎那間龍虎山眾人皆是慌亂萬分，簡直對張云恨得咬牙切齒的——你說你好好的，沒事作什么死？作死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拖我們下水？
張云渾身都在顫抖著，當即捏了個劍訣，讓身后的桃木劍在“鏘”的一聲中出鞘。
他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恐懼，色厲內荏道：“就算是祖師爺親自出手，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張云渾身氣機狂暴，一頭花白的頭發在風中獵獵飛揚，吼出了那句經典的臺詞：“我命由我不由天！”
直把整個天師府成員都看傻了，覺得他非常有氣勢，帥得不行。
“是了，祖師爺現在這幅模樣，肯定是輪回轉世了！”任重霄心中想著，竟然橫生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說不定張云還能對付他！”
只是看到林飛的那個侍女，他一下就絕望了。
她太強了。
強得不講道理。
張小陵沒有再和張云廢話，自身未動，身后的法相化身卻猛地取下陽平治都功印，一掌拍了下去。
陽平治都功印迎風便漲，剎那間竟然化作一座山岳般大小。
“轟——”
虛空都在震顫著，一股極其悚然的氣息傳遞開來，令人頭皮發麻。
張云發出野獸般嘶吼的咆哮，猛地以籠罩著水桶粗細劍芒的桃木劍相迎。
“啪！”
桃木劍瞬息崩碎，陽平治都功印依舊決絕地壓了下來。
張云死死咬緊了牙關，表情都扭曲了起來，渾身氣血之力澎湃洶涌，猛地以雙拳轟向這方大印。
“我說過——”他的膝蓋彎曲了下去，骨骼也發出“咔擦”的碎裂聲響，齒縫中滲出了鮮血，卻在竭力苦苦堅持。
“我命由我，”張云已經在燃燒靈血了，渾身血光籠罩，竟然生生站直了起來，將大印往上掀起了兩寸距離，“不由天！”
天師府上下只感覺心中情緒一陣激蕩，看得熱血沸騰的。
然而林飛卻笑了：“張小陵，你不會要我幫忙吧？”
張小陵微微垂首，恭敬道：“區區小事，不必勞煩天尊。”
話音落下，他身后的虛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陽平治都功印上。
“轟！”
方圓千米的大地直接坍塌下去，一陣山搖地動。
在一聲凄厲的慘叫中，張云直接被碾得爆碎開來，被壓在了大印下方。
“我命由我不由天？”林飛搖了搖頭，淡淡道，“叫得豪邁，死得凄慘。”
天師府上下一片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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