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永康帝就收到了彈劾慕容玫的奏折,主要是說慕容玫辦事不負責。
結果在朝堂上,王歆和祁容就開始替慕容玫辯解了。
將慕容玫如何發現刺客的真正目的,如何解救兩人,如何差點失去性命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群臣看著溫潤如玉的祁容和高冷的寧王殿下說的慷慨激昂,根本插不進話,齊齊地愣在了原地。
永康帝看兩人說的頭頭是道,便坐在龍椅上不住的點頭。
看得群臣一愣一愣的。
祁容和王歆行為怪異倒也罷了,今兒皇帝老兒的行為為何也如此怪異?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看了出來永康帝在內心是感激慕容玫的。
慕容玫救下了兩個士子,恰好能體現永康帝對學術,人才的重視,體現了他實施仁政的決心。
同時,慕容玫盡職盡責,避免大梁損失了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外,當永康帝聽說祁容,王一,游南弋為了救慕容玫光榮地“身負重傷”,立刻命人賜了無數的珍貴草藥。
據王一和游南弋事后描述,兩人都在主子的府中打坐,療傷,休養,原本也不是多大事兒,結果愣是被永康帝硬生生變成了“大事兒”。
那天,光是運來藥材的大車就有十幾輛……
緊接著還有各種衣飾,食品,玩物,擺件……
加起來還是有三十輛大車的。
排場驚人。
朝堂之上,二皇子手下的御史在賣力地說明慕容玫是一個不學無術,狂妄自大,驕橫跋扈沒有責任心的人。
所有人像看著瘋子一樣看著那名御史。
雖說慕容玫性格上可能是有一點蠻橫,但也不至于驕橫跋扈,狂妄自大,不學無術吧?
人家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好歹也是公孫仿的關門弟子。
這位御史就在朝堂之上當中污蔑慕容玫,就算是為了皇室顏面,永康帝估計也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看著永康帝……好像不僅僅是在考慮皇家顏面。
這不……永康帝都將什么藥材什么的送給公主府與寧王府的護衛了。
這名御史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會在這里滿口胡言。
那名御史瞧這氣氛不對,回首看了看二皇子。
二皇子低著頭,心中在大罵這人榆木腦袋。
這人難道不知道這會引起自己父皇的猜忌嗎?
這人是嫌棄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永康帝看到那名御史的眼神,忍不住微微冷笑。
御史見了永康帝微笑,還以為永康帝在贊賞自己。
然而,朝堂上除了王歆和祁容兩個人在賣力的向永康帝解釋慕容玫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謙虛謹慎,責任心極強以及那一名御史在努力向永康帝竭力陳述慕容玫的種種缺點以外,其余人的反應很一致。
沉默,可怕的沉默,包括永康帝。
永康帝冷笑:“行,你們接著爭。”然后一甩袖子就走了。
留下了滿朝文武,不明就里。
有事情好好商量,何必動這么大火氣?
不就是慕容玫被彈劾了,您老有必要這樣嗎?直接罵回去不就行了嗎?
很多人甚至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上了朝,稀里糊涂地聽著三個人在吵架,迷迷糊糊的看著永康帝的臉色。
聽到了一半,迷迷糊糊意識到了一幫人在吵些什么。
等到完全醒悟過來時,永康帝已經走了……
與此同時,吳貴妃在后宮給永康帝吹枕頭風。
主要內容就是慕容玫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吳貴妃倚在永康帝的肩頭上,數著慕容玫的種種缺點。
不學無術。
驕橫跋扈。
不尊重長輩。
凡事我行我素。
長得丑。
脾氣差。
總之,一無是處,什么都差。
一盤旁的太監翻著白眼思考著吳貴妃說的每一個字。
前面幾條勉強還能找出一蛛絲馬跡。
只不過這長得丑……
慕容玫好像是大家公認的大梁第一美女,把那些青樓頭牌都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吳貴妃的眼睛怕不是出了點兒問題?
還有脾氣差……一旁侍立著的太監也是無語了。
這女人編起瞎話來可真是了得。
吳貴妃說了這么多,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結果換來了永康帝冷冷的一句問:“那你說慕容玫哪里好?”
吳貴妃嚇得趕緊閉了嘴。
然后就被永康帝勒令閉門思過,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準見
一時間,二皇子一派人心惶惶。
吳貴妃整日里都躲在宮里哭,希望能得到永康帝的同情。
結果永康帝把吳貴妃宮里的宮女太監全部都遷出了宮,說怕這些下人聽著吳貴妃夜夜哭啼,晚上睡不好。
吳貴妃開始裝瘋賣傻賣慘。
沒人理她。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永康帝就傳來命令讓吳貴妃閉門思過。
有些大臣勸說永康帝不應如此狠心。
畢竟吳貴妃誕下了一名皇子,看在吳貴妃是二皇子生母的份兒上也不應該待她如此。
永康帝表示贊同。
結果……
吳貴妃的宮殿被負責永康帝安全的禁軍給圍住了。
永康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沒有人再敢替二皇子或是吳貴妃說話。
慕容玫在琴悅公主府休養,然后就聽說了吳貴妃被勒令閉門思過,自己安插在吳貴妃身邊的眼線也回報,說吳貴妃經常在永康帝耳朵邊編排自己的不是。
然后就被禁足了。
慕容玫起初很是惱火。
然而,理智壓制住了怒火。
永康帝此舉已經說明了自己的立場。
然而是知道這事不是試探呢?
無論這是試探還是永康帝自己的立場,這個時候都不宜輕舉妄動,就待在府中,靜靜地等待。
至于永康帝,就已經將朝內,后宮,以及慕容玫被刺的事情聯系到了一起,心中有所懷疑,只是沒有證據。
然后證據就自己找上了門。
永康帝悄悄地召見了被慕容玫關禁閉的那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希望他們描述一下有沒有感知到那名刺客的特征。
兩人第一次面圣,激動到不行,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什么是感知到?
感知到就是看見,聽見或嗅到以及你的其他感官感覺到的東西。
我好像聞見了一股腥味兒。
永康帝皺眉:“什么腥味兒?魚腥味兒還是金屬的腥味兒?”
“回陛下,草民不知。”
永康帝陷入了沉思。
無論是魚腥味兒還是兵器的腥味兒都能說明一點,這名刺客來自南海。
只有在南海土生土長的人才會有資格獲得南海獨有的精鐵打造的兵器,這種鐵買是買不來的,只有南海人才能駕馭得了這種金屬。
這種金屬仿佛有靈性一般,只認一主,而且這一主必須是南海人。
永康帝的頭上青筋暴起,兩個傻子還沒發現,繼續說了下去。
“不是很高。”
“有點黑。”
永康帝的指甲狠狠地掐著龍椅。
這都是南海獨特的地理位置所造就的南海居民獨特的特征!
“你們倆,走吧。”
還順手讓太監捧來了黃金白銀直接賞了兩個人。
兩人意猶未盡,還想繼續向下說,然后看見永康帝陰沉沉的臉色,只好告辭離開。
兩人還沒走遠,就聽見永康帝暴怒的聲音:“來人,傳老二!”
兩人對視,面面相覷:“安王殿下?為什么安王殿下想置公主殿下于死地呢?”
那兩人想起了慕容玫的種種好處,趕忙回去向慕容玫匯報了。
二皇子被召入宮,迎接他的是永康帝的陰沉沉的臉色。
“兒臣參見父皇。”
永康帝狠狠將硯臺摔了下去:“你干了那么多齷齪的事情,還好意思認朕這個父皇?朕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二皇子躲過硯臺,伏在地上說了一大堆。
大致的意思就是父皇冤枉了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竟惹得父皇如此生氣,這確實是兒臣做得不對,兒臣愿意受罰。
從頭至尾都沒有承認自己派出了刺客去刺殺慕容玫。
永康帝聽得很不耐煩。
永康帝冷冷的看著二皇子:“你就接著給朕演下去。”語氣不辨喜怒,冷的二皇子不知道怎么說下去,只得停下。
這么說,父皇已經懷疑到自己了?
“兒臣實在不知兒臣做了什么,竟讓父皇如此憤怒。”
“不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下皆知,你還裝不知?”
“兒臣實在不知。”
“你既不知,那朕留你在這兒也沒用,你走吧。”
二皇子無奈,怎么也沒想到永康帝這么輕易的放自己走了,就聽話的滾了。
原本還想辯解,現在看來,永康帝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了。
兩天后,南海又發來急報,海盜再次上岸擾民。
永康帝大怒,讓群臣推薦可去南海剿滅海盜的人。
祁容出列,王歆出列,都推薦了慕容玫。
有大臣想提出反對意見,結果被身邊的同僚拉住了。
祁尚書平日里是不怎么管這些事兒的,今天一反常態,咱們還是不要參和比較好。
永康帝假裝猶豫了一下,想聽聽群臣的不同意見。
群臣知道,去剿海盜就是去送死。
再加上看見祁容出列后產生的深深懷疑。
所以一致表示對寧王殿下與祁尚書推薦的人選沒有異議。
誰去無所謂,只要不是自己去就行。
王歆,祁容,永康帝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個別經驗豐富的老臣立刻就知道推薦慕容玫這件事恐怕沒這么簡單。
然后就聯想到了慕容玫遇刺的事情,再想想南海的海盜是誰家的勢力。
頓時毛骨悚然。
這樣下去,海盜是剿了,慕容玫的仇也是報了,可是二皇子呢?會不會直接被這四個人給玩死?
這么一來官場的平衡不就打破了嗎?太子和寧王殿下兩個人互相制衡?
至于永康帝,才不會去管什么制衡,在他看來,這已經嚴重威脅到了自己的權利,所以制衡什么的,都靠后站。
也有個別比較穩重的老臣表達了自己的擔憂:“陛下,公主殿下恐怕沒什么經驗,要不您派一個人跟著?”
王歆再次出列:“兒臣愿往。”
永康帝笑了:“歆兒如今也長大了,能為父皇分憂了。父皇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
“來人,傳旨,封慕容玫為欽差,即日啟程,去南海剿海盜。”
“寧王王歆,監軍!”
“兒臣遵旨!”
群臣嘩然,卻又不知道還有誰能被永康帝派出去監軍。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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