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玫側(cè)身一閃,老虎撲了個空。
慕容玫皺了皺眉,剛剛老虎的嘴巴正好對準了自己的鼻子,臭氣熏天,差點昏了過去。
慕容玫開始調(diào)整氣息,準備開始閉氣。
屏住了呼吸,看著地面上盯著自己看的老虎,慕容玫拔出了刀。
冷光一閃,老虎還未反應過來,天靈蓋已經(jīng)碎了。
由于慕容玫用的是刀背,所以虎皮并不曾破損。
只是那一刀含怒而至,老虎的天靈蓋和腦袋基本上已經(jīng)碎成了渣渣,混入了腦漿,基本上已經(jīng)成了液體。
慕容玫一手抱著果子,另一手拖著老虎的尾巴,就這么優(yōu)哉游哉的晃回了火堆旁。
手腳利落地將虎皮給扒了下來。
兩人討論,一致決定即日啟程,步行出雨林。
慕容玫一開始認為直接用輕功可能會更方便些,王歆反對,因為林子里的瘴氣對武功本就有限制作用,再加上兩人在林子里呆了這么長時間,多多少少已經(jīng)受到了瘴氣的影響,所以綜合看下來,兩人只能慢慢走出林子。
前兩天,王歆的臉色越來越差,經(jīng)常冒冷汗,還是不時地需要躺下來歇息一下,弄的慕容玫很是不耐煩,卻又不能拿他怎么樣,只得耐心的陪著。
兩人在林子里艱難地跋涉著,到了第三天,王歆撐不住,先倒了。
慕容玫很好奇,為什么王歆倒了,自己還沒有倒。
是自己武功太強了?
不像,聽王歆的口氣,武功越強的人反而更容易受到瘴氣的影響。
思來想去,慕容玫覺得可能是自己小時候各種稀奇古怪的藥丸嗑多了。自己的體質(zhì)已經(jīng)被改變,變得不易受到瘴氣的影響。
至于王歆……
慕容玫看著昏迷中的寧王殿下,先把虎皮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脫下了自己破爛不堪的臟兮兮的外袍蓋在了王歆身上。
然后用隨身帶著的火源生起了一堆火,接著便去給王歆把脈。
慕容玫抓住了王歆的手腕,瘦瘦的,能摸得出骨頭,再看看王歆的手掌,還留著幾天前生火時留下的傷疤。
慕容玫之間顫抖著,摸了摸王歆的手掌,有傷疤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沒有傷疤的地方細膩光滑,由于習武,手上有些地方還有著一層薄薄的繭。
慕容玫向上看去,就看見了王歆臉上不正常的微紅,隨著呼吸慢慢顫動著的睫毛,還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黃的皮膚。慕容玫伸出手摸摸王歆的額頭,也不曾見得發(fā)燒,脈象也沒什么異常。
慕容玫連色微紅,解開了王歆的衣服,將手伸入衣服內(nèi),去試探王歆體內(nèi)的真氣。
指尖剛剛觸及丹田,就被一種刺痛給擋了回來,慕容玫的整條胳膊都麻痹了,然后那種麻痹感蔓延到全身。
慕容玫也覺得自己快要倒了。
全身的麻痹感蔓延到丹田時,受到了阻礙,丹田內(nèi)冒出了一股冷冰冰的真氣,流遍全身,麻痹感慢慢消除。
麻痹感消失后,全身涼涼的,在炎熱的夏天,在又濕又悶的熱帶雨林里,很是舒服。
那股真氣流向指尖,引導著慕容玫將手指再次放在王歆的小腹上。
這次,這種麻痹感很輕,而且只停留在指尖。
慕容玫不知這么做是否妥當。
自己是寒系真氣,而王歆的真氣自己是一點都不了解,如果到時候王歆練武練到走火入魔,自己豈不是死無全尸?
到時候王歆和永康帝兩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慕容玫為了保險起見,開始交換兩人體內(nèi)的真氣慕容玫感受到了一股不受控制的真氣在王歆體內(nèi)亂竄,再看看王歆的臉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慕容玫摸摸王歆的里衣,已經(jīng)濕透了。
慕容玫用剩下來的一只手幫王歆脫衣服,脫到只剩下了褻衣。
慕容玫都不知道自己看著眼前的病美男,是如何控制住自己不流鼻血的。
慕容玫將王歆又往火堆邊拖了拖,希望能將他身上的冷汗烤干,然后兩只手一起放在了王歆的小腹上,開始引導兩人體內(nèi)的真氣運轉(zhuǎn)。
一只手將真氣從王歆體內(nèi)吸出來,另一只手將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在送回去。
慕容玫在吸出真氣時感覺到的是寒系真氣,所以就松了一口氣。
她將王歆體內(nèi)亂竄的真氣吸了出來,引導著它們在自己的經(jīng)脈內(nèi)先流動了幾個來回,再將它們送至丹田內(nèi),丹田里,又出現(xiàn)了一股小小的真氣,努力的將亂竄的真氣穩(wěn)定下來。
慕容玫不知道王歆體內(nèi)真氣亂竄的原因是什么,可能是瘴氣引起的,也可能是王歆平日里練功沒怎么注意。反正無論如何,也就是到處亂竄的真氣導致了王歆此刻的昏迷不醒,所以慕容玫在竭盡全力將王歆體內(nèi)的真氣穩(wěn)定下來。
慕容玫源源不斷的向王歆體內(nèi)輸送著真氣,又在不停地吸取,穩(wěn)定著真氣,很快就感覺體力不支。
慕容玫咬咬牙,逼迫著自己進入了一種放空的狀態(tài),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忘掉饑餓,忘掉疲憊。
三天不吃不喝不洗澡,慕容玫覺得自己活得連猴子都不如。
這王歆也真是,都三天了,怎么還沒有醒過來?
三天,慕容玫沒睡,所以此刻的慕容玫雙眼通紅,頭發(fā)凌亂,氣息不穩(wěn),眼神兇惡,誰見了誰怕。
慕容玫不知道王歆有沒有醒,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體狀況究竟怎么樣,只知道在自己三天三夜的不懈努力下,王歆體內(nèi)的真氣恢復了正常。
自己在第二天時體內(nèi)的真氣差點不受控制,如果不是自己竭力把亂竄的真氣壓入丹田里的話,自己可能也倒了。
慕容玫用了自己最后的力氣,將一股極寒的真氣注入王歆的體內(nèi),希望他能被這種如墜冰窖的感覺給刺醒。
慕容玫成功了,王歆醒了,而慕容玫卻倒了。
主要是又渴又累又餓。
王歆醒來后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什么異常,感覺很好,才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慕容玫抓起了兩個果子一起塞在了嘴中,大概嚼了嚼,就這么囫圇咽了下去。
然后倒地就睡。
王歆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了被慕容玫扔了一地的衣服。
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居然只剩下了一件褻衣!
這混賬女人對自己干了些什么?
趁自己昏迷的時候?qū)ψ约喊酝跤采瞎?br />
王歆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干那事兒的痕跡。
沒有。
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望。
王歆狠狠掐了掐自己,搖搖頭,慕容玫不是那樣的人,這種事情,她應該干不出來。
王歆引導著體內(nèi)的真氣在自己的經(jīng)脈中流動,發(fā)現(xiàn)真氣流動的順暢多了,不再像自己昏迷前那樣在自己的體內(nèi)到處亂竄。
這應該就是慕容玫的功勞吧?
王歆打坐,調(diào)理著自己體內(nèi)的氣息,也不知道這么長時間慕容玫是怎么熬過來的,也不知道這女人對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將自己體內(nèi)亂竄的真氣全部都給穩(wěn)定了下來,至于慕容玫,好像只是太累太渴太餓才有了現(xiàn)在這幅狼狽的模樣。
王歆上樹抓了幾只鳥,處理好,好熟了等著慕容玫睡醒。
慕容玫醒來后,直接抓過了一只鳥撕咬了起來,含含糊糊口齒不清地問道:“殿下,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一介皇子,會如此熟悉在雨林中的生活技巧?”
王歆正在撥弄著食物的手頓了一頓,眼神一暗:“你真想知道?”
慕容玫抓著一只腿,誠懇地點了點頭。
“我三歲那年,父皇御駕親征,想要收復南蠻。”
慕容玫點點頭:“這我知道。”
“由于母妃會武功,父皇就把母妃一同帶著了。”
慕容玫聽說過大梁永康帝的一位妃子武功甚高,甚至可以躋身二流高手的行列,可是怎么也沒想到是王歆的母妃。
“你接著說。”
“母妃放心不下我,就懇請父皇把我一同帶著,父皇見我是當時諸皇子中武功最高的一個,也就同意了母妃的請求。”
慕容玫一針見血:“但你那時只有三歲。”
三歲的孩童,武功再高,也只是紙上談兵而已,沒有經(jīng)過實戰(zhàn),沒有比武的經(jīng)驗,帶出去也只是一個累贅。
“那一天,大梁的隊伍中出現(xiàn)了叛徒,泄露了大梁行軍的計劃,導致大梁軍隊中伏,不幸的是,那一支軍隊是我母妃領導的。”
慕容玫停止了手上和嘴上的動作,認真聽著王歆講述自己的故事。
“軍隊中伏,我母妃逃得慌不擇路,騎著馬就往雨林中跑,雨林內(nèi)萬箭齊發(fā),全部射在了我母妃身上和她坐下的馬身上。”
慕容玫想打斷,被王歆抬手制止了:“我還記得出征那天,母妃素袍銀甲,坐下是一匹白馬,白馬的額頭上有一點黑。但是在母妃死前,鮮血浸透了白色的外袍,也染紅了她坐下的那匹白馬。”
慕容玫打斷道:“那你呢?既然你母妃將你帶出了帝京,就定會時時刻刻將你帶在身邊,所以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王歆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感情:“換句話說,母妃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原本死的應該是我,母妃是用她的命換來了我的命。”
慕容玫輕輕評論道:“我不懂。”
“原本那些箭是沖著我射來的,畢竟在旁人看來皇子的分量比宮妃的分量重許多,然而母妃卻抓起我,狠狠向密林中扔去,自己則替我擋下了箭矢。”
“那你是怎么回去的?”
“王一就是這一帶的人。”
看來王一是救了王歆的命,才成為王歆的貼身護衛(wèi)的。
“然后呢?”
“父皇知道母妃死后大怒,先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了南蠻諸國,攻下之后就開始屠城,發(fā)誓要讓所有人為母妃陪葬。”
“陛下知道你失蹤了嗎?”
王歆看了慕容玫一眼,認真的答了兩個字:“知道。”
知道了但是不關心,這與永康帝現(xiàn)在對王歆的態(tài)度很矛盾。
“那時,在父皇看來,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母妃,所以那一段時間我很不受待見。”
慕容玫打趣道:“你現(xiàn)在不是挺受待見的嘛!”
王歆笑笑:“我是諸皇子中第一個被封王的。”
慕容玫知道這意味著王歆還是孩童時就被永康帝逐出了皇宮,卻仍舊假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宮外總比宮內(nèi)自由,就比如我,寧可在無極山也不愿意回皇宮。”
王歆用匕首割下了鳥腿遞給慕容玫:“這不一樣,一個是縱容,一個是放逐。”
慕容玫乖乖的啃著鳥腿,沒說話。
“三歲那年,受封寧王,就要開始著手打理寧王府中里里外外的事務,同時還要練武讀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
慕容玫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回憶了一下自己三歲的時候在干什么。
練武時偷懶,讀書時打瞌睡,還在天景帝不注意時幫他梳過女式發(fā)髻。
慕容玫笑了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你現(xiàn)在不是挺受陛下器重的嘛!”
王歆輕蔑一笑:“我倒是覺得我受器重的原因和你受器重的原因一樣,不是因為身份,而是因為能力。我每次自稱兒臣,他似乎知聽見了‘臣’,忽略了‘兒’這個字。”
慕容玫見王歆越來越氣憤,便開始胡亂猜測:“你說陛下器重你會不會是因為你和你母妃長的很相像?”
王歆一口回絕:“我看過畫像,不是很相像。”
慕容玫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王歆的眼神變得空洞:“很多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死的是我,而不是我母妃,那會怎么樣?”
慕容玫豎起一根手指,再次打斷了王歆:“你母妃用自己的生命換了你的生命,肯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想這么多干什么呢,唉,你真是的。”
“我現(xiàn)在倒是不會想這么多了,因為……嗯……就是經(jīng)歷了某些事情遇見了某些人后就突然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慕容玫感到奇怪:“你以前難道有過輕生的念頭?”
王歆老老實實答道:“輕生倒是沒有,但是以往支持我活下去的都是仇恨。”
慕容玫啃著鳥腿笑了,往語氣里加了一點譏諷:“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突然就沒有了仇恨,然后就感覺生活特別美好?”
王歆將火上的一只鳥取了下來:“沒有了仇恨是不可能的,就像弒父覆國之仇,你想必也放不下。但是生活很美好倒是有的。”
慕容玫笑了:“看來殿下很懂得享受,開始過美好的生活了,在下很好奇,寧王殿下口中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樣的?”
王歆抬頭:“你真的想知道?”
慕容玫點點頭。
“就像這樣,我們吃著簡單的食物,聊聊天,遠離官場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生活,我們不用去猜測揣摩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的想法,只在民間快快樂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慕容玫舉起一根鳥骨頭戳戳王歆的胸:“聽你這么說,無極山的生活倒是挺適合你的,這樣吧,回頭我去求求師傅,讓師傅收你為徒這樣你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過著那種你想過的生活了!”
“這樣,我就再考慮考慮。”雖說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自己遠離了官場后別人會放過自己嗎?
慕容玫聽見了王歆的回答,微微笑了笑,生活中總是有太多身不由己。
兩人在靜默中過完了這一天剩下的時間。
接下來的每天里,慕容玫都會幫助王歆穩(wěn)定體內(nèi)的真氣。
在雨林中的日子很快就變得平淡,起初的新鮮感與不適應感很快就消失殆盡。
在剩下來的日子里,兩人什么都吃,甚至包括蟲子。
慕容玫不知道平日里錦衣玉食的寧王殿下在沒有東西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樹皮,而是蟲子。
所以當王歆抓起蜈蚣蜘蛛之類的蟲子往里塞的時候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然后看著王歆拿著蟲子向自己走來時,慕容玫嚇得往后一退。
自己在無極山當野人時,就算餓到吃樹皮,也不回去吃蟲子的。
慕容玫表示自己啃了幾天樹皮,沒什么胃口,而且很飽,所以不需要吃蟲子。
然后就看見寧王殿下開心的將蟲子吞了下去。
這種狀態(tài)一事持續(xù)到兩人從雨林中走出來為止。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