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昏迷了一天,又休息了一晚,一大早夜千鳶和御孤壑就收拾妥當出了房門。
路過廂房的時候,恰巧御云摯從房里出來。
“大哥。”夫妻倆齊聲喚道。
“總算把你們盼起來了。”御云摯看著他倆,溫潤的眸子里盡是曖昧的笑意。
夜千鳶假裝羞澀的低下頭。
她也是從瞿媽那里聽來的,壓根沒想到青磊會幫他們找哪種借口,難怪這家伙今早都沒出現,肯定是心虛,害怕他們夫妻拍死他……
“大哥在此住得可習慣?”御孤壑關心的問道。
“三弟這里比任何地方都自在,為兄真恨不得與你們一樣能找一處青山綠水之地悠然過日,可惜……”御云摯先是羨慕他們,但接著話鋒一轉,眼眸中露出一絲苦澀和無奈,“你們也知道我母后她……唉!”
“如今二哥已經放棄儲君之位,朝中只有大哥一位皇子,皇后娘娘與大哥應當安心才是。”
“你不朝中,為兄做事也心有力而力不足。”
“大哥過譽了,我入朝只是掛了個名頭,并未為朝中做任何事,且我自幼遠離朝堂,更不懂治國之道,就算入朝,我也幫不了大哥什么。”
“三弟……”御云摯張著嘴想說什么,可欲言又止。
正在這時,幾日沒露面的聞蕭突然出現。
并神色焦急的向御孤壑稟道:“三爺,不好了,二爺病情加重了!”
聞言,御孤壑拔腿就往西面的小徑而去。
夜千鳶和聞蕭趕緊跟上。
御云摯微瞇著眸子望著他們,隨即也跟了上去。
當看到御皓風的情況時,趕去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臉。
只見御皓風臉色如蠟,猶如將死之人,不但氣息微弱,甚至連瞳孔都開始渙散。
“三弟,二弟不是被傷到那處嗎?怎會變得如此嚴重?”御云摯不敢置信的問道。
誰都知道御皓風被傷到了男性雄風,且御醫為其診治過也沒說他有性命危險,最多就是調養一段時日。
眼下他突然病危,自然讓人想不通。
御孤壑坐上床頭,沒時間回他的話,只是專注的為御皓風把起脈來。
把完脈,只聽他沉聲道:“二哥有中毒之兆,定是有人對他做什么手腳!”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夜千鳶脫口問道:“這里有聞蕭時時刻刻盯著的,誰會對二哥下手?”
御孤壑也沒時間回她,只扭頭對他們道:“除聞蕭外,你們暫且去外面等候,我要替二哥施針,不能受擾。”
夜千鳶也不遲疑,趕緊對御云摯招呼:“大哥,我們還是去外面吧,別打擾壑,現在先救二哥要緊。”
御云摯狹長的眼眸中目光帶著幾分深沉,多看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御皓風好幾眼才離開。
剛出房門沒多久,就見畢策從遠處而來。
“畢公子怎么來了?”夜千鳶現在才發現,這個看似冷酷驕傲的圣宸國大將軍竟然很喜歡湊熱鬧,哪人多他就湊哪,也不管人家會不會嫌棄。
不過他們也沒發現他有何不軌之心,倒也不排斥他。
“我正想去找你們,突然聽說二爺病重,所以來看看。”畢策回道。
他冷酷的臉盤上難掩凝重之色,并不像是單純的前來看熱鬧,夜千鳶回他,“二爺情況確實不妙,我家壑懷疑有人暗中對他做了手腳。”
畢策一聽,雙眼略瞪。
別說他吃驚,換誰來都會一樣的反應。畢竟他們剛來此就發生這種事,如果確定有人對御皓風下手,那他們都洗脫不了嫌疑。
好在夜千鳶還知道安撫他們:“大家都別急,等我家壑給二哥確診后再說吧。”
正好瞿媽帶著下人也這邊趕來,她立即吩咐瞿媽在花園里添幾把椅子,自己先坐下安靜的等待起來。
畢策也沒再說話,跟著也在花園里坐下。
御云摯陪他們坐了一會兒,但幾人之中就他顯得很焦急,不時盯著房門看,最后還開始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
“大哥不用擔心,有壑在,二哥應該不會有事。”夜千鳶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的反應,最后忍不住出聲安慰他。
“怎么會這樣?我還以為二弟在此會有好轉,沒想到卻越發嚴重!”
“大哥這是在怨我們嗎?”夜千鳶皺起了眉。
“弟妹,你別誤會,我沒有怨你們,我只是擔心二弟在此出事,到時候你們不好解釋!”御云摯停下腳步,焦心不已的解釋道,“誰都知道二弟搬去三王府是為了讓三弟幫他治傷,如果他在你們身邊出事,三弟必然會被人口誅筆伐。”
“那大哥覺得我們現在該如何做?”夜千鳶愁眉苦臉的問道。
“依我之見,你們和二弟還是盡早回京為好。就算二弟需要三弟醫治,也應當留在京城,最好讓御醫也參與其中,如此就算有何意外,御醫也可以為三弟作證。”
夜千鳶表面上認真聽著,但垂下的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冷色。
一旁的畢策見她低頭不語,突然對御云摯勸道:“大爺的提議是不錯,可恕在下愚見,眼下此舉并不妥當。二爺的情況未定,若草率回京,萬一路上出現什么差錯,只怕對二爺和三爺都會更加不利。”
他這番話一出,夜千鳶都有些感激他。
這話是她準備要說的,沒想到畢策幫她開了口。
她抬頭看著御云摯,只見他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眸光剜了畢策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怪畢策多管閑事還是被畢策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他越是如此,夜千鳶的心越是寒冷。
御皓風提示他們的字條她和御孤壑可以不當真,就當他們兄弟兩個水火不容而互相較勁。但宮無意與他們所有人都沒利益關系,他卻指出御云摯是受了御嚴坤指使前來騙他們回京。
現在,他們不得不信!
都讓他親眼見到御皓風的情況很危險了,他還提議讓他們回京。明知道他們夫妻跑來懷池城是為了躲避御嚴坤,卻還讓他們回去面對御嚴坤。
這樣的人,要不是腦子有包,那就一定是居心不良!
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長得溫潤如玉、舉止優雅、性子又謙和的大王爺居然會這樣讓人失望!
隨著御云摯的啞口無言,花園里也變得安靜了。
再等了一會兒,房門打開。
御孤壑從里面走了出來。
御云摯最先過去,面帶關心的問道:“三弟,二弟怎樣了?要緊么?”
御孤壑緊鎖著鳳目,沉悶的嘆了一口氣:“二哥暫無性命之憂,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只是受傷,為何會變成這樣?”御云摯很不解的追問道。
“二哥自幼身子骨就異于常人,這也是二嫂告訴我的。二哥的傷勢雖然不重,但尋常的藥用在他身上或許會產生其他效用,故而他的傷病一直不見好。”
“那現在要如何做?”
“大哥不用心急,我準備安排二哥回京。雖然他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留在懷池城也毫無意義。況且他的情況有隨時惡化的可能,送他回京萬一有何不測,興許還能讓他與甄貴妃和二嫂見上最后一面。”御孤壑難掩一臉的哀愁。
聽他如此說,御云摯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二弟他……”
后面的話太晦氣,他沒說出來。
但御孤壑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顯了,誰能聽不懂。
御孤壑沒再與他多說下去,隨后叫人把青磊找了過來,讓他安排回京事宜。
如此著急回京,眾人也沒異議,畢竟御皓風命在旦夕,誰都不想因為他而擔上麻煩。
于是乎,半個時辰不到,一切準備妥當。
眾人聚在大門外。
青磊和聞蕭攙扶著御皓風最先上了一輛馬車。
當御皓風從他們身側經過時,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情況實在不妙,若不是青磊和聞蕭兩個壯碩的人同時扶著他,恐怕他連走路都困難。特別是他的氣色,死灰一樣的白,好像油盡燈枯隨時都會死去。
這樣的他著實讓人觸目驚心,一時間大門外的氣氛很壓抑,每個人呼吸都充滿了小心翼翼。
四輛馬車,御皓風占了一輛,由聞蕭陪護,青磊很快從馬車上下來。因為他們臨時決定回京,御孤壑吩咐他去準備的時候也當著其他人的面叫他留在懷池城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御孤壑和夜千鳶也很快上了一輛馬車,并走在最前面。
隨后曦真公主上了一輛馬車,畢策和御云摯同乘最后一輛。
就這樣,他們一群人匆匆離開懷池城往京城而去。
目送馬車消失在盡頭后,青磊立馬下令讓人緊閉大門。
而他匆匆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剛到后院就見一男人從一間房里出來,他笑著上前道:“這次多虧了二爺配合。”
御皓風冷峻的面容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問道:“他們走了?”
“走了。三爺說半個時辰后我們再出發,免得被人發現。”
“嗯。”
御皓風背著手望著城門的方向,狹長的眼眸中一片暗沉之色。
青磊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過他能配合他們演這出戲,也足以說明他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至于他們家王爺和王妃那邊……
宮無意的出現可真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現在宮無意易容成二王爺的模樣,回京之后由他去接近皇上,還怕救不了翟世神醫?
。。。。。。
三日后
四輛馬車進城以后直接前往皇宮,連二王府都沒回。
而他們一回去,宮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聽聞二王爺性命垂危,幾乎沒人相信。
甄貴妃從臻華宮趕來,看到兒子奄奄一息,當場就哭暈了過去。
嚇得宮人趕緊將她又送回臻華宮。
御嚴坤隨后趕來,一看兒子奄奄垂絕的樣子,痛心得勃然大怒。
指著御孤壑就厲聲質問起來:“你不是醫術超絕嗎?為何還能將你二王兄治成這般模樣?”
御孤壑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開口:“兒臣已盡力醫治二王兄,但二王兄傷勢過重,兒臣束手無策。”
御嚴坤悲痛又惱怒的指著他們夫妻:“你們一個將二王爺打成重傷,一個又假心假意醫治二王爺,朕看你們是存了心要二王爺死,對嗎?如今二王爺這般模樣,你們要如何向朕交代!”
夜千鳶一直低著頭,隨他怒罵。
御孤壑則是挺了挺腰背,似乎豁出去了般:“兒臣自知有錯,不敢請求父皇饒恕。父皇要如何責罰兒臣,兒臣都毫無怨言。”
聞言,御云摯立馬向御嚴坤求情道:“父皇,三弟已經盡力了,二弟的事完全與三弟無關,還請父皇明鑒。”
御嚴坤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即朝一旁的魯巳下令:“把大王爺帶下去!朕要如何做,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是。”
魯巳應聲后走向御云摯。
御云摯深深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夫妻,然后無奈的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走,御嚴坤就又冷聲下令:“來啊,把他們二人交給沈默,要他給朕好生看管!”
夜千鳶低著頭暗中瞥起嘴角。
雖然現在的結果是他們早就料到的,但是她心里始終不爽快。
兜兜轉轉一圈,結果還是落在了他們手上。
媽的,早知道他們就不去懷池城了,直接跟他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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