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似乎吃的十分艱難,君煜軒的存心挑刺,柳鈺昭時不時的窘迫應付,還有祈縉心累的圓場,身邊人心驚肉跳的擔憂。
最終就在祈縉的匆匆應付之中潦草離場。
“你到底想做什么?”
祈縉遣散了身邊的人,才跟他算起了賬來。
夜色朦朧中,君煜軒的神色不明。
“沒什么,只不過是斷了他的心思罷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和他有什么!”祈縉冷笑一聲道“你不信我?”
“只要有他的地方,你的眼里就看不見我,試問這樣的你,要我如何相信?”
覺得君煜軒是在胡說八道,祈縉否認道:“你在胡說些什么,我什么時候這樣了?”
一想到近些日子祈縉對柳鈺昭的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君煜軒就只覺得心痛難忍:“你有沒這樣,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說,你和他是如何如何般配,一個金童一個玉女,若不是因為當年縉云突發橫變,他遠去了青臨,說不定你們兩早就在一起了。那我又算什么?”
祈縉似乎并不屑一顧。
“我倒是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得這些風言風語,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呵,無稽之談?是不是不把人帶到你面前親自跟你說說,你就不知道承認?”
不想再糾纏下去,祈縉只希望自己解釋之后,能盡快結束這場爭吵:“你…,好,就算真的有人這么說,又能說明什么,這不過是他們的捕風捉影罷了,我一直以來都只把他當做哥哥,而他也一樣將我當做了妹妹,我們兩個之間清清白白的,還請你以后不要再胡亂猜測,更不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說的這些話,真的很過分~”
祈縉的態度,在君煜軒看來,根本就不是在解釋,更像是不耐煩之后隨口找的理由,這讓他更不能忍了。
于是他冷冷的說:“我過分,我只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他對你什么心思你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單是他為了你去青臨十年,就足以令我寢食難安了,你說我過分,我就過分了,怎么,你心疼他了?”
“你胡說些什么?”
祈縉微微吸了口氣,算是不準備再吵下去了:“好,那這些就算了,你倒是說說,成親又是怎么回事?我與你什么時候商議的婚期,我怎么不知道?”
“本來,我也覺得不急,但是自從柳鈺昭回來,我總覺得你變了,瞧,你現在就在因為他跟我吵架,不是嗎?”
君煜軒不是沒有想過成親的事,只是他們二人之間尚有上輩子的恩仇,所以在他沒有處理好一切之前,確實不能夠輕易開口,然而柳鈺昭的出現,令他產生了危機。
而祈縉現在的質問,正說明了他的做法有多明智。
然而他的行為在祈縉看來,簡直就是令人難以理解,因此祈縉并不能接受他的說法,接著質問道:“你這是在強詞奪理?這跟你說婚事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我只有這樣說,才能斷了他的妄想。”
君煜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令祈縉心累不已,知道多說無益,“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但是不論如何,成親之事,我還是不想這么早談,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不但沒有結束這場爭執,反而引發了新一輪的爭吵。
君煜軒總算是知道了祈縉的想法,他也是才知道,祈縉原來從未有過對他們未來的計劃,這個認識對他而言,實在是令他有些心灰意冷。
他的口氣沒有了之前的激烈,靜靜地,倒像是心涼了一樣:“成親之事你不想談,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你壓根就不想跟我成親,是這意思嗎?”
“你怎么會這樣想,縉云目前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王至今未醒,長姐一直遠在青臨,現在實在是不適合談這些,你明白嗎?”
祈縉覺得自己今天一直在解釋,不停地在解釋,實在是累的不行了。
可君煜軒好像沒完沒了了一樣。
男子的目光已經沒有了溫柔,有的只有無盡的失望,與悲傷。
“可是這些,跟你和我成親又有什么關系?還是說,這些只不過是你不想與我成親找的借口而已?”
君煜軒頓了頓,抬頭望天,只是月色早就被烏云遮住,天空中只有漆黑一片,他笑中帶淚道:“祈縉,柳鈺昭回來,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對君煜軒的表現,祈縉是失望的,并沒有注意到他眼中隱隱閃現的淚花,也沒注意到他語氣的低緩,而是不耐煩的打斷他。
“君煜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是怎么了?為什么總要揪著這些不放,不論我怎么解釋你就是不信。”
她不耐的從他手里接過燈籠,最后跟他說道:
“算了,你要是非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今天陪你折騰了一天,我也累了,我們都回去好好冷靜一下吧。”
也不等君煜軒再說些什么,就揚長而去了。
只空留下一個寂寞的人影還停留在原地。
冷桀也不知道從什么出現的,從身后為他披上了一件披風,他緊了緊,才發現,入秋的天氣真的是驚人的涼了。
可是你知道嗎,祈縉,我有多嫉妒,在你那么漫長的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中,陪伴著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與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能親昵的喚你淮月,而旁人不能,因為我是后來者,如此怎能不教我擔心,現在你就能因為他與我吵架,那么以后呢?
若是我們站在了對立面,你是否也會選擇站在他那邊,來討伐我。
想到這里,他的眼里微微紅了,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他只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和她在一起,可是為什么,會這么難?
是不是因為他殺的人太多,做的壞事太多,所以上天才要連他這個小小的愿望都要破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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