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許多人,總是很會挑時間出現,此時的林宵看著面前的蕭溯,她便這樣想著。
“你知道我會來?”蕭溯調整了一下坐姿,尾音上揚,他坐在暗夜里,林宵只能勉強分辨出一個輪廓。
清宵院一個下人都不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故意差遣開的,大門敞開恭候某人光臨。
“猜的。”她扭過頭不再被暗色吸引,盡量將語氣放平緩,“黃昏時分見你在曉春茶樓二層盯著太后的馬車看,心里才有幾分猜測。”
玄色衣袍動了動,林宵下意識轉頭,恰逢一束月光沖破云層,她眨了眨眼,睫毛投影在眼眶下顯出一片淡淡的陰影。
呼吸近在咫尺,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湊得很近,她來不及躲避,反應過來后想要躲,卻又覺得太矯情。
也不是第一日見他這樣,沒什么好驚訝的。
林宵在心里這樣安撫自己,殊不知自己這一副自我安慰的模樣像極了幼獸初出茅廬,強裝鎮定又破綻百出。
蕭溯的聲音低低的,如同水流忽然敲擊在石扉上,清冽寒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本候可不是在看太后的馬車。”
他湊得近,呼出的氣息同女子的交織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纏綿。
林宵心說不看馬車那難不成還是在賞日?
不過她終究沒有將這樣的玩笑話說出口,轉而后仰了半分:“定國侯......定國將軍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還有什么是林宵能做的?”
這話聽著似乎委屈求全,實則變相是在探究是否還能結盟。
起碼在林宵眼里,蕭溯如今實在沒有必要尋找盟友,這個人擁有的東西旁人求都求不來,她自己雖是有個郡主名頭,也在太后跟前得臉,到底比不得功勛在身的將軍。
“郡主一開口就是質問,還當真公事公辦。”蕭溯坐回位子上,話音涼涼的,染上薄霜。
林宵噎了一噎,好一會兒沒能發出聲。
“沙場征戰刀劍無眼,功勛名利都自己掙來的,過程也必定心酸。”林宵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扯開了話題,“應該也落下不少傷病吧?”
“還好。”
“......子定他們呢?”
“都在。”
“哦......沂州的天氣一直不大好。”林宵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鬼話,扯著扯著便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已經夤夜,蟬鳴都停了,風聲微弱,她可以聽見心跳聲清晰無比。
聽見“沂州”兩個字,暗夜里的人才微微睜開眼,露出一副饒有興趣洗耳恭聽的樣子。
林宵黑了臉,卻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太后看似對朝堂上的事情漠不關心,實則還是會有人每日送信過來,時不時寫一寫京城的動向。”
對面的人沒接話,林宵便說下去了:“不過沂州的天氣是真的不大好,陰冷多雨,似乎無時無刻不在下雨。”
氣氛沉默了下來,林宵懶得再兀自尋話題,總覺得對面這人在看笑話似的看自己。
“點燈吧。”她忽然耳邊刮過他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火石同火絨摩擦的聲音,最后是蠟燭“蹭”一下被點亮的聲音。
自此,林宵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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