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坐在窗前,仰著頭看著窗外景色。
“娘娘,該用膳了。”
耳邊是小宮女的勸說,顧翩恍若未聞,單手撐著下頜,陷入了迷茫。
十天了,她已經(jīng)等了整整十日,卻再沒有太子的半個字消息。
難道太子放棄自己了嗎?
顧翩緊咬著唇,直到唇瓣都快咬出血嘗到了腥味才松開,眼眸閃過霧氣。
不會的,舅舅不會放棄自己的。
一定不會!
大梁帝在來的路上再次被阻攔,后宮妃嬪指著大梁帝鼻尖怒罵。
“昏君,你早晚有一日會得到報(bào)應(yīng)!”
大梁帝怒極。
女子手里提著一柄匕首當(dāng)著大梁帝的面插入心口,“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的父兄,我的族人馬上就會踐踏大梁,昏君,你不得好死!”
女子惡狠狠的瞪著大梁帝,兩眼一翻暈倒在地,大梁帝被嚇的連連后退,“這.....這是誰?”
“皇上,這位是嘉婕妤,來自北楚國,曾是北楚國的一國之母,去年摔壞了腦子,一直在院子里養(yǎng)病,今日......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跑出來了,求皇上降罪。”
幾個侍衛(wèi)嚇得瑟瑟發(fā)抖,跪地求饒。
大梁帝似乎有些印象了,嘉婕妤樣貌出眾,擅于書畫,又是北楚名門望族之女,美名遠(yuǎn)揚(yáng),大梁帝私底下逼著北楚貢獻(xiàn)嘉婕妤,似乎是寵了一陣子,嘉婕妤性子剛烈不屈,大梁帝得手后便厭惡了,就將人拋之腦后,要不是今日突然冒出來,大梁帝還真想不起有這么一號人物。
“拖下去喂狗!”大梁帝怒道,又派人杖責(zé)了幾個侍衛(wèi),沒了心思再去找顧翩,又回了議政殿。
文武百官接二連三的來打攪,大梁帝忽然有些后悔,若是有太子在,必定能把這些事處理妥當(dāng)。
轉(zhuǎn)念一想,就算是沒了太子,他也一定可以安邦定國!
“去把幾位皇子叫來!”
“是。”
一個時(shí)辰后,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都被叫來。
大梁帝每人給了個任務(wù),幾位皇子欣喜若狂,忙領(lǐng)命,嘴里說著好聽的話應(yīng)承。
此事很快傳入陸霆耳中,安一道,“殿下,要不要......”
“不必留情。”
這四個字的分量實(shí)在太重了,安一心領(lǐng)神會,怪只怪大梁帝太作妖,惹怒了他家殿下。
“屬下領(lǐng)命。”
緊接著陸霆又問了宮里的情況,安一道,“今日縣主用了一碗米粥,兩塊藕餅,喝了半盞茶,坐在窗前發(fā)呆三個時(shí)辰,皇后娘娘去探望了縣主,坐了莫約一盞茶的時(shí)辰,縣主余下的時(shí)辰都在休息。”
陸霆板著臉,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打,秦皇后去找顧翩能有什么好事兒,八成就是譏諷和落盡下石。
“將秦家的證據(jù)分散給諸位大人,再把秦子彥那一雙腿砍下來!”
安一愣了愣,這是要對秦家下手了,不過也好,秦皇后沒少找殿下的毛病,也該回?fù)袅恕?br />
“是,屬下這就去辦!”
安一一時(shí)激動腳步加快,牽扯了后背的傷,頓時(shí)倒吸口涼氣,咬著牙強(qiáng)忍著。
“大哥,要不要我替你去?”
安三問。
安一擺擺手,“不必了,這種小事兒我親自上,也好替我自個兒報(bào)仇!”
一夜之間彈奏秦家的奏章堆積成案,私相授受,收了賄賂,搶占良田,逼死人命,一樁一樁一件件都被人挖了出來。
鬧的百姓人盡皆知,秦家每個人都陷入了丑聞。
“老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秦大夫人氣的不行,就連她曾經(jīng)在閨閣中辱罵庶妹打死丫鬟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都被人爆出來,一向端莊優(yōu)雅的秦夫人恨不得把幕后之人揪出來痛扁一頓。
“父親,咱們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一大早就傳來那樣的事兒。”
出嫁的秦家女被婆家好一頓責(zé)罵,無奈之下只好回府問問情況。
秦大夫人瞥了眼秦紅錦,“府上是被人陷害的。”
“誰那么大膽子敢陷害咱們,
大嫂,這事兒要給我一個交代!”
秦紅錦氣不過,她何時(shí)在婆家這么受氣過,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想想就生氣。
秦大夫人不悅。
“還能有誰,肯定是剛剛被廢黜的大皇子干的好事!”秦國公怒道。
“廢太子?”秦大夫人和秦紅錦均是一愣,秦大夫人立即道,“
廢太子為何要和秦家公然作對,皇上已經(jīng)軟禁廢太子,還能翻出什么花樣?”
秦紅錦卻冷冷一笑,“大皇子昔日何等的風(fēng)光,手握兵權(quán),戰(zhàn)場殺敵攻無不克,名聲極好,就算是沒了太子之位,也是嫡長子,大嫂可不要小覷了大皇子,人脈和威望可不是一時(shí)半會能抹殺的。”
這話秦國公十分贊同,秦大夫人笑,“越是這般六皇子才更有機(jī)會出人頭地,焉知旁人就不行了。”
秦大夫人并不看好廢太子,要不是廢太子手握兵權(quán),不給其他皇子大展身手的機(jī)會,也不至于好名聲都讓他一個人占了。
秦紅錦翻了個白眼,秦大夫人雖是官家嫡女出生,眼皮子卻極淺。
“大皇子帶兵打仗多年,也不見其他皇子有什么作為,大嫂,六皇子能上位固然是好事,如今最要緊的是如何應(yīng)付大皇子,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終究是皇子,這兵權(quán)我可聽說是大皇子主動交上去的。”
聽著這話,秦大夫人抿了抿唇,一時(shí)沒轍看向了丈夫秦國公。
就在此時(shí)秦子彥被抬了回來,渾身血淋淋的,疼的滿地打滾兒。
秦大夫人驚呼險(xiǎn)些暈了過去,“子彥,子彥你這是怎么了?”
秦國公望著秦子彥兩條腿空蕩蕩的,眼皮跳的厲害,“去請?zhí)t(yī)!”
秦家亂了,秦大夫人哭的不行,秦子彥是她唯一的兒子,還是老來得子,將來的依靠,平日里十分寵愛。
“國公爺,這一定是廢太子所為!”
秦大夫人沙啞著聲音,恨不得去找廢太子拼命。
秦紅錦看了眼秦子彥的傷險(xiǎn)些吐出來,強(qiáng)忍著不適,站在一旁咬著牙忍著。
“公子今兒約了人去聽曲被人忽悠去了山里獵獸,不慎被野獸拽走,屬下趕到時(shí)公子已然這般。”侍衛(wèi)道。
秦大夫人根本不信,“都是糊弄人的鬼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偏偏這么巧就出事了,國公爺一定是廢太子!”
秦國公眉頭緊擰著,也被挑出怒火來,“查,務(wù)必要查的仔仔細(xì)細(xì)!”
“是。”
“國公爺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一定要追究,讓廢太子以命抵命!”秦大夫人道。
秦國公蹙眉厲斥,“此事還沒查清楚你就在這瞎嚷嚷,一口一個廢太子,大皇子還沒倒下呢,保不齊哪一日恢復(fù)了儲君之位,即便沒有,大皇子依舊是皇子,你想要大皇子以命抵命,你可想過皇上的顏面?”
被秦國公吼了一嗓子,秦大夫人嚇得一激靈,喃喃,“難不成子彥就這么白白受了傷,他才十幾歲!”
“你是越來越糊涂了!”秦國公氣道。
秦紅錦看不下去了,“這事若是查到了大皇子頭上,皇上自然會嚴(yán)懲,只要皇家顏面過得去,有些事兒大可以私底下來,何必鬧的不愉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呢。”
聽了這話秦大夫人才恍過神,“是我一時(shí)糊涂。”
此時(shí)宮里派人宣詔秦國公入宮覲見。
秦國公整理了衣裳匆匆入宮,去了鳳棲宮,地上一片狼籍,秦皇后坐在鳳塌上見著秦國公才坐直了身子。
“父親不必多禮,本宮聽聞外面?zhèn)髁饲丶业氖聝海有子彥也受了傷......”
秦國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勞煩娘娘記掛,子彥他并無性命之憂。”
秦皇后稍松了口氣,又聽秦國公說,“子彥被人誆去了山里打獵,兩條腿被野獸活活咬斷了,只怕日后再難站起來了。”
“什么!”秦皇后猛然起身,她的弟弟才十幾歲啊,將來可是要繼承秦國公府的,如今傷了腿,將來可如何是好。
“究竟是誰誆了子彥,好大的膽子!”秦皇后怒極了,要將這幾個人都找出來問罪。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這些人都是些地痞流氓,無牽無掛,一出事跑的比誰都快,若是有心人遮掩,只怕有些難。”
秦皇后聽出言外之意,立即道,“父親,眼下都這個時(shí)候了,咱們不妨直接說,可是有什么線索?”
秦國公點(diǎn)點(diǎn)頭,“普天之下我只懷疑大皇子,大皇子心思縝密,若要出手必定不留痕跡。”
“陸霆?!”秦皇后咬牙切齒“
是了,本宮怎么會把他忘記了。”
“娘娘,皇上究竟為何廢黜了大皇子?”
秦國公一直很好奇,大梁帝怎么會廢黜太子,這件事外人一直不得知。
“宮里新納了一位顧妃,就是曾經(jīng)顧翩,陸霆收留在府上的縣主,此女容貌傾城,手段了得,讓帝王和大皇子迷了心智,這才沖撞起來。”
秦國公卻覺得這事兒并非偶然,十幾天前大皇子還授命去巡視結(jié)果第二天就回來了,還被廢黜。
文武百官百思不得其解,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了一個女子!
秦國公不必問也知道秦皇后一定從中做了手腳才惹怒了大皇子。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誰能笑到最后還未知呢。
一想到因?yàn)轭欞嫒浅鲞@么多麻煩事,秦皇后殺了她的心都有。
“陸霆欺人太甚,當(dāng)秦家是什么,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本宮饒不了他!”秦皇后氣極。
這時(shí)小公公來傳話,大梁帝召見秦國公。
秦國公眼皮跳了跳,“娘娘,大皇子民之所向,皇上也未必不想冊封大皇子,只是在斗一口氣,外面戰(zhàn)亂四起,若是大皇子低頭認(rèn)個錯兒,皇上一定會重新冊封儲君,娘娘要盡快想想法子才是。”
在小公公再三催促之下,秦國公不得已離開,這一走,八成是兇多吉少。
秦皇后起身,“本宮也去求皇上。”
“娘娘留步。”小公公攔住了秦皇后,“皇上說了,近日不太平,讓皇后娘娘留在宮里抄寫經(jīng)書,替大梁祈福。”
這就是變相的軟禁了秦皇后,秦皇后緊咬著牙,“是,臣妾定不負(fù)使命,一定好好替大梁和皇上祈福。”
這口氣,她忍了。
人證物證俱在,秦國公被人檢舉,挨了五十個板子丟進(jìn)大牢隔日再審。
一聽到這個消息秦皇后眼前一黑,險(xiǎn)些暈厥,緊咬著牙強(qiáng)忍著。
“去傳話給言妃和明妃,讓她們二人無論如何也要勸說皇上盡快寵幸顧妃。”
“是。”
京都城動作頻頻,有些消息是瞞也瞞不住的。
太子被廢黜,秦家被貶,接二連三的出事。
顧廷一時(shí)運(yùn)氣不錯撿了個便宜頂個缺,不必再離京,陶氏親自去祁國公府道謝。
祁夫人此刻看著陶氏,心里就有股子怒火,旁人不知宮里顧妃是誰,她卻是知曉的。
太子為了顧翩被廢,這一點(diǎn)是祁夫人萬萬沒有想到的結(jié)果,為了一個女子,太子簡直糊涂了。
“我家大人的事多虧了祁國公,這個恩情顧家記著了,日后若是能用得上顧家,顧家一定萬死不辭。”陶氏笑著道。
祁夫人不咸不淡的斜了眼陶氏,“顧大夫人說笑了,這事兒和祁家并無關(guān)系,如今朝廷接二連三的出事,連秦家也不幸卷入其中,顧大人能留在京都,是顧大人運(yùn)氣好,和祁家無關(guān)。”
提起秦家,陶氏心里也沒譜,又問,“祁夫人,這秦家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秦大人可是國丈。”
“那又如何?”祁夫人挑眉,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漫不經(jīng)心,“秦家犯了錯被人捏住了把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誰敢包庇?”
“祁夫人所言極是。”陶氏訕訕一笑,猶豫了片刻又問,“那宮里新晉的顧妃娘娘……”
提起顧翩,祁夫人臉色微變,“顧妃,宮里什么時(shí)候多了一個顧妃,我怎么不知道?”
顧翩已經(jīng)入宮,祁夫人不敢和這件事有什么糾纏,反正這件事是陶氏做的,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
“祁夫人,新晉的顧妃就是顧家二姑娘顧翩,依著顧妃娘娘的姿色,必定會承寵的……”
“顧大夫人,現(xiàn)在都什么時(shí)候了,皇上日理萬機(jī)忙著朝政,哪還有心思去后宮,何況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知曉宮里的事兒?”祁夫人一臉嚴(yán)肅,不悅的擰眉,讓陶氏鬧了個沒臉,陶氏見祁夫人的態(tài)度變了,忽然回過味來,太子被廢,對祁家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祁家可是太子外祖家。
于是陶氏很快找了個理由離開,人一走,祁夫人冷冷一哼,“往后她若是再來,就找個理由打發(fā)了,不必請進(jìn)門。”
“是!”
正說著,祁二夫人鐵青著臉趕來,祁夫人蹙眉,“二弟妹這是怎么了?”
祁二夫人最近在和景王府議親,接觸這么久,條件也都談的差不多了,景王妃對祁如蓮也十分滿意,還送了不少貴重的禮物給祁如蓮,今兒祁二夫人上門探討婚事,景王妃卻拒絕了這門婚事,說兩人八字不合。
“景王妃究竟何意?”祁夫人道。
祁二夫人斜了眼祁夫人,“我也問過景王妃,王妃說大皇子被廢,景王府無心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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