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暗沉了下來。
四合院里新扎了一個秋千,慕歡覺得挺有意思的。秋千是木頭做的,用柔韌的藤蔓綁著,藤蔓上還別有風(fēng)情的點(diǎn)綴了淺粉色的小花。
秋千扎得倒是頗有古風(fēng)韻味。
慕歡想著,差想坐上去試試。
顧沉璧一個瞬移把位置給占了:“誒,我扎的,你還想跟我搶位置啊?”
“你還會這些呢?”慕歡似乎是詫異,她懶洋洋的倚在一邊,沒有動。
“可不嘛。”顧沉璧坐在秋千上,嘆了一口氣:“本公子心靈手巧。”
“可惜天妒紅顏,是么?”
“……天妒英才。”
慕歡輕嗤一聲,懶得和它再多說什么了。最近,沈鳴似乎特別忙,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有再過來和她說外面發(fā)生的事兒了。至于顧驍,之前被她戳破了心思之后,就一直不見人影,其實也好,慕歡樂得輕松。
慕歡不說話,顧沉璧就按捺不住了,它頻頻的往外看,看到的卻只是一片黑暗:“你說,我們還要在這里,被關(guān)到什么時候?”
“也沒幾天了。”慕歡十分隨意的說道:“反正誰贏了我們都能出去。”
說的也是。但顧沉璧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顧沉璧狐疑的看著她:“你之前一直站在人類那一方,如今青城將要城破,你卻反倒淡定了下來,最近還這么安分了?慕歡,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憋了個大的吧?”
“你真當(dāng)我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啊?”慕歡聽笑了,反問它。
“都說狡兔三窟。換了別人,我覺得不可能,而你……”顧沉璧站起身,湊近了她,低聲的說:“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其他人。”
慕歡把它都快懟到自己臉上的臉推開,說:“我能做的都做了,現(xiàn)在就算是再心急如焚,也沒有辦法。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能淡定一點(diǎn)?左右……無論怎么樣,總歸都與我無關(guān),牽連不到我。”
顧沉璧繼續(xù)狐疑的盯著她,好半晌,它忽然笑出聲,繼續(xù)回秋千上坐著:“你早點(diǎn)有這種覺悟,又何至于像今天這樣啊?放寬心一點(diǎn),你也能活得舒服點(diǎn)啊。”
慕歡只是淡淡的笑,冷幽幽的眼眸深處,是微不可聞的茫然。
的確,她能做的都做了,也再無法做得更多了。剩下的,她也無能為力。
——
在這個漆黑的夜晚,歲月靜好的慕歡與顧沉璧,因為言靈異能的禁制與世隔絕,是以,他們絲毫不知道,此時外面已經(jīng)徹底亂了。
曙光基地防御線外的喪尸沖破了防御線,那一道宛若天塹的防御線,就這樣轟然倒塌。喪尸長驅(qū)直入,將原本平靜的基地攪和得天翻地覆,哭喊叫罵聲不絕如縷,盡數(shù)被喪尸猙獰的吼叫聲所掩蓋。
唯有一點(diǎn)值得慶幸,那就是曙光基地的上層,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這個他們精心打造的基地,退守于望和基地之中,大部分的民眾,得以幸免于難。
不過半夜時間,那曾經(jīng)熟悉的一草一木,在喪尸的破壞下,面目全非。
薛清歌等人站在了望和基地的防御線上,看著在屬于自己的基地上肆意妄為的喪尸,俱是沉默。
其中,薛清歌雙拳緊握,眼眶泛紅。她死死地咬著唇,發(fā)泄著心中的不甘。
韓御淞也覺得可惜了曙光基地,他們就這樣讓了,可是若是不退守,只怕曙光基地就會是下一個涼城——曾經(jīng)的涼城,滿城的居民都成了喪尸的腹中口糧。
他低聲的勸著薛清歌:“我們還在,曙光基地就不會倒!”
薛清歌咬著牙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會白費(fèi)的!”
黑暗中,女人的目光又冷又狠,帶著沖破一切的決絕,這樣的目光,便是喪尸,也不禁避讓三分。
當(dāng)黎明破曉時分,曙光基地的防御線上,高高的掛起了一面白色打底的血爪印旗幟——涼城的城墻上,也有這樣的一面旗幟。這標(biāo)識著曙光基地將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它們喪尸的基地。
而很快,另一面的望和基地,也將是它們的囊中之物。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讓顧驍心生疑慮。然而,徐如霜顯然不這樣認(rèn)為——她是雙系異能喪尸,擁有預(yù)知異能,另一種異能頗為少見,是力量異能。
末世前,徐如霜便是天生怪力,末世后,在擁有了力量異能之后,更是如虎添翼。這身力拔山兮的力氣,讓徐如霜踩在了古喪尸的頭上,成為了喪尸間的王者,喪尸大本營涼城的城主。一頭普普通通的喪尸,能夠走到這一步,委實是一個奇跡。
只不過普通的喪尸,擁有一個致命的短板。它們的靈智增長得極為緩慢。
但徐如霜覺得自己是跳脫了這之外的喪尸,因為她擁有預(yù)知異能。這一個異能,足以讓她先人一步。
聽了顧驍?shù)穆曇簦烊缢p蔑的笑:“我的預(yù)知異能告訴我,我們是能夠攻入曙光基地,并且,將之變?yōu)槲覀兊牡乇P。”
看顧驍不說話,徐如霜繼續(xù)堅定的說道:“迄今為止,我的預(yù)知異能從未出現(xiàn)過偏差。甚至于,就連那個叫慕歡的女人,她的所作所為,我都預(yù)知到了。”
沈鳴站在徐如霜旁邊,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徐城主預(yù)知慕歡會策反我,她也真的有了這種行為。”
“但你們不能永遠(yuǎn)保證,這種異能不會出現(xiàn)偏差。”顧驍武將出身,對于一切事物都有著天生的敏感,它覺得這種虛無縹緲的預(yù)知,遠(yuǎn)不如腳踏實地來得好。它接著道:“在將望和基地攻下來之前,我們決不能松懈下來。”
徐如霜冷哼一聲:“杞人憂天。”
沈鳴開口問:“徐城主,我的親人呢?”
徐如霜淡淡的說道:“在望和基地。”
沈鳴皺了皺眉,因為一開始,徐如霜并不是這樣說的,但它還是沒再說什么了。
“對了,顧驍。”徐如霜在喪尸頂端久了,說話時不免帶了居高臨下的意味:“那個慕歡,在哪里,我要見她。”
顧驍已經(jīng)對慕歡避而不見許多天,徐如霜乍一提起,顧驍?shù)故怯悬c(diǎn)想慕歡了,便決定一會兒就回去看看她。
但是……
“你找她做什么?”
徐如霜漫不經(jīng)心的說,語氣里有了命令的口吻:“我當(dāng)然是好奇啊,難得碰到一個和我一樣的女喪尸。當(dāng)然想見見啊。”
顧驍眉頭微皺。
“而且,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能夠讓你這古喪尸間的佼佼者在S城栽了那樣大的一個跟頭。到底是她太厲害了呢……還是你們古喪尸,都這樣沒用啊?”
顧驍冷眼掃了它一眼,抬腳就走了。
徐如霜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她快走兩步,禁錮住它的手腕。力量異能的喪尸,力氣竟大得讓顧驍都不能撼動分毫。
“松手。”宛如神諭。
一股無言的力量,迫使徐如霜松開了手。
顧驍長得高,看人時自然而然的生出了睥睨的意味,它冷聲說道:“徐城主,你還沒那個實力,在我的面前撒野!”
徐如霜適才后知后覺的想到,顧驍不僅僅是言靈異能喪尸,它的喪尸等級還達(dá)到了七級。它自己,也不過是才剛剛突破了六級罷了。
徐如霜后退了一步,不動聲色的說道:“我不過是想見一見我們喪尸間的叛徒罷了,顧驍,你攔著我,是要和她同流合污么?”
“她不是叛徒。”顧驍?shù)穆曇衾铮坪跤辛送{:“我不希望再在你的口中,聽見這兩個字。你好自為之。”
言罷,它拂袖離去。徐如霜身邊的幾頭四級化了人形的喪尸面面相覷,愣是不敢去攔。
沈鳴看兩人劍拔弩張,覺得挺沒意思,遂也抬腳,想跟上顧驍,去找慕歡。
徐如霜忌憚顧驍,卻不怕沈鳴,她問:“你去哪兒?”
“找慕歡。”沈鳴如實答道。
徐如霜冷笑了一聲:“我也去。”
沈鳴為難的說:“四合院那邊有言靈禁制,你進(jìn)不去。徐城主,你還是不要惹顧驍了。”
然而,沈鳴很快的離開了。
徐如霜被氣得不輕。
——
慕歡并不知道有一頭女喪尸要見她,她現(xiàn)在正在安靜的睡懶覺,就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
她睜著眼睛,這時候還有點(diǎn)懵。
敲門聲仍在繼續(xù),仿佛她不來開門,門外的人就不會罷休一樣。
這么多天來,一直都沒人來打攪過她睡懶覺,今天倒也是奇了怪了,不過,她腦子一轉(zhuǎn),就知道是誰了。
除了顧驍,哪個不長眼的會敲這么久的門?
都說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慕歡一點(diǎn)都不著急的對著門外說了一聲“等等”后,就開始慢條斯理的洗漱穿衣。
顧驍?shù)哪托脑俸茫布懿蛔∧綒g刻意的磨蹭了一個小時,它剛想開口說話,門就被打開了。
今天的天氣相當(dāng)?shù)暮茫G陽高照。慕歡穿了一件波西米亞風(fēng)格的米色連衣裙,隨性優(yōu)雅。她的脖頸上是一條白色的絲巾,為連衣裙點(diǎn)綴了一抹溫柔知性的色彩。
距離她上一次剪頭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快要一年,這段時間,她的頭發(fā)重新長長了,已經(jīng)到了腰部。烏黑柔順的頭發(fā),軟綿綿的垂在腦后,尾部稍卷,平添俏皮。
她踏著一雙米色的細(xì)跟涼鞋,走動時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仿佛每一步都能踏到人的心頭一樣。
慕歡的膚色很是白皙,抹了口紅的唇,透著鮮亮紅潤的色澤,臉頰微粉,棕色珠光眼影勾勒著眼尾的風(fēng)情。那雙冷幽幽的狐貍眼,似乎也有了別樣的情緒。
顧驍這是第一次看見打扮得如此精致漂亮的慕歡,從前慕歡的精神大抵都是不太好的,臉色慘白,眼睛下面還有烏青,頗為憔悴。但顧驍一直都知道,慕歡是個長相相當(dāng)出眾的姑娘,只是……它不知道,竟然會如此出眾。
它冰冷平靜的眼睛里浮現(xiàn)了一抹驚艷。
慕歡翹起唇角,紅色的唇微啟,音色是天生的甜軟:“早上好呀顧驍。”
“……早上好。”
“我能出去了是嗎?”顧驍這么淡定的跟她耗了這么久的時間,就說明外面大概已經(jīng)是喪尸的天下了,這也意味著顧驍沒有必要再關(guān)著她了。
慕歡想得沒有錯,顧驍點(diǎn)頭:“你想去哪?”
“去逛一逛……看看如今的曙光基地,是個什么模樣。”也不知,韓御初究竟有沒有請到外援……更不知,他們是有什么計劃。
她總歸是覺得喪尸未免太順利了一些。
慕歡覺得蹊蹺,所以更希望自己能親眼的去看看。她如此打扮,也不過是為了讓顧驍放松緊惕罷了。
顧驍?shù)溃骸拔遗隳恪!?br />
慕歡唇角微掀:“那你去換身衣裳啊,我在這兒等你。”
顧驍鬼使神差的點(diǎn)頭,聽話的回房間換衣服。只不過它衣服就那么幾件,還大同小異,再怎么換也換不出朵花來。
而等它出來的時候,慕歡已經(jīng)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沈鳴坐在顧沉璧扎的秋千上晃悠,說:“慕歡覺得你太慢了,先出去了。”
顧驍:“……”前后有五分鐘時間嗎?
慕歡再能跑也跑不出這里,所以顧驍也就沒有去追,她想一個人瞎晃悠就盡管去,畢竟,這段時間她大概也是憋壞了,出去走走也好。
顧驍剛打算回房間,就看顧沉璧也打扮得煥然一新的推門而出,顯然是打算出門了。
“你去哪?”顧驍頓住腳步,冷聲問。
顧沉璧的心理立刻就不平衡了:“大哥,剛才慕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浪,你都沒問什么,怎么到我這兒你就問上了?”
顧驍冷眼看它。
顧沉璧慫了:“我出去浪一圈,肯定比慕歡先回來。”
“別惹事。”顧驍便沒有多說:“徐如霜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若是犯到她手上,我可不會管你。”
“我這性格也招惹不了誰啊,你擔(dān)心我,還不如擔(dān)心慕歡……”顧沉璧哼了一聲:“她那性子,出去走一圈都招仇恨啊。”
顧驍:“……”它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顧沉璧看顧驍不說話了,于是揚(yáng)長而去。
四合院里只剩下了顧驍與沈鳴大眼瞪小眼。
半晌,顧驍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沈鳴覺得有些無趣,又靜坐了一會兒后,它打算混到望和基地去看看,它的喪尸植物們,能夠治愈個一兩株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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