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唱歌的姑娘臉上散發(fā)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也許是在回憶舊時光,也許是真的放下了,又或者是帶有些許遺憾的。曾經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因為不愛變成不遺余力的傷害。是誰在愛情里迷失了方向?
林暉的無懈可擊讓我找不到隔岸觀火的區(qū)域。我承認就在剛剛我想起了徐露曾經說過的話,愛情會被生活磨去激情。林暉沒有給我一個好的榜樣,我用失敗在衡量我和鐘星海的余地,然而我又比他們增加了許多的不穩(wěn)定因素。比如他活的一定比我長久,久到離譜。比如他可能會回到克瑪納,也許就在明天。我從不是一個瞻前顧后的人、在愛情里卻變得小心翼翼,沒有自信。
“你知道嗎?在愛情里的女人有多愚蠢!”林暉看著我說,“我當年在學生會是主席來著,報送了當年的研究生,本來可以直讀博士的,我拒絕了,我怕他會自卑,所以收起筆墨甘做人婦。嫁給他的時候我不敢在生活中做主,怕他會自卑,所以這么多年裝作傻白甜的樣子。我不敢說我比他工資高,不敢說我比他有成就。男人嘛,需要留些尊嚴。可是我換來的卻是自己沒有任何尊嚴的前半生。”
林暉半醉,整個人松懈下來,沒有半點初見時的干練。
“傾城,你結婚了嗎?”
“沒有。”
“有男朋友嗎?”
“有。”
“對不起,給你做了個壞榜樣。真愛還是有的,我們曾經很相愛。如今我不過是把他還回去罷了。”
我沒有言語,這是她和我說話最多的一次。我靜靜的當一個聆聽者,也許在陌生人面前她才能這么暢所欲言,因為太熟悉的人會擔心。我欣賞林暉,他自始至終沒有說前任一句壞話。不愛了,不需要太多理由,好聚好散罷了,大家做的無非是一些不服氣。用參禪彌補也好,言語中傷也好,不過是想讓傷害的一方體會一下被害一方的痛苦。可是,你真的好受嗎?我看著林暉淚眼婆娑,手指還未有節(jié)奏地敲著酒杯。人往往想釋懷的都是埋在心底最深的,人或事。
林暉喝到爛醉,卻意外的安靜,不哭不鬧,我在門口打了的,她清楚地報出了家庭地址。那是一個不錯的小區(qū),環(huán)境清幽。
我纏著林暉到門口,她用指紋打開房門。我將她放在床上才要離開,就見她踉踉蹌蹌沖進廁所吐了個江河湖海,連鼻孔都有。我看著她通紅的臉頰,眼淚鼻涕口水將整個臉弄得狼狽不堪。她試圖對抗胃里的翻江倒海,可是最終無效,又哇的一口吐了個精光。她眼神呆滯的按了馬桶的沖水按鈕。然后哇一下哭出聲,我知道她隱忍了許多天了,若不是無從傾訴,又怎會說給我一個陌生人聽。她絲毫沒察覺我的存在,我剛想扶她,她已經利落的起身,在水池邊清洗了自己的臉頰,水混合著淚水好像永遠也洗不干凈,直到她抽泣的趴在水池邊。
我扶著她回了臥室,拿毛巾重又將她的臉擦了一下。
“謝謝!我可以的。”她又恢復了理智。
“沒關系。”
她沒有鬧,安靜的閉起眼睛睡了。可是眼角的淚水出賣了她。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發(fā)呆,不一會就聽她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連廁所都沒來得及去。我拿了拖把,將嘔吐物打掃干凈,在地上放了一個盆。看她卷縮在杯子上,好小的一團,像是小區(qū)里被遺棄的貓,在某個刮風下雨的日子里混身淋濕蜷縮在角落里。
她堅強的讓人心疼。
安置好她,又怕她還吐,我倒了杯水扶她起來喝了兩口。她睡的很沉,只是一個勁地說我好失敗啊,好失敗啊。一個女人斂去鋒芒,甘愿為一個人洗手作羹湯,她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這樣愿意埋葬自己。
我倒在沙發(fā)上很久才睡著。這一夜林暉倒是睡得安穩(wěn),我起來幾次看她都是一個姿勢,我才放心的去睡了。
“傾城,傾城。起來吃早餐了,你還要上班去呢!”早上一個聲音把我從夢中驚醒。
“讓我再睡會。”我翻了個身朝沙發(fā)里又睡了起來,“不對、我好像在的不是自己家。”于是我的大腦好像重啟過一樣,對我是在林暉家里。我噌一下從沙發(fā)上起來,見坐上擺好了早餐,那個干練的林暉又回來了,她穿了件藍灰色的毛衣和一條牛仔褲背對我里在廚房里。
“你還好嗎?”我趕忙問她。
“你指什么?”
“所有。”
“身體呢,好了。心情么,也好了一些,不是我對他還有所期待,而是要戒掉一些有他的習慣還要一些時間。會好的,我要活回自己,我還年輕,況且,前途無量。”
“你讓我刮目相看,你沒有哭哭啼啼的挽留對方,而是盡可能的讓自己少受傷害。”
“你怎么知道我沒想過呢,我真的想過,可是我委曲求全這么多年都沒有留住他,哭兩聲就指望他回心轉意,那是自欺欺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永遠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
“說得好,我用牛奶敬你一杯,祝你有好的將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傾城,謝謝你!”
我感到雜志社,考到老何深深地談了口氣,然后在門口攔住我說。
“顧傾城,你為什么夜不歸宿?”
“啊,你怎么也知道了?”
“你說呢,他找不到你當然那我問罪了,不過憑你帶的那朵寬楓林花他應該能找到你啊?”
“哦!”我說這就往辦公室里面走。
“感情,你們兩個那我開心呢?還是他以為你干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又不敢和你說,找我撒氣呢?”他低聲說。
“真不愧是資深編輯,連故事和內心世界都編的這么完美。”
“還有心情開玩笑,還不回個電話!”
“沒電了!”我搖著手機說。
“伺候你們兩個,我總有一天會早死!”
“怎么會呢,您是萬歲呢。就算早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也就過就像我們平日里剔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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