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為的瞳孔一點一點收縮，他全身肌肉繃緊，已經恐懼到發不出聲音。
“老周，你怎么了？”
老婆碰了碰他，一下子把周守為從恐懼中驚醒。
“沒，沒事，我們走。”
周守為用力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抓住把手一扭，身子用力撞門，終于把門打開。
頂著飄落的毛毛雨，他們快速的來到車庫，可就在他剛啟動車子時，車庫的自動卷簾門忽然自己關上了。
“爸爸~”耳邊再一次響起那個聲音，冰涼的觸感從肩膀傳來，周守為身子頓時僵硬，不敢動彈。
……
“鬼？什么鬼？”
道觀里，躺在柴房地鋪上的玄玉，聽著手機里周守為牙齒打顫的聲音，一臉懵逼。
“小道長，快救救我，救救我啊！”周守為幾乎用盡全力在喊，邊上還有女人和孩子的喊叫聲。
玄玉徹底清醒了，問道：“怎么會有鬼？你在哪里？”
“我在別墅車庫，我被困住了，她們不讓我離開。”
“不可能！”玄玉道：“屋子貧道都看過了，也重新布置了格局，不可能有鬼怪……等等。”
玄玉一頓，問道：“貧道離開之后，施主有沒有帶什么東西回家？”
“沒有，什么都沒……”周守為忽然看向緊握在手里的雞血石，咽了咽口水，道：“你落在我家里的東西，我…我給掉包了。”
玄玉也是愣住，那盒子里的東西被他掉包了？
他連忙問：“是什么東西？”
“一塊紅色的石頭，像是雞血石，雕的一只八哥。”
“八哥？”
“你看仔細點，那石雕嘴巴有沒有一簇毛。”
“沒有。”
“那不是八哥，是烏鴉！”
玄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道：“貧道這就過去，但距離有點遠，施主扛一會。”
“我扛不住啊，小道長你快點……”
“嘟嘟~”
玄玉直接掛了電話。
你扛不住也得扛，我特么又不會飛！
“臭道士，拿錢那么爽快，找你辦事就他媽過不來，操！”
罵了一句，看著車窗上爬著的好幾個小嬰兒，周守為哆嗦著手，又撥通了真空的電話。
……
“咚咚咚。”玄玉敲著門。
陳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問：“什么事？”
“我要下山一趟。”
“現在？”
“昨天辦法的那家鬧鬼了。”
陳陽從床上爬起來，撓撓頭皮，道：“山下公交車早停了，你怎么去？”
“有黑車。”
“那我送你。”
“不用，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明天看不見我擔心。”
看不見就看不見，我擔心什么？
陳陽沒管他，套上衣服鞋子出門，道：“走吧。”
玄玉見他真要送自己，也就沒拒絕了。
兩人都有功夫在身，下山可比一般人容易多了。
不到半個小時已經來到山腳下。
路上玄玉也把鬧鬼的原因和他說了，只是猜測，還不能確定。
“是宋靜微送的石雕？”陳陽心中火氣直冒，這混蛋這么陰？
說是送禮，居然是個法器！
還是招鬼的法器，他到底想干嘛？
什么深仇大恨，要砸我道觀的招牌？
陳陽當然不怕鬼，道觀雖小，可就是百鬼夜行，路過道觀也得恭恭敬敬趴地上磕頭。
但是這種被別人陰的感覺，太讓人不爽了。
之前的事情，他都沒想過再找對方麻煩，對方卻還糾纏不休。
“去那邊，那邊有黑車。”
陳陽領著他過去，玄玉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趕緊上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你去干嘛？”
“石雕本該是送給我的，這事兒也算因我而起，我不去，說得過去嗎？”
“你說的也對，那走吧。”
兩人打了車，坐在后座，車子過橋時，玄玉用胳膊捅了捅陳陽。
“干嘛？”
玄玉小聲道：“你帶錢了嗎？”
陳陽：“……”
哪兒有錢，手機都忘記帶了。
“你沒錢？”
玄玉尷尬笑笑，搖頭道：“走的急，手機落地鋪上了，錢也在枕頭下面。”
道服的缺點就是沒什么口袋，玄玉衣服的口袋還是師傅給縫的。
他出行大部分時候，都是裝一張卡一部手機。
陳陽看了一眼司機師傅，人家沒聽見兩人對話，要不然這會兒說不準要把他們丟在橋上流浪。
“到了地方，我找周施主借一點吧。”大晚上幫你驅鬼，借點錢不算太過分吧？
車子開到別墅門外的時候，陳陽看見前面有兩個和尚，有點眼熟。
“師傅，慢點開。”陳陽喊了一聲，玄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道：“左邊那個是金牛寺的和尚，昨天我見過。”
“真空？”車子擦過去時，陳陽看清了，喊道：“師傅，就在這停吧。”
車子停穩，陳陽道：“你去找他們借點錢。”
“找他們借錢？我不去。”
“快點去，別讓師傅等太久，人還要回家睡覺呢。”
陳陽把他推下車，扭過頭抱歉道：“抱歉，施主，貧道二人出門太急，忘記帶錢了。”
“沒事。”司機笑笑，也沒當回事。
兩個小年輕不像是滑頭，估計是真忘記了。
不一會兒，玄玉回來了，黑著臉道：“和尚沒錢。”
“真沒錢假沒錢？沒錢他們怎么來的？”
“共享單車。”
“那不是還有手機嗎，你找他們借一下手機啊。”
“不借。”玄玉對司機道：“施主，麻煩再往里面開一點，就前面那棟別墅，一會兒到了，貧道讓人拿錢。”
“行，你上車。”
兩人也算運氣好，碰見個好說話的司機。
車子開向別墅區，保安見過玄玉，做了登記，給周守為打了一通電話。
周守為在那邊都快掛了，說話聲音都是有一串沒一串的。
真空和真覺走在后面，說道：“打車不帶錢，道士都這么窮的嗎？周施主昨天給他的紅包至少幾千塊，都花光了？”
說著說著就有點不屑：“這怕不是個假道士吧。”
真覺道：“師兄，你看出租車里那個后腦勺，有沒有一點眼熟？”
真空瞇起眼睛，可車子已經開遠了，看不清楚。
“走吧，別讓周施主等久了，我也想知道他家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就鬧鬼了呢？”
兩撥人走進別墅后，沒一會兒，又有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車子上走下三個年輕道士，站在小區門口，對著保安頗有點頤指氣使的態度：“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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