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雨不想太過高調,因而只讓張春花在西風里這片的布告欄張貼了道歉信,又廣播了三遍。此事就算過去了。
自那天后,張家人搬離了西風里。伍六生的侄子為此事還特地上門道謝,說是羅家人幫他弄走了瘟神。弄得智玉芳一臉懵逼,訕笑回應。
經此一劫,她對鄰居這種生物心有余悸,能保持距離盡量保持距離。
后來聽說,張春花與伍六生的婚還是沒離成。但得了伍六生好一頓打,后又做了各種保證,只要伍六生不離婚,此后都聽他的。
經此事后,張春花也算是徹底看清了娘家的嘴臉,以及丈夫的決心。種種事跡無不嚇的她再不敢胡來,徹底收斂,更是以伍六生馬首是瞻。開玩笑,要真離了她怎么活?她這一輩子都沒上過班,娘家人現(xiàn)在翻臉不認人。兒子又被強制戒毒,還叛了刑,何時出來都是個未知數(shù)。伍六生就是天天打她,她也不敢離婚。真離了還不得睡大街去。此后,只老老實實的給伍六生和女兒做好一日三餐,再不敢惹事生非。對其雨更是心有后怕,不敢輕易提起。
*
這邊廂,其雨的日子剛恢復清靜,四合院裝修也進入白熱化。圖紙閻旭恒改了又改,力求做到完美。
那邊廂,閻旭恒通過陳平仲朋友弄到了其雨的排班表。此后更是在其雨上下班的點守在醫(yī)院和羅家樓下,風雨無阻的接送其雨上下班。
一日,其雨實在忍不住。沒直接回家而是帶著閻旭恒去到了古街上常去的那家咖啡館。打算攤牌。
兩個人對坐良久,其雨想了又想,最后還是開門見山。
“你喜歡我?”
閻旭恒并不尷尬,臉上的笑意溫柔似水,含情脈脈的望著她。一臉坦然。
“嗯,喜歡。”
其雨:……
這,她要怎么接,倆人認識貌似也沒幾天吧,太快了。
“那個,會不會太快了,你都不了解我。萬一我人品不行呢?”
閻旭恒寵溺的看著她,良久后緩緩道:
“我知道你不是。你很善良,你有多好,我都知道。”
說著從口袋里拿出珍藏許久,又隨身攜帶的一串檀香手鏈。
“這個,是你的吧?”
“這個……這個怎么會在你這兒?”
其雨一臉震驚,眼角泛淚,聲音哽咽。緩緩的伸手接過,輕輕的撫摸著粒粒珠子,不由霎那失語。
淚,潸然而下。這一刻,她撫摸的好似不一是一串手鏈,而是父親對她的濃濃的,深深的愛。
這串檀香手鏈是羅父送給她最后的生日禮物,也是留給她最后的遺物。她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了,這些年每每想起此無不自責。如今失而復得,更是讓她情難自禁,失了態(tài)。
過了許久,其雨終于從自我的情緒中緩解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臉掛淚珠,卻笑的燦爛。
邊伸手拭淚,邊笑魘如花道: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實在是這串手鏈對我太重要了,是我爸爸送我最后的生日禮物,也是他留給我的最后的遺物。對了,它,怎么會在你這兒?”
在其雨的淚眼與笑容中,閻旭恒再一次丟盔棄甲。又見她剛才的失態(tài),深知此鏈對其之重要,這會子聽她如是說,更是愧疚,以及深深的自責。
閻旭恒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任由心頭滿溢的愛意付諸于行動,伸手握住其雨的手。聲音低啞又飽含深情道:
“說對不起的該是我,四年前你是不是在舊金山呆過?是不是在一次槍擊案中救了一個人?是我扯下了你的手鏈。”
其雨腦中有霎那的空白,那次槍擊案中死了不少人,她是少有的未受傷者。槍手是一個有反社會人格的精神病患者。案發(fā)地點在一間商場,當時正值周末。案發(fā)時場面混亂,一度失控。人們都在恐懼中惶惶不安。
在救護車到來之前,她確實幫助好幾個人做了急救。唯一救過的一名男子也是傷的最重,且還是她最后救治的傷者。一直將其送到醫(yī)院,見其進了手術室自己才心神不安的回了學校。
那次事后,她還看了好一陣的心理醫(yī)生。
“你,你是那個傷者?差一點傷到心臟的那個?”
“是的,是我。我在朦朧中記住了你的聲音,也用盡力氣扯下了你的手鏈。醒來后,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到你。這些年來,我閉眼傾聽過無數(shù)聲音,有過相似的,卻都不是你。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已分不清,自己對你的這種執(zhí)念是感激,還是愛慕。其雨,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如果相處一段時間后,你還是不能喜歡我,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其雨有那么一刻的不敢置信,怎么也想不到這樣的事竟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這怎么可能呢?
她有些發(fā)蒙,以至都忘了回應。
閻旭恒見其雨如此,誤以為自己的表白給了她負擔,不由又自責起來,自己還是操之過急,應該再等等的。
“其雨,對不起,是我太急了,如果你為……”
話還沒說完,被其雨焦急又喜悅的聲音打斷:
“愿意,我愿意。謝謝你記得我,也謝謝你保存好我的手鏈,還一直在找我。”
兩人不約而同的喜極而泣,各自心中的綿綿情意,在這無聲的對視中,填滿周圍所有的空氣。
正所謂,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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