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雨因答應了陳平仲,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第二天又是晚班,能有一夜加兩個白天的時間。
遂而跟旭恒兩人帶著小天天、還有智玉芳一起開車回了長原。
羅奶奶自上次回來后就沒再進京,年紀大了不愿再折騰。
因生意好,原先的院子徹底改成了面館。
羅奶奶現(xiàn)在住在其雨和旭恒原先的房子里。
這還是天天第一次過來,小家伙再有半個多月就兩歲了。
正是愛鬧的年紀,對什么都好奇,人在哪就嚯嚯到哪。
剛一進門就如撒歡的小狗。
先是噠噠的跑到樓上爸媽原先的臥室,然后又拿著杯子跑到洗手間的馬桶里接了杯水,非要讓羅奶奶喝。
其雨就知道他要作妖,拿過羅奶奶剛接到手的水杯放到茶幾上,問天天:“告訴媽媽,這水哪接的?”
“太姥姥喝喝。”天天一邊掙開媽媽的手,一邊叫道。
“媽媽問你話呢。”
旭恒笑道:“還能哪接的,我剛看到他端著杯子從洗手間出來。”
“還笑,也不管管你兒子。”
“我也看見了,羅奶奶也笑道。”
其雨很是無語:“奶奶,那你還接,就慣吧,你們。”
“我接了又不喝,”羅奶奶道:“孩子一片心意,陪他玩玩唄。”
“奶奶,”其雨道:“你們就是太慣著他了,我平時不在家,都無法無天了。”
“其雨,算了。”旭恒心說,就這么點小事,至于上綱上線嘛,小孩這個年紀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要尊重他的天性。
哪知其雨被他這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激的脾氣上來道:“我平時工作忙,不在家,你就這么帶他的?將來大了還得了。”
說著抱起天天放到大腿上就要揍他屁股。
智玉芳先前去了面館那邊,剛一進門就看到女兒的動作。
氣得三步并作兩步過去,一把抱過天天呵斥道:“你平時工作忙老不在家就算了,好不容易休息陪陪孩子,動不動就打,你小時候我都沒對你這么嚴厲。”
關于其雨對天天的教育,智玉芳老早就有意見,就沒有見過這么心狠的媽媽,孩子還這么小,動不動不是打屁股就是罰站。
“媽,您知不知道他剛剛上哪接水給奶奶喝?廁所。”其雨現(xiàn)在一看到兒子嚯嚯就煩:“一進來就沒停過,先前還把紙巾從抽紙筒全抽出來。”
“小孩都這樣,你小時候還不如他。”智玉芳現(xiàn)在就聽不得其雨說話,腦殼疼:“就這么點小事,你至于嗎?行了,你舅媽等會就到,俊澤說定好了餐廳,等會過去。”
天天見姥姥幫他說話,又見媽媽兇自己,方才還沒事。這會嘴巴一癟,窩在智玉芳懷里撒嬌似的哭了起來。
且越哭越大聲。
不哭還好,這一哭,其雨脾氣徹底上來。
站起身,硬是從智玉芳懷里搶過天天,抱起他往門外一放:“閻澤濤,你不是愛哭嗎?那就哭個夠,沒哭夠就別進來。”
“造孽啊,”智玉芳聽外甥哭得撕心裂肺也跟著抹起了淚來:“羅其雨,有你這么當媽的嗎?他還這么小。
你不會帶就別帶。”
說著推開其雨,又要上手去抱天天。
“媽,”其雨推開她,并大聲吼道:“您能不能別慣他了?您不看新聞的嗎?現(xiàn)在那些富二代什么的多少紈绔,就是慣出來的。
他現(xiàn)在還這么小,身邊圍著一堆人,要什么給什么,一點不順心就哭,將來長大了還得了。”
其雨在這件事上,就沒放下過擔心。
她怕呀,很害怕。
特別是經(jīng)過李青的事后,瞧瞧那些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孩子,自私不說,最后成什么了。
李家現(xiàn)在是徹底跨了,老爺子一走,就沒一個能撐起大局的。
李家三代里,一個個成天就會花天酒地,吃喝玩樂,都成什么了。
這還是活生生發(fā)生在身邊的例子。
閻玫上次來家里,跟其雨說過,說她太緊張了,有閻耀遠那樣的爺爺,孩子歪不到哪里去。
可其雨就是聽不進去。
許是愧疚,她的工作太忙,常常回來時天天睡了,抑或是她去上班時天天還在睡著。
哪怕是上晚班時,早上回到家能見到兒子一會,可也只是一會。
這孩子生下來,她就沒有親自帶過幾天。
唐敏瑜又信奉富養(yǎng),天天還這么小,吃穿用度都是定制的,也是最好的。
之前唐敏瑜帶他出國度假,坐的還是私人飛機。
這孩子從小就享受了大部分人幾輩子都擁有不了的物質(zhì),其雨就怕他將來長大完全不知人間疾苦。
別說大部分人,就說她這輩子都還沒坐過私人飛機和游艇,然而這些對天天來說,從一出生就擁有了。
這些更是讓其雨擔心。
旭恒一直安靜的看著老婆和丈母娘又一次為天天爭吵。
這些家庭矛盾時不時就會在家里上演,都是些小事。
其雨的擔心他理解,也試著勸過,可這人從李青的事后就跟著了魔似的,越發(fā)緊張。
總怕天天將來也養(yǎng)成那樣的性子,完全勸不進去。
智玉芳他就更能理解,隔輩親嘛。
“媽,您進去陪奶奶吧,這里我來。”
旭恒就怕母女倆吵得太厲害,沒法收拾,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影響心情。
知玉芳對其雨是從不客氣,她肚子里爬出來的,沒什么顧忌。
但旭恒的面子她不能不給。
等智玉芳進去,天天還站在門邊哭。
整個一小淚人兒。
其雨雙手抱臂站著,氣呼呼的看著天天:“哭吧,哭吧,別以為有姥姥慣,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老婆,你也進去吧,我來。”
“你來什么你來,”其雨沒好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媽就是一伙的,要不是你跟著慣,他至于這樣嘛!”
這點還真是冤枉了旭恒。
其雨在家老唱黑臉,他總不能也跟著唱黑臉吧,總要有個人唱唱白臉。
天天跟他親,那是因為他帶得多。
可現(xiàn)在老婆都生氣了,除了哄,還能怎么辦。
抬手關了門,摟住其雨的肩,當著兒子的面親了親她的耳朵,輕聲哄道:“好了,我們都錯了,我來跟他說,我會罰他的。
你快進去吧,給俊澤打個電話,問訂在哪里,我們等會自己過去,讓他們別來了。”
其雨抬手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
看了旭恒一眼:“行吧,好好管管你兒子。”
說著推門進了屋。
天天還在哭,媽媽一走,哭的越發(fā)的撕心裂肺。
旭恒看著地上的兒子,很是頭疼。
一把將他抱起往樓上的天臺走,這里他設計成了小花園和天臺菜園。
他們雖不在這里住,但羅愛霞和王琿經(jīng)常上來打理,此時花園里的月季和繡球開的正好。
小菜園里的生菜、香菜、圣女果等蔬菜也長得正好。
天天并沒有因為換了個環(huán)境而停止哭泣。
旭恒不僅摸透了老婆的脾氣,也摸透了這位小祖宗的脾氣,你越是哄他越是來勁。
之所以抱他上來,就是不想讓其雨和羅奶奶他們再聽見小祖宗的哭聲。
天天被爸爸放到地上,又拿了把小鏟鏟給他,然后命令道:
“兒子,喜歡哭,你就哭,但是爸爸交給你一個任務,給這些菜松松土。”
說著自己走到大遮陽傘下的椅子上坐下,這里原先是設計給其雨喝下午茶的地方。
旭恒坐下,看著站在那里哭的可憐兮兮的兒子,心想著,要是來壺茶,再上些點心就好了。
天天看著一臉淡定根本不哄他的無良爹,心里委屈死了。
手里拿著小鏟鏟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爸爸剛剛說松土,可他連松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看著旭恒,哭聲漸漸小了。
旭恒還是不看他,臉撇到一邊,手指在圓玻璃桌上輕打著節(jié)拍,嘴里還哼著小曲兒,那個愜意呀。
看得天天一愣一愣的,也不哭了。
想過去叫爸爸陪他玩,又拉不下面兒,想著,我剛才都那么傷心了,你不哄我就算了,總不能還讓我先開口吧。
別看他人小,也是有自尊的。
旭恒何不了解兒子的這個臭脾氣。
見他不哭了,也不再計較。
站起身,走到天天身邊蹭下,抱了抱他道:“天天,爸爸媽媽都愛你,但是你不能動不動就哭,有事就說事。
別想用哭達到目的,哭是沒用的,只有弱者才會輕易流淚。”
天天似懂非懂,眨巴著一雙極其好看的眼睛,愣愣的看著爸爸。
旭恒抬手幫他擦了擦臉道:“不哭了,爸爸就陪你玩,
不過,以后可不許欺負媽媽,也不準氣她。
要愛她,敬她。
她是爸爸的老婆,你惹媽媽生氣,就是跟爸爸作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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