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見師尊一掌拍在石門之上,便也顧不得猶豫,疾跑幾步奔上前去。只見此時石門被師尊拍開一條縫隙,外一層密室中此時竟是光亮如常,一片金黃之色自縫隙中滲透進來,竟好似一條金黃的流瀑傾灑在石洞之中。
“師尊,”姜仙凝擠在姜問曦身后,自縫隙中向外間密室張望,“外面毒霧竟是散了,這門既是能開個縫隙,稍后人多時費些氣力想是便能全開,只是不知此時出去可還有箭雨!
姜仙凝只顧自言自語,姜問曦也并未作答,只稍稍轉(zhuǎn)身冷冰冰對阿蔓道:“阿蔓姑娘是如何打開石門的?”
姜仙凝聞聽師尊此問忽的想起適才心中猶豫之事,亦是挺直身體轉(zhuǎn)頭看著阿蔓:“是啊,阿蔓,適才你去了哪里?我們四處找你不到,我還以為你被關(guān)在外面毒霧中了。”
阿蔓略略愣了一瞬,微微笑道:“害姜姐姐和姜師傅著急了,是阿蔓不好。不過是阿蔓拉著那石門把手才打開石門,自然不會被落在外面。適才我本是在這里看一本秘籍,一抬頭你們卻全都不見了,待要去追之時,這塊石門竟是響了一聲。阿蔓便過來察看,竟是看見這石門邊有個縫隙,之時阿蔓一人推也推不動,還把手指卡在縫隙之中了。多虧姜師傅拍了這石門一掌,不然阿蔓的手指怕是難保了。”
姜仙凝本以為師尊上前拍石門一掌,是因著怕出口再次堵住,或是因著怕阿蔓為妖物所化傷著自己,故此才爭搶著上前。沒想到竟是因為阿蔓卡住了手指。
姜仙凝心中微波蕩漾,竟是好似有些氣悶。師尊此時站在石門旁清冷冷看著二人,姜仙凝歪著頭,悄悄斜了師尊一眼,狠狠道:“如此說來,阿蔓倒是要好好多謝我家?guī)熥穑皇侨缃駧熥鹨膊皇俏規(guī)熥,也不知他日凝兒若是犯險,師尊還當(dāng)不當(dāng)凝兒是徒兒!
姜仙凝嘴上說的痛快,心中卻是有些嘀咕,不知師尊會如何作答。但等了一時,卻不見姜問曦言語,不過是微微輕哼了一聲而已。姜仙凝心中頓時冷了下來,暗戳戳想道:此地雖是不合時宜,但師尊終歸不再是師尊,竟是連平日的冷哼也懶怠了。
正一邊暗自胡思亂想,一邊不住自縫隙張望之時,只聽刑岳的聲音忽的在石洞中回蕩著響起:“姜真人,你且來看看,里面石洞倒是有些好發(fā)現(xiàn)!
姜問曦輕輕‘哦’了一聲,微微轉(zhuǎn)頭對姜仙凝道:“凝兒是再次等待還是隨為師一道去?”
姜仙凝如今聽著‘為師’二字,心中更加自怨自艾起來:師尊不知為何忽冷忽熱,明明就不想認(rèn)自己,卻口口聲聲自稱‘為師’,真心不知師尊心中到底是將自己放在何處。
“凝兒自是同師尊一道!弊炖镫m是說的親近,但姜仙凝語氣甚是不善。
姜問曦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雖刑岳再奔石道走去,待得將要進入石道之時,姜問曦忽回轉(zhuǎn)了身,緩緩對姜仙凝道:“凝兒還是走在為師身前,休要跟錯了人。”語畢便停下腳步,微微側(cè)身,等姜仙凝先走進石道。
姜仙凝聞聽師尊所言,心中轉(zhuǎn)而暢快起來,師尊竟是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一句戲言,想來定是自己多心了,師尊并非不想認(rèn)自己,許是自有苦衷吧。心中想著,便甜甜的對姜問曦回報一笑,轉(zhuǎn)身拉上阿蔓,閃進石道之中了。
刑岳心中著急走的甚是快速,不過幾個轉(zhuǎn)瞬便再次來到藏法器的石洞,到得洞中刑岳并未停留,而是加快腳步向著里面套間的石洞而去。姜問曦三人緩步跟在刑岳身后,亦是來到二層石洞口。
只見這石洞一派渾圓,洞壁十分光滑,自外面洞中燃著的蠟燭透進的一絲光亮中,隱隱得見似是一個祭臺,祭臺上立著一個魂息皮囊,此時正在微微抖動。祭臺旁一張石桌上擺著一副人皮制成的書冊。
姜仙凝想上前看看人皮上寫的是些個什么,卻被姜問曦一抬手?jǐn)r在洞口,又對刑岳微一點頭,便獨自走進石洞中去了。不過須臾姜問曦便自石洞中回轉(zhuǎn),手中自是多了一本人皮書。姜問曦一抬手,將人皮書甩在姜仙凝懷中,淡淡道:“凝兒看好講給為師!
言罷依舊轉(zhuǎn)身去瞧這些個法器去了。
姜仙凝得了人皮書,心中甚是喜悅,一時竟是手舞足蹈起來,蹦跳著湊在一盞蠟燭之下,細(xì)細(xì)翻看起來。刑岳,姜若清和阿蔓見姜仙凝得了人皮書,亦是心中好奇不已,紛紛擠在姜仙凝身后一同張望。
這人皮書的封皮甚是詭異,一張人皮上只用鮮紅的眼色寫了一個大字‘春’。
“春?這莫不是個話本?”刑岳在姜仙凝身后搭言,臉上一片得意之色。
“你休要得意,斷然不是話本,此時是影大人收藏法寶的密洞,若是你,你會放個話本子于此?”姜若清輕哼一聲,有意嘲笑著刑岳。
“那又如何,就是因為這里寶物太多才要放一個自己喜歡的話本子來彰顯自己與眾不同而已!
“一個話本子便與眾不同了,那煙花巷的女子每日便都與眾不同,且甚是清奇了。”
……
不過才看了一個封面,刑岳和姜若清二人便互相抬起了杠,一時間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竟是分外嘈雜起來。
“你二人都歇歇吧,不過才看了一個封皮而已,有何事可爭吵,若是還要再看便安安靜靜站在當(dāng)?shù)兀駝t我便一個人去看了!苯赡妰扇艘粫r吵的無休,實是忍無可忍便開口制止。
姜仙凝話音才落,二人果真安靜下來。姜仙凝也便緩緩翻開第一頁。
第一頁上畫著一個活人和一把尖刀,這尖刀形狀怪異,刀身上刻著姜仙凝從未見過的花紋,似是符篆又似是普通的云紋。畫上的人正對著尖刀悲切的哭泣。
再一頁哭泣的這人倒在地上,拿著尖刀的那人拎著一件衣裳,好似在細(xì)細(xì)欣賞這一件絕美的華服。
再一頁拎尖刀的人將這衣服懸掛在祭壇之上,祭壇周圍煙霧飄渺,之前倒在地上的人,如今被穿在一根木棍上隱現(xiàn)于繚繞煙霧中,持刀之人如今手持法器正在施著什么術(shù)法。
再一頁木棍上只剩一副枯骨,祭壇中的衣裳倒活靈活現(xiàn)的走了下來。
……
姜仙凝一頁頁仔細(xì)揣摩著人皮手札,刑岳姜若清二人亦是不再聒噪,依著姜仙凝微微顫抖的手指愈看愈是凝重起來。
“你們看到什么?為何皆是如此表情?”刑風(fēng)見三人表情凝重皆是一副郁郁之情,心中略略猜到這皮冊上畫了些什么。
“好似是煉制魂息皮囊的秘技。”刑岳看得入神,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哦?”刑風(fēng)心中一頓,雖是有所猜想,但刑岳此時親口講出,刑風(fēng)仍舊是暗暗吃了一驚。
靜靜等了一時,三人細(xì)細(xì)看完這本皮冊,相互對視許久,一時百感交集竟是久久不能釋懷。
“除了用人煉制的皮囊,還有妖魔鬼怪皆可煉制,煉制之后令其吸納天地精華,再施以法術(shù)便可使各種魂魄在各種皮囊之中溫養(yǎng)。兄長可是知曉,最后這溫養(yǎng)好的魂魄和皮囊去向了哪里?”刑岳見刑風(fēng)和刑川,皆是面露疑惑,滿面期待的看著自己,便略略講了起來。
“可是我們平日見過的皮囊?豈不是三界之戰(zhàn)時用來暗算我們了?”刑風(fēng)聽聞刑岳講到各種皮囊,立時便想到異魔山中漫山遍野鋪天蓋日的傀儡皮囊。
“并非,想來妖鬼魔族控的那些皮囊,不過是這人皮書上前幾頁的初煉之術(shù),第一步而已。姜真人可是猜得出來?”刑岳見姜問曦一副事不關(guān)己之態(tài),只管研習(xí)才剛得到的秘術(shù)心法,一時心中不忿竟指名點姓問了起來。
姜問曦卻是好似并未聽到刑岳說些什么,頭也不抬依舊認(rèn)真閱覽著手中竹簡。
“你且休要問我?guī)熥妫桥逻m才師祖自洞中將皮冊拿出來之時早就看過了!苯羟逡娊獑栮夭淮罾硇淘,便自己解釋起來,“此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聽說外面石門已經(jīng)開了一條縫,還是趕緊商討一番便立刻出去吧,若是石門再次關(guān)閉,豈不是又要被困在洞中。到時便是知曉了天大的秘密亦是無用!
“也罷,我便直接說了。異魔山的那些個傀儡不過是這術(shù)法的第一步,將活物煉制成皮囊,這活物囊括甚廣,只要有魂魄氣息便可,無論陰氣陽氣還是魔息妖魂皆可煉制。這眾多皮囊相互提煉溫養(yǎng),最后歸于一處,成為精煉魂息,最后竟被煉制成了丹藥。這丹藥被施法之人服下,那施法人竟是自一老者變成了一個少年,想來這煉制的是返老還童之丹!毙淘啦辉儋u關(guān)子,認(rèn)真將皮冊講述一番。
“返老還童丹?這籌謀了十幾年的皮囊竟不是為了三界之戰(zhàn)?竟是為了煉丹?”刑川忽然插言,聲色俱厲滿面憤懣,“只為了一顆還童之丹,竟要隨意殘害無辜?即便是妖魔之物也不該為著一己私欲任意而為!
“除了煉丹,不知是否還有他用,這皮冊后面似是還有幾頁被人撕了去。不知是影大人有意而為還是自古便已丟失!苯赡a充道。
“暫且無論這皮囊到底還有何用,只看到此,這影大人的身份可是呼之欲出了?”眾人正感嘆煉丹之人殘忍之時,姜問曦緩緩合上書簡,抬頭對眾人道。
“雖是不能知曉到底是何人,但同那歸元派觥鼎派定是脫不了干系。”刑岳自姜仙凝手中拿過皮冊,又略略翻了一遍,指著最后一頁滿面不屑的冷哼一聲,“返老還童,長生不老,只有一人求之若渴!
眾人自是心領(lǐng)神會,一時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各種細(xì)節(jié)因果怕是要待得找到影大人才能解答,此時我們還是趕緊出了這秘洞為好。”刑風(fēng)見秘洞中已無甚可查之處,一眾人又似是各個心情低落起來,便催著眾人快些出了密室,以免再次被困在洞中。
眾人聞刑風(fēng)所言皆深以為然,立刻起身奔洞口石門而去。
再來至石門處時,門外一切機關(guān)已悉數(shù)恢復(fù)原樣,并無適才亂箭齊發(fā)毒霧四溢的模樣,甚至一片落在地上的箭羽也不知了去向。石門亦是如之前一般,開著一條細(xì)細(xì)的縫隙,透著瑩黃的光,只是自被姜問曦拍過一掌后,石門邊松松垮垮卡在石洞之中,搖搖欲墜好似隨時便會塌倒下來。
刑岳趴在石門縫隙上向外張望了一時,轉(zhuǎn)頭對眾人道:“外面看似已是十分安全了,石門此時亦是半開,我們同力將石門推開便好!闭f著便提氣運至雙臂,雙手緊緊抓住石門縫隙推了起來。
刑岳使著蠻力將石門推開一條手臂寬的縫隙,再用力時石門卻是紋絲不動了。刑岳收了氣力,深吸口氣再提氣奔石門推去時,忽的手上一松,一條巨大的石門竟緩緩的挪著步伐一絲絲打了開,側(cè)首看時,竟是一雙雙手掌皆覆在石門之上,一力推搡著將石門打了開來。
一時石門打開,眾人又再回到一層密室之中,此時回轉(zhuǎn)竟是再不見了暗器,想來這暗器斷然不會是一次性射了便不能再用,只是不知為何眾人回轉(zhuǎn)時卻再不會觸發(fā)。二層密室此時精光大作,墻上不知何時燃起的一座座燭臺將密室照的恍如白日。適才自外面翻轉(zhuǎn)過來的石壁此時亦是歪歪斜斜露著一條一人寬的縫隙。
眾人并未耽擱,自密室中魚貫而出。詫一來到城主房正堂一片黑暗撲面而來,一時竟是如同盲人尋路看不清眼前狀況。
姜仙凝跟在姜問曦身后第二個走出密室,微微閉了閉眼,漸漸自黑暗中看清一絲輪廓,這輪廓在正堂大門處探著半個身子正向屋內(nèi)張望。姜仙凝不知是一時眼花還是真真切切有個人站在門外,用力閉一閉眼,再睜開時,那一片模糊的輪廓,竟自門口晃了一晃轉(zhuǎn)身向外院跑去了,只一個轉(zhuǎn)身的瞬間,姜仙凝心中微微一頓,這身影竟是好似有些熟悉。
“哎呀!那里有個人跑了!”姜仙凝正尋思著這身影到底熟在哪里,便聽見阿蔓忽的自身后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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